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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昨晚,你沒睡好嗎 文 / 南宮婠婠

    葉洪濤高興時的笑容,多麼陽光……

    葉洪濤生氣時的神情,多麼陰暗……

    陶酒酒的腦海中,全都是掛著各種表情的臉,屬於葉洪濤的臉,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明明被辜負,明明被傷透,為什麼還要念念不忘?

    一個猝不及防的闖入,一個來不及卸下的防備,就這樣,輕易地把心交給了他嗎?

    是自己錯了,自己不該這麼幼稚,不該執著於一段無望的感情中。

    如果當初得知他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時就選擇放手,哪怕會痛,也不至於如此撕心裂肺。

    雨,綿綿不絕的雨,打在濕透的皮膚上,麻木地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麻木真好,可以輕而易舉地擺脫疼痛。

    陶酒酒張開雙臂,仰頭望天,不顧雨水灌入口鼻裡,只是倔強地低吟:「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還是老歌唱得好,笑紅塵,笑人生,笑看風雲。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天越高,心越小,長夜漫漫不覺曉。若感情,是一場豪賭,那到了這個時候,她陶酒酒徹底地輸了吧?

    陶酒酒跌跌撞撞地走著,不知何時到了一座橋上。

    俯身往下望時,她能輕易地看到橋底下暗潮洶湧。

    她站在橋上,腦海中出現幻想:如果跨過橋的欄杆,往下跳……

    就這麼往下跳了,像故事裡所說的杜十娘一樣。

    她和杜十娘一樣,經歷了感情的背叛,若說有所不同,那便是杜十娘手上握有大把的財富,而她的手上,卻什麼都沒有。

    不,不單單是這樣的,她腹中還有一個未成形的小生命,那是她和葉洪濤的孩子。她要生下孩子,看著他長大。她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候產生這種荒唐的念頭呢?!

    一輛汽車突然停在她的身旁,不等汽車停穩,一個身穿白色短袖襯衫的男人就奔了下來。

    陶酒酒的意識開始游離,只是依稀覺得眼前這個戴眼鏡的男人並不是陌生人,質彬彬的他對自己也不會心生歹意。

    「酒酒,你在這裡幹什麼,不要做傻事!」眼鏡男的樣子看起來緊張極了,他可真好笑,難道他以為她陶酒酒會跳河輕生嗎?

    「傻事?你以為我要自殺?」陶酒酒笑了,「我告訴你,背叛感情的人不是我,是葉洪濤!我非但不會自殺,而且會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聽陶酒酒這樣說,眼鏡男打開雨傘,做事就要上前攙扶她,嘴裡還不解地問道:「酒酒,你怎麼了?」

    「我……沒事……」陶酒酒勉強應著,眼前突然一黑,身體向前栽倒,直接摔入那個眼鏡男的臂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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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熊熊大火煎熬著,好熱好熱,熱得自己無法承受……

    有時候,她又會感到自己像是置身冰天雪地,好冷好冷,冷得自己幾乎凍僵……

    陶酒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葉洪濤拿著一束花,是鮮艷欲滴的玫瑰花。他的笑容,煦暖如春風:「酒酒,我們結婚吧,你願不願意在今天嫁給我?!」

    願不願意在今天嫁給他?

    陶酒酒嬌羞地笑著,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孩子會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我……」陶酒酒要說「我願意」,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說,慕婍婍就打斷了她:「洪濤,你不是和我領了結婚證了嗎,怎麼還可以和酒酒結婚呢?」

    慕婍婍的笑容那麼嫵媚,像是帶著毒性的曼陀羅花:「而且,我也懷孕了,我也可以為你生孩子的……」

    「婍婍,那我們走。」剛剛還癡情地提出求婚的葉洪濤,一看到慕婍婍出現,便頭也不回地離去,走得那樣果決,沒有一絲遲疑……

    「洪濤,不要走……不要走……」

    直到面臨失去葉洪濤的可怕事實,陶酒酒才幡然醒悟,可見她有多在乎他,有多不想失去他。

    她曾為了他的一個誤會而與他冷戰半個月,也曾為了他與慕婍婍的艷照事件而選擇和他分手。

    可當他真的成為慕婍婍丈夫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竟然這麼疼。

    可惜世間從來不賣後悔藥,說出去的話,似覆水難收。人生,是向前走的,她永遠也找不到回頭的路。

    「洪濤!」陶酒酒一個激靈,猛然間甦醒過來,全身都是冷汗,背脊上陣陣發涼。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雲消雲霽,陽光明媚。

    這裡……這是醫院的病床,她怎麼會在這裡?

    陶酒酒細細地回想著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她記得自己和慕婍婍見了一次面,她記得自己看到了慕婍婍和葉洪濤的結婚證,並受了一番羞辱,她還記得自己一個人在雨中站了許久……

    她腦海中最後一個印象深刻的場景,便是自己站在橋上,而眼前是一個質彬彬的眼鏡男。

    如此想來,是那個男人送自己到醫院的?

    陶酒酒正推想著那個男人究竟是誰時,那個男人推開了病房的門,悄聲走了進來。

    原來,他是章曉亮.

    「你醒了?」見到陶酒酒甦醒,章曉亮很是高興。

    「我怎麼會在這裡?」陶酒酒問著,覺得身子非常虛弱。

    「你昨晚淋了很久的雨,又發了燒。」章曉亮說道,「本來醫生是打算給你輸液的,但是我在你的包裡面找到了這個。」

    說道這裡時,章曉亮走到櫃子旁,將一張檢察報告提了起來:「不好意思,沒有身份證明的話,處理起來有些麻煩,所以,我就看了看你的包。」

    見此情景,陶酒酒默然無語。

    「酒酒,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洪濤?」章曉亮語氣中帶著責備,眼神中分明有疼惜,「你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

    「他都和別人登記結婚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陶酒酒笑得有氣無力,「曉亮,不是我想放棄,是他的心裡已經沒有我了。」

    「我不信!」章曉亮握緊拳頭。

    「曉亮,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又這麼信任我,支持我。可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章曉亮這次卻沒有聽她的,硬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打葉洪濤的號碼。

    他撥打了幾分鐘的電話,沒有聽到鈴聲響起,卻只聽得到系統機械地回復:「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無法接通……

    陶酒酒也聽到了這幾個字,嘴邊逸起苦笑。

    想來,是天意如此。

    章曉亮之所以會打電話,是想幫她討一個說法,可歎連電話都接不通。

    他歉然抬起眼望著陶酒酒,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陶酒酒忽然發現,章曉亮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不由啞著聲音問道:「昨晚,你沒有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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