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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現身 文 / 姚啊遙

    謝林站在那裡,一陣冷風吹來,他徹底風中凌亂了,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小白這傢伙天生就是火上澆油的。

    隨著小白不管不顧,又把一個夥計撲到,這場惡戰已經不可避免。

    遲靜言半路出道的那點身手,再加上又沒認認真真地學,可憐的很。

    謝林看了看遲靜言,又看了看和二愣子沒什麼太大區別的小白,默默歎了口氣,任務艱巨啊。

    倒不是他覺得七八個夥計難對付,而是怕遲靜言和小白讓他分神。

    他想起無意中聽遲靜言說起的一句話,結合眼前的場景,覺得真挺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

    毫無疑問,小白已經坐實了豬一樣的對手。

    至於遲靜言,哪怕是在心裡,他也不敢隨意評價她。

    在出手以前,特地多看了小白幾眼,他的意思很明白,退後,由他一個人來對付足夠了。

    小白就算是明白了謝林的意思,以它和謝林的過節來看,也肯定不會按他的做,可別忘了,上一次就是因為它暈轎,才給了謝林出威風的機會。

    小白表現的格外勇猛,惡戰還沒開始,它已經又要一個夥計撲過去。

    被一條在他們看起來,只是比普通的狼狗要大上很多的狼狗,這樣一而再的欺負,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是澡堂老闆,他覺得這一次他要是敗下陣來,以後在這小鎮他就不要混了,澡堂也不用開了。

    「夥計們,他們就是來砸場子的!」他一聲大喊,「給我上!」

    謝林一開始根本沒把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裡,就的那個他準備出手時,忽然感覺到肚子好痛。

    只要是個人,就會有三急,謝林是個自控能力非常好的人,怎麼都沒想到他忽然會肚子痛,而且好痛。

    沒忍住,偷偷放了個屁,生怕遲靜言聞到,他偷偷朝小白站的地方挪了挪。

    小白正瞇著眼睛找下一個被它嚇唬的夥計,忽的下就怔住了,然後扭過頭,睜圓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林。

    謝林知道這只比猴子還精明的狗,露出這個表情,肯定是因為聞到了空氣裡的臭味,很想忽視,可是他不爭氣的又放了個。

    這下子可好了,小白本打算用來攻擊夥計的爪子,直接捂到鼻子上,還對謝林露出一副鄙夷的樣子。

    實在是聞不下去了。

    如果它真的會說話的話,肯定會對謝林說:「謝大俠,咱們好歹也是大俠,注意一點形象好不好,真是素質有待提高。」

    事情發展到眼前這一步,就算遲靜言想和解,澡堂老闆也不答應了。

    謝林估計是吃壞了肚子,雙手捂著肚子,臉色難看,在三急之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暫時也施展不出來。

    至於小白,別看它樣子兇猛,就是個打醬油的,從被它撲到的兩個夥計,很快就一前一後醒過來就看得出來。

    最後再看遲靜言,個子是比一般的女子要高挑些,但是那身體單薄的樣子,澡堂老闆覺得他一隻手就能把遲靜言打趴下。

    遲靜言在京城都能那麼囂張,更何況到這巴掌大點的小鎮上,她連皇帝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一個澡堂老闆和幾個沒練過拳腳的夥計。

    朝謝林看了眼,又朝小白看了眼,覺得擔子都落到她身上了,她要再不出手的話,只怕真要被人欺負了。

    笑話!

    她遲靜言自從穿越過來,從來都只有她欺負人,沒有人欺負她,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個呼吸間,她已經揚起手,握緊拳頭朝澡堂老闆打去。

    她抓住了一個要點,打架和打仗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擒賊先擒王。

    澡堂老闆沒想到遲靜言會主動攻擊他,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點,鼻子上已經重重挨了一拳頭。

    他整張臉上最讓他得意,也是他娘給他最好看的東西,就這樣被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拳頭打了。

