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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話 長歌誰知日欲暮(上) 文 / 蘭朱公子

    尋仙谷谷中環境確實是時所難尋。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那兩人容顏風姿又乃上等,立於此地,人與景交相輝映,更添美色。惹得不少谷中女子注目留戀。

    「南邊那個。」小白龍眺望著山谷間蜿蜒曲行的河水,但說的話卻是給南沐月:「你今天的說話與神態都不像那個優淡定的南沐月,沐月公子呢。」

    「當你有心煩意亂之事時,還能保持優麼?」南沐月淡淡一笑,卻讓這天地風光黯然失色。

    「如果是別人,我覺得會。可是,那個人是你!用雲兒的話,那就是天塌地陷不改從容的沐月!我就好奇了。」

    小白龍看著沐月,燦然一笑:「這世上心煩意亂的事怎能讓你變色,當然,除了那個人。對那個人……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沒有愧疚呢?即使是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天,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可是我又一想,如果真有那麼一點點愧疚,你當初便不會那麼做了,對麼?」

    「愧疚麼?」沐月同樣將雙眸落在遠處波光粼粼的湖水上,一向冷淡的面上多了幾層無奈。

    「愧疚有甚麼用呢?我只想將那件事查清楚,也許……我曾幾次都幻想過,她根本就沒死。所以,我才那麼想知道水尋仙為何會讓三青之鏡和三青之玉重合,如果三青之鏡還在,她會不會還在呢?」

    向來溫柔的聲音帶著點點哀愁和思念,出現在一向優的沐月公子口中還是有些奇怪。

    小白龍細細看著沐月的側臉,心頭有些難受,但也就片刻,女子偏首看著湖水,抿抿嘴唇:「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水谷主,似乎隱瞞了很多。那個神秘的新夫人也是。」

    「你是說他說的話?」

    小白龍頷首,「假如三青之鏡和寶藏的傳說有關,我們今天看到三青之玉中間的空缺,想來這三青之玉和三青之鏡本身就是一起的,那水尋仙不可能不知道這塊玉也許是能找到寶藏的鑰匙。」

    「若真只是簡簡單單的用三青之玉的靈力助其修煉武功,又怎麼可能呢?那麼一大筆財富啊,江湖廟堂那麼多人為之送命!即使……即使那只是一個傳說。而且,三青之鏡消逝在火中後,我們並沒有找到它的灰燼,不是麼?」

    小白龍最後一句話才是重中之重!

    沐月雙眸一亮,吐氣如蘭,「所以,你是想說,水尋仙藏了三青之鏡,再找了三青之玉,真正的目的不是為這修煉武功,而是傳說中藏在北邙山上的寶藏?」

    「也許罷。」小白龍聳聳肩,「我也不清楚!他雖然活了將近兩百歲,但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怎會唯獨他一個深藏谷中的修仙之人知道呢?雖然,他說是那個新夫人告訴他的……」

    「新夫人……新夫人麼?」沐月深邃的眸子再次明亮起來,一把抓住小白龍纖細的肩膀。

    「小白龍,方才聽玳瑁夫人說這新夫人就住在深谷之中的河岸對面,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罷,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女人,從這個新夫人身上找到什麼。」

    小白龍第一次看到沐月面上有的激動的光芒,不由一怔:「你……南邊的,我問你,你是不是並不念想著要找到三青之鏡,而是……看看那個女人是否還活著,是不是?」

    第一次從小白龍的眼中看到的認真,沐月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不能動彈,撫上小白龍肩膀的手不由一緊,「我……她……」

    沒能說完,便虛脫地放下抓著小白龍的手,身心頓感一陣空虛。

    「你……還是愛著那個人吧。」

    話音一落,兩個人同時一驚。

    小白龍也不知為何說了這話,說完才覺此時說這種話有些怪異,且怪異之中有著某種難掩的酸味。

    沐月有些驚異地盯著小白龍。

    那人面抿嘴唇,轉回頭乾笑一聲:「我問這個,就是想看下你這種人是不是真的沒有心。」小白龍低了低頭而後又看向遠方的河水,聲音有些低沉:「但是,我不該相信在你心中會有『愛』這個字的。」

