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個犧牲品 【2】 文 / 煉獄
高高的房梁之上,明妃的身體被吊了上去,一條白綢上,曾經鮮活的生命,嬌媚的容顏凋零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夜晚。
曾經嬌美動人的容顏,青紫腫脹,雙眼凸出略略滲出血痕,舌頭伸出很長,雙眼瞪大帶著些許不甘的茫然。
輕輕地在白色的綢帶上晃動,兩個太監沒有多看一眼,剛才已經將明妃勒死,如今只是將明妃的屍體吊掛在白綢之上,至於這個現場是否像自縊,他們也不去關心。
收拾好黑色的氈子和房間中的痕跡,二人從容地推開房門,將房門恢復到原來的模樣,看上去似乎從來沒有入進入過。
他們在黑夜中向周圍掃視一眼,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禁衛軍奔跑的聲音,二人躍身躥入黑暗之中,鬼魅一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就在兩個太監身影消失後,禁衛軍沉重的腳步踏破了夜的寧靜,衝入明妃的宮苑之中。
身為謀逆皇子的母妃,是因為新君的恩典,她才能被從冷宮中放了出來安置在這裡養老。身邊只有兩個侍婢和兩個年邁的太監侍候,這裡與冷宮沒有太大區別,待遇要好一些,也不用她自己去做什麼。
禁衛軍衝入院落,呼喊讓侍婢和奴才們起來。
兩個太監早已經遠離,隱沒在遠處的黑暗之中。
一道黑影敏捷的跟在兩個太監的身後,躲躲閃閃追尋兩個太監的蹤跡,他不敢太靠近,看對方的輕功身法,都是武林高手。或許一個他可以對付,兩個的話,他擔心不是對方的對手。
兩道身影隱沒在御花園的樹叢之中,後面跟隨的身影猶豫了片刻,他放緩速度,憑借左右的樹木和石頭亭台的遮掩,向兩個太監消失的地方靠了過去。
「嗖、嗖、嗖……」
幾道寒光映出清冷的月光,向黑影飛射過去。
黑影一個閃身,速度快如閃電躲過幾道暗器,他轉身就跑。
「想走?小輩留下吧!」
兩個太監左右將跟蹤的黑影阻攔在中間,二人說了一句話就出手。
跟蹤的黑影也不答話,臉上蒙著一塊黑色的面巾,身上穿的是宮女的服飾。黑影將裙子捲起在腰間,和二人交手。
幾個照面之後,黑影找到一個空隙跳了出去頭也不回跑得比兔子還快,對方兩位高手的功夫,任何一個人都比他要高明,他還是趕緊先逃命,將這個消息通傳回去為妙。
兩個太監緊緊在後面追趕,不時發出暗器射擊前面的黑影,他們決不能讓對方逃走。
無奈那個宮女的輕功極高,御花園中樹木亭台到處都是,黑暗之中,黑影若隱若現,不時躲過他們的暗器也用暗器還擊,力求和他們拉開距離。
冬夜的御花園樹木蕭索幽靜,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冬夜到御花園中來。
他們的行蹤都是悄無聲息,只有暗器偶爾落在樹木和石頭上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
黑影奔逃之間分辨了一下方向,他忽然向遠處的宮殿奔跑過去,身後的人跟得太緊,若是如此下去他擔心對方還有隱藏的幫手,難以逃出生天。
「噗通……」
黑影跌倒在地,他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和猶豫,伸手在地上一個支撐,反手發出幾枚暗器,俯身向黑暗中踉蹌地奔了出去。
身後,兩個太監鍥而不捨地緊緊跟隨,就在剛才黑影跌倒的一瞬間,他們和黑影拉近了距離。
一片銀光從黑影的手中灑出,月光下森寒的光芒讓兩個太監不得不暫時停頓腳步,二人脫下身上的斗篷,一個翻捲之間,那些銀光消失。
這樣一來,他們和前面的黑影再一次拉開距離,黑影趁機越過一道宮牆,翻入到一個宮殿的裡面。兩個太監飛步趕了過去,手中閃動寒芒。
「什麼人?」
「站住,否則死!」
兩個太監腳步停頓,身影沒入周圍的黑暗之中,他們二人隱藏起來。
「前面是皇上的寢宮,此事不能驚動皇上和娘娘。」
「嗯,看看那個宮女是誰,可能是娘娘的人。」
「不要,我是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婢嬌桃,我有要事要見娘娘,這是令牌。」
嬌桃沉重急促地喘息,血滴落在雪白的地面,留下點點痕跡。
「蹲在地上不得動,否則殺無赦!」
禁衛軍沉重威壓的聲音響起,嬌桃鬱悶地蹲在地上,一隻手將令牌高高舉起表明身份。
今夜他無意間發現有兩個人太監鬼鬼祟祟地從明妃的院落出來,他暗中就跟了過去,不想對方竟然是高手。受傷的他發現此地離皇上的寢宮很近,就急忙逃了過來。
「大人,是娘娘的令牌。」
「押著她去見娘娘,請娘娘定奪。」
