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場有預謀的宮宴 文 / 夢x雪飄飛
「子政,你那仲父怎麼說?」
「自然是對我放心了不少。『」嬴政看著不遠處趕來得馬車說道,「那事你談得怎麼樣了?」
「我出馬,你放心。成蟜說他同意,舞公主說她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要成蟜愛她信任她,她暫時做你的夫人她不介意。」為什麼這要我想到了高漸離和雪女?無語!
「如此就好。」嬴政安心的點了點頭。
殿內
「舞裳妹妹,你瞧你這一來子政就親自來接你,想當初你那姐姐可都沒這待遇呢!」黎姜抿了口酒,對著舞裳調侃道。
「良人這是說哪裡話,我想著大王該是最喜歡你的,不然這麼多良人美人的,怎麼就你可以站在大王身邊?」舞裳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你這丫頭……」黎姜滿眼笑意的看了舞裳一眼,似不經意的看向了華陽和玉公主。只見那玉公主臉上已有了幾分慍怒,而華陽卻是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露出了些許疑惑。
黎姜暗自偷笑,微微湊近了舞裳:「我看子政比起你姐姐來倒是更喜歡你,我看這楚夫人你是做定了!」
「討厭,你說什麼呢!就是如此,你也別直接說出來嘛!」舞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又不是我瞎說的。」黎姜撤了回來,「你瞧著這次是長安君把你請來的,可其實呀,是子政的意思。」
「黎兒,來。」嬴政覺得差不多了該停一停了,便出聲要黎姜到他身邊坐下,「寡人記得前些日子要各宮裡的人都準備了節目吧?不知誰先上呀?」
「舞裳妹妹,你瞧瞧,子政對你多上心吶!連你姐姐來的時候都不曾有這些安排,你瞧為了迎接你,連我都準備了節目。」黎姜笑著說道。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舞裳說著便看向了上來的福良人。福良人擊起了築。
只見手指一動一個輕快的音符霎那間從指尖輕跳而出,眾人頓時感覺心中彷彿微微一動有了一種心弦跳動的感覺。緊接著一流串流暢憂美的音符像是一個個歡快的精靈般從福良人的十指尖飛快地跳出霎那間充滿了整個空間。
眾人彷彿霎那間離開了這初嫌悶熱的初夏之夜置身於一個樹木蔥鬱、泉水叮咚、小溪潺潺的綠色世界渾身上下彷彿如沐春風般清爽宜人。漸漸地彷彿感到春風正拂動著大地小巧的蟲兒在草叢中歡快地爭鳴、可愛的鳥兒在枝頭雀躍地歌唱人人臉上顯現出一種陶醉於虛擬自然中的幻覺!
忽然間一個低沉平緩的音符由高到低地又將眾人散去的魂魄重新拉回了殿內。一曲終了殿內裡一時間鴉雀無聲!
忽然嬴政拍掌笑道:「好!」見嬴政喝彩,眾人也應和了起來。
不知不覺以有眾多人結束了表演。這時玉公主突然站了起來,嬌柔中卻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怒氣的說道:「姐姐也給妹妹準備了一支舞,現在就跳給妹妹看吧。」
說著便走到了大殿中央。她一招手,那些宮人便開始奏樂。樂聲響起,猶如雙雙對對的情侶在竊竊私語,又似春意濃濃,百花盛開。
於是玉公主便開始了她動人的舞蹈,只見她眼含春水,臉如凝脂,大紅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灑金拖地煙籠水裙,真是粉膩酥融嬌欲滴。她的舞步輕盈,柳腰輕擺,舞姿撩人,實在是舞者中的極品,幾乎可以媲美得上趙姬了。
嬴政十分欣賞的看著,但並未因之而心旌動搖。只因嬴政是戰國時期最出名的邯鄲舞姬——趙姬的兒子,什麼樣的優美舞姿他沒見過,再說這咸陽宮中舞者甚眾,就算玉公主高出一籌,想要憑籍此技便能打動嬴政顯然是幼稚了。
玉公主的美貌和優美的舞姿確實是打動人心的利器,若是一般的君王,比如齊王建那樣的,自然是無往而不利的,可她這次遇見的偏偏是嬴政,一個心中江山社稷、王權霸業重於美人的主。她不知道呂不韋早在嬴政登基後不久,就用各種各樣的女人的身體,女人的臉來消磨女人對嬴政的誘惑。他一直在灌輸給嬴政一個真理:作為一個有所作為的君王,女人只能是他的一件擺設,可隨時取用也可隨時拋棄,棄之猶如敝帚。只可惜,在嬴政被灌輸這思想之前,心就已經被被黎姜偷走了。
舞動著,玉公主不時的用那雙媚眼閃著嬴政,從嬴政的目光中,她讀出了欣賞,內心便更是歡欣。
事實上,嬴政確實是很欣賞她的舞蹈,但也僅限於欣賞而已,比起自己的王權來說,這完全不值一提,凡是覬覦權利的女人,嬴政都視之如毒蛇,但是只要這毒蛇不將毒信子噴向自己,他這個養蛇人還是願意留著她們以備一時之需的。
跳完後,玉公主原以為嬴政會像方才一樣誇獎一番,可誰知嬴政還沒說話,舞裳便開口道:「璃玉姐姐,你方才是在做什麼呀?老是飄向大王,人家又不是你夫君,這樣也不覺得害臊。」
