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三拾回 辛酸過往(2) 文 / 米婭舒
「自然,這些不是我們親眼所見。特麼對於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我們四人到達泠溪宮的時候,她們已經入門快一年了,這些事情都是方瓷告訴我們的……我們起先也害怕她的模樣,可是後來才發現,她並不是那麼具有攻擊性,星雨喜歡和我們一起,於是她也和我們一起,關係自然就好了起來。她會保護我們,不管發生什麼,只要有人欺負我們,她一定沖在第一個……並不止為她的妹妹而已。後來,我們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情。」
「她們的父親是個爛酒鬼,又好賭,經常卷空家裡的錢財,又在當夜喝的醉醺醺地回來,一不高興動輒打罵,甚至是拿著菜刀胡亂揮霍,好幾次傷到人。她們的母親是個苦命的老實女人,帶著兩個姑娘一直不敢反抗,只是……一味的忍讓有的時候不會換來止息,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她們的父親在窯子裡遇見了一個賣藝的女子,執意要娶那女子過門,原因是人家年少艷麗,而糟糠之妻卻黃臉難看,而且只是生養了兩個女兒。宮主氣不過,偷偷去找過那賣藝女子,後來才知那女子根本無心跟隨她們的父親,反而因為拒絕被她們的父親施暴,失了清白……而家裡呢,為了這件事爭鬧不休。本來要再娶,她們的母親不是不能忍,只是那男人不僅要再娶,還要休妻,責怪家裡沒有錢讓他揮霍。這一切,都只有那苦命的女人和宮主默默頂下來,星雨卻被保護的好好的,不明白家裡的醜惡,依舊清純地不沾染塵埃。直到有一日……」
閉月微微停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在一邊等候的冉傾城和冉傾心卻按耐不住狂跳的心臟,催促著她繼續說。
「半夜裡,如往常一樣,夫妻再起爭執,並且發生了家暴。宮主安撫好星雨,出來張望,卻正巧看到了她們的父親操起厚重的酒罈,砸上她們母親的頭……她當時害怕極了,沒敢出聲,只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倒在血泊,一覺不醒。她本想第二日一早出去報官,誰知那男人的動作更快,已經聯繫好了人來家中帶孩子……因為他要將她們賣到青樓內做姑娘,憑此來賺取自己揮霍豪賭的錢財。宮主沒有辦法,只能拉著懵懵懂懂的星雨開始逃亡,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不知道兩個小孩到底遇到些什麼,據說被她們師父救回來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若非正巧遇到人救她們,只怕再過一日,也就魂歸西方了。現在想來,這就是為什麼她對於男子排斥的道理吧。一開始可能還只是恨她的父親,對男子都只是眼見的厭惡,還沒到達真正的仇恨。可是……後來又發生了她和當今皇上的事情,想必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再也不相信男人了。痛恨至此,並非無故。只是恨到極致,早就沒了再談及的必要。」
閉月淡淡地說完,瞭然地望著表情變得十分錯綜複雜、甚至不知不覺紅了眼眶的冉傾心和冉傾城,知道她們並非冷血,對於這樣的過往,一定會有觸動,果然……是冉星雨的女兒。
「她從來不說……我們不會知道。」冉傾城忍住垂落在眼眶邊的淚滴,咬了咬牙,「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因此濫殺無辜,隨意牽扯無辜的人。」
羞花垂下眼瞼,面無表情:「她並不是肆意殺人。起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後……只是因為她太寂寞,才會如此。」
「這件事情我和落雁也是早兩天才從閉月和羞花那裡得知……知道這件事情,對我們的打擊也一樣很大,我想,也就是為何羞花和閉月忍到如今才說的原因。」沉魚和落雁對視一眼,輕聲歎息,「你們有你們的經歷,她有她的過往,我們之所以這次幫助宮主,都是因為她的從前讓我們感到惋惜。你們和她有血緣關係,難道一點點都不曾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嗎?」
痛苦?冉傾心自嘲地一笑。那些都已經被不理解和恨意取代了。
「我知道這件事不能讓你們立即就消除對宮主的負面看法,可是將心比心一下吧,你們或許可以看開。」落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凝視著姿態各異的冉傾心和冉傾城,不再言語,放下了為她們準備的食物,快步離開了靜冰室。
待到四大護法前後離開了靜冰室,冉傾城這才忽然露出一個苦笑,眼底盈盈閃爍著晶瑩的液體:「呵,看開什麼?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才對我們說?到底是要怎麼阻撓我們才能罷休……」
「現在好了,心裡多一個梗,即使狠下心來,卻未必能下得去手。」冉傾心輕輕地說,「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兩人再無聲息,靜立在靜冰室中,任由緩緩升騰縈繞的寒氣遍佈周圍,纏捲在她們的身邊,寒冷著她們的身心,一點一點將她們的恨意凍僵。
