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這個年紀承擔的傷痛 文 / 飛行瑞貝特
「天啊。」童蘇蘇見到柳程程這個樣子就來上課不由的驚呼：「程程，你的腿是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麼？」
柳程程費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道：「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後腿就摔傷了，沒有什麼大事兒，已經去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沒有傷到骨頭，過幾天就會好的。」
「你可真是的，你不是那麼毛毛躁躁的人啊，這麼不小心，對了，那天的事情你走了之後，李平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可以想像的出來。」柳程程歎口氣：「我要不是趕著去工作的話，是怎麼都不會去惹她的，這下可好，班也沒上成，希望不會連學都上不成了。」
「什麼？你的班沒有上麼？」
「說來話長。」
兩個人正聊著，李平就拿著書本走了進來，一臉嚴肅的樣子。
兩人見李平走了進來，趕忙拿出書本停止了討論。
柳程程講書本舉得高高的，擋住臉，希望李平可以忘記前幾天的事情，不會注意到她，但是很顯然的，李平的記憶力是很好的。
柳程程。「李平推了推眼鏡：「你跟我出來。」
柳程程放下了書本，在眾人目光的洗禮下走出了教室。
柳程程並沒有穿夏天的校服，因為不想受到太多目光的關注，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那條裹著紗布的腿，所以柳程程選擇了秋冬校服裝，蓋住了受傷的腿，不認真看她走紀的人完全不會知道她受了傷。
走到了教室的門口，李平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柳程程，你居然還好意思再來上課。」李平的語氣裡已經是忍耐不住的怒氣了。
「老師，很抱歉，對於那天的事情…….」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不想聽到。」
「可那天我是真的…….」
「你去操場跑上十圈，跑不夠不許回教室！」李平怒道
「老師，你這樣….」張曉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開口為柳程程打抱不平
「閉嘴，輪到你說話了麼?」李平道「誰不服氣，誰就跟她一樣，去操場跑十圈！」
「好，我去跑。」
柳程程徑直走出了教室的門。
張曉敏衝出教室攔住她
「你個笨蛋，讓你跑你就跑啊，你不會理論啊。」
柳程程若無其事的搖搖頭：「不至於，我告訴你，我小的時候可是長跑冠軍，跑十圈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擔心我。」
張曉敏氣的大罵：」你看看你那小身板，還跑十圈，我看一圈你就不行了，我去跟李平理論去！什麼學校這個年代了還搞體罰學生這一套…」
柳程程趕緊攔住怒氣沖沖的張曉敏。
「你別去，別為了我得罪他們了，自從前幾天的那件事情過後，我就能預想到今天了…」
「真是沒想到…」
柳程程安慰性的拍拍張曉敏的肩膀，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所在的學校的操場是標準的四百米跑道，十圈跑下來就是四千米，柳程程從未嘗試過跑四千米的感覺，平時不愛鍛煉的她跑上個800米就累得不行了。什麼長跑冠軍，根本就是自己瞎說的。
果然，兩圈之後，柳程程就感覺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傷口好像是要裂開了似的疼得厲害。三圈過後，柳程程就覺得腿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柳程程沒有放棄，其實她完全可以坐下來歇一會兒，甚至是不跑了，反正也沒有人監督她，可是她不願意這樣。
汗水滴在操場上，灰塵浸染上她雪白的球鞋，柳程程能清楚地感受到血從紗布中浸了出來，順著小腿向下流去，但是柳程程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止。
十圈，終於到了最後一圈。
希望就在前方了，柳程程覺得自己的腿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沒有知覺，只是機械的移動著。
就在要到達終點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務室了。
柳程程努力的睜開眼睛。
「程程，程程，你沒事吧。」視線裡是張曉敏焦急地神情。
柳程程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被張曉敏制止了：「你好好休息，暫時先不要起來，醫生說你很虛弱，而且，而且，你腿上有傷你怎麼不說呢。」
「一點小傷沒什麼事的。」柳程程虛弱的笑了笑。
「一點小傷！」張曉敏叫道：「流了那麼多的血，還叫一點小傷，你就是帶著傷跑了十圈的，天啊，你不要命了麼？累不會說麼，疼不會不跑麼？」張曉敏的叫聲惹來了很多人關注的目光。
柳程程趕緊拉了拉情緒有些失控的張曉敏：「小曼，我真的沒什麼事兒，其實也不是很疼。」
「程程！」張曉敏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柳程程打斷了：「好了，我沒事兒了，趕緊走啊，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張曉敏沒有辦法，只好先走開了。
