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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大俠 文 / 姚啊遙

    韓藍羽假裝的淡定,再也繃不住了,狠狠放下茶盞,在盞底落到桌子的清脆聲中,她已經衝到遲靜言眼前。

    如羊脂白玉般細膩的手高高揚起,目標是遲靜言的左臉頰。

    遲靜言沒有動,心裡默默的讓在這具身邊原來的主人寬恕她,恕她擅自做主,這巴掌落下後,她就會徹底斷了她和韓藍羽的母女關係。

    她閉上眼睛,承受這看起來力道就不小的巴掌。

    已經感覺到掌風,臉上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看到韓藍羽朝她打來的手,在離她一寸的地方被人抓住。

    她順著突兀出現的手,朝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張非常英武的臉。

    手臂很長,個子也很高,人長得還不錯,只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再加上臉上沒任何表情,生生折掉整個人很多的英氣。

    黑衣,冷臉,好身手,似乎都在暗示著他的身份。

    遲靜言朝邊上挪了一步,輕輕咳了一聲,方才道:「這位英雄,你貴姓啊?」

    帶著三分崇拜,三分討好,三分激動,還有一分不知道什麼情緒的聲音傳到耳邊,一向冷淡如冷漠,也忍不住的眼角一跳。

    他甩開抓在手裡的手腕,對著遲靜言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冷漠見過王妃。」

    「既然也是端木亦塵的人,那就是自己人。」遲靜言說著,伸出手在冷漠肩膀上拍了拍,以強調我們是自己人。

    殊不知,冷漠也很高,她沒踮腳,本該拍到他肩膀上的手,直接落到他胸前。

    不愧是當過檢察官的人,反應就是比一般的人要快。

    她乾笑著,落錯地方的手,在冷漠胸口拍了拍,邊拍還邊說:「冷大俠,你看看你衣服上好多灰哦,是不是好久都沒洗了,別動,我幫你拍一下。」

    冷漠先是一怔,等明白過來,一隻柔弱的手已經在他胸前輕拍了好幾次。

    他像是被嚇到了,連著朝後退了好幾步,連聲說:「王妃,這使不得。」

    鑒於貼身暗示的身份,沒有比他更清楚端木亦塵對遲靜言的變化。

    他的王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這個女人看得很重,只怕連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到。

    躲在暗處,除了遲靜言進入房間,否則隨時都藏在她身邊的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遲靜言看著舉在半空的手,倒也沒為難他,最後努努嘴,放了下去。

    她沒再看韓藍羽,轉身朝門外走去。

    既然臉皮都撕破了,韓藍羽到底再也不用故意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在遲靜言身後惱羞成怒的吼道:「你這個賤種,你等著吧,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賤種!

    遲靜言活了兩輩子,哪怕上輩子,她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哪怕她小時候追問她的美人媽媽,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卻挨了一巴掌,也從沒被人罵過賤種。

    賤種是嗎?

    很好。

    她頓足,轉身,很認真的把韓藍羽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母親,你就算再怎麼不愛惜自己,也不應該這麼糟踐自己吧,如果我是賤種,那你是什麼,你就是一專門生賤種的工具而已!」

    在韓藍羽更大聲咒罵聲中,她轉身,步履從容的朝外走去。

    咒罵聲源源不斷還從屋子裡傳出來,遲靜言就算是脾氣再怎麼好,到這會兒,也是徹底失去了耐性。

    畢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雖然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母親,她顧及人倫,不適合出手。

    她不適合,不代表她會放任她繼續罵下去。

    手一揮,她頭也不回的喊道:「冷漠。」

    一道身影,甚至她都還沒看清,冷漠已經出現在她面前,而且是悄無聲息的。

    遲靜言暗暗驚歎他的身手,手朝後一指,「這樣滿嘴髒話的婆娘,怎麼配參拜信佛。」

    冷漠領命而去,做暗示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去幹這樣搶人東西的事。

    遲靜言沒立刻走,她轉身,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屋裡的一切。

    冷漠果然給力。

    二話不說,長臂伸出去,直接就去拿佛龕。

    韓藍羽看冷漠要搶她供奉的佛像,整個人撲過去搶。

    冷漠拿到手的東西,豈是隨便能被人搶過去的,腳尖微踮,身形微動,人已經站到遲靜言身邊。

    遲靜言饒是已經見識到他的身手,仍被他如鬼魅一樣無聲無息的輕功給驚到了。

    原來,小說裡真的不是騙人的,古人真的會武功。

    好,很好,非常好。

    現成的師傅,就是這麼容易找到。

    冷漠武功高強,心思卻相對單純,並不知道遲靜言在打他的主意,只覺得王妃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這時,韓藍羽已經就在身後,她表情猙獰,情況太過於緊急,遲靜言來不及多想什麼,伸手拿過冷漠右手的東西。

    嘴巴張開,一個仰頭,然後就聽到「噗」聲!

    一大口水,噴到韓藍羽的臉上,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等睜開,眼前哪裡還有什麼人。

    氣死她了。

    如果不是遲靜言不經意扭動脖子時,會露出那顆生來就有的紅痣,她真的不相信這個遲靜言就是半年前嫁入七王府的遲靜言。

    她剛剛居然拿佛像淨瓶裡的水噴她!

    …………………………

    將軍府的書房裡,遲剛被氣的不輕,常年行軍打仗,粗糲的手掌,高高舉起,重重落到桌子上。

    砰一聲巨響,驚得本就跪在地上的人,打了個冷顫。

    「爹,兒子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了?」遲剛被氣的胸口上下猛烈起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二兒子,「你但凡有你大哥的一半聰明懂事,為父還會這樣呵斥你,你說說看,你最近都幹了什麼好事,你……你……」

    想到一向和他政見不和的吏部尚書那老匹夫,帶著一群人上門,要為一個什麼良家婦女討公道,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他娘是他三方小妾裡最討他歡喜的,他早眼不見為淨的趕到江南去做個什麼芝麻小官。

    「父親,這一次,兒子真的知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太瞭解父親的脾氣,再加上,有他娘的叮囑,他哭著爬到遲剛退邊。

    堂堂七尺男兒,抱著遲剛的腿,哭得像是個淚人。

    遲剛低頭看著他,膝下畢竟只有兩子,要真怎麼懲罰他,他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陸老頭在外面,要想平息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遲剛沉吟片刻道。

    遲延森抬頭,眼睛裡帶著希望的看著遲剛,「父親,只要您能原諒兒子,什麼辦法兒子都會去做。」

    「娶了那個女人。」

    「爹啊,那個女人……她……她……」剛才還信誓旦旦什麼方法都肯答應的遲延森,轉眼臉色大變,跌坐在地上。

    遲剛皺眉,不耐煩道:「如果你不肯娶她,就等著陸老頭他們把你送大理寺法辦吧,為父也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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