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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5 私自刑訊 【1】 文 / 煉獄

    宮錦武很聰明地束手就縛,這本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任憑碧蛟點了他的穴道,蒙住了他的臉,將他帶到馬車中。紅魔就在一邊看著他,宮錦武冷笑,對他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還勞動了奚青璧手下第一高手來親自看守,真是費心。

    奚寧邦坐了下去,命令馬車啟程,紅魔從馬車中退了出去,留下宮錦武。

    「奚家的人好快,不想最終還是落到你們的手中。」

    漠然涼薄的笑意,在奚寧邦唇邊翹起,低低的聲音:「殿下最好安分點,免得我對殿下有所損傷,既然回到這裡,睿智如殿下,該知道如何做。」

    「奚寧邦,事到如今,我無話好說,何況有什麼話,也不該和你說。我想,皇上很想見我,你該是送我去覲見皇上吧?」

    「聖諭未曾下達,殿下何必著急,皇上若是召見,不容殿下不去。」

    「總是要去見的,娘娘可還好嗎?」

    奚寧邦眼睛微微瞇起兩道危險的弧度,深深盯了宮錦武片刻:「你搞了什麼花樣?」

    宮錦武但笑不語,微微昂起頭看著奚寧邦。

    奚寧邦忽然一笑,唇微微翹起一抹寒洌的弧度:「殿下是忘記了我的手段吧?我若是想得知的東西,也不容殿下不回答。」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有些事情臣子不該知道,我不是不肯說,只怕你不敢聽而已。被皇上得知,你知道了這些事情,對你可並無任何的好處。」

    奚寧邦緩緩地在腳邊的火爐上烤著手,修長的手指微微翻動,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濃重的寒意:「我既然問了,就敢知道,不需殿下多費心,回答我的話就好,也免得我傷了殿下。」

    「奚寧邦,你敢傷我?」

    「我要傷你,誰能看出來呢?如今,你被緝拿歸案的事情,尚未回稟皇上,殿下以為我不敢對殿下如何嗎?」

    奚寧邦的語氣平靜,唇邊帶著一抹冷笑,看著宮錦武。

    宮錦武慵懶地靠在馬車上,陰沉地笑了一下:「大少爺問話,我怎麼敢不答。」

    奚寧邦卻沒有立即再問什麼,沉默不語,馬車在建安城中行駛,宮錦武不能動作,抬眼看著奚寧邦:「大人,我的家人可好嗎?」

    「很好,皇上恩典,賜他們居所,衣食無憂。」

    宮錦武微微長出一口氣:「我信你的話。」

    奚寧邦漠然不語,微微低頭沉思,馬車停了下來。

    「大少爺,到了。」

    「帶他們進去,爺要親自審問。」

    宮錦武輕笑:「奚寧邦,你好大的膽子,敢不先回稟皇上,就在此地設刑堂私自審問,被皇上得知,你罪責非輕。」

    「無需殿下費心。」

    奚寧邦低聲在宮錦武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伸手點了宮錦武的穴道,讓宮錦武不能說話。

    宮錦武和林霸山都被帶了進去,二人被蒙住臉和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大少爺,您要先審問誰?」

    紅魔躬身問了一句,奚寧邦看了紅魔一眼:「將林霸山帶過來。」

    「是。」

    紅魔親自將林霸山帶到奚寧邦的面前,將林霸山扔到地上,密室中只有奚寧邦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端著一杯熱茶,緩緩地飲著。

    紅魔和碧蛟站立在左右,垂首恭立,他們對這位大少爺,一如對奚青璧一般的恭謹。

    林霸山揉了揉眼睛,緩緩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抬頭正迎上奚寧邦的目光。

    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如深秋夜空的寒星般帶著寒洌的明亮。俊秀中帶著幾分陰柔的美,略帶寒意的眸子,總是透出幾分的漠然,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味的涼薄淡漠,令人心悸。

    「御史台大人。」

    林霸山嘶啞著稱呼了一句,嗅到香茶的味道,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和那茶香。

    「跪下!」

    碧蛟冷聲呵斥了一句,寒洌的目光盯住林霸山。

    林霸山翻身,拖著傷殘的腿跪在地上,微微低頭:「拜見御史台大人,可否懇請大人賜一杯茶?」

    奚寧邦微微示意,碧蛟眉峰一挑,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林霸山。

    林霸山接過熱茶,碰在手心苦笑:「多謝大人賜茶。」

    緩緩地喝了一口,微微閉上眼睛,這種味道如夢如幻,似多少年不曾品嚐過。

    良久,林霸山才睜開眼睛,看到奚寧邦微微閉目,似在養神,神情波瀾不驚。

    「大人,敢問宮錦武可是也落入大人的手中了嗎?」

    「閉嘴,這裡只有大人問你話,你焉敢對大人無禮。」

    林霸山微微向奚寧邦低頭:「某不敢對大人無禮,只是想請大人賜教,否則某也不甘心。大人但有垂詢,某絕不敢有所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勞動大人費心。」

