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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二話 封靈尊主(一) 文 / 蘭朱公子

    「沒有燈火麼?」

    素憐歎滾著輪椅,問道:「要燈火作甚?」

    「要燈火作甚?」歌爾驚訝地差些笑了出來,「你說作甚?你是瞎子麼?難不成看不見眼前一片黑暗,路都走不得?」

    「我看的很是清楚,無需燈火。」

    小丫頭瞠目結舌,說道:「你……你看得很清楚?」她想起這素憐歎皮膚白皙如鬼,竟似是多年未曾沐浴過陽光的,心下漸次明瞭。

    「呵呵,是了是了,怪說不得,你這怪物從未照過太陽,都在這陰森的地方生活,長的都這般陰森鬼氣,真真是可惜了你這副好皮囊了!」

    「我生活在黑暗中,早已適應,見黑如見白晝。」

    黑暗中,歌爾只覺面前一道力風疾速而過,黑夜中忽然亮起一絲光亮。

    歌爾竟大有不適,唏噓著眼睛一看,才見甬道右側牆壁之上油燈亮起,心下明瞭是素憐歎以內力點燃的,便轉身看著他走在前面的身影,又大步跟了上去,盯著甬道四面,「謝謝你。」

    「謝我作甚?」

    「你在黑夜中尋覓大半生,卻為我燃燒一處光亮,必定大有不適,你是個好人,我自當感激於你啦。」

    前方傳來素憐歎的冷哼,「我只說我習慣黑暗,並未說不適應燈火。你猜錯了。你這女娃忒奇怪了,方才為著一笛子對我冷言相向,今次又因一燈火說我是好人。到底是女人善變,還是你容易被人收買?」

    「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嚴重。」拓跋歌爾偷偷地向素憐歎吐了個舌頭,大步向前走去,可這甬道太長,一時半會兒似是走不完了。

    「我們這是去往何處?」

    「去見一個人。」素憐歎手袖一揮,那牆上油燈竟隔空轉移地落在他白皙的手指之上,又伸出手來,將油燈遞到歌爾面前。

    歌爾驀地頓住腳步,接過油燈,眨巴著一雙大眼說道:「可是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的老尊主?」

    手中昏黃的燈光在這少女嬌嫩如花的臉上投射下淺淺光暈,水晶的眸子在半亮半黑的光線裡水漬淋淋,天生的精氣在這十三四歲的女娃娃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素憐歎頓住滾動輪椅的手,看著歌爾,神色冷淡,但歌爾卻察覺到這陰冷的公子此時的眼神有些不同。可她也不知有何處不同,只是覺得這憐歎公子渾身上下透露著說不清來道不明的古怪。

    歌爾天不怕地不怕,更是瞪大眼睛和素憐歎對視,也正是因為這瞪眼睛的動作破壞了這少女本來應有的美感,讓素憐歎明白過來,美夢破碎。

    「老尊主性子古怪,你這桀驁不馴的性子,在他面前還是收斂的好。」素憐歎繼續滾動著輪椅,向甬道更深處走去。

    歌爾努努嘴,又跟在這殘廢的公子身後,「為甚麼你每次都從這甬道出來,難不成你住在裡面?」

    「那是因為你碰著了,我別有居所。」

    歌爾故作恍然大悟,又嘮叨了兩句,可那素憐歎卻不再說話,甬道裡再無聲響。女娃癟癟嘴,端著油燈繼續向前走了去。

    待走了許久,已至甬道盡頭,本以為無路可去,素憐歎伸出手來,中指大拇指蜻蜓點水般一略,其指尖飛出一根銀針,直直射往盡頭石牆密密麻麻的縫隙之一,那石牆頓時沉入地下。

    歌爾瞠目結舌,但隨即心下懊惱,方才沒有認真看,竟不知這人將銀針射在了那一條縫隙之中,說不定以後還能再次摸索進來,走心之際,全然忘了儀態,情不自禁兩手拍腿,驚呼道:「真真是可惜啦!」

    「可惜甚麼?」素憐歎掃這少女一眼。

    歌爾瞬間醒悟過來,趕緊搖晃雙手,笑道:「沒甚麼沒甚麼。」

    「休要有些非分之想,不如早些斷絕了這念頭的好。」素憐歎滾動著輪椅向石牆後繼續而去。

    歌爾心下大震,這素憐歎是會讀心術?心頭千呼萬喚,趕緊跟了過去。

    進了石牆之後,在見後面別有洞天,不似前路貫以長長甬道,這裡頭雖是一片暗黑,卻是一間極大的寬廣屋舍,如若殿堂般寬敞,竟須得以數十根石柱支撐,以防坍塌陷落。

    這石堂中除了柱子,再無其他。唯獨正中央有一輪石階,大約三十來重。石階盡頭的高處,一個如同雕塑般的人靜坐在石椅之上,老臉滄桑,銅眼圓睜,臉上溝壑縱橫,散亂的白髮披頭散髮,著一身青黑亂袍。

    歌爾心下大駭,可卻未曾叫喚出來:「這是誰?」

    素憐歎滾動著輪椅,向石階駛去,望著那白髮老人,卻不答話。歌爾不再上前,滿身戒備,視線來來回回閃爍不定。

    「我問你呢,這糟老頭子是誰?」歌爾又看那老人一眼,見那老人瞪著的雙眼全然不眨一下,身子一陣抖擻:「他是死是活?」

    「丫頭說話不知輕重,一身桀驁不馴,哼哼,是塊好料子!」忽聽得石堂之中傳來一個滄桑的老人聲音。

    拓跋歌爾大驚,四目張望,卻發現沒人,待細細聽到那聲音是從高處那瞪著眼睛的老人處傳來的,連連後退,警戒著那人,卻見那人依舊一動不動。

    素憐歎看著那老人,停下輪椅,微微頷首:「憐歎見過老尊主。老尊主要的人,帶來了。」

    拓跋歌爾眉皺成川,視線在素憐歎與那老人中來來回回,卻不答話。

    「拓跋歌爾麼?」

    歌爾心下告訴自己莫要懼怕,硬著身子,挺直脊樑,說道:「是了。我便是拓跋歌爾!拓跋歌爾便是我!如何?」

    「丫頭這等不知天高的性子,與那孩子倒是有幾分相似。」老人說道。歌爾無心過問「那孩子」是何人,並不答話。

    老人又說道:「丫頭,你可知我是誰?」

    「我怎會知道你是誰人?老尊主?」

    「老夫乃封靈教尊主,風起陰。」

    歌爾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我還是不知。」

    「是了。你這丫頭,不過十三四歲,哪裡知道老夫的名字。不過,當年老夫可是叱吒武林,橫掃天下,若不是那些該遭千刀萬剮的中原人,如今這天下,該是我的了!」

    歌爾冷笑:「老頭子可會說些大話。這天下是誰人的,都與我無關。我只想要回我的笛子!」

    「你的笛子?你指的……可是那鬼陰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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