「是。」
有人上前將嬌桃押了起來,嬌桃沒有反抗回眸向黑夜中望了一眼,身後一片幽暗,唯有樹木在風中搖曳發出悲聲,再看不到那兩個太監。
他跟隨禁衛軍去見奚留香。
「果然是娘娘身邊的人,不想娘娘身邊也是藏龍臥虎,隨便一個侍婢都有如此身手和輕功。那放在江湖之中,也是一位高手。」
「或許是盜門的人,娘娘執掌盜門。」
「盜門之中,也沒有聽說有如此武功和輕功的女子,今夜的事情她必定會回稟娘娘,此事回去稟報總管大人,請總管大人定奪吧。」
「無礙,發現真相和不發現也沒有區別,我們本就沒有期待會隱瞞過去。只是如此早就洩露了行蹤,不知道總管大人是否會責罰我們。」
「跟上去看看,若果真是娘娘的人也就罷了,此事不容有失。你跟上去盯著點,咱家回去稟報總管大人。」
「是。」
兩個太監分開,一個暗中跟隨禁衛軍押著嬌桃去往皇上的寢宮,另外一個向遠處飛身飄了出去。
「奚魚姑娘,奚魚姑娘,外面有人要求見娘娘。」
奚魚披皮衣坐起,看了看窗外,一片黑暗。
「是什麼人?」
「姑娘,禁衛軍在御花園附近發現一個行蹤詭秘受傷的宮女,她說是娘娘身邊貼身的侍婢叫嬌桃,禁衛軍押了過來見娘娘。」
「嗯,讓他們等一會。」
奚魚急忙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奚魚姑娘,這個奴婢是我們在御花園發現的,行蹤可疑身上還帶了傷。她言道是娘娘身邊的侍婢,身上有令牌,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回稟娘娘,我們奉命帶過來給姑娘辨認是否是娘娘身邊的人。」
嬌桃可憐兮兮地抬頭:「魚妹妹,是我啊。」
「噗……」
奚魚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急忙忍住笑意點點頭:「他是娘娘身邊的侍婢,交給我就可以,多謝你們。」
「不敢當。」
禁衛軍將嬌桃交給奚魚退了出去,奚魚對嬌桃勾了勾了手指:「進來說話,你這是被誰給虐了?」
「出事兒了,是大事,此事要及早回稟娘娘得知。魚妹妹,你趕緊派人去一趟明妃的房間看看。」
「出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我就看到有兩個太監鬼鬼祟祟從明妃的房間出來,似乎明妃被吊在房樑上了。我不敢靠近沒有看得太清楚,只從房門中隱約看到房間中有一個人在半空晃悠。」
「你稍等片刻。」
奚魚順手將藥扔在桌案上:「你的傷沒有事兒吧?要不要傳御醫過來?」
「不用,只是皮肉之傷,我自己可以處理。」
奚魚轉身出去,把奚靈叫了起來讓奚靈帶人去明妃的房間查看。
嬌桃很快處理包紮好傷口,好在傷口不重,被兩枚暗器傷了皮肉,都是小傷。
「那兩個太監是什麼人?」
「不知道,他們臉上似乎帶著面具,我不曾見過他們。這皇宮中的太監這麼多,我怎麼可能都認識。那兩個人的功夫都不在我之下,若不是我的輕功乃是一絕,難以逃出他們的手心。」
「你輕功一絕?」
奚魚撇撇嘴,看跟誰比吧,提起輕功一絕,也只有她們那位妖孽的娘娘才配得上。
「我,你……」
「魚妹妹,你要是不服等我傷好了比試一下就知道。」
「嗯,你要是輕功勝過娘娘,我就服了你。」
嬌桃鬱悶地坐了下去,提誰不好,幹嘛非得提那位輕功無人可及的娘娘?
不多時,外面傳來奔跑的身影,一個太監匆匆忙忙地跑到門前,奚魚推開門:「怎麼樣?」
「姑娘,明妃自縊已經死了。」
「自縊!」
奚魚揉著太陽穴,今夜是別想睡覺了,昨夜是燕太妃舊疾復發,今夜就是明妃自縊。
麻煩的是兩個人都是非正常死亡。
燕太妃是被人在藥中做了手腳才死,明妃這個就更明顯了,被嬌桃看到有兩個太監高手從明妃的房間中出來,不用說肯定是被謀殺後吊上去的。
「那兩個太監,你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
嬌桃肯定地回了一句,奚魚歎氣:「我去回稟娘娘,你們去為明妃準備後事,送棺槨進來吧。」
「是,奴才遵命。」
小太監答應一聲退了下去,奚魚側目瞄著嬌桃:「事情是你發現的,你去回稟娘娘吧。」
「我,我不去。」
嬌桃心有餘悸地向寢宮的房間瞄了一眼,那位冷峻的皇上,令他心中有深深的敬畏之情,不敢去面對宮錦。
「魚妹妹,好妹妹,你就去一趟吧,我可不敢去驚擾皇上。想起皇上,我就渾身哆嗦。」
「你真有出息,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奚魚撇撇嘴,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嬌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