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話 南山之頂決雄雌（中） 文 / 蘭朱公子
「屬下不知，只聽來信人說是益州刺史讓送來的，還一定要請盟主過目，盡快支援。」來人趕緊回話，雲傾城眸光一亮，接過信函來。各路英雄坐在位置上，但目光早已定在雲傾城手上的信。
雲傾城利落地打開信看了許久，淡定沉著的臉逐漸上湧凝重。見此，眾人更是好奇那封信裡寫了甚麼。
收回信，雲傾城朝著送信那小廝說道：「你先下去向信使回話，我雲傾城保證，待英雄大會一完，新盟主與雲某必帶著各路英雄前往青城山，為百姓捉拿兇手！」
「是，屬下這就去。」送信那廝迅速下了山。
雲傾城看一眼沐月，恰逢沐月看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有的眼。
雲傾城收回目光，道：「各位，今日恰逢兩年一次的武林大會的舉行，雲某便擅自做決定讓英雄大會與武林大會一同舉行。相信各位也能明白雲某用心。」
息影派掌門人邱華義喝道：「盟主，有話直說便是，我等自是明白。」
「對啊。」邱華義一說，息影派的手下便各自為掌門人附和起來，以增添聲勢。雲傾城揮手示意眾人平息下來。
「雲某直言。今我九州大地從當初司馬家晉朝分割為南北兩地。南朝從宋、齊到如今蕭家梁國；北方從北魏又分割為西魏、東魏，再後北齊。百年之間，天下四分五裂，烽煙四起，再上還有突厥、柔然等夷狄之人攻我中原，年年戰火金戈鐵馬。」
一行話說的是義正言辭，慷慨凜然，自是有武林之主的大氣，也讓眾人凝神靜氣地洗耳恭聽。
「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已是怨聲載道。我等雖為江湖人士，朝廷之爭與我等無干，但終乃炎黃子孫，何以見得我泱泱百姓深處水深火熱之地，何以見得天下生靈塗炭哪！」
「盟主，你有話直說便是，若想我等江湖草莽做甚麼，我等自當效勞！」七蛇宮宮主佘金飛喝道。
「諸位，本來我等江湖之人不應介入廟堂之爭，但無奈，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乃習武之人，可若連一片太平都換不得，要這一身高強武藝又是何為？因此，今日舉行這英雄大會有兩個目的，相信大家也已知道。」
眾人聞言正襟危坐，面色凜然盯著雲傾城。
雲傾城浩氣沉聲道：「一是正值兩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希望眾英雄能力挽狂瀾，選出最有實力帶領諸位的新盟主！」
下方人面色各異，那臉上的表情，似是有試圖一展抱負的，有一臉正義似是要充當英雄的，還有在猶豫的，總之，卻都是希圖能成為武林之主的人。
「其次，相信大家也知道此次英雄大會召開之前的規定：新盟主若有合適的理由說服各大門派效忠南北兩朝任意一方，那眾英雄必須服從，與盟主站在同一方！」
雖之前已經知道並且也贊同這個規定，但此次再聽，眾人還是有為難之色。雖然江門派不屬於南北朝哪一方，但畢竟各大門派與南北兩朝三國朝廷有或深或淺的關係，想要一了百了還是有些為難。
「雲某知道眾英雄心中各有擁立者。可各位乃武林中人，望諸位能為武林以及自己門派做長遠打算！各位若各自擁護一方，兩朝為敵，無論南北朝哪一方勝利，我武林都會有巨大損失！反之，若齊聚武林群雄之力，效忠一方，南北朝一統江山，不遠了！」這一席話說的眾人無言以對，連猶豫的面色都好了很多。
他說的沒錯，若輸，毀的不僅是自己擁立的朝廷，而且自己的門派也會在剩下的時間遭到另一方的圍剿。
「好！」公孫羽拍手喝道，舉目掃視眾人：「盟主所言甚是，各位都是武林中人，武學不可小覷，若我等偏於一方，我就不信有我武林群雄的擁戴，天下永無太平之日？我公孫羽，第一個表示支持！」
連續有人站起來表示贊同，更多的人乃牆頭之草，隨大風方向，也就一一傾倒在雲傾城的大裙之下。
「公子，剛用這南山上的泉水泡的。」
蕭建端過茶水放下，沐月面含雍容淺笑，像個無事人一般悠閒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眼前這武林大會真與自己無關，自己不過是來看熱鬧的，眾人似乎也這般以為。
許久，沐月方才端起茶來細細品味：「這南山的水，呵，果然不錯。」
這時候，眾人都已同意雲傾城的說法，一個二個皆是點頭。見前兩件事情已經達成共識，雲傾城心下安穩不少：「諸位，本來今日只有這二事要解決，可方才益州刺史百里臣送來信函，信中內容是關於我益州這一兩個月裡發生的幾十起殺人案的。」
眾人聞聲面露驚色，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地傳來。
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只是未加干涉，也不想干涉罷了，但沒想到竟然事情發展到需要動用武林之力。
「本來，這只是一起普通的行兇案，朝廷自有人管，我們江湖人不用干涉。但怎奈，益州刺史百里臣在信中稱殺手自留姓名，諸位可知是誰？」雲傾城此話一說，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回答。
「更想不到，兇手竟乃位列四大宗師的青城山青玄道人張道行！當今武林頂尖高手！這樣，事情更是嚴重不少。朝廷根本抓不住兇手，而張道行多年未出山，也根本找不到蹤跡。因此，這樁殺人案便成了疑案！」
在場的人無一不面露驚異，當然，更多的是一種猜疑與不信，隨即紛紛議論起來。
魚千瓷道：「盟主，青玄道人乃宗師人物，修道之人，你方才也說了，聽聞他從未入世，如何兩個
月之內殺益州那麼多人？」
「就是。」
「對啊，沒有理由啊。」
「益州？青城山？」南沐月一個人暗自思忖道，目光時而明亮時而暗沉，像是在揣度著甚麼。
拓跋歌爾？白飄飄？張道行？小白龍？青城山？殺人案？益州？
腦海中忽然一亂，竟然理不清頭緒了。
雲傾城揮手斷然道：「雲某也相信，可能是有人刻意嫁禍於張道行。但老百姓不信哪。刺史來信稱，益州百姓已經圍堵雒縣刺史的府邸，聲稱要麼立刻抓住張道行，要麼讓刺史百里臣滾出益州，還聲稱要討伐西魏皇帝！」
佘金飛冷笑道：「要我佘金飛說實話，益州本就是南梁的土地，雖然如今南梁被侯景那狗皇帝佔據，但這麼讓益州握在西魏手裡，西魏根本不管益州百姓生死，還不如還給南梁。」
「對，我看，把益州歸還給南梁的好！」人群中逐漸有附和聲傳來，雲傾城做了個下按的姿勢，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雲某雖乃江湖人士，但身在西魏所管轄的益州，西魏抓不到兇手，求助於雲某以及諸位英雄，查明此事抓住真兇，雲某也不能公然拒絕朝廷。而且，武林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百姓受此苦楚，我等就算為天下百姓做一件妙事。方纔我已讓人回話，新任盟主一旦選出，便率領眾英雄上青城山，查明事實真相。若真是張道行所做，自當為百姓一個交代，也還益州一個太平！」
公孫羽道：「張道行到底殺沒殺人誰也不知，不能因其是宗師就說不是他，我們誰都沒見過啊，誰知他是好是壞，可不能妄下斷論。」
眾人的聲音已經達成一致，雲傾城又道：「諸位，雲某要交代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那麼眼前最重要一事便是公平選出新一位武林盟主，從而號召各路英雄好漢剷平一條太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