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夢與真的破滅 文 / 安然淺淺
「他要幹什麼！」這是小凡心底的第一個反應，而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他的心是急躁與焦慮的，可是他的身體卻如同烙進了這片空間，怎麼也動彈不得。
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小凡似乎是被粘住了，可是真實的內在原因卻並不傾向於這個答案。
這不是束縛，沒有外力給予任何作用，這是人懵了之後，感官的自我剝奪，完全取決於小凡的自我調整以及接受能力。
鏡像之中，那個另外一個自己站在飄雪的後面，片刻間他沒有一絲的動作，這讓小凡在心底稍微喘了口氣，可是是那個自己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飄雪還是有的。
她不知為何捂著耳朵，嘴唇不停地動著，只可惜小凡不懂讀唇，不懂飄雪到底在說什麼。
直到她猛然站了起來，回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小凡，他們兩者的嘴唇上下翻起，這一段時間裡，小凡看到了飄雪眼神的變化。
能夠看出她的眼神之中先是充斥著希望，以及寄托，可是卻在隨後的半分鐘裡灰飛煙滅，又在數分鐘後被震驚與驚怒替代，最後被恐懼替代。
她不停地向後挪動著，而那個自己卻在一步一步的逼近，他指著飄雪，那種手指在空中點出的力度以及眼神猙獰到極點，讓他驟然心中憤怒無比，為什麼要以自己的身份去傷害飄雪，而這一瞬間他奪回了聲音的掌控權「給我滾，滾…離飄雪遠點！」他的兩手拚命的握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可是卻依舊動不了身體，「啊！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飄雪，你聽到了嗎！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不要相信！」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反光從他的眼角滑過，這又是一副畫面，畫面裡的又是同樣的兩人，畫面的景象回到了一處斷崖之上，夕陽很美，那個自己抱著她，如同泰坦尼克號一般的畫面，飄雪不時側過頭說著，臉上溢滿了幸福的笑容。這些突然的轉變讓小凡的思緒一瞬間沒有轉過來，可是他眉宇之間戾氣變重了，而他再回過頭看之前的那幅畫面時早已消失不見。
可是這幅溫馨的畫面沒有維持多久，就在小凡重新意識到又有變化的同時，突然間那個自己嘴唇上下抖動的片刻，她的臉色驟然崩緊。那個自己竟然將她推了下去！
這是怎樣的一副場景，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小凡的心驟然一緊，不過這次他不僅僅是呆愣那麼簡單，眼神之中恢復了一點清明，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讓他的想明白眼前的畫面可能不是真的。
可是就在這片刻他以為自己已經想明白的時候，情緒突然又陷入一幅畫面，這是一片沼澤，她的身體深陷在其中，飄雪不斷的掙扎著，她揮舞著手，小凡看得出飄雪是在喊他，可是卻不是他自己，那個自己應聲而來，他很小心的走到她的身邊，他伸出了兩隻手，可是這兩隻手卻不是用來拉出飄雪的，他按在了飄雪的肩膀上，冷酷的眼神閃默沒有人性的舉動，他將她按了下去！竟然按了下去，不管飄雪如何掙扎，就這麼死死的往下摁著，此刻泥漿飛濺，這種感覺如同親臨，那些泥漿好似濺在小凡自己臉上。他沒有停手直到整個頭部浸沒在沼澤之中……
直到她死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凡突然間虛弱的很，因為這些畫面的取材都來源自己，來源於他病態的瀕死詭想。可是它曾存在的時間卻不是來潘多拉後，而是在那個大學聖誕節之後。
是這些並沒有結束，畫面一直在繼續，似乎在徹底的裸露出他靈魂背後的污染與陰影。
這一刻，這一幅幅畫面，他突然希望不要有別人看到，特別是飄雪！雖然那段經歷也不是他的錯！
這時候就在兩個身影在某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另一個聲音在這段話與停頓後又接著講了下去，但是它已經不屬於同一個意志。
「為了什麼？」
「人的願望有時候很簡單，並不複雜！」
一種似嘲非嘲的歎息環繞在這片區域。
「你就讓我看這些無聊的畫面？窺伺，盜取，改編別人的記憶，靈魂，有意思嗎？或許我沒對你講過，我從來不相信這些捏造的東西……」
「或許吧，我想看完後，你就會有選擇的，我堅信這一點」
又是一陣呼吸聲，「以後怎麼稱呼你？」
「名字永遠就只是個代號，如果你真想知道，叫我cloud也可以……」