「呵呵,舞裳妹妹你是不知道呀!你姐姐從來秦國的那一天開始就覺得自己就已經是楚夫人了!她怎麼會覺得害臊呢?」黎姜放下了酒杯對著舞裳解釋道,「只是她不知道,這楚夫人不僅僅只有她能當,你不也可以?」
「你又打趣我!」舞裳說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我那有?剛剛我與你說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黎姜說的一臉無辜。
嬴政端著酒杯遞給了黎姜:「給。你呀,今天怎麼這麼多話?」雖這樣說著,但眼裡都是笑意,語氣也完全是寵溺。
「哪兒,我可沒胡說。子政你敢說你沒想過?」黎姜抿了一口,又把酒杯遞了回去。
「那剛剛這舞,你覺得如何?」嬴政沒回答只留下了個疑問。
「還行,不過比起你母后來,可差太多了。」
「那是自然,大王母后的舞蹈可是天下一絕呀!」舞裳也稱讚了起來。
「黎良人,方纔你說本公主的舞還行。那就是說你的舞要比我還好嘍?那不妨你也來跳一支?」玉公主怒極反笑,咄咄逼人的說道。
「那正好,我準備的也正好是支舞。」說著便走到了台上:「不過和玉公主的舞到有些不同,我的舞還有歌曲來配。」
奏樂的聲音想起,黎姜也緩緩起舞。除了琴師的琴聲,整個宮裡一片寂靜,靜得就如同沒有一個人在一般。
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開的紫蘿被舞袖帶過,激得如漫天花雨紛飛,像極了被一腳飛起的漫天杏花。接著一個動人心弦的歌聲傳了來: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隨著歌聲,一縷清越的笛聲昂揚而起,婉轉流亮如碧波蕩漾、輕雲出岫。原來是舞裳在吹笛,只見她執一紫笛在唇邊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細碎蘿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風輕揚。幾個音一轉,如碧海潮生,落英玉華,直高了兩個調子,也更加悠長舒緩。
黎姜雲袖破空一擲,盡興揮灑自如。眾人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紫蘿的花瓣紛紛揚揚拂過黎姜的鬢,落上黎姜的袖,又隨著奏樂旋律漫成芳香的雲海無邊。接著伴著琴笛聲,黎姜雙足旋轉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燦,環珮飛揚如水,週遭的人都成了團團一圈白影,卻是氣息不促不亂,一曲悠揚到底。
黎姜旋轉間聽得有簫聲追著笛音而上,再是熟悉不過,知道必是福良人吹奏,心裡更是歡喜。一個眼神飛去,見她含笑專注相望,心頭一暖。笛簫相和,琴音裊裊,歌喉曼曼,漸漸都低緩了下去,若有似無。身體如風中柔柳低迴而下,隨著繞樑的餘音裊裊旋得定了。臂間腰上燦爛華美的輕紗徐徐鋪展開去,鋪成了一朵緋麗的花,盛放在雪白殿石上。黎姜盈盈舉眸看著向走來的嬴政。
嬴政向黎姜伸出手,扶著黎姜在懷中,輕聲在耳畔道:「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黎姜嫣然含笑:「你看都看不完。」
「姐姐的舞真是厲害,連我都情不自禁的為你伴奏了。我一般可不會給人伴奏的,尤其是先前沒要求的。你是第一個。」舞裳滿眼都是讚許,「不過倒也奇怪,平日我從未聽過這曲調,可今日居然可以信手捏來,倒也奇了。」
「看著聽了這舞這歌,倒讓妾身無意之間做出了首詩來。」福良人微微欠身說道。
「哦?你倒是說說。」嬴政來了興趣。
「那妾身就獻醜了。」福良人起身後便說了起來,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拂兮若輕雲之蔽月,
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好!果然是好詩!」嬴政笑得不亦樂乎,「黎兒,看來你的舞不只是我覺得好,大家都是如此認為呀!我認為你的舞比起母后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瞧你說的。」黎姜口中雖這麼說著,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舞有名字嗎?」
「那自然有了,叫《驚鴻舞》。」黎姜說著還不忘誇誇別人,「公主的笛和福良人的蕭也不錯呀。笛簫合一,可真是一絕呀!」黎姜說著悄悄看了華陽和玉公主一眼。華陽倒還平靜,只是那疑惑的眼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而那玉公主則是臉都氣得變綠了,黎姜看了暗自好笑:過了今晚,你們這感情好的不得了的人也該生分了。先毀了你們的聯盟,在慢慢把你們一個一個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