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8.討債 文 / 絕雲生

    颶風最終停靠在了迷林之外，一絲絲，一點點，平日裡豪不起眼的死氣，此刻在颶風強大的拉扯力下，立即匯聚成了一片片陰暗的死氣之雲，融入到颶風中，加強颶風的威力。如此反覆幾番，短短片刻間，整座迷林登時一清，就像是被人清洗過一遍一般，透著一股蒼白卻實實在在的生氣。

    洗劫完迷林中的死氣，颶風又是一拐，盡數被那倒塌了一半的山洞鯨吸而去，有過了數息，隨著最後一絲死氣流入山洞，此間天地終於迎來了另一番生氣，就連那股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死寂也彷彿有了鬆動，漏下了幾縷金黃清洗著那片灰白叢林。

    又是一天過去，坐在山洞外的佛衍終於動彈了一下。

    「···呼！！」

    睜眼，呼出一口氣，佛衍此時的面色依舊帶著幾分無法置信，換做誰想來從死到生的轉變也不免生出幾分置身夢境的迷離感，實在是現在太過於震撼，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來自絕望中的拯救才是最叫人震撼的，不要說那恐怖的一記大招，就連絕雲的甦醒亦超出了佛衍的預料，在那時的他看來絕雲並沒有半點甦醒的跡象，起碼短時間內是這樣的，身為救治者，雖然稱不上對絕雲的身體了如指正，但也有幾分明了，幾乎油盡燈枯的傷勢即便有他傾力救治，但也不是短短兩天就能夠恢復的，更不要說還有能力發出那麼恐怖的一招逼退殺佛，非是他看不起絕雲，實在是就算絕雲的修為達到了元嬰期，那蘊含了生死之力的毀滅一擊也不見得能使出來。所以面對這種一點不符合常理的事實，你叫他如何相信，如何不起疑。

    「···不知小施主是否醒了？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未知洞中之人性情，即便是佛衍也不禁生出幾分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久，還不見洞中有聲音傳出，正當佛衍心生困惑，想進卻又不敢進之際，他可是『目睹』了那漫天密佈的死雲絲毫不剩地匯入洞中，雖未嘗試，但他一個生人，可不敢輕易碰觸如此這般大量的死氣，一個不慎，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可就交代在這無名山洞了，那可就真的太冤了。但他又有幾分不安和好奇，同樣是生人，還是一個重病剛愈的病人，一下子被那麼多的死氣所包圍，不用想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事，換句不客氣，或者有點忘恩負義的話，那年輕人現在還活著沒都是一個問題，若他因此死了，於情於禮，他佛衍都必須進去一趟替他料理後事，也算了償還救命之恩。

    就在佛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山洞中終於刮出了一陣風，風中有話，微弱卻並不模糊。

    「咳咳···，大師請進！！未能迎接，請恕無禮。」

    聽聲音佛衍就知道絕雲的傷還沒好，否則也不會這般虛弱，面色一暗，掐滅了心頭那一絲毫無理由的幻想，佛衍運力一撐，藉著反力飛起身體，朝著山洞深處落去。

    「咳···，重生之恩無以為報，絕雲在此先謝過大師，此情日後必有相報之日！！」

    「施主無需如此。老衲雖救了你，但若非施主老衲此刻也早已身隕。所以救命之恩施主早已回報，無需再謝。」

    洞中雖然昏暗，但或許是死氣的消散，外面照射進來的光芒也比往常強盛了幾分，勉強能讓雙方看清彼此。佛衍半身殘疾，下半身雖然還在，卻早已成了擺設，活力全無，透著一股死寂；上半身同樣也不好看，根基被破，雖然沒有盡失，但終究還是動搖了根基，即便僥倖活了下來卻也氣息浮動，渙散如沙，十分不妙。

    重傷剛愈的絕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面色蒼白如雪，時不時咳嗽一聲，有時候還會吐出幾口血，簡直就是一個隨時隨地會倒下的病秧子，怎麼都看不出他究竟是怎麼發出那一記生死印的。

    「咳咳···」

    一連串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久視，也打斷了兩人對彼此的初步試探，看到絕雲這般模樣，佛衍心中一定的同時卻也徹底熄了另外一番想法。

    而絕雲在看到救了自己的大師一身正大佛息後，也是內心一定，誰也不想自己拚死相救的人是個居心叵測的傢伙，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一樣。事實上絕雲的傷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嚴重，當然也不算太輕，起碼短時間內確實無法恢復，不過有了之前那些外力，對於痊癒他也有了相當的自信。

    這次大難不死還真是有一番後福，或許是否極泰來吧，由生到死，再由死還生，經歷這番劇變，那門得自無極洞天的生死印終於生死合一，得以踏入修行大門，以前除了在戰台那一次以外，其餘都只是虛有其表，實際上發揮的連真正生死印威力的百分之一也沒有。生與死這兩種力量實在太過於玄幻，太過於強大，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掌握的，就是天虛和他師弟也僅僅只是各修一法，不敢二者兼修，若非此番生死劇變，又來到了這麼一處神奇玄密之地，恰好這裡有那麼濃郁的死氣，而他當時又由死還生，對生死之力感悟最深，所以這才能夠由死轉生，施展出全部的生死印，一擊逼退殺佛，後面的凝聚死氣卻是為了鞏固自己對生死之力的感悟，同時也是為了試驗一些新得到的手段，當然自身的傷勢才是重中之重，能夠恢復到如今這種程度，新得到的手段可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非如此，現在擺在佛衍面前的可不是這麼一副樣子，一身重傷近乎有一半未能治癒。

    「小施主身上的傷···不知好了多少？老衲沒有惡意，只是身上還有一些療傷之物，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已經好了大半，有勞大師掛心了！！···多謝！！」

    伸手恭敬地接過佛衍遞過來的丹藥，絕雲沒有任何遲疑先吃下了一粒，一邊運轉靈力煉化丹藥，一邊問起了此間之事。

    眼見絕雲毫無遲疑，對自己如此信任，即便知道看到的未必屬實，但亦叫佛衍心生感動

    ，對絕雲好感大升，一些問題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絲毫沒有留一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