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層傷疤 文 / 深花巷
臨淵的表情看起來滿意非常,「真是乖巧,也不枉費我如此珍貴的風凝露了。」
阿霓發誓,待她眼睛復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傳言的臨淵上神究竟是何方神聖!即便是她不自量力,她也想要與他一決高下!
逝雪深意味深長搖搖頭,「阿霓,別傻了。」
驀然一凜,竟是恍然忘記了逝雪深那廝有讀心術!
阿霓幽幽歎了一口氣,此時好想與逝雪深對視一番,或許能從他眼中看出一些什麼來,或許他也等著自己強大,然後一起『對付』臨淵上神的毒舌!
臨淵輕飄飄的坐下來,又瞇了瞇眼睛輕輕嗅了嗅,輕歎道,「這茶若是只這般單單聞著,也真叫人垂涎。」他復略帶遺憾地搖搖頭,「不過也就只能這般了。」
逝雪深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含在喉頭。
阿霓有些奇怪。
「怎麼了,是茶涼了嗎?逝雪深明明剛煮不久,他知道臨淵上神您這個時候過來。」
臨淵微微一笑,「以後可以不用對我這般恭敬,彼時只是我一個玩笑,既然你我有緣相見,隨意一些就好。」
阿霓有些受寵若驚,「您可真是折煞我了!」
驀地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往這邊投射過來,眼前一亮,竟是堪比之前那濛濛天光。
阿霓連忙擺擺手,「我也是說笑,臨,臨淵你別這樣……」
誠然這個時候說個實話,在醒來後第一次感覺眼前的人是臨淵上神,雖然之前早已和逝雪深說了清楚,這非花幻境裡頭就是他和臨淵上神兩人,也知道自己是早晚會遇到他。可若是真到那一刻他站在自己面前,雖然明明看不見他的樣子,只好用想像臨摹他應該是什麼樣,可那種莫名的強勢感與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她真的覺得窒息,望而卻步。
因此她站不住倒下去自然是因為一時撐不住,也不知身邊那兩個會不會知道她這點小心思了。
臨淵欣然收回目光,又回到逝雪深煮的那一盞茶上,「阿霓小姑娘若是來不及品,如今也不遲。茶還是熱的,恐怕雪還等著阿霓你品完之後的評價呢。」
逝雪深咬牙,「臨淵你好過分,若不是因為小丫頭,我發誓今生都不再為你煮茶了!」
臨淵扶額,「今生不煮茶這回事,從你回來之後可計算過說了多少遍?」
阿霓立即摸索著捧起面前的茶杯,穩住局勢,也不知自己沒來這裡之前,逝雪深和臨淵是不是也是這樣動不動就鬥嘴。
說到這兒,似乎還沒弄清楚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那個,茶還沒品過怎麼知道好不好?」阿霓安慰地朝著逝雪深的方向,「說不定我會喜歡呢,畢竟事實上每個人品味都不同是不是?」
逝雪深傲嬌地輕哼了一聲。
臨淵只是笑笑,坐著沒有說話。
阿霓微微低頭,輕輕嗅了嗅茶盞中的茶水,茶葉的香氣實在芬芳撲鼻,真是連人客都很難做到不被吸引。
忙不迭地想要喝一口,嘴唇剛輕觸到杯沿,眼前驀然閃過一道影子,隨之手中一空,茶盞已然被誰一把奪了過去。
阿霓一愣,隨後卻聽逝雪深的語氣沒有什麼情緒。
「你不會喜歡的,我自己也知道……只不過自己心裡面還抱著一分念想。」
阿霓緩緩站了起來,皺了皺眉,「逝雪深你怎麼了?」
「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學著煮茶嗎?」臨淵不緊不慢地起身,「自那時我讓他暗中保護你,想知道你當時和那個人進展如何了。然後,他完成任務回來之後就開始不知所以地做這做那。」
「臨淵。」
逝雪深捏緊了手中的茶盞。
可臨淵彷彿一點都不為所動,「後來我想了想,阿霓小姑娘,是不是那玄賜也煮的一手好茶呢?」
就像被人棒頭一幫,阿霓整個人都顫了顫。
玄賜……
她自來到非花幻境萬分不想再提起的一個人,是玄賜,也是白司離,那個弄得她滿是傷痕的男人。
「小丫頭……」逝雪深立時上前一步,扶住阿霓的手腕。他回頭怒目瞪著一旁的臨淵,「我不是與你說過沒事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你不知道她會傷心?」
「傷心,旁人傷心與我何干,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清風揚起臨淵的墨發,他微微抬頭,目視前方,眼底一片睥睨的氣勢,他無視身邊已是恍若呆若木雞的唐瑜,「雪,你難道不是因為她才學的煮茶,回來之後又有多少次想要再出去找她?」
「臨淵,有時候你真的很冷血,真的很有古來上神的架勢。」
臨淵雙手負在身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為了你身邊這位阿霓小姑娘嗎?你不過是不甘心輸給那個人罷了。」
逝雪深一聲冷笑,「那麼臨淵你,會不知道原因?」
殺過來的那一片目光凌厲地叫人直打寒噤。
「雪,其實到頭來終究窺不破的人是你,笙夏……她不是任何人,她已經死了。」
四面八方灌入的涼風掀起每個人的墨發與衣袂,茶盞裡的茶不知何時早就涼透。
阿霓的胸口像火在灼燒一樣,揪的厲害。
她看不見,看不見面前的逝雪深與臨淵上神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對峙著,只是個空氣瞬間凝固,叫她都不敢呼吸。
蘭溪玉珮散發出炙熱的溫度,阿霓深深收緊了眉頭。
「那麼,那麼多年來為何一心想要報仇,報仇能換她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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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鳴聲漸漸平息,心如止水。
還能印象深刻地記起當時自己顫抖地身子,和胸前滾燙的蘭溪玉珮。
屋子裡很安靜,瀰漫著莫名的淡淡花香,眼前沒有光亮,仍是死寂的一片黑暗。
人一旦眼睛看不見,耳朵就彷彿瞬間變得特別靈敏,阿霓靜靜坐著,一時間內便聽到了身邊逝雪深好幾次淺淺的歎息。
臨淵上神在這非花幻境有自己的去處,恍若還能想像的出他當時拂袖而去決絕瀟灑的背影。
「我的原身是百萬年前的上古神獸白澤,臨淵是我最初的主人,後來我才跟隨了笙夏。可是笙夏死了,就剩下了我和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