醫務室裡的醫生給柳程程換完了紗布，也就離開了。
柳程程看了看窗外，現在已經是放學很久了，可想而知自己真的睡了很久，確切地說應該是暈了很久。
柳程程慢慢的坐起身來，不知道怎麼樣就觸動了傷口，腿變得很疼很疼，柳程程倒吸了一口氣，可以想像得到，現在的傷口一應該是因為劇烈運動而撕裂了，比前兩天要更加的嚴重了。
真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但是，相信李平應該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了吧，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李平恐怕是擔心自己找她的麻煩了吧。
柳程程虛浮的一笑，望著窗外稀疏的學生們。
正是大好的年華與時光，青蔥的年紀，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但是此時的自己，現在的自己，確實有著無窮無盡的憂愁與傷感，真的是跟這個年齡及其的不符啊。一絲苦笑慢慢的附上了心頭。
視線慢慢的從窗子外移了回來。
看看表，已經很晚了，這個點還不回去，弟弟一定還沒吃飯吧。
想到這裡，柳程程不顧著腿上的疼痛，就跳下了床，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好不容易拖著傷病的腿回到了家，感覺這條紀花了平時十倍的功夫，但是好歹也是到了家。弟弟果然還在等她。
柳程程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今天老師拖堂了，所以我回來的晚了，你有沒有好好的寫作業啊？」
「我肚子很餓。」柳漢源一臉委屈的對著自己的姐姐說道。
柳程程鼻子一算，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但是柳程程知道自己不能哭，也不可以哭，因為只要自己一哭，他們姐弟兩肯定會抱成一團痛哭流涕的，所以她不能帶這個頭兒。
「都是姐姐沒有用，都是姐姐不好，姐姐明天就去找工作，姐姐明天就找工作掙錢好不好。」
「姐姐你不要太辛苦。」柳漢源看著自己的姐姐用稚嫩的聲音柔軟的說道。
柳程程強忍著眼淚搖搖頭：「漢源說什麼呢，姐姐一點兒都不辛苦啊，你先去寫作業，我去做飯，好不好。」
柳漢源懂事的點頭：「好。」然後就跑到裡屋去做作業了。
柳程程此時卻坐到桌子旁邊，用最快的速度提交了一份退學申請。
第二天，柳程程將那份前夜寫好的退學申請交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看了那份退學申請訝異的看著柳程程。
這個學生校長並不陌生，柳程程經常會拿到各式各樣的名次獎狀回來為學校爭光，也一直都是學校裡當之無愧的第一名。此時柳程程卻提出了要退學。
「這是為什麼呢，是不是因為昨天李老師的那件事情，你放心，我已經嚴肅的批評過了李老師，這回真的是他的錯，他不應該體罰學生…….」
「校長。」柳程程打斷了校長的話：「我並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才提出退學的，我們的家庭條件，相信校長您也瞭解一些，我還有個弟弟需要我供他上學，我還有一個我病在床的老母親需要我掙錢來拿醫藥費，所以，我們家真的是拿不出來錢讓我繼續上學了。」
「我們學校有助學金，還有獎學金。」
「我知道，那些只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我們家的困難。」
「你真的決定了麼，你還是個孩子，在這給年齡不上學真的是太可惜了，況且你的成績又是那樣的話。」
「我真的決定了，校長，很抱歉，辜負了您的期望。」
柳程程轉身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柳程程再來到了昨天還呆過的課堂。
下課時間，柳程程在窗外衝著張曉敏招了招手。
張曉敏看到了，急忙跑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你的傷還沒好，你怎麼又跑到學校裡來了，你沒有請假麼？」張曉敏緊張的看著柳程程的那條腿，擔憂的問道。
柳程程搖搖頭：「我沒有請假。」
「你真的可以麼，確定可以上課麼？你別傻了，耽誤幾節課沒關係的，我不信李平還敢找你的麻煩。」
「他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了。」柳程程微微笑道，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
「你怎麼了？」張曉敏此時也發現了柳程程的不對勁兒：「又出什麼事情了？」
「我剛才去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你去校長辦公室做什麼？」張曉敏不解的問道。
「我去交了退學申請。」
「什麼？！」張曉敏不敢相信的叫出聲來，聲音大的周圍人都在看他們。
柳程程趕緊摀住張曉敏的嘴：「你幹嘛，小聲點兒啊。」
張曉敏掰開柳程程摀住自己嘴的手：「你瘋了，你精神不正常麼？還是你在跟我開玩笑，柳程程，你別逗了，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況且你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柳程程輕輕的搖搖頭，正色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