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兵臨城下 文 / 夢x雪飄飛
終於到達了屯留,黎姜他們不敢輕易的進城,只因這裡已經被叛軍嚴密的守住了,於是黎姜和影子就留在了城外,伺機再想辦法聯繫成蟜。
影子憑藉著自己的身手,待天剛擦黑就潛入了屯留城裡,當他找到成蟜時,發現成蟜已經被監禁起來了。還沒來得及現身與成蟜取得聯繫,就見樊於期與贏和走進了成蟜的房間,影子只好退了出來。
他將所探之事告訴了黎姜,並且說到了他聽到贏和要讓成蟜投靠趙國,成蟜並沒有同意,但贏和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樊於期也讓成蟜暫時投靠趙國,之後借助趙國的兵力再圖謀進攻咸陽城,逼迫嬴政退位。
「那我們如今該如何做?影子,我想我們該將長安君救出來,只要長安君不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就翻不起浪來。」黎姜覺得他們就是看中成蟜贏氏的血統罷了。
「若只是屬下進出自然是毫無問題,可若要帶上長安君一道離開,便不容易,誠如良人所言,此刻叛軍就是利用長安君在他們手中才這般興風作浪,自然是對他看管得十分嚴密,輕易不能得手。」影子分析得很對。
黎姜的秀眉便皺到了一塊兒:「那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嗎?」
「如今也只好如此。」影子知道黎姜急於見到成蟜,可他不敢冒險,一個閃失,他自己倒可脫險。黎姜武功高超自己知道,她也是可以脫險的,但有可能傷及到成蟜,這便是他的顧慮。
又等了一天,影子打探到了成蟜已經投降了趙國,正在等待著趙國的援兵好一舉攻克咸陽,於是他立刻將此事告知了黎姜。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黎姜無法接受:「這怎麼可能呢,你再去探探,我總覺得長安君是不會背叛大王的。」
這一次影子帶回了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良人,屯留城中已經斷糧草多日了,如今的局勢十分的緊張,屬下此番終於是得便見到了長安君,他十分的憔悴,點頭說是果是他同意投降趙國的。」
黎姜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什麼?你說是成蟜自己投降的?」
「長安君是這麼說的,但那篇檄文卻並非是他本意,乃是樊於期擬好,他不同意發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檄文後,樊於期與贏和勾結盜出他的長安君印擅自蓋上的。」影將成蟜對他說的話同黎姜說了一遍。
「他既然不反大王,何以又會投降趙國呢,這不是十分矛盾的一件事情嗎?」黎姜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讓她想不通。
「長安君並沒解釋,只是聽得良人來了,他很高興,又很沮喪,讓屬下帶話給良人,讓良人立刻離開此地,速速回到大王身旁,他已經無顏見良人了。只求大王可以照顧好楚夫人母子二人。」影子將成蟜表示要黎姜離開的話說了。
黎姜只是搖搖頭,固執的說:「此時蹊蹺,我絕對不會走的,今晚你帶我進城去見他一面可好?」
影子很為難:「此事恕屬下實難從命,一旦被發現,良人便會被叛軍捉住,作為要挾大王退位的籌碼,此事萬萬不可。」
次日嬴政派來的十萬大軍就已經兵臨城下了,黎姜見到了領兵的將領是自己之前在送蒙鶩出征時見過的,便在攻城之際動用了自己的「隋侯之珠」見了他。
「良人,你怎在此處?」那名將領見到男裝的黎姜便立即認出了她。
「本良人奉大王之命來親自審問長安君,請將軍派人喊話,本小將要同長安君問個清楚,為何要反叛為何要投敵?」
當成蟜在喊話後來到了城門上時,黎姜抬頭看到了他那憔悴疲憊的臉上居然一臉的菜色,往日的風神俊秀全然的不見了,心裡是又恨他背叛嬴政又為他心酸。
可是成蟜一言不發,黎姜覺得奇怪便仔細的看向他,這才發現他身後緊緊的站著樊於期和贏和,那二個人完全的凶神惡煞,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於是黎姜騎上了躡景,為得是讓成蟜能夠看得清楚自己一些。
她揚聲道:「長安君,你為何要投靠趙國?難道你忘記了自己身上流著贏氏的血脈麼?你為何背叛大王,你就一點也不顧念手足之情嗎?大王有令,今日只你放棄抵抗,眾人不會傷你分毫。」
成蟜看清楚了馬背上之人是黎姜,聽了她的質問,簡直是心如刀割,他慘白著一張臉,動了動嘴唇,喉嚨裡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此時樊於期在他身後道:「長安君,不可聽信此人妖言,殿下方才是真贏血脈,那咸陽宮中端坐之人乃是呂不韋的孽子,殿下可要想清楚了,不可再如此糊塗。」
贏和也在一旁道:「如今我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要殿下你此刻振臂一揮,大秦的這些將士們便會倒戈咸陽,一同擁立新君的,何須再猶豫。」
「爾等所言實乃大逆不道,本君從未懷疑過王兄的血統,此刻更加不會助爾等成事!」成蟜雖然是很懦弱,但此刻他見到兵臨城下,又聽到黎姜的質問,心裡已經做出了一個這輩子他認為最正確的決定,是以才開口反駁他們。
