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八十兒章 不容 文 / 姚啊遙
遲若嬌嬌縱慣了,許多人的話,包括遲剛的話,她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唯獨對邱氏的話,可謂言聽計從,因為她再怎麼不聰慧,也知道邱氏所做的一切都對她好。
邱氏決定出宮回遲府,很突然,多的來不及叮囑遲若嬌,唯獨一件事,是拉著她的手,千叮萬囑。
不管她在宮裡怎麼受寵,都是有個前提,因為她是遲家的女兒,換句話說,如果身後沒了遲家,那一切都空了。
遲若嬌覺得邱氏說得很對,沒人比她更清楚端木亦元經常到她宮裡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遲家的女兒。
所以,她非常肯定端木亦元藏的奏章和遲府有關,如果是好事,哪裡需要藏,只有壞事才遮遮掩掩,不想讓人看到。
遲若嬌心裡打起了陣陣小鼓,為了保住她在宮裡的地位,也為了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必須要看清端木亦元藏起的奏章內容。
「皇上。」遲若嬌把食盒放到龍案上,「天氣越來越炎熱了,臣妾熬了百合蓮子羹,您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話說著,不等端木亦元應允,已經打開食盒,把白玉瓷碗拿了出來。
看端木亦元沒動,遲若嬌有點窘迫,只是一瞬間,她很快恢復常態,人如其名的嬌笑著把白玉製成的湯勺放進他手裡,「皇上,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您就嘗一嘗吧。」
端木亦元心裡煩悶,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哪怕是水,也不想多喝一口,低頭看著手裡的湯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等遲若嬌開始多想時,他已經喝了一口。
遲若嬌始終都懸在半空的心,隨著端木亦元喝湯的動作,終於放回到肚子裡。
「皇上,味道怎麼樣?」遲若嬌很想假裝不當心,順勢坐到端木亦元腿上。
邱氏告訴她的,男人,不管他是販夫走卒,還是九五至尊,都是要哄的。
說來也奇怪,以前遲若嬌害怕端木亦元臨幸她,畢竟那種痛是她真真實實體會的;可是,端木亦元有段時間沒到她宮中,她又有點懷念那種感覺了。
她想到遲靜言說過的一句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受虐的傾向。
不去想那麼多了,遲若嬌覺得怎麼樣都不要緊,關鍵是要先看清奏章的內容。
在男女方面,有邱氏那樣的高手為親生母親,遲若嬌耳熏目染,又會差到哪裡。
果然,遲若嬌站的好端端的,忽然就像腿抽筋,很不當心的摔倒了,而且好巧不巧,正好摔在端木亦元懷裡。
端木亦元自然接住了她,「愛妃,當心了。」
遲若嬌絲毫沒站起來的意思,兩隻手環上端木亦元的腰,聲音更是捏緊了嗓子的嬌嗲,「皇上,您瘦了很多。」
端木亦元長臂一個微動,遲若嬌已經坐在龍案上,看著她的眼睛,說:「聽愛妃的意思,可是在埋怨朕很久沒去看你了?」
遲若嬌嬌嗔,「皇上說的哪裡話,皇后娘娘懷有龍嗣,皇上去多陪陪她,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哪裡敢埋怨。」
「你這個小妖精。」端木亦元抬手在遲若嬌面前揮過,遲若嬌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感覺胸口一陣冰涼。
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和端木亦元有任何親密了,遲若嬌以為他這段時間只要有空就去陪著懷孕的夏茉莉,應該會變溫柔點,哪裡想到,當胸前的痛楚席捲而來的時候,她才知道端木亦元根本沒任何變化。
端木亦元手在忙碌著,眼底卻是淡漠陰戾,身為一個皇帝,坐擁天下,擁有後宮三千佳麗,卻是個無慾無望的人,何嘗不是他的悲哀。
他想到幼年時,那個老太監對他的所作所為,耳邊響起陣陣淫笑,鼻尖似乎也已經問到糜爛的味道,再也受不了,張開的嘴猛地用力合上。
好痛!
