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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王壯惡跡 文 / 鄰家公子

    王壯這次可是意氣風發,自從得了自家公子的吩咐後,就開始東奔西走的準備著可以讓王閔一蹶不振的證據,因此著半個多月來,也是難得的沒有來找王閔的麻煩。

    在此期間,想起之前王閔帶給自己的屈辱,王壯更是怒火中燒,有好幾次更是沒忍住就差提著傢伙重新來找王閔算賬了,可是最終還是咬著牙將邁出的步子又是艱難地收了回來。

    因為他想起臨行前,自家公子語重心長的對他所說的一句話。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既然這樣,那麼你就再死一次吧!」看著近在咫尺的房子,王壯無比怨毒道。

    朝後一揮手,咬牙切詞地吐出幾個字:「給……我……砸!」

    話音剛落,身後陡然就是衝出了一大群手拿棍棒的小混混,一個個的就像是打了雞血似得,嗷嗷叫囂著一窩蜂地就是衝了出去。

    為首一人更是凶悍異常,匪性十足,生的也是人高馬大,王壯的話音剛落,他就是斜斜地衝了出去,旁邊不少來不及反應的混混一個不經意更是被衝擊的七零八落,東倒西歪。

    陡然回過神來的二賴子們立馬就是變得臉紅脖子粗,一個個更是憤怒地厲害,他們本來就是這十里八村的有名賴子,無論到哪,看見他們的人更是對其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招惹。可是來到這裡,還沒開始就是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本來就好爭強鬥狠的他們,渾身匪氣立馬就是升了起來,轉過頭,赤紅著雙眼就是要將手中的棍棒向著來人的頭上招呼,可是剛一回頭,一張猙獰的帶著滿臉疤痕的大臉就是這麼突兀地映入了前者眾人眼中。

    頓時就是亡魂均無,本來叫囂的表情也是全都僵在了臉上,臉色更是倏地就是化為了蒼白,一下子就是失了神,伸出去的脖子也是偷偷地縮了回來,身體更是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雙目中更是有著濃濃的抑制不住的恐懼浮現。

    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那個外號叫做野狗的傢伙才是個真正的硬茬子。同他們比起來那可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們自己平日挺多也只是在鄉間干個偷雞摸狗的勾當,嚇唬一下老實人還行。要是真讓他們入室偷盜、半路搶劫的話,就是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是不敢去。

    可是那個傢伙就敢,而聽外界的傳聞,那個傢伙的手上是真正的有著血案的,那臉上一道道交叉橫錯的數也數不盡的可怖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從前也是有人對其不服,於是便尋事挑釁,可是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後者凶殘地打到臥床不起,就連骨頭也是斷了好幾根。

    從那以後,他們就是再也不敢在後者面前放肆了,更加準確的說,那就是他們已經被打怕了,內心深處更是產生了一種無論怎麼揮也揮不去的陰影。

    就在他們那畏懼的眼神下,當先的一人,幾步就是快速地來到了王閔家的院門前。雙腿就是微微下蹲,手上的粗大鐵製棍棒也是隨之而後擺,然後就是仰頭猛地「霍」大吼出聲,聲音宏大,直達天際,就是旁邊的人也是被震得抖了幾抖。

    好不容易才穩定下身形,尚不待他們反應過來,然後就是眼神微縮的見到,後者那高高揚起的巨大棍棒更是帶著「呼呼」風聲,在身後眾人那驚懼的眼神下以迅烈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那座柵門狠狠地砸去。

    「轟」

    就在二者接觸的那一剎那,隨著滿天木質碎屑的飄散,股股音爆也是接踵而至,巨大的如同空氣經過極致壓縮後產生的爆炸聲一般,響大如雷,股股爆音也是如同水波一樣就這麼一圈圈地蕩漾開來,房屋上的磚瓦也是被震得左搖右擺,發出一聲聲令人牙酸的磨擦聲,那常年累月積聚其上的厚厚塵土更是猶如受到了驚嚇一般,一簇簇的開始「撲撲」地往下流,就連空間彷彿也是被壓迫的產生了陣陣漣漪,不斷波動著。

    而那些被無辜被波及的看熱鬧的人更是一個個蹲坐在地,雙手撫耳,哀嚎不絕。好一陣才是略微有所好轉,可是卻依舊是目眩耳鳴,不能視聽。

    看到這一幕,那些混混們也是心有餘焉,變得也是更加亢奮起來,如同脫韁的野狗般一股腦湧了出去,隨後就是一陣霹靂嘩啦的陶瓷碎裂聲和木架倒塌聲傳來

    「這是誰家啊?怎生好端端的就遭此大劫?」此時,圍觀的人也是不由有些騷動起來,開始議論紛紛……

    「這……好像是……秀才家!」身旁一穿著務農服還尚未來的及換的矮低農人支支吾吾地不確定道。

    「哎!院中站著的那人怎麼好像是賴子王壯啊,秀才大人怎麼惹了這等混人了啊?」

    「唉!本來秀才大病,家裡就是不富裕,這下恐怕更加是雪上加霜了!」一老者滿臉擔憂的說道。

    「難道就不能……報……?」

    站立在旁的一壯年漢子聞言就是氣憤難耐面紅耳赤的道,因為是太過憤怒,所以壯年那緊握著的雙拳更的有點發青,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是不倏地不自覺的高了幾分。

