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四章 重整旗鼓 文 / 魯東道夫
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動了前面的日艦，離著最近的「橋立號」首先發現異常，急忙用尾炮往這邊開火遮掩。
但他們的舉動一點意義都沒有。
楊浩四條炮艦距離至少三公里，黑漆嘛烏的也就能看到一點兒開火時的短暫亮光，又匯聚到一起，遠處看來更容易看成是一條大艦在開火。想要反擊他們，連起碼的測距都無法做到，更別提讓炮彈命中目標。
在「西京丸」附近和艦身上接連不斷的爆炸，急驟明亮的光芒遮掩住一切，更往前的日艦就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最前頭的「和泉號」，此時也撲滅船上火頭，隱約聽到後面的爆炸聲，伊東祐亨先是迷惑不解。畢竟他們的速度之快，除了魚雷艇，北洋艦隊根本追不上。
但緊接著他恍然大悟，再也穩不住那股一切盡在掌握的牛逼勁兒，失聲叫道：「西京丸！混蛋，怎麼會讓敵艦接近它！」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本身這時代的通信就很成問題，夜間離著稍微遠一些，艦艇都可能跑散了。又因為之前的突然襲擊，他們沒有全隊大亂，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伊東祐亨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如果回身去救，且不說能不能救得了——戰艦轉個身不容易。另外焉知那不是敵人故意設下的圈套？
可如果不去救的話，軍務局長閣下怎麼辦？！難道就讓他犧牲了不成？
說到底，還是那該死的襲擊引起的麻煩啊！如果不是他們突然下手。打散了陣型。導致前後脫節。三條航速慢的戰艦被迫離隊，又怎麼會讓「西京丸」落了單？
新任參謀長出羽重遠大佐低聲提醒：「司令官，全軍為要！我們必須戰勝了敵人艦隊，才能考慮更多。」
他不能把太直接的話說出來，想回頭也已經晚了。畢竟「西京丸」不是一條戰艦，那麼大的體型除了更新動力外，火炮就只有一門120mm速射炮有點威脅，其他小炮打打漁民還湊合。
現在？看那麼猛烈地爆炸。結果表示悲觀啊！
島村速雄大尉也緊跟著建議：「請閣下務必以全軍為念！這關係到帝國的一切，我們別無選擇！」
伊東祐亨無奈的歎了口氣。早知如此，他就該把第二游擊隊也帶來，至少在艦艇數量上不會吃大虧。還是驕傲惹的禍啊！
他們覺得有了七條智利戰艦，實力徹底壓過對方，就能穩操勝券，哪裡想到會出這麼多的意外？
就在他們猶豫的功夫，「西京丸」已經徹底沒救了。
楊浩不出手則以，一動就是狠得。四條炮艇的急速發射，在沒有外部威脅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一口氣打出去一百多發炮彈！其中有三分之一落在甲板上，爆炸幾乎摧毀了全部的木質結構。
看到大火熊熊的燃燒起來。楊浩通過無線電一聲招呼，四條炮艇速度提高到二十節以上，大膽衝上去近距離圍繞「西京丸」。
熊熊火光照亮幾百米半徑的海面，突然竄出來的炮艇極富有攻擊性的外形，讓船上倖存的人，還有跳進海裡的日軍，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樺山資紀還在司令室裡堅持，瘋狂的呵斥艦員們搶救艦艇，發炮還擊，恍惚之中也看到了楊浩的x203，頓時怒不可遏！
「就是他們！開火，開炮把他幹掉！該死的支那人，八嘎……！」
他的焦躁、瘋狂、野蠻，在扭曲的臉龐和唾沫橫飛的喝罵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帶出來的從員們還在極力的勸說，試圖把他從船上架下去逃生。樺山資紀嗷嗷的喊叫著不肯合作。
就在這時，楊浩的炮艇好似一條鯊魚從前方穿過！斜指這邊的炮口，彭彭彭的連續噴出成串的火光！
幾乎沒什麼裝甲可言的商船外殼被連續打穿一溜兒窟窿，從船艏兩側，隨著炮艇的急轉彎蔓延到左側。不光如此，架設在炮艇兩翼的雙聯裝14.5mm重機槍也跟著開火！粗壯的子彈夾雜著曳光，敲鑼似的掃上去，登時打出數不清拳頭大的窟窿！