遲若嬌被突如其來的劇痛激出一身冷汗,痛得臉都變形了,差點昏過去。、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劇痛之下,她本能地推開端木亦元,這才保住了身體的完整,要不然就殘廢了。
各位看過前文的親愛的們應該知道,到這時候,又是那個叫姚啊遙的傢伙插話的時候了,果不其然,她今天又忘了吃藥,自然又開始插話了。
後來的有一天,當遲若嬌轉行成了某青樓的失足婦女,而且背地裡打著曾是妃子宣傳,生意可是好得很。
畢竟曾經是皇帝的女人,這可不是每個到青樓尋歡的男人又運氣遇上的。
每天看著那些男人送給她的各種東西,其中不乏被取名為寶馬的馬匹,還有大別墅,心裡就很欣慰,幸虧沒被端木亦元咬殘廢,不然哪裡還會這麼受歡迎。
那個時候,她又想到遲靜言說過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不懂什麼意思,還傻乎乎的問了遲靜言。
那天,遲靜言的心情應該還不錯,先是把字面意思解釋給了她聽,就是說有一個姓塞的老頭……
解釋完字面意思,她有很有耐性的解釋寓意。
此處,如果還有不知道「塞翁失馬」是什麼意思的親愛的們,請自行尋求度娘幫助。
言歸正題,隨著遲若嬌吃痛的一推,她把身邊摞起來的奏章也推翻了。
看著散落一地的奏章,她打了個激靈,故不上胸前的痛,緊著眼睛開始在地上飛快尋找。
老天還是很眷顧她,讓她挨了那麼痛得一口後,也讓她看清了那份奏章的內容。
看清奏折上的內容,她覺得頭上的天在旋轉,腳下的地在塌方。
邱氏居然死了,這對遲若嬌就是個天大的打擊,天翻地覆,不過如此。
為什麼她會死了呢?
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手段那麼厲害,怎麼會死的。
再說端木亦元,他沒想到遲若嬌有膽子推他,淬不及防,還真被她推出去很多。
當他還是那個不受寵,只有個虛名,不得不靠示弱在宮中夾著尾巴求生存的太子時,的確有不少人會欺負他。
但是,現在他是皇帝了,而是一登基,就把以前欺負過他的人都收拾乾淨,手段之殘酷,就連見慣了各種酷刑,也參與制定了很多酷刑的刑部尚書董大山都暗暗嘖舌。
所以說啊,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只要活著,就有翻身之日。
按端木亦元一貫的不憐香惜玉,遲若嬌居然膽敢推他,肯定直接上去抓住她的頭髮扇幾巴掌,外加踢幾腳,就算不把她踢骨折,也會讓她好長時間不能好好走路。
今天,他一改常態,走到遲若嬌面前,不但沒有打她,反而對她和顏悅色地伸出手,「愛妃,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就當端木亦元的手即將要碰到遲若嬌的臉,被她一個偏頭,躲開了。
端木亦元看著自己還放在半空的手,問她,「愛妃,你到底怎麼了?」
遲若嬌哇的聲,哪怕是在端木亦元面前,她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妝容都花了,五顏六色掛在臉上,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尤其當她的鼻涕快流到嘴裡,端木亦元噁心的差點嘔了,「朕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戲演到這裡也夠了,再看下去,端木亦元真怕忍不住把抓著她把她按進恭桶。
「來人!」隨著端木亦元的一聲喊,守在門外的周福寧應聲而入,「皇上……」
周福寧只喊了端木亦一聲,後面的話就卡在喉嚨裡,這是什麼情況,他一直都守在御書房門外,除了遲若嬌再也沒有人進去過,怎麼感覺御書房像是被人搶劫了。
在一片凌亂中,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循聲看去,只見在大軒後宮一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連看到皇后夏茉莉也是鼻孔朝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正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彎腰把腳步的奏章先撿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端木亦元身邊,「皇上,需要奴才讓人來收拾一下嗎?」
自從上次被端木亦元無緣無故踢斷了腿,他是越來越怕端木亦元,在他面前說話,也是越發的小心翼翼,要是換了從前,他早忙著撿滿地的奏章。
端木亦元嗯了聲,然後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對他說「把嬌妃送回去。」
「奴才遵旨。」周福寧走到遲若嬌面前,弓身對她行禮,「嬌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宮。」
遲若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周福寧看她的樣子很容易摔跤,伸手去扶她,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不是嗎?
手還沒碰到遲若嬌就被她一掌拍開,「你這個狗奴才,離我遠點!」
端木亦元不易察覺地皺眉,周福寧雖說是奴才,也是一直伺候他的奴才,什麼時候輪到她來罵了。
打狗都要看主人,這樣不給周福寧面子,不就是不給他面子嗎?
真是個賤人!
端木亦元本還想著,再怎麼不喜歡遲若嬌也可以把她養在皇宮,不過是多養一個女人而已,就像養條寵物狗,對現在的他還說,還真是綽綽有餘。
他這個皇帝還沒有財大氣粗,卻已經體會到有錢的好處。
看她罵周福寧,尤其是後來走出御書房後一口一個沒根的廢物,端木亦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遲若嬌罵周福寧的每一句話都是反了他的大忌諱,他本就不是個心胸闊達的人,怎麼可能還會讓遲若嬌繼續待在回宮做他的嬌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