    「你對我……是這樣的看法?」沐月看著小白龍嫩嫩的側面,心頭沒來由有些苦澀與酸楚,但卻是難以傾吐的。

    與他一樣,小白龍心頭也是湧起些許難言的酸楚,目光飄忽不定,「南邊那個,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曾經對你的讚賞更甚於魚千瓷和雲秋蕎!」

    沐月沒有說話,眸光無色,似是已經認同身旁之人的話。

    「可你也應該比誰都清楚,正是你,讓我初入人世便失去了對人與人之間感情的嚮往,一個無情之人掩藏在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冷漠,都是你啊。」

    小白龍長吁一口氣,恍然一笑:「居然還會說出那樣的話。也好,一起去找找這個新夫人,就當是一次探險罷。」

    盯著小白龍在河面上越走越遠的身影,南沐月心頭有些異樣的舒軟,是的,方才小白龍的話是真的觸及了自己的內心:還愛著那個人麼?

    好像是愛的,因為自己終究沒有得到;

    可是好像也沒了從前那種熾熱濃郁的深愛,可總是對那個女子存留著一種遺憾。

    這世上的情與愛,終究是得不到的,便冷淡了不少,卻成了最為懷念的。

    看不透,看不清,十年的相處,他從未看清過,對那個人的感情。若真是有情的,他真的會將她送走?

    可若真是無情,

    那現在為何會這般介懷?

    是愛?是愧怍?還是甚麼……。

    舉目望向水天相接的地方,沐月挺拔的身子突然顯得很渺小,渺小地,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竟然撐不起這一片大好河山。

    青陽舞焰換下女人衣裳換上男兒衣裳後,很久都沒能跳舞了,也正是因為玳瑁夫人的交代,讓這個一直將舞蹈跳到極致的男兒再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人前起舞,可是小白龍不一樣。

    從小對女人有些排斥的青陽公子,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女孩子,他從心底知道,她沒有其他女人之間那樣精細的心思,有的只是無所顧忌和游手好閒的玩耍。可這樣的女人,才是簡單的,是他青陽舞焰能接受的,不曾厭惡的。

    這樣的夜晚,星月交融,溪水清風兩相映,紅燈亮於山谷中。

    小白龍一身白衣於石頭之上撫琴唱歌,似是應景,紀念他與她初次見面時的青蔥,青陽重新換上女兒家的青衣,樹下翩躚起舞。

    一眼望去,白衣女子白衣翩躚,歌聲繚繞,伴著古琴之曲綿延起伏,相得益彰;青衣人衣袂偏偏,身形如飛,竟是天人風姿。

    興許是世間太紛繁,太複雜,太浮躁,太喧嘩了,此時,那樣的畫面和諧美好的讓人不敢打擾,想要停留。

    「借問仙將畫,詎有此佳人?

    傾城且傾國,如雨復如神。

    漢後憐名燕,周王重姓申。

    挾瑟曾游趙,吹簫屢入秦。

    玉階偏望樹,長廊每逐春。

    約黃出意巧,纏弦用法新。

    迎風時引袖,避日暫披巾。

    疏花映鬟插,細佩繞衫身。

    誰知日欲暮?含羞不自陳。」

    一曲終了,一舞已罷。

    青陽舞焰緩緩走至小白龍身旁,盯著小白龍雙膝上的古琴,輕輕撥弄兩根弦,淡淡的餘音輕響在山谷間。

    「真的要依你母親之言,娶那個你連見都沒見過的北齊浮陽公主?」小白龍白生生的手按住青陽撥弄琴弦的手,雙眸誠懇地望著眼前這個美的妖冶的男人的臉。

    隱隱地,男人這一張妖冶的臉折射出某種難掩的悲傷,「你說,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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