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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肆拾柒回 五行真傳(2) 文 / 米婭舒

    「真的嗎?」葉琉聲很吃驚地一挑眉,快步走向正在慢慢踱步過來的宇文羿,上下仔細打量,「看上去骨骼不錯……不會一劈就死了吧?」

    「要真一劈就死……那也就證明不是個長壽的命。」易成若有所思地看向宇文羿,扔下一句話後回首又掃視了一下冉傾城,觀察著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冉傾城的眼角開始抽搐,連帶著往回走的宇文羿也差點就一腳滑倒。

    聖者哎聖者,您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技術喲。被雷劈一下死了的就不是長壽的命……那他也沒必要非得被這雷劈啊不是?不被雷劈一定比被雷劈了活得久吧?聖者的邏輯果然不同常人。

    「是嗎?」但是更顯然,這樣的話直接被葉琉聲聽進了耳裡,還似乎特別贊同,剛開口,身影一閃就不見了,「那就試試。」

    宇文羿只覺得面部迎來一陣勁風,下一瞬消失的葉琉聲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修長五指成爪,抓上宇文羿的手臂,用力一捋,倏地從她的指尖開始閃現霹靂啪啦的電光,裹起了宇文羿的整條手臂,那穿在身上的黑色布衫直接在電力的電擊下化為灰燼。

    宇文羿的瞳孔微微一縮,發現那電流似乎沒有停頓,開始從那一條手臂蔓延向他的整個身體。

    「宇文羿……」冉傾城灼灼的眼神擔憂地望向宇文羿,她開始有點擔心了。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站在冉傾城身側的易成忽然冒出來一句有些牛頭不搭馬嘴的話,冉傾城回首莫名愕然地望著易成,看到他驀地出手就甩出一根枯籐纏上自己的手臂,「你這丫頭看上去倒適合接受我的木之傳承。」

    冉傾城倏地瞪大了眼睛,更加摸不著頭腦:「前輩這話……」

    「上次我看著你就覺得你適合,但是你卻被那邪教的小子帶走了……」易成手上拽著那枯木,徐徐朝著冉傾城這裡走來,「否則你以為就那小小的藥物可以直接干擾大會麼?大不了療傷之後再開始就是了。只是因為那時我就看中你的資質,卻尋不到你了,這才將大會罷休了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但是但是,為什麼是她?

    冉傾城還沒反應過來全部的事情,那纏在自己手臂上的古籐便緩緩開始挪動起來一層一層,一圈一圈將她的手臂整個纏繞起來,再度蔓延到她的身體。冉傾城甚至連驚呼都沒有一聲,就被那加速捲繞的樹枝埋藏期間。

    迷迷糊糊之間,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陡峭山坡最終不再搖晃,雖說山坡不高,但是結結實實還是摔了他個眼冒金星。

    靳陌軒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緩了緩神,直起身子坐了起來,四周打量。

    此處一片荒蕪,依舊只能看得清自己周圍的一片區域,但是看著那枯敗的樹木,乾枯的土地,就知道這片地方一定不是什麼繁盛的地方。

    無聲歎一口氣,他回憶起剛才他似乎發現了一種奇特的草藥,在別處沒有見過,自己看的醫書上似乎也沒有提及,故才想採摘來看看,卻不料那藥草生長在險惡之地,他一個不留神就直接滑下了陡峭的山坡,劃得滿身是傷。

    「何人在此?」

    還沒等靳陌軒完全地站起來準備繼續爬上山坡去摘草藥,凌空一道女聲直接如雷一樣劈下來,將他驚嚇得差點再次一腳滑下去。

    「在下靳陌軒。哪位高人在此,可否出來一見?」好在靳陌軒原本就心性平靜淡泊,此刻倒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保持鎮定,高聲詢問。

    「呼」地一陣疾風吹過,靳陌軒的身前多出了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女子,那女子輕靈一側臉,靳陌軒立即就認出來了來人,正是水之聖者胡采靈。

    胡采靈的面色涼薄,眼神無波,看著靳陌軒狼狽的模樣,機械一般張嘴:「你不是那日出現的醫聖麼?怎麼誤入迷域?」

    靳陌軒知曉水之術主要掌握的是治癒之術,從某種程度上說,胡采靈是他一心希望企及的目標,對待自己師父一般存在的人自然是怠慢不得,靳陌軒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出來尋藥的經過都告訴了胡采靈。

    胡采靈了然得頷首,表示自己瞭解了。

    胡采靈上下仔細地打量著靳陌軒,看著面前這個一身沾染著泥土的白衣男子,忽然覺得他身上有股清靈之氣,居然能夠讓她感覺到周圍氣息都盎然一新,這「新」不同於自己身邊的清新水汽,這倒是很有趣。

    「你……是醫聖?」胡采靈的問話彷彿是刻意的確認,她慢慢走近靳陌軒,無波眼光忽然折射出一絲光芒,「你可有興趣學習水行之術?」

    靳陌軒一愣,飛速抬起臉來,眼底光芒閃耀,熠熠生輝。

    「啊……」

    「啊!」

    兩聲驚呼,冉傾心和司寇維兩人齊齊摔倒在地上,面色慘白,身上穿著的衣服早就東一個洞西一個洞的不完整了。他們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痛無比,就像是被車輪狠狠碾過一般,只能勉勉強強依靠著彼此坐起來喘著粗氣。

    「果然沒看走眼。」

    冉傾心和司寇維二人緩緩抬起眼來看向居高臨下站在二人面前的麥鎬和裘宗兮,目露哀怨……這兩個老頭到底是幹什麼啊?是要拆了他們的骨頭麼?

