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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話 南山之頂決雄雌(上) 文 / 蘭朱公子

    「沒錯,之前就有很多跟這徐新傑一樣的人死於非命,哼,活該!」

    這話音一落,又有人開始反對了:「誰說的,死的也有我們普通老百姓啊,東家的劉老太的兒子,只是在山上砍柴就無辜遭殃,害的老人孤苦伶仃一人,怎麼辦啊?」

    然後,還有人忍不住了:「就是,我們大家當中都有孤兒寡母,萬一男人遭殃家中怎麼辦?怎麼辦?」人群中,也有反駁的聲音。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對啊……一定要刺史給我們一個說法啊!」

    「對,一個說法!不抓住兇手,決不能平息我們的憤怒!」

    「對!」

    「……」

    一個人剛說完,成群的百姓便鬧開了嘴,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唧唧哇哇地,說好聽點如同一群早起的鳥兒在森林中比賽唱歌,說難聽點,幾乎就是一群烏鴉在報喪。

    人群吵吵嚷嚷地不得停歇,恨不得將兇手繩之以法。

    小白龍雖向來做行俠仗義之事,可事到如今,到青城山找白飄飄救下歌爾才是頭等重要之事,自己哪有這等閒情逸致管別人的事。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又問道:「知道兇手是何人麼?」

    「知道!哪裡不知道?聽聞兇手每次殺人之後還正大光明地留下血書,說甚麼『青玄道人為民除害』之類的話,所以現在益州刺史百里臣正發懸賞令說能抓住青玄道人張道行的人,要向上奏封官呢。」

    「青玄道人?張道行?」小白龍驀地一怔,嘴巴張大,差點連口水都倒嚥回去了。

    沒錯,百姓們口中說的正是青城山『五斗米道』的張道行!四大宗師之一的張道行!

    小白龍思前想後,也找不到張道行會做此事的緣由,且不說他乃當朝四大宗師之一無須殺這些無辜之人,就算是殺了,完全沒有必要做此事留下污名毀自己名聲和青城山道教這麼多年來的的名號!

    而且早就聽聞張道行多年未曾下山在,武林中似乎要銷聲匿跡,如何會做此事且留下自己名字呢?

    但連留下血書自報家門這麼低等弱智的方式都能派上用場,用手指頭想都知道是有人故意想栽贓青玄道人又或是存心想毀掉青城山。

    可小白龍乃武林中人,而泱泱百姓終究是泱泱百姓,都想著要生命的周全,哪裡知道張道行是何人物?又怎能想出這是栽贓呢?

    哎,說到底,這兇手正是押注了武林一無所知的老百姓這一點!

    民怨的力量!

    畢竟輿論的聲音總是能讓一件小事變成上下聲討的大事!

    「鄉親們,這一兩個月,每天都有相鄰死於非命,也許再過兩天被兇殺殺掉的就是你我,兩個月都抓不住兇手!我們必須要州刺史給個說法!朝廷一個月前就說要還我們一個太平,結果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太平!若我們連活都不能保證,那要這個皇帝作甚!」

    人群中站出一人吆喝道著,小白龍被領頭男人那如雨揮灑的口中雨露給滋潤的面無完膚,邊擦臉邊瞻仰著領頭人的凜然正氣,心下不由讚歎這人的勇敢。

    又人站出來附和道:「對啊,抓不住兇手,把刺史趕出益州!狗皇帝下去!」

    「抓不住兇手,趕走刺史!殺死狗皇帝!」

    「抓不住兇手,趕走刺史!殺死狗皇帝!」

    「……」

    人群中老百姓的謾罵和反抗吵的小白龍耳膜疼地有些受不了,喊著喊著,人群在有心人的帶動下開始游動,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人流擠得快窒息,順著人流嚮往下漂浮。

    小白龍面色凝重,她明白,他們口中的皇帝乃西魏元氏皇帝。

    只是,抓不到兇手真的與元氏皇帝有關麼?

