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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9 擦肩而過 【1】 文 / 煉獄

    船隻掉頭,忽然改變方向,向下流順水飛速地行駛,原來的兩條船,仍然按照原來的行程,緩緩地向上游繼續行進。某狼考慮的很周到,將截下來的幾條船,分出一條給了原來的船主,算是補償,反正都是搶來的,他不用吝嗇。

    命令就是讓那個船主,按照原來的方向和行程,不得有絲毫的停留繼續前進。

    這是要用那幾條船,調虎離山,金蟬脫殼,引開後面追蹤的那些人視線,他們這些調轉方向,順流而下,再難以追蹤到。

    某狼派了人留在原來的船隻上,監視那些人的行動,到了一定的地方,再脫離那條船,想辦法來和他匯合。

    那些人對主子都很忠心,雖然他們的主子陰狠冷酷,那些人執行主子的命令毫無猶疑。

    奚留香的心沉了下去,如此一來,後面追蹤的人,該失去她的蹤跡了吧?

    「本想等到了地方,殺了那些人的,不想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

    某狼陰冷如毒蛇般的語調,從奚留香的耳邊滑過,奚留香的嬌軀不由得微微一顫,好狠。這個男人絕不會留下一絲的線索,那些人若是送某狼到了目的地,就該是他們的死期吧。

    如此說來,被扔到江心的那些人,不過是早死了一段時間。

    奚留香苦笑,那些人總是被她無意間害死的,怎麼能就因為某狼這樣說,她就可以找借口?

    「彩鈴,看住你家主母,不得讓她有動作,眼都不要眨一下,再出了什麼事,自個跳下去吧。」

    「是,主子。」

    某狼說完這句話,從房間走了出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奚留香瞇起眼,靜默地運轉葵花寶典,不敢浪費一點時間,或許以後她只能靠自己。

    從這裡順流而下會到何處,她不知道,仍然裝作昏迷不醒,以免面對某狼,也趁機盡快地將那些內力化為己有。

    一點一滴,內力漸漸被梳理轉化為奚留香的內力,在她的丹田之中積蓄起來。

    房門被推開,某狼走了進來。

    「香兒,想看看來救你的人是誰嗎?」

    奚留香的心一緊。

    「如果你仍然是昏迷不醒,可就沒有眼福能看到呢。」

    某狼將奚留香的嬌軀抱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將窗子打開了一條縫隙:「看,那些船上的人,該就是來救你的人,看看有沒有熟人。」

    窗欞的縫隙不大,可以讓她看清楚從對面緩緩行駛過來的船。因為是逆流而上,那些船的速度都不快,他們的船放慢了速度,和對方的船交錯而過。

    某狼點了奚留香的穴道,讓她無法叫出聲來,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那些船。

    一條稍大些的船上,有人在甲板上不安地徘徊,犀利的目光從這幾條船上掠過。

    沒有發現可疑,似乎只是幾條普通的商船,船上的水手都是古銅色的肌膚,有不少的貨物。

    焦慮不安,她在何處?

    追蹤了快一日,天色就要黑了,仍然沒有找到那些賊子的行蹤。剛才從水中救出了一個人,就是之前那個捕快安排到對方船上的人。

    知道有一條船沉沒了,又是她的手筆吧?如此說來,她仍然很好,還能留下蹤跡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嗎?

    過去了三日兩夜,他不敢想像,在這段時間中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能在甲板上徘徊等待。

    奚留香瞪大眼睛,看著甲板上那個熟悉而俊逸的身影,小三!

    是奚寧遠,最疼愛她,對她最好的三弟,曾經對她那般癡情的一個男人。

    他劍眉緊緊蹙起,犀利的寒眸中滿是擔憂和焦慮,從江面上掠過,從她的船上掠過,沒有停留。

    咽喉如被什麼堵住一般,無法發出哪怕是一絲的聲音,一隻略有些粗糙的大手,骨節分明,正扼住她的咽喉,輕柔卻要命地在她的脖頸細嫩的肌膚上摩擦著。

    繭子摩擦在肌膚上的感覺,讓奚留香渾身微微戰慄。

    如此的近,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清楚奚寧遠的眉目和表情,眸子中的擔憂。

    如此的遙遠,咫尺天涯,就這樣看著奚寧遠的身影,和她交錯離去,一點點地遠去。

    雙方的船,交錯而過,等奚寧遠等人的船隻過去,他們的船放開了速度,順流而下急速行駛。

    「想不到,竟然勞動了兵部尚書大人親自帶人前來追殺爺,真是大手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爺剛才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都說奚寧遠精明強幹,爺看也一般而已。若是他得知,他剛才錯過了什麼,你說奚寧遠會是什麼表情?」

