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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擒賊先擒王 收人首收心 文 / 東窗剪燭

    張松領令,自去獄中「款待」甘寧去了。不多時,張任前來繳令,「主公,一切都已辦妥,甘寧的老母已經安置好了。」

    「老夫人的情況還好吧?身子骨如何?她對咱們給她的好處滿意嗎?」劉循連珠炮般發問。

    「主公放心,老夫人的身板硬朗著呢,吃得睡得。顏嚴太守按照你的吩咐,給甘老夫人送去田契房產,老夫人一路稱頌主公的仁德。」

    「哦,她還說了什麼?」

    「老夫人說,她兒子自小不喜讀書,就愛舞刀弄棒,任俠使氣。主公能讓其浪子回頭,她感激不盡,必然會勸兒子以後為主公效力。」

    「想不到這個甘老夫人還很懂道理,不像一般的民婦?」

    「老夫人原來也是書香門第,知書識禮的人,不過家道中落了而已。」

    「她兒子搶回來的金銀,財物,她都原封未動,只盼他能浪子回頭」,張任道,「顏嚴找到她時,還未表明來意,她就主動交出金銀財物,希望免兒子一死。」

    「顏嚴按照主公的吩咐,好言撫慰她。不僅沒要她的東西,反而送了她田地房產。老夫人冰雪聰明,很快就領會了顏嚴的意圖。」

    「這下放心了,甘寧這塊石頭,我快要把他打磨成美玉了」,劉循鬆了一口氣,「二弟,這次辛苦你了,幫我得到了一員虎將。」

    「都是主公神機妙算,小弟不過是做了點份內之事而已。」

    「二弟,你倒是說說,怎樣降服甘老夫人的?」

    「顏嚴接到主公命令,把甘老夫人送來成都後,遵照主公的指示,我一面好言撫慰,向她陳說厲害。一面四處張貼告示,說甘寧母親已被抓,如不投案自首,立即處斬他的母親。」

    「我同時帶著甘老夫人在成都城內轉了一圈,讓甘寧知道母親的確已被抓住。」

    「因為事先與甘老夫人說好了只是演戲而已,主公的真實目的是要

    把甘寧收為心腹。老夫人聰明絕頂,很是配合,主動裝做一付淒慘之象,甘寧果然來投案了。」

    「想不到甘寧竟然是個孝子,難得。」

    「甘寧自幼事母至孝,這是甘老夫人告訴我的,看來她教子有方。」

    「自古忠臣出孝子,收服甘寧更有把握了。」

    「主公求賢若渴,這次得到甘寧,更是如虎添翼,末將恭喜主公」,張任道。

    「咱們益州軍這只猛虎,久蜇深山,是時候該動一動了」,不知不覺間,劉循語氣中開始霸氣流露。

    「二弟,走,咱們一起去見一下甘老夫人。要收服甘寧,先收服他的老母」,劉循心情極好,興致勃勃地道。

    「好,甘老夫人就在我家,由我老婆親自照看著,咱這就去我家」,張任道。

    「你倒是挺用心的」,劉循讚賞道,他很慶幸得到了張任的效忠。劉循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張任幫助的結果。

    何況,這個結拜兄弟還救過劉循的命。

    在張任府上見到甘老夫人的第一眼,劉循就暗自點頭,怪不得甘寧如此厲害,她這老娘就非同一般。

    老太太雖說已是花甲之年,卻是紅光滿面,精神矍鑠,不像一般的老婦人那樣老態龍鍾。

    「甘伯母,這位就是州牧大人」,張任忙給老太太作了介紹。

    「原來是州牧大人,老身老眼昏花,不識咱們益州之主,還請恕罪」,老婦人趕緊屈膝躬身,準備行禮。

    「伯母不必多禮,請上座」,劉循連忙扶住甘老夫人,把她攙到上方的座位上。(剪燭按:漢代還沒有發明桌椅和床,劉循當州牧後,為了方便,在益州重要官員中進行了推廣,主要官員張松、法正等人家中都置辦了上述傢俱。)

    「老身不過一民間蠢婦,州牧大人這聲伯母,實在是愧不敢當」,甘老夫人面有慚色。

    「伯母不必過謙,尊老敬賢,理所應當。劉循不才,不過蒙先祖餘蔭,舔居州牧之位。今日不敘尊卑,只論長幼」,劉循笑呵呵地道。

    「老身一價婦人,又垂垂老矣,無法為州牧大人效力了。我兒甘寧,武藝超群,熟讀兵書,就讓他為大人牽馬墜鐙,以報大人的恩情」,甘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