「長安君,你可想清楚了,那呂不韋的孽子若果然是真嬴氏,此刻怎會將十萬大軍派到城下?」樊於期繼續勸服他。見到成蟜依然那麼固執,樊於期再也不管他了,便走上前來對著城下的十萬大軍開始進行策反。
「數日前長安君已經發下檄文,當今大王嬴政乃逆臣呂不韋之孽子,並非我大秦王室贏氏血脈,大秦國的將士們,你們該歸順於我大秦真正的國君,長安君!」樊於期開始在城頭進行著策反。
大良造嬴和也開始歷數嬴政登基以來的不是,鼓動著眾將士的反叛之心。
黎姜本來看到成蟜那麼懦弱都不敢回答自己的問話就來氣,這會子聽了樊於期和贏和的言論後更加的生氣。影子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對著黎姜說道:「良人,一場血戰即將開展,我們還是往後退吧。」
「不行,長安君這麼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真的是讓我很心煩,這些叛逆都在辱罵大王,我豈可在這樣的時候走開躲起來?」
這時就聽得身後的將士們同聲高喊道:
「辱沒大王便是辱沒我大秦軍隊,毀我城池!」
「辱沒大王者格殺勿論!」
原來對於秦國廣大的將士們來說,嬴政才是他們心中最崇敬的王,是他們的軍魂,嬴政的崇武好戰,給了他們很多打仗立功的機會,而成蟜的懦弱卻不能給予他們通過戰伐改變命運的機會,是以他們根本不去理會贏氏血統的真假。秦軍的將士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他們一樣對待戰爭熱血沸騰的君王,而不是一個膽小怯懦的君王。
就在這樣的慷慨陳詞中,秦軍的將領對黎姜道:「還請良人後退,我軍即刻便要攻城。」
這話音才落,就見城頭上一道血紅的身影墜落了下來,黎姜驚呼了出聲:「成蟜,不可以啊!」
成蟜已經身著鮮紅的大氅飛身墜落了下來,黎姜騎著躡景飛奔了過去,完全的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是否城樓上會放冷箭對著自己。
當她翻身落馬從地上半抱著成蟜時,成蟜已經摔斷了手腳。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後,成蟜對著黎姜笑了笑,這個笑容十分的虛弱十分的淒慘,只聽他用暗啞的嗓音道:「王嫂,我要去見奶奶了,在我臨死之前還能夠看到你,我……我……我好高興……只是……我看不到……舞兒了……」
「成蟜你不能死,我要你活著,大王也要你活著!」黎姜看著半躺在自己懷抱裡的成蟜哭出了聲來。
「王嫂,我對不起王兄對不起贏氏的先祖,我一直堅信王兄是我的親哥哥,是…是…」成蟜卡了一口血後接著說:「樊於期盜了我的印私自發的檄文,枉我……那麼信任…他。」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帶你會咸陽宮,回去找大王替你治病,你會好起來的,我從來都不相信你會背叛大王。」黎姜的眼淚滴落到了成蟜的嘴邊。
成蟜張口吞下了她那鹹鹹苦苦的淚水,搖頭道:「王嫂,我就要走了,你讓我……讓我將話說完,我對不起王兄,我在贏和的逼迫下投降了趙國,我該死,我無顏再見王兄了。」
「傻瓜,你為何要投靠趙國呢,你不知道大王最痛恨的就是趙國嗎?」黎姜哭著罵他傻,一面將他緊緊的抱住。
成蟜只是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都要死了,就讓將士們吃頓飽飯吧。」
「成蟜你這是什麼意思?」黎姜聽不懂他這沒頭沒腦的話。
「城裡糧草早斷了……就連戰馬……戰馬都吃……吃光了…」成蟜的眼睛開始睜不開了。
黎姜使勁的搖晃他:「成蟜你不要閉眼睛啊,大王還等著我將你帶回去呢,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相信大王不會怪你的。」
「王嫂……」成蟜還想說些什麼,但黎姜先下手封住了他的穴道:你放心,我會要你再見舞兒一面的。
當一隻箭矢射到她的腳邊時,她才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原來趙軍再放箭,只是被影子擋住了。黎姜的手上不知不覺已經聚起了內力,就差揮手了。
影子發覺後便強行化解了,這時他驚訝的發現黎姜的武學居然如此之好,自己盡了全力去化解居然還是有些困難。他悄聲說到:「良人的武功此時還不便暴露,不要影響了大局。」
聽聞黎姜才按下了心中的活:以後再收拾你們!接著氣憤的站了起來,拿出了信,對著叛軍大聲說道:「你們看清楚了!這是長安君殿下發出的第五封求助信!可是!咸陽根本連一封都沒有收到!而這一封之所以在我手上,是長安君的親信拚死殺出包圍給我的!可是你們知道阻攔這信發出去的人是誰嗎?就是在這城牆上大喊大叫的樊淤期和贏和派出的殺手!」
見下面出現了竊竊私語,樊淤期擔心軍心不穩。便大喊道:「眾軍士不要聽此人胡言亂語!妖言惑眾!」
「哼!」黎姜冷哼了一聲,拿出了那塊令牌,「我妖言惑眾?那你到是解釋解釋,這個腰牌是怎麼回事?!」黎姜氣憤的一把將它摔在了地上。
黎姜在影子的護衛下回到了大軍中:「秦國的將士,把這危言聳聽的亂臣賊子拿下!要他們看看大秦的軍魂、大秦的國君是不是他們可以踐踏的!!!」
「諾!」一聲震天撼地的響聲過後,大軍便出發了。黎姜對著影子說到:「把長安君安全帶回去吧,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