    奚留香不語,她的穴道被解開。

    回眸冷淡地向某狼看了一眼,她楞了一下,某狼臉上那張熟悉的皮被剝掉了,換上一張刻板而平凡的臉。有些僵硬,應該是一層面具。

    「不會是用豬皮做的吧?」

    奚留香抬手無力地在某狼的臉上掐了一般,惡意地問了一句,成功地讓某狼的臉黑了起來。

    「是人皮呢,我的皇后娘娘,可能就是從剛才某個死人的臉上剝下來的,你要再摸摸嗎?」

    下一刻,奚留香的指甲狠狠刺入某狼的臉皮,這是你要我摸的,不過是力量稍微大了點。

    某狼用力一推,奚留香的身體再一次撞擊到牆壁上,癱軟下去,倒在床榻上昏迷過去。

    「該死!」

    彩鈴急忙低頭,主子這是說誰該死?

    內力從某狼的手心傳入,某狼緊緊蹙眉,果然是一個不安分的主兒,都半死不活了,還牙尖嘴利地要觸怒他,敢傷害他,是要找死嗎?

    內力不斷輸入到奚留香的體內,奚留香靜默地趴伏在床榻上運轉葵花寶典,讓內力一點點理順起來。和奚寧遠錯身而過,她明白,從此刻開始,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了。

    某狼一直為她輸入內力,直到內力幾乎消耗一空才停了下來。

    他不由得苦笑,幾時也會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俘虜如此消耗他寶貴的內力了?

    「給她看看,情況如何。」

    「是,主子。」

    有人給奚留香再一次診治,半響那個人才道:「主子,情況好了一點,需要靜養很久,不能再奔波受傷。」

    那個人很想說,主子您悠著點,您要是再沒有輕重,這位娘娘就死在您的手裡了。

    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只能這樣說了一句。

    某狼緊握拳頭,他不是有意的,這女人的一張嘴太毒了。

    乾脆,眼不見為淨,他離她遠點吧,讓她一個人在這裡休養。

    某狼起身,用懷疑的目光久久地盯著奚留香,那些事情仍然在他心中存有疑慮,懷疑是奚留香在搞鬼,或許是他多疑了,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之前如同一個粽子一般被捆綁在馬車上,怎麼可能留下什麼痕跡?

    上船之後,一直有人片刻不停地盯著這個女人,他也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女人能用什麼辦法弄破船底?

    到底是受了內傷的一個女人罷了。

    某狼走了出去,奚留香終於鬆了一口氣,默默修煉內功。

    遠處,奚寧遠蹙緊劍眉,有什麼不對勁嗎?

    剛才的那幾條船,似乎沒有疑點,但是……

    他驀然回首,低聲吩咐了幾句,有人迅速地掉頭,將兩條小船掉頭,向那幾條消失的大船追蹤了過去。

    「奚大人,您這是……」

    「總感覺不對,你過來,剛才可是發覺那些大船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捕快思索著,微微搖搖頭:「回大人,小人不曾發現什麼,請大人讓小人回想一下。」

    「若是那些中途換了船,改變發現的話……」

    奚寧遠瞇起眼,向遠處望了過去,隱隱還可以看到那幾條大船的蹤跡。

    江面上,從遠處傳來幾聲馬的嘶鳴。

    「掉頭,去追那幾條大船快!」

    「大人,您可是發現了什麼?」

    「馬嘶,你們沒有聽到嗎?」

    柳生一刀點點頭:「聽到了,但是馬的嘶鳴代表什麼?大人,請大人賜教。」

    「戰馬,那是戰馬的嘶鳴聲,是從那幾條大船上傳出來的。還有,剛才我看到那些船的上面,有馬蹄的印記和馬留下的鬃毛,一定是那些賊人,不會錯的!」

    眾人用猶疑的目光看著奚寧遠,一旦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他們就可能失去追蹤那些賊人的蹤跡。

    「大人,小人先派兩條船繼續向上游追蹤,大人過去查看那幾條大船有沒有異樣。這樣兩邊都不會錯過,大人以為如何。」

    奚寧遠點點頭,臉色沉重,順流而下的大船失去了蹤影,他心急如焚。

    奚留香算計著,要不要再弄沉一條船,拖延這些人的行程?

    考慮了很久,她終於沒有動手,剛才那條船漏水,已經引起某狼的懷疑,若是再來一次,以某狼的精明,一定明白是她在搞鬼,再想隱藏就很難。

    默默修煉,理順內功,等待丹田中的內力一點點恢復。

    她只能希望奚寧遠夠精明,能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或者盡早追趕上那些大船,發現問題。那些小船比大船要快,但是要等到那些小船追蹤到那些大船,還是太遲了些。

    某狼不安地在甲板上踱步,心中仍然有極度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心悸。

    奚寧遠的狠辣和精明,他是知道的。

    幾聲馬的嘶鳴聲,傳入某狼的耳中,事情該會壞在這些戰馬身上吧?這些戰馬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捨不得放棄,帶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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