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故地重回 文 / 鄰家公子
「呵呵，若此，師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那麼在下也就……」
看著王閔滿衫盡濕，雖然內心存在疑惑，但最終吳斌也是沒有說些什麼，教訓了手下一番，旋即便是偏過頭，陽光板燦爛笑著同著王閔笑別道。
前者雖然在笑，可是，看在王閔眼中，那張蒼白而眼角有著陰翳的臉著實是給不了他好感，這時，望著對方那張假惺惺的模樣，以及直直衝如鼻尖的香料，王閔更是覺得腹內翻滾，腸胃不適。
那種女兒香味道，王閔知道，絕對不可能是前者自身或者是胭脂香粉所有，望著前者眼角皮頂上的那腳陰翳，王閔心中暗歎，這……吳斌，多半恐怕是和風塵君子吧！
「無妨，公子正是要緊！」
王閔假呵呵的笑著，同樣拱手抱拳道，只不過袖下的手掌卻是徑直握成了一團。
「都散了吧，各自忙活去吧！」待得前者走後，王閔這便才是對著一周尚是聚集成群，眼中滿是好奇的眾人開口道。
「憑什麼呀？為什麼……？」
王閔來到歸信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堪堪月餘，雖然大多數的人都是知道王閔就是本縣那個新上任的年輕師爺，但是奈何歸信人口不均，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清楚王閔的為人。
因此，王閔話音剛落，人群中幾個頭戴璞冠，一副學生模樣的人頓時就是面露不滿，抬嘴就要反駁道，可是，只說了半句，就是被一些知情者面色驚恐的，捂著嘴巴強行拉到一邊去了。
望著王閔的模樣，更像是活見鬼一般，雖然王閔在獄中解釋了一番，可是，今早剛被放出的他們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看到這些，王閔只是深深向著這邊瞥了一眼，就在那個先前不知但此刻煥然大悟驚恐以為王閔要對自己下手的眼神中，王閔最終也是沒有多說什麼，旋即便是徑直自己踱步離了去。
現場一片寂靜，直到待到王閔離去後，這個大街才是重新又是恢復了熱鬧。
那幾個明顯身為歸信學生，此刻也是不復先前的志氣高昂，彼此相望間，眼中儘是惶恐，他們只是一縣縣學中的學子，單不提王閔的秀才身份，就是其弱冠之年便是已經成為一縣位高權重且是深受縣令看重的師爺，他們就是遠遠不及。
這時，就在王閔行走中，卻是只見鼻中忽然鑽進一縷誘人暗香，暗香淡又不是甜膩，像是多種不同香味混合組成。
舉目望去，原來卻是來到了歸信縣內一家專營胭脂水粉的店舖，店舖三層高宇，匾額精亮，光芒四射，聽著人們說，這家店據說從這祖上就是開始專營胭脂水粉。
到現在，已然有百年矣！
「這倒難怪！」王閔自語道，既然專營了百餘年，那麼有這逼人的香氣，倒也算是名不虛傳！
想到自己來此也是一個多月了，這麼多時日以來，自己也是只有先前剛來的時候配著少女逛過街，隨後，自己便是一心忙於公事，早出晚歸，而那個可愛的小妮子不論自己回的多晚，也總是守在油燈前拖著光潔下巴苦苦遙望著院門，回家後又要為自己洗腳按摩。
王閔便是覺得心中悔意，一絲愧疚便是不覺油然而生，朝著自身稍一打量，既然濕了，那麼，倒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功夫。
「師爺，師爺留步！」
就在王閔在這小廝點頭哈腰，笑臉相迎，前腳即將踏進這間裝飾富麗的店舖時，遠遠地，一道焦急中帶著些許欣喜的呼喊聲便是在街道上驟然響炸，直直的把正要進門以及滿臉笑容正在迎著王閔進門的小廝驚在了原地。
王閔心驚是因為從著前者的聲音中感受到了幾分焦急的意味，心下一突便是下意識的認為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廝吃驚，是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個身穿青衫，面貌俊逸的年輕人竟然就會是這段日子以來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歸信師爺。
原本若不是前者眼神清透，不像是賴皮之人，小廝都不想將其迎進屋，畢竟這些年來，同前者一般的落魄者打著買東西的幌子進店暗暗偷盜的人也不算是少數。
可是，就算是他想破腦袋，也是萬萬料不到王閔的真實身份會是這般驚人，同時也是同著王閔好奇的順著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不知道前人有何事，竟這般焦急。
