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二章 一宗交易 文 / 若有似無
屋中沒有亮光,又值夜深,看不清說話之人的身影,薛霖雖可功聚雙目,看破黑夜,但是顯然屋內的兩人格外謹慎,不僅將燈火熄滅,更是藏身在內房之中。
不過雖無法看到說話之人具體的樣貌,但他們刻意壓低的聲線卻無法逃過薛霖的一雙耳,若是薛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屋中兩人的心臟跳動之聲,不過如此去做的話,以輔公祏的武功可能也會有所察覺,故而薛霖也不會多此一舉。
「你們的手是否插的長了,我輔公祏要做怎樣的事又豈需要你們來管!」雖是壓低的聲線,但是薛霖卻清楚的感覺到了這磁性聲線中隱藏的憤怒。
「輔公祏,你要明白你現在是和誰在說話,你以為做了個江淮軍的老大,便敢和我們陰癸派對抗麼,你莫要忘了如今聖門是誰在做主。」低沉嘶啞的語調,尖銳自負的聲音。
「哼,陰癸派雖然如今勢力最強,但是祝玉研一日不殺死石之軒,便沒有資格做我聖門的共主,我輔公祏雖與安隆不睦,但也是天蓮宗的一份,你這是想我們兩派開戰麼。」輔公祏說話同樣毫不退讓,甚至比這陌生男更霸道。
「輔公祏,這件事與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一旦成功便是我們聖門壓服那群臭尼姑的絕好時機,而你便是我聖門最大的功臣!」可能對輔公祏如此的做派很是無奈,這陌生男開始從軟的方面來說道。
「哼,我自有主張,你快走吧,若讓杜大哥留在城中的人看到你,我到時便解釋不清了。」輔公祏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顯示出他對這陌生男的厭惡。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今趟是我邊不負過來,等到宗主來的時候便沒有那麼容易說話了。」這陌生男竟然是陰癸派的頂尖高手魔隱邊不負,這可著實讓薛霖感到驚訝,不過仔細想想這也很是正常,陰癸派雖然支持杜伏威稱霸,但是卻並不想帝位落在他的身上,若非林士宏如今困於南方,不得而出,蕭銑,宋閥和杜伏威對其多方打擊,只怕陰癸派也不會選擇杜伏威作為新的扶持對象。
但是若讓同是魔門出身的輔公祏作為江淮軍的領的話,陰癸派便可全面支持輔公祏了,因為不論輔公祏願不願意,如今魔門勢力最強的陰癸派都必將會在輔佐輔公祏的過程之中,摻入陰癸派的隱秘勢力,而這個有著魔門身份的輔公祏也比杜伏威這個無法無天的**霸主更好控制。
不過很顯然輔公祏對陰癸派的惡感實在深,並不願去做這樣的事,而且從輔公祏的言談中,薛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輔公祏對於杜伏威還有著莫名的敬重,這一點只從其對杜伏威的稱呼便可看出。
一道黑影自閣樓而出,身形奇快,卻又踏地無聲,可見其高明的輕功,薛霖拿眼望去,這邊不負此時正陰沉著臉,在空中樹木間不斷穿行,不過片刻便離開了這院落。
薛霖沒有去追,對於他而言,邊不負僅有的價值,便是充做寇仲兩人的陪練,讓他們的武道之進步更快,何況他雖然是祝玉研的師兄,在陰癸派的地位頗高,但是卻不是祝玉研核心機構中的人物,因為祝玉研在心底裡還是對其有著一份恨意的,這恨意源於其女單美仙,而單美仙便是如今的東溟夫人。
單美仙乃是祝玉研與霸刀岳山之女,昔年祝玉研因厭惡岳山而與之結合,生下單美仙,雖其初衷乃是斷情絕性,潛心武,但終究母女天性使然,不僅對其悉心照料,更是將陰癸派的無上絕天魔**傳授其女,以作為陰癸派新的繼承人,與慈航靜齋相爭,這期間發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這事情不僅讓祝玉研的心思完全落空,更是徹底的斷送了祝玉研母女的情感。
