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4 胡攪蠻纏 文 / 露草心

    徐氏怒道：「我們家吃什麼關你什麼事？」

    趙氏哼了一聲，大聲道：「大傢伙誰不知道，李長順留下的那點兒錢都被你婆婆搜刮乾淨了，你如果吃得比大家還好，那你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你徐氏一不種地收糧，二不替人洗衣縫補，三不做生意賺錢，難道你家的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此時王氏正在家裡照顧痛得鬼哭狼嚎的李三，沒功夫前來看熱鬧。不然這話要被王氏聽到了，又是一場風波。

    王二石覺得面子都被丟光了，恨不得立即離開這是非之地，見趙氏還要鬧，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求救似的看著他爹：「爹！」

    王老石也覺得面上無光，喝道：「趙氏，管好自家的事就是了，管別人家的錢從哪兒來的？」

    趙氏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她也要毀了徐氏的名譽，於是尖聲道：「爹，我現在就是在管自家的事！」

    王老石怔了怔：「此話怎講？」

    趙氏哀怨的目光在王大石身上溜了一圈，咬牙道：「徐氏家裡吃的用的，都是大哥送的！就今天上午，還送了一大背筐的吃食過來！現在李三妹口中正在吃的糖，也是大哥給的！那糖聽說是從外國來的，老貴了，徐氏她怎麼可能買得起？爹你說說，這怎麼不是我自家的事？」

    眾人哇了一聲，神色興奮。王大石喜歡往李長順家跑是事實，難道他和徐氏之間，果真有說不得的事麼？他們此時忘記了，剛才是如何斬釘截鐵地站在徐氏這一邊。

    王二石心中一驚，會有這種事？忍不住道：「大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我們還沒有分家，你的就是大家的，你怎麼能不經過大家的同意，就把東西送給不相干的人呢？」

    王大石恨鐵不成鋼地地道：「二石，你就讓你婆娘把你當槍使！」

    他又轉頭一臉陰沉地盯著趙氏：「你算個屁？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趙二丫尖聲笑起來：「爹你聽聽，王大石他默認了！」

    王老石遲疑地朝王大石看去。王大石一個光棍，總往徐氏這裡跑，他本來就心裡嘀咕。要真是像趙氏說的那樣，那可就出大問題了！他的兒子再不中用，也不能找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

    王大石的目光在四周好奇八卦的臉上掃過：「爹，你要是覺得我們家還沒被人看夠笑話，你就讓趙氏鬧。」

    王老石瞪了王大石一眼，不說話。如果因為趙氏這一鬧，王大石有所顧忌，不再和徐氏有所牽扯，那就讓她鬧好了。

    徐氏氣得渾身哆嗦：「趙二丫，你夠了！那些吃食，是我托王大哥買的，可都是給了錢的！」

    趙氏立即嘲諷地道：「誰知道呢？」

    徐氏大聲道：「天知地知！我要是有半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反倒是你，趙二丫，一再地亂嚼舌根潑我的髒水，到底居心何在？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樣誣陷我，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趙氏冷笑道：「我怕什麼？我說的是事實！就算你給了錢，你那點兒錢，能買多少東西？你現在吃的用的，起碼有一半是我們王家人的！要不要我們現在去檢查你廚房裡的吃食，算算到底值多少錢？」

    徐氏疑惑的朝王大石看去，王大石略微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徐氏心中有了懷疑，底氣便有些不足：「我們家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你檢查？」

    「娘，不用跟這種人浪費口舌。」李芸冷冷道，「趙二丫，你們兩口子認為王大叔這輩子娶不到媳婦了，在你們眼中，王大叔的東西，早晚都是屬於王小石的。這是你們家的破事，跟我們家可沒關係。」

    眾人又是哦地一聲，目光齊刷刷往王家人看去。

    人家徐氏都說了，是給了錢的。趙氏一再胡攪蠻纏，原來是有私心在裡面呀。

    王大石似有所悟地朝王二石看去，王二石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心中嘀咕，李芸那丫頭邪了門了，自己兩口子在背後說道的事兒，她怎麼會知道？

    王大石的火氣沖天而起，怒道：「李大哥不但對你媳婦兒子有救命之恩，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李大哥才去了多久，你就這樣糟蹋他的家人？」

    他目光如電地朝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掃過去，高聲道：「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李大嫂一家，是我王大石的恩人，就算我把所有東西都給她家，是我報恩，是我自己的事情，跟誰都沒關係！李大哥在的時候，你們誰家沒有受過他的恩惠？誰要再敢亂嚼舌根，我王大石絕對饒不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看什麼看，都給我走！」

    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掃過，每個人都覺得他在看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凜，想起李長順的好處，想到日後誰家都可能要求著王大石做木工，不由得收斂了笑，訕訕地轉身，慢騰騰地外回走，一邊走，一邊支起耳朵聽。

    王大石哼了一聲，喝道：「王二石，管好你的婆娘，不然，以後別怪我這個當哥的翻臉不認人！」

    王大石是方圓幾十里有名的木匠，找他做工的人很多，因此收入也算可以。王二石手笨，學不會木工，種地也比不上別人。王家雖說是王老石當家，但是經濟來源主要靠王大石，因此王大石在家裡的地位很高。

    王二石被大哥訓斥，不然反駁，只能恨恨地去拉趙氏：「還不走？在這兒丟人現眼！」

    趙氏在王大石面前也不敢撒潑，見王小石抱著院裡的桃樹，一雙眼睛老往李芸身上撇，一副不想走的樣子，於是把怒氣撒到王小石身上：「小兔崽子，還不走？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王老石見自己孫子被罵，不幹了，瞪著趙氏道：「我的孫子我會管，你先給我滾回去！」

    趙氏恨得直咬牙，但又懼怕王老石的家長威嚴，只能低了頭，灰溜溜的往外走。

    徐氏見事情總算過去了，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雙腿忽然就軟了軟，差點兒摔倒。李芸連忙將她扶到長凳上坐下，低聲道：「娘，沒事了。」

    「哎，等等。」站在一旁的明之軒忽然開口，「小生有點事兒，既然大家都在這裡，正好，先別走。」

    本來就不想這麼快離開的村民立即轉身圍攏過來，眼神發亮地看著明之軒。他們老早就看到了站在李芸身旁的俊俏少年，好奇得要命，只是剛才那種情形，他們不好詢問。

    李芸抬頭，怒視明之軒：「你要幹什麼？還嫌我們不夠煩嗎？」

    明之軒露出一抹奇異的笑，低聲道：「芸芸，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稍等片刻，精彩馬上就來。一會兒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絕對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