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道是無情卻有情 106.屁*股破了個洞 文 / 風清煙
雲羅是出了名的毒舌,說起話來,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削肉刮骨。
鳳嘯禮只恨不得現在便撲上去,將雲羅碎屍萬段!
雲羅「啊」地叫了一聲:「皇兄,你流了好多血,得趕快叫太醫才是!來人啊……」
「閉嘴!」
鳳嘯禮怒喝,又扯得身後傷口一陣疼。
雲羅擔憂道:「這怎麼行?流這麼多血,不看太醫怎麼行?而且傷到此處,以後會不會不能用了?皇兄,事關重大,你可不能只顧著面子,身子要緊啊!」
鳳嘯禮道:「你不用惺惺作態,方才是我自己跌倒,與你這個毒婦無關!你這毒婦……給爺走著瞧!」
他狠狠剜了雲羅一眼,很不得從雲羅身上挖下一塊肉來,雲羅搖頭輕歎:「嘖嘖,大皇兄,你這重傷未癒的,怎麼盡想著怎麼折騰呢?」
鳳嘯禮喚來他的兩個小廝,其實方纔他們在不遠處的假山後,已經聽到大皇子的慘叫之聲,只是大皇子一直沒讓他們過去,大皇子的脾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最恨別人逆他的意。他們都是親眼見過大皇子折騰別的太監的,兩人立刻縮緊了脖子,誰都不敢前去看一眼。
此時走了過來,見著鳳嘯禮屁*股後面破了個洞,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兩人即使驚,又是害怕,默不作聲,裝作全然未看到的模樣。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你們的衣服脫下來,給爺披上!爺平時沒少賞賜你們,怎麼各個到了關鍵之時,蠢得跟豬似的!」
「大皇子罵得是。」眉清目秀得小廝嚇得花容失色,誠惶誠恐地脫下自己的外衣,給鳳嘯禮披上,對鳳嘯禮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你們兩個,被在這裡杵著,一人去給大皇兄喊輛步攆來,沒見到大皇兄傷到什麼地方麼?估計好幾天都不能走路了吧。」雲羅對那兩個小廝說道。
「是……是!」
兩小廝不敢去看鳳嘯禮陰沉的臉色,一名小廝搶先去喊步攆,剩下的那名小廝,只能在原地跺腳,暗罵那小廝不講義氣。
雲羅笑道:「大皇兄這傷,估計得在床上臥個大半個月了。奉勸大皇兄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大皇兄你還是少造些孽吧,興許菩薩還能既往不咎,保佑大皇兄能痊癒得快些。」
「多謝三皇妹關心。」鳳嘯禮疼得雙腿隱隱作顫,他強忍痛楚,咬牙切齒道。
「不用謝。」雲羅笑嘻嘻說,看著鳳嘯禮愈發陰沉的臉,心情極好,「那皇妹就暫且先告辭了。」
將鳳嘯禮收拾了一頓,雲羅心裡舒暢多了。她從來如此,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誰若是欺她,辱她,她便踩那人,踏那人,捏死那人。
隔了幾日,雲羅竟然收到寧王妃的拜帖。無事不登三寶殿,雲羅將寧王妃迎入府中,清霜為寧王妃端來香茶,寧王妃卻不飲用,說:「這謝駙馬和我們家不成器的清遠,已經去了邊關小半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戰況如何。」
雲羅笑而不語,她可不認為,寧王妃有這個閒情,上公主府來找她嘮嗑家常。
寧王妃等了雲羅半晌,也不見雲羅說話,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她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正要喝,雲羅笑道:「清霜,你做得什麼事,王妃的茶都已經涼了,還不快去換杯熱茶過來。」
「是。」
清霜忍著笑走過來,這杯茶剛到寧王妃手裡,還那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清霜收走。
寧王妃訕訕地收回手,也不好再拖延時間,開口道:「公主,妾身今日來府上,是有要事相求。」
雲羅道:「王妃不妨直言。」
寧王妃臉皮微微抽搐:「公主你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清遠孩兒,今年已經二十四歲,這成親一事,迫在眉睫啊。」
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雲羅笑道:「我鳳國的法律是,男子十六當婚,女子十四當嫁,倘若男子二十四,女子二十未能婚配,便算觸犯了我鳳國的法律,是要受到官媒的懲罰的。」
「是是,公主,你這話甚是實誠!」寧王妃見雲羅十分上道,欣喜不已。
「可是,這又和本宮有什麼關係?令郎若是未能婚配,憑借貴府的關係,只要打點一番,就能免去牢獄之災,而且到時候官媒還會為令郎親自指定一門親事,王妃有何操心之處?」
寧王妃道:「公主您說笑了,官媒辦事,那都是抹黑抓瞎,哪能挑到滿意的兒媳婦兒啊?」
雲羅挑眉,她與寧王府的大子有過一面之緣,寧清遠沉穩大氣,睿智深沉,的確有大將之風。不過這年紀也太大了點兒吧?而且長期在邊疆駐軍的男人,都粗糙的很,哪裡懂什麼女兒家的心思,根本不懂怎麼體貼女孩兒。
現在好了,寧清遠不僅年紀大,還遠赴邊城打仗,生死未卜,嫁過去一個不慎就要守活寡,哪個年輕姑娘願意?
