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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道是無情卻有情 140.我怎麼聞到股酸味兒 文 / 風清煙

    謝允然愣了愣,放下手中的兵書:「你又在胡說什麼呢?」

    「我可沒胡說。」雲羅撇嘴,「還不是將軍你立下大功,給人瞧上了唄,人送給你的兩名美人就安置在南苑,你沒事可以去瞧瞧,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別讓人家獨守空房,老死後宅。」

    「我怎麼聞著股酸味兒。」謝允然忍俊不禁。

    雲羅白了他一眼,憤憤地將手中的話本扔了過去,謝允然手臂一展,就接住了那本書,笑道:「這扔東西的習慣可不好,以後若是有了孩子,氣憤之時,豈不是連小孩兒也一同扔了?」

    聽見孩子一事,雲羅的臉色微不可見地變換了幾下。

    謝允然並未發覺,說:「送人一事,我並不知曉,明兒個我尋個理由把她們送出府去吧?」

    雲羅微詫:「你都不問問是誰送的,就作此決定?」

    「無論是誰送的,都一樣。」語罷,他復又垂首看書,靜謐的房內,只有書頁輕聲反動。

    「那兩人也沒犯什麼大錯,不用趕出府去。」雲羅思索了一番,心中已有了計較,這個勞瑩瑩,倒是有利用的價值。

    「好。」謝允然看向她,點點頭。

    見他如此認真看書,假肚子這種驚天動地的話,總是有些難以說出口,雖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她自己本身覺得太過尷尬,是以又一次尋到了借口。

    唔,明天找到機會在說吧,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

    「你別看太晚,對眼睛不好。」彆扭地說了一句,雲羅拉過被子,蓋住腦袋。

    「好。」謝允然微笑應允。

    待雲羅入睡之後,他吹滅了幾盞燈,屋內的光線頓時暗了幾暗,模糊昏暗令人犯困。這樣的光線,會令她睡得更舒坦一些。

    在昏暗的燭燈下,他繼續看書,長長的身影映在格子窗戶上,幢幢搖動。

    窗外竹林風聲,猶若細沙,一夜風聲不止。直待雞鳴時分,夜色因為黎明反倒愈發濃厚之際,謝允然才合上書,吹滅燈火。

    許是因為天冷,雲羅睡覺之時,將整條被子都裹在身上,像條準備過冬的毛毛蟲。

    謝允然站在榻前凝視著她,見她睡得極為安穩香甜,臉蛋因為充足的睡眠而泛紅,嘴裡還不停嘟囔著:「蟹……」

    謝允然輕笑,俯身掐了掐她的臉頰:「說說,你到底是在喊我呢,還是在喊那只蟹?」

    不願擾她清夢,而且他在外面待得久了,吹了一宿的風,滿身的寒氣,恐怕冷著了她,謝允然便宿在了外間。

    次日雲羅醒來,謝允然已經不見蹤影。最近此人是起早貪黑,明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甚至同*房*共*眠,雲羅卻覺得,謝允然好像已經幾天未回府過一樣。

    秀雲端了水過來,伺候她梳洗完,說:「昨天勞姑娘彈了半宿的琴。」

    「唔,難怪昨晚本宮睡得格外香,原來是她的琴聲助眠。待會兒你去給勞姑娘傳話,就說她的琴聲深得本宮喜歡,本宮一聽她彈琴,晚上再也不用愁睡不著了。讓她每晚在南苑院子裡為本宮彈琴到三更,當然本宮也不會虧待了她,月例給她翻倍。」

    秀雲要笑出來,公主特地強調,要在院子裡彈琴。

    這深秋的天氣,夜裡冷得骨頭都要哆嗦,公主讓勞瑩瑩在院子裡吹著冷風彈琴,還要不辭辛勞彈琴到三更,想想勞瑩瑩哆嗦地淌著鼻涕還要彈琴的模樣,就是絕世美人恐怕也不美了。

    勞瑩瑩聽到秀雲的傳言,氣得將桌上的瓷杯摔了一地,勞瑩瑩的貼身李嬤嬤靜靜地等她發完脾氣,道:「姑娘,公主這是在警告您。」

    「警告?」勞瑩瑩怒道,「她憑什麼?京中哪家哪戶的主人不是三妻四妾,就連父親也有七方妾室和十幾個侍妾。她懷了孕不能伺候將軍,偏偏還要霸佔著將軍,這不是站著茅坑不拉屎麼?!還是什麼第一公主,根本毫無婦德!」

    李嬤嬤雖覺得勞瑩瑩說話難聽了些,但也並非毫無道理。

    「姑娘雖說的是事實,但她畢竟是公主,而且乃一家主母,謝將軍又這麼寵著她。要是原先那個孫柔意進了府,還有和她硬碰硬的資本,為今之計,還是學那怡祥居的長樂,收斂鋒芒,靜待時機的好。」

    勞瑩瑩十分不甘心,她在府中雖說是庶女,但得到的寵愛不下於嫡女,父親也拿她當心肝寶貝。她原本以為可以憑借此,嫁入京中世家當主母,沒想到她的嫡母竟然有這等好手段,讓從小體帶異香的她顯露於皇后跟前,入了皇后娘娘的法眼。