    「噓!這可不能亂說,小心被其聽到。」陡然聽到身旁有人說出這等胡話,一人臉色立馬就是變得緊張起來,立馬就是伸出手,還不待前者把話說完就是急急地將其捂了個嚴實。

    猛不防就是被人將嘴巴給牢牢地摀住,壯年立馬就是要當場發飆。

    看到懷中這時候還依舊不老實的小子,老者馬上就是板下臉充滿威嚴地瞪了後者一眼,這令的後者一下子就是安穩了下來。

    踮著腳尖,伸出頭,眼神偷偷地掃了一下四周,見到根本無人注意後,老者這才是放下了心,更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輕輕地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到好不容易總算是安靜下來的壯年,老者這才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報官?田二娃子,你是想給家裡惹禍嗎?」

    壯年也不是蠢人,淡菜只不過是一時激動,這時被老者一個訓斥,立馬就是醒悟了過來,這才明白剛才的事情是有多麼的凶險。

    對啊!如過剛才的話真是被王壯不小心給聽了去,依著後者那潑賴的性子,一定是會找機會滋事報復自己,自己皮糙肉厚,挨一頓揍倒是沒關係,可是萬一他們要是真對自己那年弱老邁的父母下毒手,萬一出點啥事,那自己就真是百死難贖了!

    想通這些後,壯年的後背霎時間就是冒出了一身冷汗,看著老者,也不說話,腰一弓,就是給老者低低地鞠了一躬。

    可是過後,卻是仍舊有些不甘,臉上更是顯得有些不忿,難道就讓這些壞人這麼逍遙下去?

    像是看出了壯年的不甘,老者悠悠一歎,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得,情緒也是低落了下來,轉而便是換上了一幅自嘲的表情,略帶悲傷地緩緩說道:「對於我們這些地位卑下的草民,又哪有什麼公平可言?不知道你還記得沒,旁邊劉家莊的劉一水,就是因為不堪王壯對其女兒的騷擾,當下就是向縣裡報了官,而縣裡的官老爺也比較正派,立馬就是派出衙差將其拿到了衙門,可是結果又怎麼樣?」

    因為太過動情,所以此刻老者的情緒顯然是有些激動,乾枯的手掌也是情不自禁地攥成了一團。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此時也清晰地浮現出一縷潮紅,渾濁的雙眼更是閃現出幾抹淚光,「咳咳」地咳個不停,連帶著剛才的話語也是被打了斷,看到老者如此,壯年立馬忙不迭失地將手覆到老者後背上,上下撫摸著替其順著氣。

    咳嗽聲乾啞而低沉,聞之使人心酸!同時,眾人也在猜測,老者一定是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壯年的努力終於是開始奏效了,那如拉風箱的乾啞咳嗽聲也是漸漸消失了去,老者感激的望了後者一眼,重新恢復了之前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然後便是在周圍眾人那雙期盼的眼神中又低低敘述開來:「可是在劉一水高興勁兒還沒過的時候,王壯就又是活蹦亂跳的回來了。經此之後的王壯,更是變本加厲,還指名道姓的要讓劉一水的將自己女兒送給自己賠罪」

    聽到這裡,人們均是怒火中燒,雙拳緊握,心底也是將王壯家的祖宗十八代給一一照顧了個遍。

    「這混賬!」旁邊幾個年輕淳樸的漢子更是忍不住低聲喝罵出聲。

    「後來呢?」有人則急切地問道,這倒是讓的身旁眾人微微側目。

    老者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就又是敘敘說了起來:「憤怒中的劉一水陡然聽到此言後,心下更是一突,氣急攻心之下,當場就是吐血暈了過去。要知道,其女兒那是才堪堪十一二歲,卻並沒有舉行笄禮,還不成年,更重要的是他家早就和別人定了婚,劉一水又怎麼可能答應。可是從此後,王壯就開始帶人在他家周邊不斷遊走晃蕩,更是成天禍害騷擾他們。最後竟是將他那年幼可憐的女兒給生生逼了瘋,一天夜裡也是不小心掉下了涯,死了。心力交瘁的劉一水從吐血之初終年就是一直臥病在床,陡聞噩耗,更是一口氣沒上來,終於是鬱鬱而終了。孤零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孩兒他娘,終於也是在一個深夜夜裡悄悄地懸樑自盡了!」

    說道這裡,老人那剛平靜下來不久的情緒就又是開始波動了起來,乾枯雙手也是抑制不住地輕微顫抖著,臉上更是有著道道淚痕滑下。

    靜!極靜!如同死寂一般!

    好半天,人們才是漸漸地轉過神來,可是,緊接著,陣陣粗重而低沉的抽氣聲也是此起彼伏的想起,那落在王壯身上的眼神更是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恨。

    痛恨哀歎之後,聽者當中的一小撮比較細心的人也是發現了老者此時的不對勁,心下也是在不斷納罕:「難道老人與死者家是有著什麼關係?不然怎麼從一開始老人的表現就是那麼的奇怪」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是蹭蹭瘋長,眾人再也是難以將其壓制下去,可是他們也是有些難以啟齒,如果二者真是有些關聯的話,那麼就這麼莽撞地再次開口詢問人家的傷心事,就無異於傷口上撒鹽了。

    所以他們一個個的都是有些坐立不安,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像是看出了眾人的為難,老者微微一笑,抬頭仰望蒼天,帶著些許的傷感,就這麼聲音嘶啞的緩緩吐道:「那個女娃,是我兒未過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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