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分別（2） 文 / 絕雲生
穿過叢叢樹林，絕雲跟著月綾又回到那個四面環山的山谷中。走到山谷的小湖旁，月綾鬆開拉著絕雲的手，站到湖旁叫道：「姥姥，出來吧，快點。嘻嘻······」那口氣就像一個向長輩撒嬌的小孩子，嬌俏、可愛。
聲音擴散出去，不一會絕雲就發現山谷中多了一道人影，雖然看不到，也不知道她在哪，但在他的感知裡山谷中的確是多了一個人。突然出現的人並不顯得突兀，就好像她本來就在這裡的一樣，只是沒人發現。
「月兒，你還是那麼調皮，呵呵······」隨著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絕雲發現湖上多了一道身影。略顯佝僂的身子就如西下的夕陽，沒人知道她會在哪天逝去，但只要她還沒離開，那一身好似浩瀚大海的氣息就不會消失，也永遠沒有人敢小看了她。
「嘻嘻······姥姥，剛才那傢伙欺負我，你怎麼不留下他。是不是不疼月兒了，哼」躍到老人身旁說完話，月綾就擺出一幅生氣的模樣，轉過頭打算不理老人了。
「呵呵······我的小寶貝啊，姥姥要是不疼你，那還疼誰啊。剛才那個小子又沒傷了你，放了也就放了。等下次，下次見到他，姥姥一定給我的乖月兒出氣。你說好不好，我的小寶貝。」老人溺愛地撫摸著月綾的柔順長髮，一邊說道，笑的皺紋都擠成一團了。
「嗯！！那姥姥說話要算數，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小狗。」轉身回過頭，湊近老人，月綾小聲的伏在老人耳邊說道。
「好好好，姥姥要是說話不算數，姥姥就是小狗。這樣總行了吧，你這小丫頭。」笑著又是撫摸了下月綾的頭，老人轉過頭看向底下的絕雲，第一眼她的眉頭就皺了下，但由於老人的臉部皺紋實在太多，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
「姥姥，走，我們下去。我帶你去見個人。」說話著，月綾就著急地拉著老人的手往湖岸跳下去。
「走走，下去看看我們小月兒的寶貝兒，呵呵·····」
「姥姥······」聽到老人的話，月綾一陣臉紅，不依地搖晃著老人的手。
「好好，小月兒，姥姥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禁不起你這麼搖，再搖姥姥就不下去了。」
「別，姥姥我們先下去，我不搖了還不成嗎。走，快點。」拉著老人的手，月綾說不搖就不搖了，但腳下的速度卻趕得飛快。
以老人的修為這點速度還不夠看的，不過在月綾面前她可不想這麼做，而是像真的老得動不了的凡人似的，任由月綾拉著往下面飛去，臉上還掛著慈愛的笑容，樂滋滋的看著。
「絕雲，這是我姥姥，你看，剛才就是她救了我們，厲害吧。」落到絕雲的身旁，月綾拉著老人的手，得意洋洋的對絕雲說道。
「晚輩絕雲拜見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對著老人弓了弓身，絕雲一臉感激的道。雖然就是沒有這位什麼老婆婆的救助，他也不會有事，但老人救了自己卻是不爭的事實，必要的感謝還是需要的。
點了點頭，老人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對絕雲的感激做出任何回應，而是帶著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起絕雲。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絕雲的皮肉，深入到他的體內，將他的秘密全部看穿。
察覺到老人的目光和不一樣的態度，絕雲不由得苦笑了下，然後似是提醒一般再次向老人感謝：「晚輩在此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姥姥，絕雲在向你致謝呢，你怎麼不會答啊······」拉長了臉，看到絕雲還是弓著身，月綾不禁心疼起來，不依的拽著老人的手問道。那架勢似乎要是老人不給個回應，她就不準備放手了。
「起來吧。」平淡的聲音沒有包含絲毫感情，就好像對陌生的路人說的話一樣，老人叫完絕雲起來，就對月綾調笑道：「這樣總行了吧，我的小寶貝，有了朋友就不要我這個老婆子了。」雖然是調笑，但老人的聲音還是有幾分顫抖，似乎是真的害怕月綾有了朋友就不要她這個親人了。
「姥姥······，月兒怎麼會不要你呢。月兒可是要一輩子和姥姥在一起的，不要分開。」一下子投入老人的懷抱，月綾抱緊老人，大聲說道，好像是怕老人聽不見一樣，聲音格外響亮。
「呵呵······，我的月兒長大了，總有一天還是要嫁人的，怎麼能一輩子待在姥姥身邊呢······」看著懷裡的人兒，老人蒼老的臉上也不禁又多了幾條皺紋，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少。
「不要嘛，不要，月兒不要嫁人，月兒要和姥姥在一起。對了，還有雲，還有絕雲，月兒也要和絕雲一輩子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在老人懷裡撒著嬌，月綾搖晃著自己那顆美麗的腦袋，不依地大聲道。
聽到月綾要和自己身前這小子生生世世在一起，老人臉色一變，眼裡也露出幾分凶光，但只是一剎那，慈祥、溫和的笑容在下一秒又回到老人蒼老的臉上。伸手安撫著懷中的人兒，老人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撫摸月綾的頭髮，給予她親人的安慰。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絕雲清楚地盡收眼底，儘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好像惹到了身前的這位老人，但絕雲並不打算現在上去做什麼。他在意的是月綾這個人，至於她的親人是什麼態度，絕雲並不打算多關心。能讓笑容在月綾臉上多停留片刻就是他此刻最大的願望，至於笑容背後的黑暗與灰色就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看著月綾開心的在老人懷中撒嬌，受著老人的寵溺，絕雲就覺得不管以後的將來會如何，這一刻他是滿足的，因為有她的笑容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