同日,司寇維、宇羿、尉翛、雷琿、司空遙和寂塵風到達了京城。
他們沒有立刻進入皇宮面聖,而是先行找到了靳陌軒。當時的靳陌軒一如平常,安靜坐在自己的醫廬內研究著草藥,有患者來看病就放下手中的事情為人把脈,隨後抓出藥來交給小童煎藥,日子過的和以往一模一樣,只不過是面色和從前比起來,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蒼白,那唇色淡淡,彷彿沒有血色。
司寇維等人的到來,讓他平日冷淡慣了的表情被打破,望著來人凝重的神色,他的唇色更白,知道冉傾城和冉傾心一定是出事了。
幾人在醫廬內把大致情況說了一下,隨後決定要去皇宮內走一趟。
靳陌軒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原本不寬厚的身板,更加孱弱了,但是他依舊堅持要跟著他們一起入宮面聖,其他幾人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一行七人當下就憑藉著不低的身份入了皇宮,被接待公公安排在外等候,自己入內去通報了。
站在門外,靳陌軒等人等待期間,各自的心緒都多多少少發生了一些變化。
宇羿的表情最為暗郁。他其實心裡多了一點答案,對於冉傾城和冉傾心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的往事,還有李燕青的憤怒以及少林方丈的歎息。以他的個
個性和心思,不可能看不出來……只是他沒有證據,也沒人站出來證實他的猜疑……所以,他才會堅持來這裡——賭一個希望,並且證實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皇上鍾離浮……冉縻瑟……
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很快就出來了,笑臉盈盈對著他們諂媚的笑著,並且熱情邀請他們進入大殿,皇帝已經准許接見他們。
七人毫不客氣,直接快步進入大殿之內,在恢弘大氣的殿上,一眼望見了一身明黃色飛龍黃袍、高座龍椅的那個尊貴天子——鍾離浮,幾人象徵性鞠躬行了一禮,待到皇帝朗聲「免禮」後,他們才直起身來。
「你們幾人匆匆而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之事?」皇帝一旦坐上皇位,他的模樣就不似平常那麼隨和,滿面的嚴肅,聲音也充滿了威信,讓宇羿、司寇維等再心高氣傲的人,也不得不微垂下頭,表示恭敬。
「皇上,此番前來,我們希望皇上用天子之姿向冉縻瑟施壓,讓她放了冉傾心和冉傾城。」皇帝一發問,一直按耐著急切心情的寂塵風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就一股腦說了出來。
「冉傾心……冉傾城?是冉縻瑟的那兩個侄女?」鍾離浮聞言,蹙了蹙眉,似乎是在努力回憶什麼。
「沒錯。」
「她們怎麼會被冉縻瑟抓走?只怕她是帶回自己的侄女,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吧。」鍾離浮很顯然沒有將此放在心上,隨意擺了擺手。
「若只是這麼簡單,我們自是不可能千里迢迢上京來尋求皇上的幫助。要知道,現在可是武林中青年比武大賽的關鍵時期,若非遇上棘手的事情,我們不可能跨過武林和朝廷的邊界,來請求皇上幫忙。」宇羿見鍾離浮對這件事情根本不上心,心又沉了幾分,不禁站出來分析期間厲害,「冉縻瑟出其不意大鬧比試現場,打傷許多前輩,更是帶著恨意將冉傾城和冉傾心抓走……她的武功深不可測,而且野心不小……皇上,若是任由其發展壯大下去而不採取措施的話,只怕日後這江山……」
宇羿很聰穎地打住沒有繼續往下說,想必明白人都知道那含義。此話一出,尉翛、靳陌軒、司寇維、司空遙、雷琿以及寂塵風全都安靜凝視面色倏地陰沉下去的皇帝,期待他的鬆口。
「這樣……」鍾離浮輕輕佻了挑眉,原本的嚴肅似乎慢慢淡下去一點,「不過,朕曾和她合作過,未覺得她有何不妥。武林之事向來是強者為王敗者為寇,實力為尊。若是那些武林泰斗此次被打敗,也只能說是技不如人。更何況……」
眾人的神色一凝,呼吸頓住。
「沒有她,還會有別人。這種權衡一直都在,若是真要打破,那變動的就是整個天下的格局。難道不是嗎?」
鍾離浮輕淡的一句反問,將在場的人都堵住了話語,一時之間未能反駁。他說的雖然都在理,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這不是他們所要的答案,他們要的是如何去救冉傾城和冉傾心,而不是鍾離浮的百般推脫。若是要拒絕,直接說就是了,在這裡打彎彎算是什麼?
「皇上若是不願幫助我們得罪泠溪宮,直說便是……不需要拐彎抹角地敷衍我們。」終是雷琿心氣不順,忍不住非議。
「阿琿!」司寇維輕輕一拉雷琿,面色暗沉。
鍾離浮倒沒有為了雷琿這樣一句話就生氣,反而他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隨即站起了身,對著他們一字一句道:「你們說的沒錯。朕……的確是不想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