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之四九 碧玉蘑菇 文 / 萬夜星城

    戚柏天道：「我嫌他人髒。」

    王滄海一邊招呼顧客一邊說：「師父，人有屬性，物可沒有，人髒，物卻不一定，比如我現在賣了這三件武器，也許可以買個丹爐。」

    周圍不乏明眼人，一見就知這三把靈器價值，聽聞每把只要五百靈玉，立即有人出價：「我全要了。」

    說來遞過三個小拇指般粗的玉石。

    修真界皆以靈玉為流通貨幣，也可以物易物，比如靈器、丹藥、靈植一類。

    靈玉是聚集靈氣的玉石，玉溫潤，容納性強，一些特殊的玉石，便能成為孕育保存靈氣的靈玉。

    靈玉品質有好有壞，分上、中、下三品，拇指蓋最好，拇指大小一片相當於中品十份，下品百份！比如說王滄海武器賣一千五百靈玉，那人便直接甩來三塊上品來。

    靈玉不光能作為貨幣流通，也能取用裡面的靈氣增進修行，但一般都是用於流通，並不那麼奢侈地直接使用。靈玉結構穩定，直接使用會喪失很多靈氣，也許那些靈玉多得沒處放的世家才會這麼做吧。

    王滄海接過靈玉，往攤子旁邊的計量器上一放，確實每根皆是五百數，便毫不在意地將三件武器拋給那人，拉上黑白就走。

    東西雖不髒，總歸看著會想起些噁心人，不如處理乾淨了恰當。

    黑白靜靜地瞧著她，活潑的、可愛的、腹黑的、狡猾的，每一個面都讓他看不夠，心中不斷湧出感歎，這種感情來得這麼猛烈，卻又這麼理所當然，已經全然都是她的印記。否則誰在經過無數年戰鬥又被鎮壓那麼多年試試看，第一個救贖的，就是那世界，就是照亮人生的光。而她，就是第一個救贖他的，這種意義，對他而言無異於開天闢地。

    他睜著漂亮得不可名狀的雙眼，帶著玫瑰紅的嘴角兩邊向上翹起，那雙眼眸中縱然藏了無數秘密和深邃廣濟的黑暗，但只要她主宰著他的天空，他就執著地相信他是幸福的。

    她以為他不通世事，卻不知他已是看遍萬世繁華，歷久而彌真，他更願意在她的領導下看世界。

    如此，就算身負五十萬個封印，又如何？！

    三人各執心思，來到靈植區。

    路過靈植區，便是雜貨區了，那裡能夠買到煉丹爐以及丹方。

    王滄海仙田中已經有數百種靈植了，那些都是價錢不怎麼高而且容易弄到的，再要購買，就需要大量的靈玉！

    靈植萬萬種，相互配合各有奇效，甚至很多單株都具有強悍功能。越是這樣的靈植，價格也越是昂貴。

    比如煉製築靈丹（心動靈丹）靈植，需要八葉、何首烏、四葉草三種靈植，每種靈植大約上百靈石不等，當然了，成品丹藥需要一千靈玉一顆。

    而煉製靈犀丹（分神靈丹）的靈植，比如蟹爪草、月亮草、蘭萱草，每種大約需要上靈石，成品丹藥則可賣萬枚靈玉以上。

    若是那結丹期、元嬰期靈丹所需靈植，價格更高昂。

    若是那改變體質的造化丹所需靈植，那就是天價了！

    當然，除了這些修行丹藥，一般消耗類的丹露、丹靈、丹紅所需靈植倒不需這般價格，甚至連rmb都能購買到，乃是最普遍的配方靈植了，通常一靈玉就能買到，甚至一靈玉好幾棵。

    王滄海看著各類價格或高或低的靈植，心中恨不得將仙田中的靈植拿出來販賣，但她也清楚，那些靈植動輒百年，現在已經有不少年數近萬，拿出來未免太嚇人，太招視線。未嘗能在這廣播天地自保，有些事，底子透得越晚越好。

    「師父，一個普通的丹爐大約要多少靈玉？」王滄海扒拉下手中靈玉，問道。

    「最低五百靈玉。」許是最近被驚得多了，購買丹爐煉丹他倒沒有多奇怪，「煉丹花費太過巨大，不是徒兒你能消耗得起的。」他只實話實說。誰都知道煉丹師暴利，可消耗也極為驚人，沒有大家族或者門派扶持，萬萬難以出頭，甚至掣肘修行。

    修真界有句行話，煉丹師在未成煉丹師前，可以吃窮一座山。

    王滄海點點頭，但別人是別人，她是她，別人會吃窮一座山，她卻有無數山等著她吃。不吃，都是浪費。

    戚柏天想到個點子，本來嘛，他找帶徒兒來茶馬集就是因為那個點子，他滿臉紅光，笑瞇了眼：「徒兒，想不想賺錢？」

    王滄海靜待下文。

    戚柏天有些喪氣，這徒兒太不給力了，就不能表現得稍微可愛點，比如興高采烈地追問他啥的，他只好說道：「徒兒能畫出優質符咒啊，只要將那些符咒拿來賣，嘿嘿嘿。」財源滾滾他不敢說，至少不會這麼緊巴巴地。

