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趙韙兵敗成都 梟雄崛起益州 文 / 東窗剪燭
眼看趙韙一斧直劈劉循的面門,雖然劉循的雷光真氣是天下一絕,畢竟實力懸殊,兩個境界的差距,短期內是很難彌補的。
斜刺裡一桿亮銀槍飛掠過來,盪開趙韙的大斧,槍尖一撩,扎向趙韙的心窩。
趙韙顧不得傷劉循,打點起十二分精神,大斧橫劈豎斫,與使亮銀槍的人纏鬥在一起。
「原來是張任救了我一命,張任的武技竟然如此出眾,與那個趙韙半斤八兩,難分軒轅」,劉循喃喃道。
這時雙方廝殺到了白熱化階段,趙韙的軍隊吃虧在人數太少,只有劉循軍隊的三分之一,反叛名不正言不順,陣腳終於有些亂了。
趁此良機,劉循揮軍猛攻,吳蘭見勢不對,帶領少數親兵,殺開一條血路,往東門方向逃竄。
趙韙眼見大勢已去,虛晃一斧,引身邊數十個親信往西門方向逃去。
劉循正想引軍去追,張任及時道:「窮寇莫追,趕緊去看劉益州。」
趙韙和劉循二人引軍大戰時,劉闡也正引兵和雷桐廝殺。雖然雷桐曾經阿附劉闡,這時因中了劉循的毒藥,需要解藥,不得與不認真與劉循廝殺。
劉闡大罵:「背主之賊,納命來」,長刀直奔雷桐的要害而去。雷桐舞雙錘敵住劉闡,劉闡身後的五千精兵一擁而上,其中更有二員戰將的武藝不在雷桐之下。
雷桐的五百士兵抵擋不住,四散潰逃。他本人被劉闡和一個黑臉的將領截住廝殺,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著」,劉闡一聲大喝,長刀一揮,雷桐頸血四濺,頭顱飛出老遠,眼睛睜得溜圓,死不瞑目。
「叛徒,這就是你的下場」,劉闡一聲冷哼,長刀一指劉璋,「給我拿下。」
左右一擁而上,把劉璋挾持了過來。
「闡兒,你連我也要殺」,劉璋戰戰兢地問,更多的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父親大人,對不住了,我要借你號令三軍,平息劉循的叛亂」,恰在此時,劉循派的援軍到了,劉闡且戰且走,退到東門邊,和吳蘭的敗兵混合一處。
這時劉循和張任的追兵也到了,「益州的將士們,你們聽著,劉循和張任陰謀叛亂,劉益州有令,只要你們放下武器,繳械投降,既往不咎。」劉闡先發制人,把反叛的帽子扣在了劉循和張任的頭上。
「劉闡你給我聽著,挾持父親,犯上作亂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弟兄們,給我上,擒住這個不忠不孝的亂臣賊子」,劉循一聲怒喝,手下將士一湧而上。
他自己大刀一揚,直劈劉闡的腦袋。劉闡一側頭,長刀截住了劉循手中的厚背大刀,硬碰硬的廝殺起來。
兄弟二人積怨已久,這下都恨不得殺了對方,偏偏實力相差不大,一時殺得難解難分,竟暫時平分秋色。
吳蘭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他是實勁頂峰,和張任的武藝差了一大截,手下士兵又是殘兵敗將,驚弓之鳥,如何是張任之敵。
不多時,吳蘭手下的軍士,大部分被殺死在長街上,餘下腳長馬快的,早就逃散。吳蘭欲走,被張任輕舒猿臂,活捉了過來。
劉闡一回頭,手下的士兵已經逃的逃,死的死,傷的傷。長歎一聲,拋下手中長刀,束手就擒。劉循帶人把劉闡押解回劉府議事廳。
不多時,劉闡的母親張夫人也被士兵五花大綁,推到了劉循的面前。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劉循頭一昂,譏笑道。
「我只恨沒有早點殺死你這個奸賊,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讓你和你娘那個賤人一起去死」,張夫人咬牙切齒道。
「該死的賤人,我母親是被你害死的」,劉循一耳光扇向了張夫人。
「我的原配夫人竟然是死於你手,不是說是死於難產嗎?」劉璋不可置信地道,「莫非那個胡說八道的算命先生也是你的人?」
「不錯,那個賤人早就該死了。你這個昏暗無用的東西,早就該傳位於闡兒,卻遲遲不傳,還讓這個小畜生佔著嫡長子之位,終於釀成今日之禍。」張夫啐了劉璋一口,罵道。
「賤人,你殺我母親,又多次謀害我。我今天要血債血償,生生剮了你們母子」,劉循摸出一把尖刀,逼向張夫人。
「哈哈哈,小畜生,我好歹是你的庶母,你這輩子坐上州牧之位又如何?還不是要背上弒母殺弟的惡名?」張夫人一聲長笑,狀若鬼魅。
「賤人,去死吧!」劉循舉起了尖刀。
「且慢,循兒,我願意上表朝廷,推薦你繼任州牧之位。求你放過她們母子吧。她說得沒錯,殺母殺弟不祥,要遭天遣的」,劉璋突然道。
「你要我放過她們,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嗎?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劉循憤怒地道。
「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為父對不起你。你殺了他們,我也活不成了」,劉璋泣不成聲,「你不答應,我就給你跪下了。」
「撲通」一聲,劉璋竟真的跪下了。
「這……,你這是幹嘛」,劉循扔掉手中的尖刀,伸手去攙劉璋,劉璋卻死活不起來。
「主公請起,我代大公子答應了」,張松見狀
,伸手攙起劉璋道。