這可把寧王妃急壞了,再這樣下去,娶不到姑娘可怎麼辦?她下定了決心,這次定要厚著臉皮,哪怕是騙,也要給兒子騙一門親事回來。
雲羅笑道:「王妃不會是想讓本宮來做這個月老吧?」
「正是。」
「可是本宮身邊,並無適合令郎的合適姑娘。」
寧王妃微微一笑,道:「公主,可還記得上次的牡丹花會?「
雲羅揚眉,等著寧王妃說下去,寧王妃接過清霜換上的新茶,潤了下喉嚨,道:「聽聞當日落水之人,除了公主之外,還有永安侯府的大姐兒芳芷。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被駙馬爺所救。那芳芷姑娘卻不知道是被何人所救?那日牡丹花會回來,妾身見清遠換下了濕衣,問他為何衣衫濕透,他也未回答。後來想想,該不會是清遠救了芳芷姑娘吧。」
雲羅的眼神冷了冷:「這不過是王妃的推斷之言,當不得真的,須知,待字閨中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
寧王妃道:「本妃也知此事的重要性,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敢往下斷言,直到,伺候清遠的小廝在小兒的身上,發現了此物。」
寧王妃拿出一方精美的手帕,雲羅看了她一眼,輕輕翻開那方手帕,只見裡面,是一直翠綠欲滴的綠松石耳環。
這只耳環,正是當日牡丹花會上芳芷佩戴之物!
雲羅皺起秀眉,寧王妃道:「興許是清遠救芳芷姑娘時,紡織姑娘不小心遺落在清遠身上。清遠是個大男人,自己也未曾注意,反倒是伺候他的小廝,在給他洗衣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只耳環。」
在鳳國,女子的名譽,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芳芷落水被寧清遠救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和一個男子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而且水一浸濕,衣衫薄透,這要是傳了出去,芳芷的聲譽可就毀了!
「王妃想要如何?」
「女子的名譽貞*潔,比性命還要重要。清遠既然和芳芷有了肌膚接觸,便就不能就此罷了,無論如何也得對紡織姑娘負責,給芳芷姑娘一個交代才行!否則,芳芷姑娘名譽掃地,還怎麼做人,怎麼嫁一戶好人家?」
「王妃的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不將芳芷許配給令公子,王妃便要將此事公佈於眾,讓芳芷從此名譽掃地,無法在黎家、在整個京城立足?」
寧王妃道:「本妃也是為了芳芷姑娘著想,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與一名男子有肌膚接觸,傳出去的確不好聽。況且,以我寧王府的身份地位,我寧王府的嫡子,娶侯府的嫡女,永安侯府還算高攀了。」
雲羅冷冷道:「若是本宮不願意做這個月老呢?」
寧王妃笑道:「本妃與武穆王妃也略有交情。三公主若是不願意,本妃再去拜託武穆王妃便是。」
武穆王妃是明珠郡主之母,是出了名好事的主,此事若是給她知道了,恐怕只會唯恐天下不亂,鬧得越發不可開交,對芳芷的名譽有害而無一利。
「王妃是在威脅本宮?」雲羅聲音絲絲浸寒。
「威脅未免也說得太難聽。公主,可憐天下父母心,公主遲早也是要做母親的,遲早一日會懂本妃的心情。本妃只不過是不想委屈了孩兒,想給孩兒擇一門看得過眼的親事罷了。再說芳芷這孩子,本妃瞧著是極喜歡的,生得好人又大方懂事,嫁到寧王府,本妃又怎會虧了她?」
「而且本妃那孩兒清遠,雖說年紀大了些,但也是人眾之龍,相貌堂堂,武藝高強,而且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侍妾都沒有,芳芷嫁了過來,便是真正的一家之主,連個和她爭鋒喝醋的女人都沒有。公主,你說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一個『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麼?」
雲羅微微鬆動,的確,謝允然就是個潔身自好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鶯鶯燕燕,她在公主府的日子,的確比皇宮裡過得舒坦多了。
寧王妃見雲羅動容,趕緊趁熱打鐵:「而且清遠此番平安歸來,再加上他此前在駐守南方的戰功,定然是要封侯拜相,另賜府邸的。到時候,清遠和芳芷也不用和本妃、王爺住在一起,只要定時來王府省親便可。」
不用伺候寧王妃這個麻煩的婆婆,這一點讓雲羅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道:「此去邊疆,凶險不已,若是婚事已定,令公子……有何不測,芳芷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