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登陸前 文 / 石慌
第七章：登陸前
雷諾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旋即反其道而行之，說道：「我就說嘛，我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但如果你還想活著，就別礙我的事，否則就讓你嘗嘗『海伯利昂號』上大和炮的滋味。」「接著說呀，你這個老傢伙！」雷諾繼續道：「你可以繼續呆在你的那艘鐵殼船裡耍嘴皮子，我保證不會生氣，真的。」
老埃德蒙的臉色頓時變色，他的雙眼再度瞇成了一條縫，發出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咆哮級別的了：「聽清楚，你這個鄉巴佬！鬼才會聽你這種自認為是革命者的叛亂分子的話！」他臉上的青筋暴露的更加明顯了。甚至覺得能夠聽見對方磨牙的聲音。「你現在還沒被我摧毀蓋是因為我還有一條魚要炸！但你若敢再吐出一句出格的廢話，我保證我會先解決你！把你像一隻真正的狗一樣，把你的腦袋按在臭水溝下溺死。我會親自在你那漂亮的飛船上鑽個窟窿出來，然後把我拉的屎塞進你的臭嘴裡」
看著老大歲數的埃德蒙已經不再顧及形象的咆哮著，雷諾乾脆切斷連接信號坐回了他的椅子上，開始思量著。從對方那瘋狂的咆哮，杜克是恨死了他，這一點是自然；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從他的話中他聽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特別是後面的那幾句話。他明白了，杜克和他展開口水戰是因為對游騎兵開戰的猶豫，這個老傢伙的基本上是瘋狗一隻，雷諾還記得，比如在攻打聯邦空間平台的戰役等，自己在戰爭時期曾多次被蒙斯克派出去制約這傢伙，以免這只戰爭瘋狗越權行動或是盲目衝鋒以致毀了阿克圖洛斯佈置的大局。換在平時，按照杜克的性格，即便只有「諾德3號」一艘主力艦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來跟他拚命。再不濟也會像征性地開那麼一兩炮。何況他現在還有一艘科學船，現在他萬分肯定杜克就是為了凱莉根而來的，他就是蒙斯克派來消滅她的。
但他還是不放心，杜克這個老傢伙是出了名的狡猾，儘管他令人討厭至極，但絕對不能忽視他作為一個出色軍事將領的這個事實。
「邁特！」雷諾喊到，霍納立刻站到他身旁，隨時等待命令，看他那般模樣。雷納有些想笑，不過那樣會對他有所冒犯。他問道：「你確定『諾德3號』是附近唯一的主力艦？還有沒有隱藏著的帝國艦隊？」
「是的，長官，千真萬確，只有一艘主力艦，對方。」霍納重重的點了下頭，「我對周圍的區域包括對一些跳躍信號進行了多次重複掃瞄，結果都是一樣，帝國艦隊只有他一人。」
「嗯。」雷諾點點頭，「雖說如此。那也可能只證明蒙斯克眼下調不出太多飛船。或是他覺得只是派出這麼一個小型艦隊就足以完成這次任務。」
「這樣的話！他們未免也太過自信了，這裡可是蟲族的老巢，相信他們會又一個深刻的回憶。」弗蘭克雙臂環抱著，他終於開口了。之前他就像是一個看戲的局外人一般。
「我還發現兩件奇怪的事情，長官。」霍納皺了皺眉頭，說道。弗蘭克示意他繼續。
「經過掃面顯示，那兩艘運輸艦的載量度數遠不足一半。而且我還在查爾的表面截獲到了一條求救信號。是給杜克的。」霍納說道。
「是嗎？」雷諾把查爾調出來，隨著之前發射了多顆即時衛星，現在終於有了畫面了。杜克的艦隊在行星軌道的一邊，和游騎兵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
「再給我接杜克。」雷諾命令道，霍納領命很快上前操作。不一會埃德蒙的那張老臉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畫面中，杜克的嘴正好閉著的。
「你應該下去了吧？看來你們是先到來的了。」沒等杜克張嘴開罵，雷諾就一檔子話連著塞了上去，「你已經登陸過星球表面。你的運輸艦基本都空了一半。另外我們還截獲到了從你一艘船上發出的信號，你的一艘大型運輸船，而現在它還在下面，幾個小時後我們就能破譯那段信號。」雷諾邊說邊欣賞著杜克臉上的表情，這個老傢伙把嘴唇閉得緊緊的。看著他的樣子，雷諾甚至有點懷疑他會不會呼吸困難。他繼續說道：「你在搜索那片區域的時候損失了你大部分人。」他又一次傾了傾身體，笑呵呵的說道：「怎麼了杜克？當地居民的歡迎你承受不起麼？還是你已經有什麼把柄落他們手上了？」
「管好你的舌頭，該死的鄉巴佬！」杜克終於達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他咆哮道：「你有種就去試試啊！你以為你很行，你能？你能被那幫該死的蟲子給生吃了吧！」
「那麼你們果然已經遭遇過了，」雷納頓了頓，依舊笑道：「它們的歡迎是不是很熱情？」雷諾大笑了起來，道：「我想老蒙斯克肯定會不高興的。派你來做這麼點小事，結果你很完美地把它搞砸了，還損失了數萬人的地面部隊，怎麼，不信被我言重了呢，我突然感覺好爽啊。」
「閉嘴！你這坨狗屎」杜克當場對著屏幕嚎了起來，看著屏幕中那副得瑟的樣子，杜克肺都快被氣炸了，才那麼一會兒，雙方的處境就倒了過來。
「我沒有搞砸！她並不在這片區域！就算她在，也是和整個蟲群在一起！查爾是蟲族的老巢！沒有人能從這裡救走她的！沒有人！沒有！」憤怒的杜克在他意識到自己洩露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基本上已經被對方套出來了，他不禁氣的有些牙疼胃疼肺也疼。接下來他只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我能。」雷諾堅定地說，然後立即切斷了通信。
