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三四 寧采臣 文 / 萬夜星城
悍馬一路行駛，穿街過巷，貼了符咒後，偌大sh市也不過分分鐘走完。
王滄海也瞭解了這小鬼為什麼要捉鬼聖，卻是他一個同伴被抓走了，他異想天開地想到找人類解決。
「小傢伙，你知不知道鬼聖有多強？」王滄海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明下，「我敢保證，這個案子沒人敢接。」
她一說完，明顯見到小傢伙臉耷拉著。
王滄海卻想開了，那鬼聖抓小鬼去做什麼？難道是小鬼要找的那個鬼聖是個作惡多端的？可真要這樣，抓這隻小鬼要合理些吧。
側目見小鬼正太規規矩矩地坐在皮椅上，雙手緊張得直顫抖，她笑道，「怎麼沒勇氣了嗎？不想救回你的朋友了？」
小鬼聞言，振奮精神，「不，我一定要救回夥伴，我什麼也不怕！」氣勢勃勃宣佈不到兩秒，小鬼又像漏氣的皮球，「可他是鬼聖啊。」
王滄海敲他頭，「你也知道對方是鬼聖呀！」
選這樣的對手，可真是勇氣可嘉。
話雖這樣說，她眼眸深處卻沒有笑容。不知道自己將見到的鬼聖是個什麼樣的脾氣秉性，要是遇到個作惡多端的，還真無法善了！
故而，她準備好符咒，丹藥，暗暗比對血皇傳承的各項功效威力，《九轉煉》運轉也比平快數倍，小心無大錯。若對方心懷不軌，就算不能力敵，也需能夠安全無恙地躲過攻擊，快速逃離。
小心無大錯！
車在一家葡萄園停下，此處背部依存著一座翠綠的小山丘，旁邊則有個不大不小的湖泊，四處仲滿葡萄，小扇般的葉蔓中下生著一層層白色細花，完全可以預見，待到**月葡萄成熟，將會怎樣沉甸甸喜煞旁人。幾間木質精舍穿插在葡萄田中，木地板，白炊煙，閒適得像野鶴。完全想不到這樣景色中住著的，會是個可怕的鬼聖，小鬼口中的「壞鬼」。
「噌噌噌噌！叮叮噹噹！」忽然聽到有兵戈交響之聲。
王滄海領著小鬼往聲音發出地走去。
原來在其中一座精舍後面，有一塊兩百平的空地，周圍載重著花草，旁邊燃燒著一個茶爐。
一個五六歲的胖娃娃，正在屋後的地板上爬來爬去，圓溜溜的大眼似乎水晶，好奇地注視著新出現的一人一鬼，露出狡黠的微笑。
空白的地面上，兩個男人正在切磋。
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切磋？
因為兩人過招無殺氣！
其中一個男人一身硬挺黑衣，渾身散發森然冷氣，身形挺拔，動作銳敏，黑紗蓋臉，只留下一雙冷然地眼睛，虎步龍行，雙手長指甲詭異地伸展縮短。
另一個男人則一身米色白衣，長髮齊腰，在頭頂以碧色的玉石髮簪固定，其人更是風度卓然，以一隻長笛為武器，點、戳、挑分外瀟灑，只是身形較為瘦弱，很像古時的書生。長相氣氣，眉毛挺卻不銳利，目光清明，臉部非常端正，透著一股溫爾。
這樣兩個全然不同風格的男人，不知怎麼會成朋友。
是朋友罷，敵人是不能這麼和氣切磋的。
那白衣人分明能輕鬆地接下黑衣男人的招式，口中卻哇哇地叫：「小程，你殺氣太重，別弄壞我的花，小心小心，右移三厘米，我的水蘭……」
王滄海定睛一看，這兩人招式十分高明。
神識和精神力細分後，對一些微妙的變幻，非常敏感。
那黑衣人招式直接，猛、厲、快、直來直往，快速地出招時，雙手刀鋒般地指甲微微顫動，莫要小看這顫動，卻蘊含著「震」的奧妙，震動，震顫，加上快速攻擊，可造成最大面積創傷面。
白衣人招式則精、妙、高，一招往往頂兩三招，這樣相當地眼力和高超時機把握手段，否則極易弄巧成拙。
兩人對王滄海的到來，都沒有什麼特別反應，依然沉浸在切磋中。
王滄海也樂得有個學習機會。
她雖不會武技，可這眼界提高，也很是重要。
小鬼緊咬牙關，注視著場上黑衣人，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是他？」王滄海輕問道。
小鬼緩緩地點頭。
恰在這時，兩人切磋進入緊要關頭，雙雙都要出大招了。
「注意了，千手鬼舞！」黑衣人厲喝一聲，身前千百掌影連發，在極短時間內，連發千道掌風！
這是鬼技，發出此掌，黑衣人身上頓時散發龐大的鬼氣，陰風嘯叫，陰魂大吼，身旁十米之地，都圍上厚厚地濃郁鬼霧！
他控制得很好，王滄海這裡沒有任何影響！
她有些疑惑，這黑衣人的聲音，似是聽過，再想起之前他使出長長的指甲，再看男人身形，同記憶中某個身影結合一起。
六年前，她從王家逃出來，跟蹤人販子，正好遇到個厲鬼夜叉，不正是此人麼？！
當年他帶走的那個孩子呢？被吃掉了？
「進步了嘛。」那白衣男子笑道，退開來，笛橫於嘴邊，吹奏起來。