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不僅是驚呆了王閔二人，就是滿街的眾人此刻也是被深深怔住了，內心納罕之下紛紛扭過頭來，好奇著一雙眸子沉沉向著那頭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
就在眾人的目光中，卻是只見一腳蹬公靴，身材瘦小的衙差此刻正手握腰刀，正左搖右顫的一步步凌波而來，衙差身材雖小，但是速度卻快，眾人眼中一花，旋即，便是見到那人原來早不知何時已然氣喘吁吁的立在一家平日裡只有女子婦人才會駐足的專營胭脂水粉門楣前。
「師……爺，我……總算……找到你了，聽二賴子他們說……你回家去了……沒想到……還真……追上了！」來人右手握刀，左手捧腹，俯身氣喘吁吁，就這般斷斷續續的卻是同著王閔直說一些沒用的廢話。
王閔皺眉，但是當下也不好責怪他，急於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當下便也只好凜了凜心神，威嚴道：「說重點，你來可有什麼事？」
聽聞王閔語氣不善，來人也是不敢耽誤，待得胸中的積悶不再那麼難受，這才又是緩緩開口道：「縣令大人傳你入衙，說是有重要事情商討！」
「縣令大人可說何時到達嗎？」王閔心中一突，預感到有什麼大事發生，當下便是急急向著前者開口道。
「額……那倒沒有，只是說要您盡快！」衙差恭敬回應道。
「哦！」王閔象徵性的應了一聲，一直緊揪的心也是悄然放鬆了下來。
既然縣令這般說，那麼想必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倒也不必就是立刻回去，再者說，在場說不定就有其他人在場，到時候若是自己穿著這麼一身濕漉漉的貼身衣衫出現在眾人面前，那麼，無疑要顯得失禮的很。
可是，此地離著自己的家貌似尚有一段距離，此番若是回去的話，時間會不會太久了些？這該怎麼辦呢？
「咦？此地倒是離著那裡離著不遠，貌似記憶中，她的家中，尚還有著自己一身乾淨的已經盥洗過的衣衫，難道說，真的要去那裡嗎？」王閔內心遲遲想到，心中猶豫難決，一時沒了決斷。
現場找一家布衣店，就算是人家有成衣，貌似也只是個樣式，大小合不合身不說，自己也是不好在那裡換衣服的呀！
「唉，沒辦法了！」王閔摸摸鼻尖，最終是下了決定，可是不知為什麼，心中卻是有一種難言說不出的怪異味道，總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這是條小巷，狹長但不顯窄小，兩邊都是民居，此刻行人無幾，一如那個雨夜下的冷清。
在此漫步在這裡，王閔說不清是一副什麼感受。
誰能想到，自己當初只是看其可憐，隨意而為，可是，卻是換來如今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女子是喜歡鍾愛自己的，甚至是願意把身家性命給自己，這些，王閔心中都是清清楚楚的，可是，王閔心中對此卻是沒有什麼，單不說自己家中還有一個需要牽掛的人。
就是自己，也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不是嗎？
說是酒肆，其實就是一間民屋改造而成的產物，不久前的場景，一如昨日，即便隔著老遠，一眼便是見到那道陌生而又熟稔的豐腴嬌軀。
高挑的大腿，飽滿的酥胸，瑩白的皮膚，一如昨日那般迷人，頭上盤好的婦人髮髻也是烏黑光亮，時刻都是在閃爍迷人光芒。
那般熟悉模樣，赫然便是九娘。
此時店中正是無人，平日裡大多也是一些粗衣短褐出外干雜活，打零工補貼家用，閒暇路過此地回家時才會進來歇腳，饞嘴的花幾錢喝上幾杯，胡侃亂說嘻嘻哈哈暢聊一番，然後這才是再帶著一天的收成回家。
現在，他們還沒有完成各自的活計，因此，店中也是顯得冷冷清清，除了一道豐腴的裡外獨自忙活的聲影，幾乎看不見其他。
此刻，她正是盤著一頭婦人髮髻，俯首正艱難將著一隻水桶大小的酒罈向上抬去，動作用力中，隨著一些雪白撐開衣領，傲人的曲線也是呼之欲出。
上下彈動跳躍，無疑不在向他人昭示著自己的份量。
可是，即便是這樣，那只酒罈也是絲毫不買賬，即便是九娘上上下下努力了好幾次，但最終也是沒能如願，白白浪費了好大功夫不說，還是令的她出了一身的汗水。
她不信邪，喘著粗氣，歇息了一會兒後，便又是走過身去，重新去抬那只酒罈，可是，不料腳下一滑，連人帶著酒罈，就是在這麼驚駭的嬌呼中斜斜向後倒去，眼看就是要落得個酒毀人傷的局面，九娘面色頓時變得煞白，一雙輕顫的美眸也是任命似得緊緊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