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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6 觸了皇上逆鱗 【2】 文 / 煉獄

    宮錦微微閉眼,再睜開眼時,眸如寒潭:「宮錦武,幾次罔顧君恩,恩將仇報,終究是朕太寬待了你們。若非娘娘幾次為你們這些人求情,看在父皇的英靈庇護上,豈能容你們活到此刻。」

    「是,罪臣無話可說,辜負父皇厚望,辜負聖恩。罪臣在父皇的英靈前立誓,並未侵犯過娘娘,不曾做出人神共憤之事,如今唯求皇上開恩,讓罪臣臨死之前,能和家人稚子見上一面,罪臣縱然是死,也銘感五內,拜謝皇上隆恩。」

    宮錦長長出氣,良久沒有說話。

    「加之於朕的羞辱和傷害,豈容你一句話就善罷甘休,可知道其餘和你一起謀逆的皇子,如今何在?」

    宮錦武微微抬頭,迎上宮錦無盡寒洌的目光,不由得急忙低頭:「罪臣不知,一切都是罪臣的罪孽,千刀萬剮,不足以彌補罪臣萬一。」

    「四皇子如今被幽禁在天恩寺閉門思過,足不出戶,其餘的幾位皇子,朕也沒有殺了他們,將他們幽禁起來,為他們的罪孽付出代價。死,太便宜了你,想死有如此的容易嗎?」

    宮錦武身體輕顫,良久才顫聲道:「皇上要如何處置折磨罪臣都是應當的,死是太便宜了罪臣,此事與他人無關,只求皇上開恩,莫要牽連罪臣的家人,給他們一條活路。」

    「寧邦。」

    「臣在。」

    「傳朕旨意,所有謀逆皇子連同他們的家人,半個月後,處以腰斬之刑,一個不留!」

    奚寧邦身子一震,深深躬身:「臣遵旨。」

    宮錦武身子一顫,是觸怒了這位皇上,觸動了皇上的逆鱗,若不是他這次做出這種事情來,傷了皇上的心上女人,皇上也不會如此決絕,要將幾位皇子連同他們的家人,一個不留地處死。

    「皇上,皇上……」

    他惶恐失措,低頭重重以頭頓地:「皇上,求皇上開恩,看在父皇厚恩,同是先帝血脈,饒恕罪臣等的家人吧。皇上要如何處置罪臣等,罪臣等不敢不承受,並無半句怨言,此都是罪臣該當得到的。家人何其無辜,求皇上開恩,莫要流盡皇家的血。」

    沉悶的磕頭聲,在御書房中迴盪。

    宮錦武臉色冷峻,如凝結重重冰霜的石塊,刀刻一般的陡峭。

    「你劫走香兒時,屢次傷害她,意圖對她無禮時,可曾想過她何其無辜?可曾想過,朕是幾次賜下恩典,饒恕了你們的大罪嗎?你可曾手下留情,要放過她嗎?即便在最後,你還用這樣的手段來陷害她。你如何謀逆,即便是要殺了朕,起兵謀逆,朕都可以寬厚恕宥一二,唯有傷了她,朕絕不會恕宥!」

    幽冷的語調,帶著冰封的溫度,在御書房中迴盪。

    肅殺陰冷的殺氣,瀰漫了整個御書房,讓御書房中的溫度降到冰點以下。

    那樣的帝王上位者威儀和殺意,令宮錦武和奚寧邦從心底敬畏,不由得從靈魂深處顫抖起來。

    「寧邦。」

    「臣在。」

    奚寧邦深深躬身低頭。

    「傷了朕的女人,你說該如何處置此人?」

    「聽憑皇上吩咐。」

    「香兒是朕的女人,是朕最愛的女人,是你最愛的妹妹,就用他全家來抵償也是不夠。敢傷了香兒一絲一毫,朕要他全家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彌補。」

    宮錦武抬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宮錦,迎上宮錦涼薄無情冷酷的目光,不由得身體不停地戰慄。

    早就明白這位皇上的狠戾冷酷鐵血無情,卻是因為皇上即位後,一次次的寬容和厚待而忘記了皇上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今,看到宮錦此刻渾身的殺意,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觸了皇上的逆鱗。

    「皇上……」

    宮錦武聲音顫抖,不敢直視宮錦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瞼:「罪臣明白,即便將罪臣全家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彌補罪臣的罪孽。只是此事,乃是罪臣一人所為,但求皇上大開天恩,將所有的處罰都降罪在罪臣的身上,哪怕是剝皮抽筋,罪臣也感激不盡。」

    宮錦冷漠不語。

    宮錦武苦苦哀求,都不能打動宮錦的心,他如一座冰雕一般,俯視的眼神中儘是寒漠無情。

    宮錦武向前肘爬膝行,伸手握住宮錦的腳,低頭泣血道:「皇上,大皇兄,臣弟求您了。看在同是先帝血脈,看在臣弟不曾冒犯過皇嫂的份兒上,求大皇兄饒了臣弟的家人吧。臣弟不敢求大皇兄全部饒恕了他們,只求大皇兄您大開天恩,能賜他們速死,為臣弟留下一線血脈,臣弟九泉之下也瞑目,對大皇兄感激不盡。」