笛聲悠悠揚揚，非常開朗悅耳，隨著他笛聲，一朵朵海棠花開，準確地擋住黑衣人重重掌風，花裂掌笑，白衣男子瞬移後退，又一連竄
笛音想起，這會子，出來的卻是青色如絲屏障。
掌落屏障，卻無法再進一步。
「我輸了。」黑衣人，不，應該是程昭說道。
雙方手勢！
王滄海跨步上前，直面程昭，「那個小孩，你將他怎樣了？」
程昭冷然地看了眼滄海，「你還記得。」不知是不是錯覺，說這句話時，程昭眼神柔和許多。
王滄海正要說話，小鬼正太撲上去，緊緊揪住程昭的衣服，「還我小姐姐，還我小姐姐。」
她再度囧然，如果沒記錯，夜叉程昭，可是殺人不眨眼。
她臉色一凜，已經準備了大量符咒，正要不動聲色地將小傢伙拉開。
「不用緊張嘛，小程不會動手的。」白衣男人朝王滄海眨眨眼，臉帶說道，「小生寧采臣，不知姑娘駕臨寒舍所為何事？」
囧囧囧囧，呆呆呆呆！
寧采成？！
她沒聽錯吧？
「生死戀倩女幽魂——寧采臣和聶小倩的那個書生？」名人啊，古時修者中有個著名天師燕赤霞，寫過一本人妖奇戀小說，廣為流傳，她一直只將小說當故事讀，沒想到書中主人翁正站在眼前，也是這般風度不凡的男子，難怪會得到聶小倩的愛情，「恕我直言，寧采臣是個人吧，可你……」
風采卓絕的寧采臣臉色這才露出枯寂悲傷，背手望天穹，「沒錯，我現在是鬼。屈指算算，我已經成鬼上萬年。是人，都會變成鬼的不是嗎？」話語中，有無奈，有不甘，有著濃烈如赤炎的相思，「不知我的小倩，現在在哪裡。」
「你們分開了嗎？小說中你們最終在一起了呀？」王滄海驚問。
「燕赤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小倩是過了斷開心日子，可世終究不容我們，我們還是遭了劫難，小倩為救我，被毀道行，墮入輪迴。而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也不能做。沒有她，我豈能獨活，於是成鬼。不願輪迴，不願忘記，我要修得能護她之力，再不讓她受傷。可是，兩萬年了，我卻一直沒找到她……」寧采臣不知怎麼了，也許被憋得太久，也許是滄海合眼緣，那段不為人知的苦戀，一一道來。
兩萬歲月，兩萬個春秋，連燕赤霞都位列仙班了，但他的愛情，卻沒有結局，他的相思，還在煎熬。
王滄海聽得十分唏噓，此事，她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她能理解。這樣堅貞不移的愛情，令她感動。
黑白也靜靜聽著，他卻想了很多，他不做寧采臣，他也不是寧采臣，他是滄海最堅實的守護。
他——不會讓任何人，任何物，任何事情對她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否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任何站在她對立面的，他都將——清除！
「你把我小姐姐還給我。」另一邊，小鬼還在纏著程昭。
這個冷面厲鬼，卻對小孩有超乎尋常的忍耐心，說的話卻硬邦邦，「她很好。」
「你還我小姐姐，還給我，嗚嗚。」小鬼又急又怕，哭了。
程昭無奈。
「爸爸，你這樣不好，太嚇人了啦，眼神溫柔點。」地板上六歲小童伶俐地跑過來，拉住小鬼的手，「不要害怕，小姐姐很好，昨天還和我玩了呢。」
程昭見著小童，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父愛，在衣服裡掏啊掏啊，掏出個奶瓶。
小童不爽地給個白眼，「爸爸，我都六歲了，不需要吃奶了。」
程昭再往懷裡掏啊掏啊，掏出精緻的飯盒。
小童哼哼著，把飯盒塞回去，「還沒到吃飯時間啦。」
許是見到小童無害，小鬼停住哭泣，「為什麼要抓小姐姐？」
小童眨巴著大眼睛，一指寧采臣，「因為寧叔叔想要收個徒弟呀。」
王滄海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這小孩身上，毫無疑問，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難道——程昭真將那小孩子養大了？
小童極其靈動，見滄海看他，露出一嘴小白牙，「漂亮姐姐，我見過你喲，關在稻草人裡的哥哥放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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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