這便是魔隱邊不負所作的惡事了,在祝玉研將心思花費在教務中時,邊不負將對祝玉研的齷齪心思動在了其女單美仙身上,單美仙雖然是陰癸派的繼承人,祝玉研親手**而出的弟,但終究無法與邊不負這樣天生邪惡的人相鬥,在一次邊不負刻意製造的陰謀之下,單美仙不僅丟失了貞潔更是懷上了邊不負的孩。
這讓單美仙本就不喜陰癸派的心更趨厭惡,在與慈航靜齋傳人碧秀心即將相鬥之際,帶著一腔苦痛和無盡憤恨遠離了中原,遠去琉球,後來機緣巧合加入了東溟派,至此單美仙成了東溟夫人,而祝玉研則徹底的失去了女兒。
祝玉研沒有襲殺邊不負,並非是因為她不恨這個人,只不過是出於魔門大局的影響,她雖然是魔門陰後,又是陰癸派的派主,但是這派主陰後卻並非那樣好做的,不僅魔門其他教派虎視眈眈,陰癸派內部也並不是她的一言堂,聞采亭,辟守玄等長老雖然表面依從於她,但真正的心思卻很難測,只有邊不負等少數幾人算是真正能為其所用的,故而當時礙於形式,她便忍耐住了這恨意將心思全數放在了對魔門的事業之上。
待邊不負離開之後,薛霖也就不再隱藏身形,身形一掠,向輔公祏的臥房而去,此時輔公祏正端坐在圓桌之旁,手中是一杯散發著香氣的美酒,然而輔公祏卻沒有心思飲酒,他眉頭輕瞥,眼神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誰?」薛霖沒有刻意隱藏的身形,剛剛進入便被輔公祏所知。
「我叫薛霖!」薛霖從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向輔公祏靠近。
輔公祏繃直了身體,輕輕的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眼神銳利的盯視著漸漸走近的薛霖。
「我輔公祏並不記得有個朋友叫薛霖的,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了。」輔公祏冷聲輕喝,這人和榮鳳祥大大不同,雖知薛霖高深莫測,但也毫不畏懼,說話絲毫沒有轉折餘地,由此可見此人性格上的霸道和自負。
薛霖輕輕一笑:「是敵是友取決於你,你若要與我為敵,我也不會介意。」
輔公祏皺眉道:「你究竟是誰人,難道和陰癸派沒有關係?」看來輔公祏此前是當薛霖乃是陰癸派派來的另外一位高
手。
薛霖眼神不變,自顧自的來到圓桌之前,取過酒壺,倒了一杯烈酒,嘴唇輕輕一抿,杯中酒如利箭一般直直射入薛霖的喉中,薛霖閉上雙眼,體味著這香醇美酒在心肺間的騰躍,彷彿看到了身體中存在的另外一個世界。
「你可知道左遊仙如今何在?」薛霖的話語平平淡淡,但輔公祏卻分明的感覺到了其中那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這味道和杜伏威何其相似,若非曾統帥萬千軍馬,便是曾位高頂。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輔公祏腦中猜想著薛霖的身份,卻完全無法猜測,這一切只因這世界本沒有薛霖這樣的人。
薛霖凝視著輔公祏閃爍的雙眼,若星辰般閃亮的目光似乎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內心:「我並不想做其他事,我只是和左遊仙有一場交易要做,知道便回答我。」
輔公祏冷冷回道:「閣下也目中無人了,要知道答案,先敗了我再說。」
薛霖輕輕一歎,笑道:「你與安隆的性格真是一天一地。」
輔公祏耳聽得安隆這個名字,臉色頓時大變,喝道:「你是安隆派來的?」
薛霖長袖一拂,背過身去,不屑道:「哼,便是安隆的主石之軒也沒有資格指派我,他安隆算什麼東西!」
武人相爭,以背相對,乃是大忌,然而薛霖敢於如此做自然是完全不懼輔公祏,甚至有著一分引誘其出手的因在。
輔公祏本也確實想出手攻擊,但是這一切卻在聽到石之軒這個名字時將這個念頭消散於無,魔門乃是強者為尊,而石之軒便是魔門中數一數二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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