    聽了林霸山的話,奚寧邦睜眼,兩道寒光如電,射在林霸山的身上。

    「林霸山,爺也不擔心你敢在爺的面前有半句謊言,看你最近的日子,過的不錯。」

    林霸山狠狠咬牙,低頭拜了下去,重重在地上向奚寧邦磕了三個響頭:「罪囚自知萬死猶輕,不敢奢望大人寬待任憑你大人處置,唯有一件事想求大人恩典,望求大人俯允。」

    「你有什麼資格求得爺的恩典?」

    冷漠的音調,讓林霸山身體微微一顫,素來知道這位冷面的御史台大人,手段狠辣果斷,在建安有誰不懼這位大人幾分。自幼就被稱之為天才,一路仕途坦蕩,不過剛剛過了而立之年,就貴為當朝御史台,被晉封伯爵,貴不可言。

    「罪囚本無資格,大人想知道什麼,也不需罪囚告知,罪囚唯有向大人吐露肺腑之言,再絕無半字的謊言,一切都聽憑大人的吩咐。千刀萬剮,罪囚都承受了,唯求大人開恩,讓罪囚看到宮錦武的下場。」

    「皇子的事情,也是你該操心的嗎?」

    林霸山輕輕撫摸斷手和傷殘的腿,抬頭直視奚寧邦:「然則大人是不肯賜下這個恩典嗎?罪囚自知是罪有應得,被宮錦武幽禁一個月,諸多折磨羞辱,唯有此一個懇求而已。對大人而言,不足道爾。」

    「該說什麼,自個說吧,莫要讓爺來問你。」

    奚寧邦淡漠說了一句,靠在椅子上,略帶慵懶意味看了林霸山一眼,此人被幽禁折磨了一個月,差不多將那性子給磨去了一大半,算是知機。

    「是,回大人……」

    林霸山也不敢多求奚寧邦答應什麼,沉吟了片刻將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皆供認不諱,沒有隱瞞。

    紅魔提筆,在旁邊親自寫了供詞,待林霸山住口,將供詞遞給奚寧邦。

    奚寧邦掃了幾眼:「就是這些?」

    林霸山長歎:「大人,事到如今,罪囚如何還敢在大人面前有所隱瞞,大人的手段,別人不清楚,罪囚清楚的很。不敢勞動大人動用那些手段,唯求大人厚恩,賜罪囚幾日安閒的日子而已。」

    「宮錦武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回大人,宮錦武在說是在等待一個消息,看兩個人,他要做什麼,罪囚實在是不清楚,一直被他幽禁在地窖中,下藥令罪囚不能言語,散去內功,打斷了罪囚的腿。」

    林霸山眸光深處,閃過一抹濃重的狠戾,低頭再拜:「若蒙大人恩典,肯讓罪囚看到宮錦武的結果,罪囚死而無憾,銘感五內。」

    奚寧邦閉上眼睛,碧蛟親自將林霸山帶了下去,關押起來。

    宮錦武被帶了進來,他身上並無鐐銬之類,衣飾整潔,步入密室之中。

    「御史台大人。」

    宮錦武陰沉一笑,微微躬身向奚寧邦施禮,如今他是階下囚,是罪犯,見了奚寧邦縱然不跪拜,也不敢失禮,唯恐觸怒這位御史台大人,對他用出什麼手段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奚寧邦微微示意,紅魔和碧蛟躬身退了出去,留下奚寧邦和宮錦武單獨在密室中。

    房間的門關閉,奚寧邦抬眼看著宮錦武默不作聲。

    沉重肅殺的威壓,從奚寧邦身上散發出來,壓在宮錦武的心頭,宮錦武心中一凜,素日他貴為皇子,見到奚寧邦時,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這位冷面無情的年輕人,雖然不苟言笑,對待他們這些皇子的態度,是極為恭謹的。

    「大人想問什麼,請問就是,難道還擔心我敢欺瞞不成。」

    宮錦武避開奚寧邦的目光,那樣威嚴肅殺的目光,寒洌如刀劍更勝刀劍,令他不敢直視,不由得微微低下頭去。

    「可知你如今是什麼身份?」

    宮錦武楞了片刻:「大人,如今我乃是罪囚,大人此言,就是要提醒我的如今的身份嗎?」

    「既然知道你的身份,見了本官,怎敢不跪?」

    宮錦武抬頭,迎上奚寧邦的寒意幽深肅殺的眸子,目光落在奚寧邦修長無暇,比處子也不遑多讓的手上。

    奚寧邦的冷酷無情,手段和心機,他再清楚不過。這位大人和他同在建安城中多年,他如何會不清楚。深知,若是奚寧邦想如何,可以不給他手上留下一絲的傷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立即死去。

    只是近些年來,也無需勞動這位年輕新貴的大駕,親自出手。

    若不是他是皇子的身份,也難以勞動御史台大人親自單獨審問。

    奚寧邦微微抬起手,手在燈光下微微泛出玉一般的光澤,令宮錦武一陣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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