76mm高爆彈威力不足，那是對大型戰艦來說的。
「西京丸」不過是一條被徵用後改造的商船而已，薄薄的外殼哪裡經得住如此的野蠻折騰？
等楊浩跑到其後面，另外三條炮艇緊跟著上來兜一圈，接連不斷的數十次大爆炸，終於將這條搭載著日本海軍核心成員的商船，炸成碎片！
「轟隆！」
「西京丸」的120mm速射炮彈藥被引爆，在已經傾斜破碎的船體上做了最猛烈地一擊！
三分之一的船身，被爆炸吞噬並徹底四成碎片，樺山資紀和他的所有隨員，一起化為飛灰，屍骨無存！
這大爆炸，太顯眼了，輝煌的煙火柱騰空數百米，不但驅散了霧氣，也照亮大片的海面。在其映襯下，四條炮艇在波浪上飛騰條約的身姿，顯得格外矯健妖嬈。
已經轉過頭來的「定遠號」上，劉步蟾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拍案叫絕：「做得好！就是應該如此打法……哎呀，真是想不到，區區四條炮艇，竟也能如此凶悍！」
他不知道炸了的是「西京丸」，不過這並不重要。今天能夠參戰的日軍艦艇，哪一條也不是善茬，能夠擊沉一條都那麼費勁，可見楊浩的建功，非比尋常啊！
誇讚完了，他緊接著皺起眉頭來。
楊浩，
，畢竟是私人力量，如此強大，真的沒問題嘛？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會聽到風聲，到時候怎麼處置，可真是不好預料了！
一時的感慨，這事兒他也管不了。被他馬上拋之腦後，留神四面觀瞧，見第一攻擊隊的六條戰艦全部到位，第二波四條還在從有方進入序列。第三波次的魚雷艇之類，則在「東昇號」的引導下，向北機動少許後折返回來，正好向正南轉向。
如此一來，北洋艦隊全體，又一次形成兩路在前，一路斜穿的編隊姿態。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六點三十分，距離第一次交鋒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東方晨曦開始驅散海上霧氣，視野狀況迅速好轉。站在主桅瞭望台上，可以看出去十幾公里外沒問題。
一路往西高速衝擊過的日軍艦隊，重新會合編組成型，以從東北往西南方向斜切水域，攔在通往威海衛、旅順的去路之間。
同樣完成會合的北洋艦隊，前隊十條戰艦聚攏成橄欖型，以兩條鐵甲艦為尖鋒，平遠來遠次之，其餘艦艇緊隨其後。兩排隊列之間，戰艦彼此交錯，可保轉向之時不會發生碰撞。
而距離雙方也是十幾公里外的正南方，九艘戰艦組成的英國遠東艦隊，排成鬆散的陣型遠遠地觀望。
之前，他們已經聽了很長時間的熱鬧，現在，可以親眼見識了。
在旗艦「聖約翰號」上，司令官裴利特曼少將一身盛裝，從高高的司令塔上遠眺雙方。在他的望遠鏡裡，三條鐵甲艦威武的身影是那般鮮明，殘缺不全的旗幟，顯示剛剛那一小時裡，到底發生了多麼可怕的戰鬥。
不過一一清點雙方戰艦數量後，裴利特曼驚訝的歎道：「不可思議！日本戰艦的數量居然少了好幾條，反而是北洋艦隊陣容整齊。那麼說，剛才的戰鬥，是他們佔據了優勢？」
在他的猜測中，無論航速、火力、數量都全面佔優的日軍，本應該毫無爭議的佔據上風。
縱然爆發了遭遇戰，以日軍的整體實力，獲勝幾乎是不用質疑的。
但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不由把目光重新集中到定鎮兩艦上，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還是強大的鐵甲艦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毫無疑問，未來的海戰，必然是更厚裝甲、更大主炮的戰列艦為主角。」
他決定把今天的發現寫成一篇論，呈報給皇家海軍高層。相信這世界範圍內規模最大的一次鐵甲艦對決，將引發一場大範圍的軍事變革。
「一定不能錯過任何的細節。」
裴利特曼吩咐旁邊手拿鉛筆畫紙或者望遠鏡的艦員們。
六點三十五分，定鎮兩艦齊齊冒出濃烈黑煙，以12.5節航速，直衝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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