    「伯母深明大義,劉循感激不盡」,劉循施了一禮。

    「大人不必如此,折煞老身了。我兒雖然武藝超群,卻是任俠使氣,有時難免胡作非為,大人要老身做什麼,只管吩咐就是」,甘老夫人道。

    「知子莫若母,甘寧此人雖說忠肝義膽,勇猛無雙,卻是戾氣太重。我打算挫一挫他的戾氣,然後才委以重任」,劉循直言不諱地道。

    「我懂得大人的意思了,我會全力配合大人的。犬子罪孽深重,大人不但饒他不死,反而加以重用,老婦人感激不盡」,甘老夫人屁股離開椅子,硬是對著劉循深深一揖。

    見老夫人如此倔強,劉循一聲苦笑,只好再次還禮,說些客套的話。

    搞掂了甘老夫人,餘下的事情就順風順水,一馬平川了。

    張松安排人給了甘寧一頓殺威棒,打得甘寧皮開肉

    綻。接下來又變著方兒折磨他,雖說最後都適可而止了,卻也讓甘寧吃盡了苦頭。

    甘寧眼看自己一身武藝,看樣子卻要死在牢獄之中,心中悔不當初。

    這時甘老夫人出現了,一付慈祥之態,說是已買通了劉循手下的紅人張松,讓兒子放心。

    **到了,張松安排甘寧陪了一下法場,把幾個和甘寧一起打家劫舍的傢伙砍了腦袋。

    看著同夥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甘寧雖然表面上面不改色,內心的觸動可想而知。

    最後時刻,張松才出現,阻止了劊子手,從鬼門關前把驚魂未定的甘寧拉了回來。

    「甘寧兄,讓你受驚了,州牧大人已經查明你是冤枉的。不但免了你的死罪,還準備封你做水軍提督,快隨我去拜見州牧大人吧」,張松一臉的奸笑。

    「多謝張松兄為在下求情」,甘寧淡淡地道。

    由於劉循刻意的安排,甘寧認為張松不過收了自己母親的銀子才推薦了自己。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甘寧對張松並無絲毫感激之情,反而暗中怪他為什麼這麼遲才來,害得自己險些人頭落地。

    州牧府中,劉循親自為甘寧設宴壓驚,「甘寧兄,我已完全查清了,這是個誤會。甘兄忠義無雙,武藝出眾,我準備任命你為水軍提督,統領益州水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蒙州牧不棄,甘寧感激之至。家中高堂年事已高,無人照顧,甘寧想回家把老母接來,再走馬上任」,這是個典型的孝子。

    「早就聽說甘興霸是個孝子,果然不假。來人,請甘伯母」,劉循雙手一拍,左右便攙著一個花甲之年的老太太走了過來。

    甘老夫人早就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兒啊,你受苦了」,老夫人撫摸著兒子的頭,動情地說。

    「娘,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巴郡老家嗎?你沒受什麼苦吧?」甘寧一臉的疑惑。

    「傻孩子,娘能受什麼苦。咱們是苦盡甘來了,州牧大人不僅在巴郡給我們買了一所大宅子和百畝土地,還送了不少的丫環僕婦聽我使喚。」

    「這還不算,州牧大人還給我在成都買了一所大宅子,贈給了不少金銀財物,張任將軍還認了我做乾娘。咱家不再是以前那個寒酸樣了,你還擔心什麼。」

    「咱們家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拜州牧大人所賜啊」,老夫人由衷地道。

    「州牧大人,甘寧願供驅策,為大人征戰沙場,開疆拓土」,甘寧翻身拜倒,言辭懇切。

    「甘提督,快快請起,你的忠義,我完全明白。」

    此時此刻,成都東市,正在上演一場鬧劇。

    「錦帆賊甘寧一夥,殺人越貨,強搶民女,為正綱紀,殺無赦」,監斬官滿臉嚴肅,一身正氣,字正腔圓地念道。

    「看啊,那就是神出鬼沒,經常在川江上搶劫的錦帆賊。」

    「要不是州牧大人為民除害,這夥人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

    「州牧大人英明,上任以來,一年之內便掃清了境內的強賊。」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錦帆賊首領,竟然是個小白臉,人不可貌相啊。」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他娘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不過就是睡了幾個官吏的老婆,還是那些娘們主動勾引我的。被打入死牢不說,臨死還要幫人頂罪,老子不服啊」,小白臉張嘴狂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舌頭早就被割去了。

    「時辰到,開斬」,數十柄鬼頭刀高高舉起,落下之後,世上再無錦帆賊。

    當然,這當中除了幾個是供出甘寧的真錦帆賊外,大部分是監獄中提出來的死囚。

    反正錦帆賊出沒的時候大都蒙著面,真正見過錦帆賊還活著的實在不多。

    這為數不多的人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敢隨便誹謗州牧大人,就算敢,也不見得有人會信一向愛民如子的州牧大人會幹出這種事。

    卓家莊早就收到了錦帆賊甘寧被處死的消息,全莊上下一片歡呼。

    如今,劉循的實力進一步壯大,新補充了一萬多兵力不說,更得到甘寧、徐晃這樣的勇將。

    平定趙韙叛亂之時,益州多少傷了一些元氣,加上內部不穩,無暇顧及其他。

    如今,實力大增,劉循的心思有些活泛起來啦。

    「韜光養晦這麼久,益州軍是該與各大諸侯較量一番了。」

    「這第一刀,是砍向張魯好呢,還是剁向劉表妙呢?」劉循有些舉棋不定。

    「傳令下去,水師擴軍,從明天起招募新軍。」

    命令一出,前來報名的人絡繹不絕。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蜇伏民間一段時間後,又來到了甘寧的面前。

    曾幾何時,那些在川江上弄潮的鬼影,從此將堂堂正正地出現在陽光下,在更寬廣的天地中翻江倒海,播雲吐霧。

    因為,這次,他們有了一個合法的名字,叫做「

    益州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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