    「你還有什麼顏面如此稱呼朕?」

    大皇兄,這個稱呼讓宮錦心中不由得一動,又想起昔日的往事,血腥而殘酷的一幕。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再留情,不想流盡天家的血,想為母后留幾分陰德。當年的事情,曾經死在他母后手中的皇子有好幾個,嬪妃無數。也因為宮擎天的原因,他才一再容忍。

    奚留香多次求情,讓他看在同是先帝血脈的份兒上,給幾位皇子一條活路。

    宮錦想,若是當初他狠辣一些,殺死那幾位皇子,也不會有其後諸多的事情,動亂謀逆,林家和燕家的事情,或許都可以極大的避免,更不會讓奚留香被劫走。

    「大皇兄,臣弟不配如此稱呼您,更沒有顏面來見您。只是若不能當面將此事向皇上回稟清楚,還娘娘清白,臣弟更是於心不安。大皇兄,求大皇兄開恩,臣弟願受千刀萬剮之刑,拋屍荒野餵狗,以求皇上略息雷霆之怒,饒恕幾位兄弟的家人,留一線血脈給臣弟。」

    宮錦武低泣出聲,將臉貼在宮錦的腳邊。

    宮錦低頭冷冷地俯視宮錦武,一言不發。

    奚寧邦冷聲道:「宮錦武,可惜如今無人能救你,唯一肯救你們,給你們講情的人,也無法為你們再求情。」

    宮錦武身子一震,不由得微微抬頭,卻是終於又低了下去:「皇上,娘娘睿智果敢,此事都是罪臣造的罪孽,絕不敢有半句話欺瞞皇上。罪臣但願皇上和娘娘,恩愛白頭,江山永固。」

    「押下去。」

    宮錦武死死地握住宮錦的腳不肯鬆開,抬眼落淚看著宮錦。

    「大皇兄,就不肯賜下一點恩典嗎?大皇兄,臣弟縱然辜負君恩,萬般對不起大皇兄,卻也不曾對娘娘不敬。娘娘武功恢復,毒素清除,臣弟何嘗不知,只是不肯點破而已。林霸山意欲謀逆羞辱娘娘,臣與娘娘設計,雖未能殺死林霸山,卻將他的手斬斷。其後,臣弟將林霸山……」

    「押下去!」

    奚寧邦過來,微微彎腰:「宮錦武,是要我帶你出去,還是你自個出去?」

    宮錦武淚流滿面,低頭將臉緊緊貼在宮錦的腳邊哀聲道:「大皇兄,大皇兄,臣弟真的知錯了,臣弟願生不如死,只求大皇兄開恩,大開天恩。奚大人,求大人在皇上面前,為幾位皇子的家人說一句話求情。」

    奚寧邦猶豫了一下,抬眼去看宮錦,宮錦眸光一寒。

    奚寧邦急忙低頭,點了宮錦武的穴道,讓宮錦武說不出話來,也動作不得,將宮錦武扔到箱子中蓋上。

    「剪青,將此人押入密室。」

    「奴才遵旨。」

    「朕剛才的旨意,你可聽清楚了嗎?」

    「是,臣聽清楚了。」

    「擬旨昭告天下。」

    「臣遵旨。」

    奚寧邦低頭,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皇上要處死幾位謀逆的皇子,昭告天下是必須的,為何要放在半個月之後?

    心頭念頭轉過,他驀然明白了些許,急忙躬身答應。

    「奚寧邦,你的罪該如何處罰,自個說說吧。」

    聽到皇上的責問,奚寧邦重重跪了下去,挺直身軀低下頭:「臣死罪,任憑皇上處罰。」

    「真以為朕不會處罰你奚家的人嗎?」

    「臣萬死不敢有如此想法,請皇上重重處罰。」

    宮錦冷冷盯了奚寧邦片刻:「私自刑訊皇子,你不說朕也不會知道,為何不隱瞞下來?」

    「臣萬死不敢欺瞞皇上,縱然皇上要賜死,臣也絕不會對皇上有所隱瞞。」

    「此事先給你記下,派快馬將朕的旨意,通告天下。」

    「臣遵旨,謝皇上不殺之恩。」

    奚寧邦叩謝皇恩,退了下去擬旨,請宮錦蓋上印璽,將旨意傳達全國各地。

    他明白皇上的意思,此舉是要令奚留香得知,若是奚留香不願意皇上大開殺戒,就會自動回來求情。

    他不知道奚留香是否會因為此事回來,也只能暫時寄望會如此。

    宮錦呆呆地看著手腕上,用奚留香秀髮編製的手鏈,撫摸了一遍又一遍。他同樣不敢肯定,奚留香得知這個消息就能回來見他一面,為了那幾個謀逆的皇子向他求情。

    然而,如今他也唯有如此,才能讓奚留香明白他的心意。

    旨意傳下,天子震怒,建安城一片烏雲慘淡。

    「爹,皇上震怒,要殺盡那幾位皇子的家人,此事群臣誰也不敢多言。爹,娘娘還沒有消息嗎?」

    「寧邦,你怎敢冒大不韙去私自刑訊宮錦武,此事必然讓皇上不快。」

    「爹,兒子寧願被皇上責罰,也不能就如此眼睜睜看著娘娘聲譽有損。幸好此事大白,爹可曾為當初的事情後悔過嗎?若不是如此,娘娘真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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