而這時候畫面似乎到了噴湧的地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裡面都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弄死另外一個人，事件的發生無規律的組合著，各種蹊蹺，在這些不停地重複中唯一不變的是一個人的死。
「為什麼是我？這種結果……為什麼？」她左眼在這一刻再次產生了變化「雖然是盜取，改編，可是為什麼有種元素一直沒變？」
「額……啊……」小凡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大腦，不停的以頭部叩擊著地面，他感覺到一種精神的入侵，他不停的重複的喊著，「為什麼會這樣，不是的……我不會那麼做的，不會的」
「嗡」一陣聲響在他的面前響起，不過這種所謂的面前並不是真實的面前，而是虛無飄渺的靈魂的面前，他遇到了那個眼球，第一次真實的看見。
它靠了過來，如同樣要侵入小凡自己的
的靈魂，在這這種情況下，身為火種的他不知為何，只能無力的用手擋在眼前，而且這已經是他做大的最大限度，而顯然的這些動作是不夠去阻止它的。
黑光在小凡的胸口綻放，豁然出現了一個空白的區域，「啊！」他的身體再次抽搐了起來，全身痙攣，前所未有的冰冷，覆蓋，冰凍著他的意識。
而這一刻所有畫面都停了下來，然後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倒帶，依稀能夠聽到那種嘈雜刺耳的倒帶摩擦聲音。最後驟然消失，如同電視機突然斷電一樣，可是又在片刻後再次出現一副畫面。
又是兩個人，身處在被雷霆轟鳴的黑夜。
「老貓？艾奇？」
可是還沒等她反應到嘴邊的時候，領域的光芒剎那將他們撕裂。
看到這裡，她什麼都沒有說，眼神很空蕩，面色冷白「，她的心裡沉默著一句話：為什麼你要騙我？明明我給你機會了，我給你了啊！」
「一個自己做錯事都無法承認的男人，是否值得你繼續跟著他？」一個聲音迴盪在她腦海裡。
飄雪冷漠看著一切「……難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因為你的欺騙，你的虛偽，所以每一次出現的畫面裡面最後的結果試圖去抹去我，抹去我的存在，你就像我那父親！」
而就在小凡看到那幅畫面的時候他知道，要出事了，他最不希望這件藏在心底，準備爛在心底的事情被剖析以及拉出水面，而更怕的是被飄雪看到，或者知曉，他直到飄雪是不會原諒他的。
而在他心緒混亂的下一刻，就在那眼球消失的剎那，他看到了一個人，就在那一瞬間他幾乎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
因為那是飄雪的影像，她的眼神是失望的，冰冷的，甚至帶著莫名的仇恨，而她的眼底也抹上了不可原諒色澤
可是忽然間她又笑了笑的讓小凡的心幾乎奔潰，而畫面在這一刻消失了。
此刻無力感遍佈他的全身，他站起的身體又倒了下去，就在這一刻這片黑暗似乎成了他最後棲身地，他甚至不願走出這片黑暗，更有種讓他死在這裡的極端心緒。
「cloud……」
「有選擇了？」
「我們可以合作，但我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另外我得加點條件」
cloud點了點頭，「你有那個價值跟我談條件」
「放他離開吧，我不想見到他」
cloud本以為又會是什麼很有難度的條件，不過他還是緩了緩，畢竟他還不明白那傢伙（也即王）為何要把小凡帶進黑之殼計劃，這也是他截取並改變計劃細則後心中最大的一片不測的陰影。「他可以暫緩緩！」
「不可能，如果你放他走，我就不會合作！」
cloud突然站了起來，停頓了很久勉強答應道「可以」，隨後就準備出去，可是當他前腳跨出門口的時候，飄雪又說道「承遠呢？」
「你說那個倒霉的傢伙？」cloud回過頭，眼神之中有著調侃「你又浪費你的價碼！」
「我想這點價碼，應該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把」飄雪站了起來，眼神之中有著一種堅定不移的決心。
「呵呵，別那麼做，那隻眼睛很嚇人的」colud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原因是飄雪講的無關條件太多了。
「你是放還是不放？」
「你都如此說了，我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就在這一刻「卡擦」兩聲從黑暗的某處傳來，一道暗門頓時從小凡的下面打開，他整個人都在以極快的速度下落，他什麼都不想做，他的腦海裡還在迴盪著飄雪最後留下的眼神，我真不該騙你的，真的，真的求你了給我次機會
早晨7點多，荒漠的某片區域裡，空間突然出現了段黑暗，兩個身影在這一刻如同倒垃圾一般被吐了出來，這裡是沙漠與岩石的混合區，咯人的地面讓摔落而下的承遠痛的夠嗆，他得手掌間已經有了絲絲被磨破的血痕。
不過他是清醒的，而小凡卻不是，他現在真的如同行屍一般，劇烈得疼痛無法讓他從混亂，黑暗，迷茫，的自責，懺悔以及愧疚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