    整個西魏都被宇泰握在手裡,即使皇帝想一番作為,也礙於有權有勢的宇泰。如今看益州百姓因為兇殺案恨不得將西魏給踏平的模樣,想來益州百姓並不買西魏的賬。

    至少在益州,西魏是丟失了人心。

    相反,說不定益州百姓還惦記著回到南梁的懷抱。

    想到這點,又想起那一心為蕭繹效忠的某個人,小白龍嘴角揚起絲絲不明意味的淺笑,但那笑意中,卻有著隱隱的哀涼。

    從游離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小白龍立刻清醒過來。

    白飄飄是青城山人,歌爾可能被她抓走,而張道行是青城山五斗米道的道長,從不踏足江湖,卻莫明被人誣陷。

    這一串線,該如何梳理呢?無論是真是假,這座青城山,當真乃是非之地!

    小白龍面上情緒凝重,足尖一點,飛身落在馬上,向青城山方向奔去!

    幾日時光轉眼而逝。寒風凜冽,漫山落葉飄零飛蕩。

    南山向來以松柏樹為主要植物,因而即使冬天將至,南山一眼望去依舊青山蒼翠,綠樹成蔭,山間多禽獸出沒,物種稀有,倒也是一奇特之地。

    這座位於黎州南邊的高山年年注視著黎州的變化,卻從來無人問津,而今天,從來荒涼的山頂卻因武林盟主雲傾城欽點為英雄大會的舉辦地,熱鬧了不少。

    山頂之上,綠樹簇擁之中是一片被人可以剷平的空地。此時七蛇宮、息影派、清通門、嵩山派南北兩地等十大門派以及不少江湖人士都已按時到達南山之頂,

    此時各幫派的手下在風中搖晃著各自門派的旗幟,彰顯著自己在武林中的身份。

    並不寬闊的山頂,幾百人便可以將其包圍。南北朝的江湖門派,雖說有南北居所之分,但直屬武林,從未自稱屬於南北朝三國哪一方。

    即使有的話,也只是說掌門人或者門派眾人乃哪一國之人,但這樣並不能代表這個門派的所屬立場。

    這是武林統一的規定。也在這樣的規定之下,江湖腥風血雨的紛爭與西魏、北齊、南梁三國以及周圍部落的家國廟堂之爭從未劃過等號,也無人能在這亂世天下之中劃等號。

    南山之頂,陸續登山的各大門派掌門人以及有些名聲的江湖人士先是一番相互寒暄,說說鬧鬧之後便各自坐回早已備好的椅子上,靜待現任武林盟主雲傾城的到來和大會的開始。

    七蛇宮宮主佘金飛、息影派掌門人邱華義、清通門掌門人公孫羽嵩山派掌門人劉華山、百花神教小教主,年過三十卻姿容美艷的魚千瓷,以及武林一眾有名之士悉數到場。

    眾英雄中,魚千瓷畢竟一介美貌女流,此時不少男子過來攀談,倒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早聞魚教主面容絕世,天人風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話的是剛到山上的雲傾城,一旁是沐月、仍舊一身青衫的青陽舞焰、雲秋蕎、蕭建以及山莊的侍從。

    「盟主果然與其他人不一樣,對所有人都一般顏色。」魚千瓷正欲坐下,餘光無意間瞟一眼一旁的沐月,心頭如被雷電擊倒一般震驚,似有情又似無情的目光不由鎖定在那樣的人身上。

    和身後的身旁的人比起來,那一個人週身光輝太過耀眼竟黯淡了其他人的顏色,「這位公子是?」

    魚千瓷同時掃一眼黃衣公子身後美艷的不可方物的青衣人,又見另一個面容俏麗看起來頗是激靈脫俗的妙齡女子,正是雲傾城之女,雲秋蕎。

    沐月淡淡笑著,朝眾人欠身行禮,再自我介紹一番。名聞天下的沐月公子這般禮遇,頓時讓眾人覺得面上有光。

    週遭人一番客套寒暄後,而那邊七蛇宮的人也受邀來英雄大會,因之前被北齊皇帝高洋僱傭了殺青陽舞焰,有些仇怨,只是有礙於形勢問題,也知道武功比不過四公子的青陽舞焰,也就沒有找青陽舞焰的麻煩。

    雲傾城不便怠慢其他人,沒有再聊,上前一步抱拳問候道:「諸位英雄,雲某來遲一步,還望海涵。」

    「盟主說笑了,我等也到了不過片刻罷了。」雲傾城正要再說些客氣話,一個小廝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喊道:「盟主,有信函!」雲傾城和眾人視線不由落在來人小廝手上,各有驚詫。

    「何事這般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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