「張松,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循憤怒地道。
「我這是為主公著想,殺母殺弟,對主公的名聲不利。目前趙韙的餘黨未除,人心不穩,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亂。公子需要益州牧的名份來穩定民心,益州也需要一個明主,這是人心所向。但是,益州牧不能由個人私相授受,應由朝廷任命,方才名正言順。主公向朝廷上表任命你為新任州牧,這樣就不會落人口實。」
「永年兄所言極是,請大哥三思,一切以大局為重。目前,你一人身繫整個益州,個人恩怨事小,益州前途為重啊」,張任也發話了。
「既然如此,就把劉循遷出成都,貶為平民好了」,劉循也是個明白人,目前的形勢,確實如張松分析的那樣,不容樂觀。再說,自己這個劉循不過是個冒牌貨,真的早就死了,犯不著為他報仇而放棄自己的霸業。
「而短時間內,主璋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自己還得利用他來穩定成都的人心」,劉循暗自盤算,「真劉循啊,對不住了,霸了你的身體,還暫時不能為你報仇,實在不好意思啊。」
處理完劉闡母子的事,劉循回過神來想起,「趙韙逃走,必然會去綿竹向孟達、法正二人搬救兵,情況不妙啊。」
張任撚鬚微笑:「大哥不用擔心,如果我所料不差,這會兒趙韙應該在府外不遠了。」
「來時,我早料到趙韙會敗逃,事先埋伏了一支軍馬在北門外不遠處的一處山丘邊。趙韙要去綿竹,那是必經之地。」張任道。
「但願如此吧」,劉循將信將疑,卻沒有說出來。正狐疑間,一個人被五花大綁,推了進來,不是趙韙是誰?
「趙韙奸賊,你竟然想殺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鄧賢看到趙韙,氣不打一處來。
「趙公,沒想到吧?我是大公子的人」,張松搖頭晃腦道。
「趙韙,枉我待你一片赤誠,你居然有謀逆之心,你的良心哪裡去了,都被狗吃了嗎?」劉璋氣不打一處來。
「劉璋,你這個昏暗懦弱的東西,早就該讓位了。想不到,我趙韙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千算萬算,卻漏算了劉循你這個小免崽子」,趙韙長歎一聲,「不過你們也別得意,法正和孟達很快就會攻陷成都,為我報仇。到時候你劉璋劉循,還有張松鄧賢等一干背主之徒,都會死無葬生之地」,趙韙恨恨地道,「我準備多年,卻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之手,我不甘心哪。」
「還想等法正和孟達前來為你報仇,做你的狗屁春秋大夢吧」,張松道,「不出五日,法正和孟達就會來成都,不過卻不是來攻打的,而是來棄暗投明的。他二位可是我的生死之交,早就厭惡了你這個惡毒的東西。」
「你這個背主之賊,不得好死」,趙韙氣極敗壞,最後一個翻身的希望也破滅了,他恨極了張松。
張松用輕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曾幾何時,自己像狗一樣被此人呼來喝去。想不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現在自己是勝利者,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那個如今反倒成了階下囚。
「世事真是奇妙啊,自己若非識時務,及時改換門庭,這會兒跪在下面的,就是我了。」張松暗自感歎。
「趙韙,你這個背主之賊,這些年欺上壓下,壞事做盡,報應到頭了。我說到做到,滅你三族」,劉循冷冷一笑,目光中殺機大增,「來人,把趙韙拖出斬首,趙家老小連同不肯投降的親戚部屬,全部押赴東市,斬首示眾。」
「小畜生,你好狠,你要遭報應的」,趙韙歇斯底里地一聲長嚎,被人像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這就是反對我的下場」,劉循哼了一聲,心道,「如果今天失敗的是我,你又豈會放過我的家人。」
他初掌威權,如今成都人心浮動,必須要殺人立威。既然劉闡現在還不能殺,說不得,就只好拿趙韙一家立威了。
在這個亂世時代,如果心不狠,就真的無法立足。後人評價三國三大巨頭,曹操心黑手辣,舉世無雙,可以說是心黑如煤炭,所以三分天下得其二。劉備臉皮奇厚,後人評介他的臉皮厚如城牆,故得以偏居巴蜀一隅之地。孫權黑不如曹操,厚不如劉備,卻身兼二者之長,既黑又厚,才能坐擁東吳之地,依托長江,與曹劉兩家抗衡。
奠定三國基礎的這三個人,可以稱得上厚黑學的老祖,一代梟雄。
英雄和梟雄的區別,有時就在於他們臉皮厚薄的程度和心肝黑的程度。
「身處亂世,我劉循既然不能成英雄,也要做一名梟雄」,劉循在心中發狠道,「劉璋眾叛親離的一個重要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由於他過於軟弱無能。」
他還有一個目的,要在益州推行新政,鞏固統治。這項新政一推出,將徹底改變這個時代,蜀軍要崛起,這是一個關鍵的步驟,趙韙一家及那些頑固不化的部屬不得不殺。殺趙韙等人,只是一個開端,劉循主政,注定了,蜀中從此有更多的人頭落地,血雨腥風已起。
成都,已經有了一絲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