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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6章 凌遲,三千多刀 文 / 怪味腰果

    歐陽沉醉緩緩出了地牢,涼風吹過來,他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恨水疾步從不遠處趕來,臉上是一片急色,看到他耳朵的傷,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歐陽沉醉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回書房再說。」

    一走進書房,恨水就打開藥箱先幫歐陽沉醉處理傷口,傷口雖然留了不少的血,卻因為沒有下大力氣,所以並不是很嚴重。

    處理好傷口,恨水把東西放在一邊,立刻問出聲:「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沉醉的表情懶洋洋的,坐在那裡,鳳眸微微垂著,「不就是宮秋如盜了兵符,也沒什麼好說的。」

    「盜了兵符?為什麼啊?她不是……」

    「誰知道呢?」

    歐陽沉醉神情依然懨懨的,「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

    「可……」

    「你先回去吧。」

    「嗯?」

    恨水愣了一下,他派人把他找過來,卻又說沒什麼事?「醉,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如側妃?」

    偷盜兵符不是小事?

    如果真的牽扯到叛國,不僅如側妃性命不保,恐怕連左相一家也都保不住。

    「叛國?」

    歐陽沉醉冷笑一聲:「她還沒這麼膽量!」

    「那你?」

    「這事你不用管,我只是讓你來一趟而已,一會兒你去一趟地牢再走,但是不要見她。」

    「嗯?」

    恨水更奇怪了!「醉,你到底要做什麼?」

    「偷盜兵符,她不可能就一個人,自然是……把所有人都揪出來!」

    歐陽沉醉眼底狠戾的光一閃而過。

    冷得讓人莫名不安。

    「九王府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將軍府內,李明玉懶洋洋抬眼掃了一眼地面上弓著背跪著的人。

    那人整個人貼著冰冷的地面,聲音低啞而又緊張:「王、王爺進了一次地牢,後來就看到恨水公子很著急的進去了,沒多久臉色凝重的出來,地牢的情況卻是看不清。」

    「是嗎?」

    李明玉指腹滑過茶杯的邊緣,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九哥還是動手了,可……他還是心疼了嗎?

    竟然還是找了恨水公子去救?!「有辦法進地牢嗎?」

    「沒、沒辦法!」

    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麼有辦法?

    如果不是家人在她手裡,他哪有那個膽子敢背叛王爺!

    背叛王爺的下場,他一想起來就覺得渾身發寒。

    「不、不過……」

    那侍衛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道:「上一次王爺抓到的刺客,據說在今晚上就會行刑。」

    「行刑?」

    李明玉放下茶杯,眼底掠過一道陰毒,「什麼刺客?」

    「我……我也不知道,我還是聽其他侍衛說的,據說是來找側妃娘娘的,可玉副將你也知道,側妃娘娘現在神智……所以,她根本不認識那個人,據說那晚鬧得挺凶的,王爺也很生氣,就把那人當成了刺客,說、說是刺殺皇族,是要凌遲的。就打算在今個兒執行,聽說,那人就關在地牢裡。」如果是要凌遲,動手肯定不會是王爺親自做,所以,他還是有可能進去地牢的。

    李明玉懂了他話裡的深意,嘴角微微彎起,「很好,去問一下,到底是什麼人執行,我……親自混進去!」

    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她會親自說服她承認偷盜兵符。

    嘖,那女人那麼笨,她都不好意思想別的更深的招數了,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呢。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被趴在地上的侍衛偷瞄到,頓時覺得渾身發麻,太……太恐怖了!

    「滴答滴答——」

    地牢裡,寂靜的夜顯得格外難熬,輕微的聲響讓秋鷹緩緩睜開眼,不安地看向對面的牢房。

    宮秋如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縮在角落裡,雙手攬著雙膝,一動不動。

    他扭動了一下手腕,鐵鏈更加嵌入肉裡。

    發出的聲響微不可察。

    「唔唔唔唔……」

    他喚出聲,想要問宮秋如到底怎麼了?可她依然無聲無息地垂著眼,青絲散落下來,根本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

    自從歐陽沉醉離開後,她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動都未動。

    秋鷹原本以為她是因為歐陽沉醉在生氣,可她這樣沉默,反而讓他越發覺得不對勁。

    可偏偏他身體不能動,口不能言。

    一切都在靜默中進行,心慌、不安,無數的複雜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

    而就在他的手腕幾乎要被掙扎的鐵鏈勒的皮開肉綻時,不遠處牢房的盡頭,石門突然就被打開了。

    腳步聲緩緩行來,很雜亂。

    大概有**個人。

    為首的一個腳步沉穩有力,內力雄厚,不想用他都知道是誰。

    狠狠扯了一下手腕,渾身的疼痛早已麻木,他現在根本就顧不上自己,他只想提醒歐陽沉醉去看看她,她到底怎麼了?

