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0：楊府往事 文 / 巧笑~盼兮

    p>他說，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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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嫿映苦笑一翻，她已經不知道該不該說假話去迎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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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默的娘，應該也是個性情中人，只是所遇的人是那天之驕，注定在他的生命裡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這是她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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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嚴默說她早早地就離世了，嫿映心中有些釋然，或許可以說這是她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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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到死都得不到那個男人的愛，卻能夠早早地離開這個世界，不用進入後宮，捲入那爾虞我詐的紛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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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懷著一顆期盼的心離開的，至少她這一生都有所追求，至少她還沒有被那後宮中的污穢染了一顆純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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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默痛苦地閉上眼，眼前似乎還能看到當年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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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她等得苦，一次次在城門口看著來往的商隊，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那個男人來接她。每天一大早開心地去，到了黃昏時才失落地回來，這些都是李伯告訴我的，那時候我不信，我還偷偷地從甘露寺溜出去，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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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一個美麗沉靜的女，安靜地坐在茶樓靠窗的角落，每一次商隊經過這條大街傳來鈴鐺聲，她都會趴在窗沿邊看著，看著商隊中，不錯過任何一個身影，知道商隊從遠去再也看不到，她才會坐回去，一次次地失落，一次次地給自己打氣，直到最後天色漸暗，城門關閉，她才知道是時候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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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我就在心裡發誓，讓我娘這麼痛苦的男人，不要也罷。」他握緊拳頭，想要發洩一番，可是環顧四周，這些都是娘親生前喜愛的花草，不忍心傷害它們，生生地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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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默此刻的心情，嫿映竟然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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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自己不就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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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爹娘反對她與相公在一塊兒，竟然狠心地要把她腹中的孩打掉，那時候她就想，這樣的爹娘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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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年少輕狂已過，孩哇哇墜地，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間有了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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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因為盼他，盼得都生病了，身日漸吃不消，卻還要去茶樓那裡等著他，終有一日她再也起不來，大夫說她是抑鬱成疾，再也好不了。那天李伯把我帶回楊府，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憔悴的她，可她卻還在對我笑，說她沒事，還會好起來，讓我不要對那個男人心生抱怨。」讓他不怨，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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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的不負責任，讓他的娘未婚先孕，這在大家族裡怎麼能被容許，若不是外公只有娘這麼一個女兒，娘又如何能頂著這些壓力將他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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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從被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這個家族裡的污點，歲之時，才是剛剛懂事之際，就要與娘分離，被送到甘露寺，沒有人情溫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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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那個男人就算知道了有他們母的存在，這些年來不曾來看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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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知道嗎，最可笑的事情竟然發生了，那個男人居然來了，他來不為別的，就為了把我接走，你說是有多諷刺。」嚴默想要笑，因為他不能哭，他不能讓別人看見他軟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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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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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接我的那天，天都是陰沉沉的，我不想離開的，因為我還和你約定好了，還要在甘露寺見面。可那個男人，連一點道別的時間都不給我，強壓著我上了馬車，那時候連外公都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我遲早是要被接回去的。」嚴默越想越氣，因為那個男人的自私，他錯過了小仙女這麼多年，如果這個男人不出現，小仙女現在就會是他的，何至於會有一個叫尉洪籌的人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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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馬車裡聽到外面傳來的呼喊聲，是娘，我趴在窗口，看到她拖著病重的身在馬車後面追，追了好久好久，我拚命地讓那個男人停下，可他似乎聽不到一般，連頭也不回，直到馬車離開康城，他當真連我娘一面都不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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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有多狠心的人，曾經還與他共同生育過一個孩，結果現在卻只要孩不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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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南鳶國，我發了瘋一般想要跑出去，可是那個男人，竟然拿了我最重要的人來要挾我。」這時，嚴默深深地看了嫿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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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嫿映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抬頭，碰觸到他眼底的怒意，已經明白了，那個最重要的人，就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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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呆便是半年，若不是外公趕來南鳶國，多次懇求，那個男人才讓我與外公見面，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娘撐著最後一口氣就為了見我一面，那時我已經來不及去恨那個男人，恨他怎麼就如此狠心，可以讓我娘在垂死邊緣，還要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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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是經歷了這些如此殘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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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趕回去時，大夫已經說回天乏術了，就在這個院裡，我娘說在房間裡沉悶了，讓我把她搬到院裡再曬曬陽，其實我知道她只是想看看哪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來。後來我就陪著她一直等啊等啊的，她說，讓我不要記恨哪個男人，因為他是我的父親。直到最後一刻，她都死死地瞪著眼，就是想看清楚院門口，能夠等到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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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這樣，在我的身邊沒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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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嫿映聽到說完，心中對自己不明緣由讓他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這些都是他不願意提起的往事，而自己竟然在他的傷口上添了一把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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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不願意來此處，是因為覺得這裡似乎還殘留著娘的氣息，可當我跟你一起來，把他們的事情都告訴你，我竟然不再壓抑了。」那傷口似乎也不覺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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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覺得那個男人和無情是不是，所以映兒，你相信我，我嚴默這輩就算到死，也不會傷害你，我的承諾，這輩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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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說這一番話，直到現在，嫿映才明白這承諾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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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步他父親的後塵，做不到那麼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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