「和杜克胡扯終於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弗蘭克終於開口了，「我們搜索範圍能夠大大縮小，至少杜克曾經登陸的地點基本可以排除了。整個查爾的地底是一個龐大的蟲織地網，它們簡直就像是迷宮一樣，盤踞在星球地底下，而我們要找的人就在地下的某一個角落。」
「該是行動的時候了！你是老大，你決定吧！老兄。」弗蘭克看著他說道。
「再讓我考慮一下。」雷諾說道。
然而接下來的想法讓他感到一陣膽寒。因為這裡就是他夢中的那個恐懼的灰燼世界。而夢中的蟲族比他曾見過的任何蟲族更為強大更為可怕。現在他知道它們也真的在這裡，就在這顆星球上，它們擊敗了杜克，並把他的地面部隊趕出了行星表面。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埃德蒙.杜克是一個傑出的軍事家，在打仗方面確實很厲害。「諾德3號」更是一艘全副武裝的超級戰列巡航艦。他們還帶了兩艘滿載陸軍的運兵船和一艘輔助能力超強的科學船，可結果是他們連陣地都沒能守住，甚至可能連正常降落都沒能做到。現在又狼狽的退守到了太空中，而蟲族的空軍並沒有大規模出現在外太空也是他一直在擔心的一點，一直不曾出現大規模的蟲族空軍。這本身就令人不安，感覺背後有著一個可怕的陰謀。
儘管如此，可他們還是得下去。雷諾明白這一點，他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就此駐足，他是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但他的兄弟們怎麼辦？一群被視為叛軍的我們就能在杜克大軍失守的陣地上堅持下去麼？雷諾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為了一個甚至還不知道死活的女子而讓兄弟們集體涉險，他有那個權利嗎？能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去換她的嗎？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自己又是一個什麼樣的領導者？自私鬼？或是其他？
「長官？」霍納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思考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霍納問道：「您的指令是——？」
雷諾被這道聲音拉回了現實，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心中試著去說服自己。他很想告訴霍納，很想對他說不知道，他的內心充滿了疑惑和矛盾。但他很快克制住了這種想法，絕對不能對他說不知道。那不是霍納還有整個游騎兵成員想要聽的，誰都不想聽到這個詞。
雷諾從阿克圖洛斯那裡得到了一個啟發，那就是作為最高指揮官始終都要保持不動聲色的必要性。即時心裡激起滔天波瀾也不該在臉上有任何表現，這一點，蒙斯克就可以做的非常出色，所以他才建立了泰倫皇朝，無可否認，他的確有一個天生的領袖，他幾乎擁有領袖所必備的所有條件。
對於一個領袖來說，這是必須要做到的。一個領袖必須在任何時候都要擺出一幅處變不驚的樣子，並用沉著的語調和清晰的話語道一條條應對指令。如若不然，下屬們將會因此失去信心。那將比任何錯誤顯得更加致命，一旦失去了信心，他們開始變得軟弱、不堪一擊。
「基本上可以斷定杜克不會來攪和我們了，那麼我們得下去了。」雷諾自言自語的說道，他看了看弗蘭克，後者當即對他點點頭，弗蘭克彎著身體貼近主控台，雙手開始輸入指令以切換到全艦隊的廣播頻段。看著興奮的霍納，弗蘭克彷彿看到了整個游騎兵的興奮，他旋即收回視線，側頭對著主控台說道：「所有飛船注意，各單位注意。」他開始宣佈：「這裡艦橋指揮部。我們即將實施登陸。重複一遍，我們即將實施登陸。各運輸機立即進行登陸編組。各單位準備登機，護航編隊準備出擊，準備好接戰。我的士兵們。下面的迎接將會非常熱烈你們，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
主控台頓時傳整齊一致的吶喊聲。
一系列的指令下達後，弗蘭克關閉了通訊器，彎著的身子立即直起來。他忽然發現主控台一邊的霍納有些不對勁。「怎麼了？」弗蘭克問道。
「『諾德3號』有動靜了，他們打開了船艙，有戰機群出動了，長官！」霍納說道。
「什麼？」雷納把臉貼近了顯示器，仔細看著屏幕上的信息。那個瘋狗該不會真被激怒到要對游騎兵發起強攻的地步了吧？
「一艘大型運輸船和三個中隊的空軍。」霍納邊破譯著滾動信息邊說道：「他們正駛向星球表面！長官！」
這一刻，雷諾何霍納都如負釋重的輕吐一口氣。看來這並不是一次針對己方的進攻。弗蘭克笑道：「你的那番話語確實把杜克傷的不輕，他被你逼得開始行動了，不過並不是來和我們拚命，顯然，杜克準備再次強行登陸地面上進一步搜索她的下落，或是嘗試救回地面上的倖存者。不管是哪個，都不是壞事情。沒準他們還可以對蟲子起到些牽制作用，使我們的部隊能夠有個安全的空降期。」
「有道理！」雷諾點點頭。
「邁特，這裡就交給你了。」雷諾轉頭走到了霍納身旁，他拍了一下他的後背，道：「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可得確保他們還在這裡，時刻小心蟲族的空軍部隊，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發現它們空軍的主力，嗯？」霍納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自豪與激動。雷納知道霍納是一個願以生命為代價來守護職責的人。他只希望不要出現這樣的事態。
隨後，雷諾和弗蘭克一同走出艦橋，兩人向著登陸機艙走去，也該是下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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