    皇后娘娘為了拉攏謝允然,將她賜給謝允然作侍妾,甚至連一個妾室的名分都沒有。勞家不過是京中家道中落的三品官家,庶女為人妾室,本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恰恰她是個心高氣傲,不屈人後的,主母夢碎,她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李嬤嬤勸道:「姑娘,你寬寬心,咱們暫時受點罪,給那三公主低頭。不過咱們騎驢看戲本,走著瞧,別忘了還有個孫柔意!」

    「你是說……」

    李嬤嬤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咱們只要靜待時機便可。」

    雲羅原本以為勞瑩瑩還要不自量力,與自己僵持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來給自己負荊請罪了。

    望著下方跪得端端正正的勞瑩瑩,雲羅瞇了瞇眼,這前後的轉變也太大了,由不得她不起疑。

    「三公主恕罪,奴婢之前無知,若是有得罪公主之處,還請三公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

    額頭伏地,磕地有聲,認錯之狀無可挑剔。

    這勞瑩瑩有什麼把戲?雲羅雖說有些許疑慮,但並未往心裡去。

    兩人的身份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蚍蜉如何撼樹,她小小一名侍婢能翻起多大的風浪?在這個萬事都自己說了算的將軍府,沒有任何人能鉗制她,要收拾勞瑩瑩只要隨便找個理由便可解決。

    「起來吧,人貴自知,你若是安分守理,本宮自然也會寬容待你。」雲羅說。

    待勞瑩瑩走後,雲羅吩咐秀雲,讓她提點南苑的丫鬟,盯緊一點,免得勞瑩瑩這個蠢貨又整出什麼不省心的ど蛾子來。

    「清霜,你去吩咐本宮的小廚房,給本宮烤二十串羊肉串來,告訴他們,羊肉要選半肥半瘦,這樣才能焦黃出油,多塗幾層蜂蜜,孜然一定要灑足,對了,辣!一定要夠辣!」

    小廚房是雲羅背著謝允然悄悄設立的,將軍府雖說都歸雲羅管,任由她鬧翻了天,謝允然也不聞不問。但惟獨廚房的是謝允然要親自過問的,她每天吃了什麼,吃了多少,廚房的海棠都一一記錄在了她的小本本上。

    這個小本本就成了謝允然找她算賬的依據。

    因她身體底子差,大夫交代了她多吃清淡,此後謝允然對於她的飲食一向嚴厲看管,而且每三天必須喝一次油膩的補湯,現在她看見那些東西就反胃。

    謝允然最忌諱她吃油潑辣子,可她偏偏就好這一口,尤其是這些日子天天清淡,她已經渴望油潑辣子那種刺激的味道許久了。

    她自己的小廚房裡面都是自己的人,悄悄煮了什麼,謝允然也毫不知情。

    「二十串會不會太多了些?」清霜猶豫。

    「不多不多,咱們幾人關起門一起解決……嘿嘿。」

    清霜明顯眼睛一亮,因為謝允然規定雲羅必須吃的清淡,她和秀雲二人也跟著被殃及池魚,不能吃油潑辣子,就怕引了雲羅肚子裡的饞蟲,害她破了戒,被謝允然罰。

    二十串羊肉串送了上來,細細的竹籤上,串著烤成金黃色的肥美羊肉,辣椒粉混合著胡椒孜然的烤肉香氣,光是聞著就令人垂涎欲滴。

    秀雲左顧右盼,確定沒人之後猛地關上門。

    三人相視一笑,二十串羊肉串,對於長期戒油潑辣子的她們來說,猶如久旱逢甘霖,很快便一掃而光。

    果然美食這種東西……還是要有人一起分享,才能顯示出它的美味。

    傍晚謝允然回來,剛踏進房門,雲羅就迎了上去,主動去接謝允然脫下的外衣。

    謝允然多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天怎麼了?」

    雲羅將他的藍色錦紋袍子掛好,心裡微微有些虛,說:「還不是平常一樣麼,哪有什麼不同。」

    「唔,今天房裡的味道……好像有些怪。」

    「怪?呵呵……怎麼會。」

    房裡她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一點罪證也不留,甚至還特地熏了氣味濃烈的檀香,遮掩烤羊肉串的香味。

    謝允然笑了笑,從身後摟著她,下巴擱在她肩上:「今日過得好麼?」

    他健壯的身體貼著她的後背,說不出是因為心虛還是某種莫名的情緒,她有些緊張地繃緊背部的線條。

    「沒什麼……不好的,不是和往常一樣麼。」

    「嗯,和我說說。」他溫柔地說。

    「……就是和往常一樣啊,看看書,散散步……」

    「唔,還有麼。」

    他有些憊懶地閉著眼,聞著她的氣息,語調慵懶。

    雲羅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今天所做的事娓娓道來,只是省去了偷吃羊肉串的那一段。

    本來不過隨意說說,沒想到後來卻說有聲有色,手舞足蹈,謝允然耐心地聽著,直到她意猶未盡地講完,才吻了她吻的耳垂。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每天會做這些事,下次繼續講給我聽,好麼。」謝允然柔聲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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