    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氣,真的好痛。

    澡堂老闆感覺自己的鼻樑斷掉了。

    別人可以罵他,可以打他,但是絕對不能碰他的鼻子,手捂著發酸發脹的鼻子,抬起眼睛看向遲靜言的時候,眼睛裡已經冒出熊熊怒火,「老子和你拼了!」

    把遲靜言、謝林和小白圍在圈子裡的夥計們,聽到自己老闆這樣一聲怒吼,知道真要開打了,一個個舉起手裡的武器。

    上一章已經提到過,他們當中拿在手裡最不起眼的武器也是水瓢。

    遲靜言在決定打架以前就偷偷觀察過,哪怕是最不起眼的水瓢,也是真材實料用半個堅硬的老葫蘆製成。

    像這樣厚實的東西,打在身上肯定很疼。

    遲靜言有點擔心的看了看小白,它完全就是一根筋,就算別人拿東西砸到它了,也不知道躲。

    暗暗祈禱,希望它身為老虎,皮厚實一點才好。

    混戰真正開始了,一開始謝林還能勉強出手抵禦一下,漸漸的,隨著越來越劇烈的腹痛,他真的忍不下去來的,為了不讓自己出更大的醜,雙手緊緊捂著肚子,蹲到地上。

    夥計都是小鎮土生土長的人,到底還是比較純良,看謝林蹲在地上對他們不會造成傷害,也沒為難他,更沒有乘機毆打他。

    所有夥計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遲靜言和小白身上。

    小白很想保護遲靜言,一方面是盡它的義務;另外一方面則是要一洗前恥給謝林看。

    瞥了眼蹲在地上的謝林,虎頭高傲的一抬,彷彿在對謝林說,看看你的慫樣吧,上一次要不是我吐地七葷八素,會給你出風頭的機會。

    到底不是人啊,沒作戰規劃,很快就寡不敵眾。

    遲靜言很快和小白被隔開,澡堂老闆早看出遲靜言雖為女子,卻是這一行裡真正的主子,既然她打了他最引以為傲的鼻子,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一定要打還回來。

    遲靜言像是認命了,也為自己的狂傲莽撞付出代價,眼看澡堂老闆的拳頭就要打到她臉上,索性閉上眼睛。

    一陣被衣袖帶起的風吹到臉上,很奇怪,風來了,臉上卻沒感覺到任何的痛。

    遲靜言沒有立刻睜開眼睛,緊閉的雙眸,細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飛快顫抖著,如果仔細看,也能看得出來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外人以為她是在害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顫抖的原因。

    這迎面撲鼻而來,透過鼻腔沁入到肺部的氣息,她雖然有一點時間不曾聞到,但是,只要她活著,這一輩子,永生不會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遲靜言才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這張臉,還是初見時的那麼俊美,發如墨,眸如星,英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弧線優美到極致的唇。

    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人,眼眶慢慢紅了,水霧從眼底慢慢蔓延開,隔著一層水霧,她清晰的看著眼前人,生怕這只是她的一個幻覺,不捨得眨一下眼睛。

    遲靜言和端木亦塵就這樣在分開很長一段時間後,在一個陌生的小鎮上重逢了。

    說是重逢,其實是遲靜言想辦法把他給逼了出來。

    還記得小白下樓梯時,忽然被遲靜言盯著看,它感覺到一陣惡寒嗎?

    不愧是跟了遲靜言那麼長時間,它的感覺還是比較準,有惡寒就對了,因為遲靜言為了逼端木亦塵主動顯身,不得已的又把主意打到它身上,開始利用它了。

    讓謝林帶小白去澡堂洗澡,都是遲靜言為了逼端木亦塵出來而做的安排。

    首先,小白身上沒有異味,但是她說它有異味;其次,她帶小白回房,不是給它浴巾或者皂角,而是叮囑它一些話。

    遲靜言說了很多,小白雖然很多都聽不懂,也大概弄清楚遲靜言讓它做什麼,無非就是裝無賴撒潑順便再嚇唬嚇唬人唄。

    這點小事,對小白來說太簡單了。

    至於小白身上的,所謂是因為夥計給它搓背太用力,而被搓沒的紋身,更是子虛烏有的事,它爪子上是有個圖案,是遲靜言臨時拿墨汁畫上去的。

    既然只是墨汁畫的,一碰到水,當然很容易就化了。

    還有就是謝林忽然之間肚子疼,也和遲靜言有關,在謝林吃的粥裡,她稍微放了一點點的巴豆,發作的時間剛剛好,就是混戰即將要開始的時候。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出手,進一步逼得端木亦塵出現。

    這個世上注定有一種人,他的氣度和風華與生俱來,端木亦塵就屬於這樣的一種人。

    有夏荷出面打圓場,澡堂老闆雖說只是被端木亦塵捏個手腕,就差點把手弄斷,還是很知趣地見好就收。

    有錢能使鬼推磨,澡堂老闆在拿了夏荷給的一大張銀票後,甚至還笑著問小白需不需繼續進去洗澡,而且這一次他還親自為小白服務。

    小白是多有個性的一頭老虎,朝澡堂老闆翻了個白眼,跑到遲靜言身邊。

    如果不是小白來蹭手,遲靜言只怕還會目不轉睛地看著端木亦塵。

    這樣的遲靜言,著實讓端木亦塵心肝都疼,也許這一次真的是他錯了,他的小妻子,遠比他想的要堅強。

    就像剛才,他早猜到這是遲靜言故意布的局,還是沒忍住跳了出來。

    夏荷打發走了那群人,走到小白身邊,她是知道小白是頭老虎,也知道它看似溫順,實則有多兇猛,不敢隨便摸它的頭,在它耳邊說:「小白,聽說前面有家燒雞店的燒雞很不錯,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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