    心疼得難以言喻,他癡癡看著她,猩紅的眼眶發紅。

    歐陽沉醉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陰沉的墨瞳微微一瞇,有一抹不舒服閃過。

    可想到不久之後這個人也不會再存在世間,他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下巴懶洋洋地朝著秋鷹一點,他身後跟著的人立刻上前打開了牢房的門,「吱呀」的聲響很大聲,對面的宮秋如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有三個沒有穿上衣的劊子手彎腰進了秋鷹的牢房,開始自行彎下腰拿出自己的工具,是幾把薄如蟬翼的刀,還有幾瓶燒酒,幾個瓷碗,一一在地面上排列開,這才轉身,對著門外靜默背對著宮秋如站立著的歐陽沉醉頜首:「王爺,一切準備妥當。」

    「嗯。」

    歐陽沉醉不疾不徐地應了聲。

    這才揮手讓其他的幾個侍衛退下,瞇著眼轉身,看向宮秋如,她依然低垂著頭,一動不動,他眼底閃過冷光,彷彿是故意說給她聽一般,聲音低沉悅耳,卻冷得讓人發寒:「凌遲一共要多少刀?」

    「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時間?」

    「三日內。」

    歐陽沉醉滿意的點頭,慢慢從她的頭看到尾,慢悠悠道:「那就……開始吧。」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歐陽沉醉的話一落,立刻有人搬過來一張軟榻,歐陽沉醉這才轉過身,懶洋洋地坐了下來,姿容無雙,嘴角的冷笑卻讓人無法直視。

    劊子手得令之後,先是用燒酒打濕了刀刃,其中一人先扒開了秋鷹的衣服,露出一截手臂,王爺說了,動刀先從這裡開始,他們抬頭快速看了秋鷹一眼,發現他根本沒有管自己,反而視線是越過他們看向王爺,確切的是看向歐陽沉醉身後的牢房。

    他們對視一眼,卻不敢過多猜測。

    用手指先試了試刀口的風刃,這才拍了拍秋鷹結實的小臂,下了第一刀。

    秋鷹原本還在看著宮秋如的方向,他瞪著眼,猩紅的眼睛欲裂,在歐陽沉醉和宮秋如身上游離,他想讓歐陽沉醉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可突然起來的疼痛讓他眉頭一皺,低下頭就看到自己的胳膊上被剮下了一薄片肉,他猛地掙扎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歐陽沉醉,他是不是瘋了?他要怎麼對付他他不管,可為什麼一定要當著主子的面?

    如果有一天主子清醒過來,她……她要怎麼樣?

    自己被歐陽沉醉抓住他從沒有怪過她,她不認識他才會以為自己是壞人,可……可如果自己死在她的面前,情況卻又不一樣了。

    主子以後要怎麼面對自己的死?

    他知道主子一向冷清,可他卻又清楚的知道,她對在乎的人關心程度,卻不亞於他!

    只是她所有的情感太過內斂,只深深埋藏在心裡。

    他張著嘴想要躲避,不為自己這即將面臨的痛苦,他只是不想讓主子看到自己鮮血淋漓的模樣!

    歐陽沉醉——

    他嘶聲低吼!

    可聲音被壓抑在口中,只發出「唔唔」聲,破碎、無力。

    無可奈何!

    歐陽沉醉面無表情地看著秋鷹在他面前掙扎,只是他的眼睛卻死死落在自己的身後,痛苦的,掙扎的,專注的,這樣的神情讓他心口像是堵了一道牆,讓他想要把人現在就拉出去砍了。他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挑,帶著一股森冷:「去!把他的眼睛圍上!」

    「……是。」

    他身後的李毅連忙走過去,拿出一塊黑布,遞給了牢房裡的其中一個劊子手。

    後者接過來,想蒙住秋鷹的眼睛。

    可他的手剛碰觸到秋鷹,就被他凶狠血紅的眼睛嚇到了。

    手顫了顫,手裡的黑布差點掉在地上。

    同時,身後幽冷的視線盯得他頭皮發麻,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快速給蒙上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重新開始執行凌遲。

    整個地牢裡潮濕冷寂,彷彿只能聽到鋒利的刀割過肌肉的聲音,靜得太過可怕。

    歐陽沉醉看著地上慢慢凝聚的血珠,一滴滴暈開,彷彿一朵鬼魅的花。

    秋鷹因為疼痛,渾身都繃緊了,脖頸上的青筋彈跳著。

    身後的人依然無聲無息。

    歐陽沉醉放在扶手上的手突然握成拳,放在嘴邊指腹滑過唇瓣,終究是忍不住轉過頭看向沉默太久的女子,她依然是他來時的模樣,蜷縮成一團,呆在角落裡,無聲無息,歐陽沉醉慢慢瞇起眼,漆黑的眸仁死死鎖著她。半晌,長腿一邁,從軟榻上下來,站在了宮秋如牢房外,聲音很沉:「宮秋如,你還真能忍?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死去?」

    宮秋如:「……」

    可回答他的依然是死寂。

    他的眸子莫名一怔,蹙然,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口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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