    「哈哈,丫頭,小子,你們兩個算好的了……承受那麼霸道的五行之力。好好地修煉運用吧。」裘宗兮看著面前兩張慘淡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特別舒暢,「對了,告訴你們一句,若是要出這迷域,那麼……」

    「時刻保持清醒,尋找一種叫做霧月草的植物,燃火將其燒出的灰燼戴在身上,濃霧就可消散一些,接著不斷地往東走,就可走出迷域。」麥鎬接過裘宗兮的話頭,簡簡單單解釋了一番,二人毫無徵兆就旋身離開消失在了冉傾心和司寇維的眼裡。

    「你……能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麼?」半晌之後,寂靜之中司寇維低沉虛無的嗓音飄散而來。

    冉傾心苦笑一聲,定定望著自己身側的司寇維,最終還是回答:「那些高人的心思,我們那裡猜得出?」

    「你還好吧?剛才看你被那火苗打得快招架不住……」司寇維望著冉傾心白皙面容上黑一塊白一塊的煙塵,雖然有些滑稽搞笑,但他還是難掩關心之色,小心翼翼地想要查看她的傷口,「有無傷到哪裡?」

    冉傾心回想到之前兩人的肌膚相親,一陣尷尬之意上湧,臉頰也飛起酡紅,她輕輕推開司寇維的手,有些推拒:「無事。很好。」

    「是麼……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可以跟我說,不要憋著。」司寇維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抗拒,眼神暗了暗,表面若無其事,恢復一臉的溫和,「既然知曉了出去的方式,那麼我們就快點去找霧月草吧。」

    冉傾心垂首沉思一瞬,她抬首:「我們一路尋找霧月草,一路回到最初分開的地方吧。」

    「你覺得他們還會回去是嗎?」

    「嗯,我的直覺……就算分散各處,但是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回去的。」

    「嗯,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

    冉傾心和司寇維兩人互相扶持著站了起來,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等到混身腫脹的感覺完全過去了,這才穩定地出發去尋找霧月草。

    與此同時,冉傾城和宇文羿剛剛被「修理」完,也是兩個人摔成一團呼天搶地。而那兩個始作俑者在輸入了自己的完全力量之後,扔下一句「看你們的造化了」,甩手走人逃之夭夭,氣得冉傾城當場就要飆粗口罵人。

    不過相比之下還是宇文羿要更嚴重些,剛剛恢復傷勢不說,還被葉琉聲的流電衝擊了全身,整個人早已麻痺了,此刻還躺在冉傾城的身下充當著人肉墊的作用,好不可憐。

    終於,他身上的那位終於意識到了還有一位更可憐的人,冉傾城轱轆一下從他的身上翻下來,趴在宇文羿的身邊,看著他更加蒼白的面容,再也無法體現平時的風華絕代和尊貴雍容了,她有些慌神:「宇文羿,你是不是還很難受啊?我……我用木之術幫你看看啊。」

    冉傾城不自信地揚起手,催動體內還不穩定的木行之術,覆蓋在宇文羿的身上。

    頭昏腦漲四肢麻痺的宇文羿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盎然之氣包圍住自己,蔥蔥鬱郁的自然之氣很舒服地包裹住自己,帶給他一種新的生機。

    宇文羿體內的各種氣脈緩緩舒張開,接受那股溫和之氣,同時各項機能在流轉,傷勢的恢復在一點一點加速。

    黑眸忽然睜開:「傾城。」

    「啊?」冉傾城被他忽然睜開的眼嚇到,驚魂未定地看著他,眨眨眼。

    「你果然還是很在意我的。」宇文羿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笑容,「我很歡喜。」

    冉傾城有一霎竟然真的沉浸在他那閃爍著星辰般光芒的黑眸裡,怔怔回神後,她莫名羞赧,無意識一掌就打在宇文羿的胸口,宇文羿悶哼一聲,順勢抬手按住冉傾城的手,扣得緊緊的。

    「放開!沒事就起來了,走了!」冉傾城使勁將手從他的手掌裡掙脫,不敢再看他一眼,立刻站起身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直直朝著東方就蹬蹬走去。

    宇文羿溢滿笑意的眼眸看著那火紅倩影離開的背影,手腳也麻利地站起來跟在她身後一起走。

    經過四方摸索,眾人終於再度匯聚到了原來的地方。

    最先回來的是司寇維和冉傾心,他們再次等候還沒多久就等來了冉傾城和宇文羿,再度相見的姐妹自然是有很多話要敘舊,兩人到一邊去講述自己的遭遇,宇文羿和司寇維則淒慘地被拋在一邊,兩個俊朗的少年公子苦笑無言。

    正當四人都在此處靜靜等候時,沉沉腳步聲一聲輕一聲重地踢踏而來。

    四人循聲望去,一抹沾染了泥沙的白色衣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靳陌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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