    王滄海有些不信：「那還能賣錢？」

    戚柏天道：「怎麼不能，你師父我幹這行幾十年了。」能賣錢不假，想千年前符咒鼎盛時期，家家戶戶貼符，各大門派常年訂購，那時符菉多貴多牛逼，甚至有製作銀色符咒的符咒師，一張銀色符咒，數萬枚靈玉難易。

    可惜啊可惜，現在符咒師少不說，水平還差，只有他和另幾人勉強能做出紅色符咒來。

    想到這裡，他又是一陣喟歎。

    王滄海看到師傅臉上落寞，她低下頭說道：「那麼，師父想賣多少就賣多少吧，我能做很多。」

    她說完，便去挑選價格較低，較為普遍的靈植，幾靈玉的或者幾十靈玉的。

    買賣靈植這處攤位很多，每個攤主或是一兩株，或是幾十株地擺上，提供了很多選擇。

    王滄海邊走邊看邊買，靈植放入早已倒空的空間袋中。

    戚柏天見小徒兒確實想煉丹的樣子，也想資助她一下，一摸口袋，立刻傻眼，他哪裡有什麼存款，從來賺多快花多快，好容易攢了點，也讓他換了裝備。不得不說，作為一派掌門，他確實太寒酸了，簡直窮得響叮噹，怕是一般大門派內門弟子，也比他有錢。

    「你們這些人，不買俺的東西，就走開，別想買又捨不得出錢，專拿話腌臢俺的蘑菇！」

    忽地聽得一聲高嗓門地咆哮，卻是前面一堆人圍著個攤子在議論什麼。

    「我們過去看看。」王滄海放下手中靈植，往前面走去。

    戚柏天詫異了：「我以為你不喜歡看熱鬧。」

    王滄海說道：「那也要看哪種熱鬧，有的熱鬧看不得，看了會出人命，有的熱鬧非看不可，不看要吃虧。」

    戚柏天一怔，笑罵：「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我怎麼收了個這麼老氣橫秋的徒兒！」再看時，徒兒已經鑽入人群，黑白則為她保駕護航，開通辟道。他趕緊貓著腰趕上去，免得好不容易擠出的通道關閉了。

    王滄海擠進去一看，眾人議論的話題，是一捧蘑菇！

    確實是蘑菇，拇指大小的菌蓋由十分纖細的菌管，簇簇擁擁大約有四五十個的樣子，十分小巧玲瓏。但它奇就奇在，通體流光溢彩，宛若碧玉般通透，每個蘑菇，都精緻得像雕刻的玉雕。

    光是看著，這蘑菇都使人嘖嘖稱奇！

    這確實是天生靈植，凡靈植者，大都能逐年累月地生長，這蘑菇也是如此。

    菌類本來生長週期就短，所以成為靈植的極為稀少，非得極為特殊的地點方能成形，就不知這蘑菇如何得之。

    就如同未發現的植物被發現一樣，未發現的靈植也可能帶來嶄新的世界，亦可能一文不值。

    眾人想來很是踟躕，不知該不該買，尤其圍觀者絕大多數都不是煉丹師，對靈植並不瞭解，多是見這蘑菇奇異，才過來看熱鬧的。

    「你這蘑菇怎麼來的，多少錢賣？」觀者中一人大聲問道。

    「俺不告訴你們！」賣者大聲說，「你們肯定會笑俺！」

    人們真笑累了，這人想來是個憨直的漢子，還是那人道：「說吧，儘管說，我們不會笑你，要是來歷正，說不定我會出高價買。」

    賣者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說了十多次的話再說一次：「是這麼來的，那天俺上山砍柴——師父每天都會叫我上山砍十捆柴火，這是俺的修行。俺上山了，那天也邪門，滿山都是樹木，但根根樹都像成精了，根本沒有枯樹枝。俺不甘心，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俺記性不好，迷了路，在山上林子裡七轉八轉，後來實在累了，俺……俺就睡著了。俺睡覺做了個夢，夢到有好多好多仙女飛來飛去，她們落在一大簇蘑菇上，拿著蘑菇吃得香噴噴的，俺也餓了，俺也想吃，就醒了，俺醒來一看，前面有個光亮亮的小池塘，池裡的水可清可清了，俺喝了幾口水，在池塘邊上看到了這蘑菇，和俺做的夢裡面的蘑菇一模一樣……」

    那粗聲粗氣的憨直漢子還沒說完，眾人就哈哈哈大笑起來。怎麼聽，這都像是個人杜撰出來的故事，還仙女勒！

    甚至有人打趣：「那你是怎麼回來的？仙女送回來的？」

    「俺就知道，你們會笑話俺！」漢子想必氣得不輕，他說的是實話，怎麼就沒人相信呢？他據理力爭，「俺採了蘑菇，池塘就消失啦，俺再一看，俺還在認識的路上站著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這傻逼！」

    「就是，就是，笑死爹了！」

    誰知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笑得更甚！

    「你們這些人，俺不和你們買賣了！」漢子大喝一聲，宛若獅子吼，卻是很有功力。

    眾人這才忌憚了些。

    眼見那人要走，王滄海立時出聲：「等等，多少錢，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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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三更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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