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5 偷盜大業第三步【2】 文 / 煉獄
嬪妃在不安分地行動,都希望她們的兒子,有機會登上儲君的位置。
一直以來,她們只是暗中行事,因為奚家的勢力在朝堂太大。而沒有奚青璧的支持,哪一位皇子想繼承皇位,顯然都有極大的難度。
皇后雖然被禁足,但是奚青璧一直獨攬大權,代替皇上處理朝政,此事更是引起無盡的猜疑。
沒有人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是皇上要另立儲君,那位儲君不是十六殿下,就不該一直重用奚青璧,把朝中的大權交給奚青璧。
若是皇上有意立宮錦顯為儲君,又為何要一直禁足皇后?
猜疑,在每一位皇子的心中,也在每一位嬪妃的心中。
只是皇上托病,不僅不見任何一位嬪妃,就連幾位皇子,想見到皇上,也是不容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奚青璧的身上,奚寧邦的身上,奚寧遠的身上。
奚家在朝廷的三根支柱,就是這三個人。
奚青璧淡然地處理朝政,小心翼翼,不肯多說一句話,一個字,讓朝臣和皇子們,更是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皇上還能堅持多久,沒有人知道。
已經有大臣在上奏折,恭請皇上立儲君。
儲君之事宜,重新被在朝堂上提起,奚青璧壓,再壓,將那些關於儲君的奏折,全部壓了起來,沒有一個奏折,能送到皇上的手中。
群臣是敢怒而不敢言,對奚青璧的做法,諸多的不滿和非議。
有人已經開始暗中走門路,通過其他的渠道,希望可以把奏折,偷偷地送到皇上的手中。
所有的奏折,要先給奚青璧過目,然後是否送到皇上的面前,就要看奚青璧的意思。
奚寧邦作為左都副御史,有些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奚寧邦的身上,想通過奚寧邦打通通向宮中的路,把奏折暗中送給皇上過目。
那些奏折,有很多是彈劾奚青璧的,當然,有些朝臣們,已經傾向了某位皇子,用如此的態度在向未來的主子表忠心。
皇子都開始頻繁地在暗中活動,也希望盡快可以把這事,捅到皇上的面前。
皇子們都希望奚青璧倒台,如此他們才能有最大的機會。
奈何,皇上一直不出聲,就把所有的事情,仍然交給了奚青璧處理。
某些奏折,果然就被送到了奚寧邦的手中,托他暗中送達御前。
「父親,今日兒子又收到了幾分奏折,都是彈劾您的。」
奏折,如今就擺放在奚青璧的書桌之上,一本不少,高高地摞在一起。
這些,就是最近幾日,奚寧邦收到的奏折,而且其中大部分的奏折,是彈劾奚青璧的。當然,也順便地稱道了他幾句。
奚寧遠溫柔地笑:「這些人把奏折交給大哥,大哥還真是不讓他們失望。」
腹黑而妖孽的奚寧邦,一轉手就把這些奏折,交給了奚青璧。父子連心,他們父子之間,本就從來都沒有任何的不愉快。
一切,都是做給朝臣們看,給奚青蓮看。
奚青璧隨意撿起了幾本奏折看了看,也沒有什麼意外,即便是不看,他也知道那些奏折中會寫些什麼。
「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些奏折?」
「請父親吩咐。」
「為父沒有吩咐,問你想如何處理。」
奚寧邦笑道:「若是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兒子自當把這些奏折,送入宮中交給皇上。」
奚寧遠眉梢一挑,送給皇上看?
「大哥,如此不妥吧?」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呈到御前吧。」
「父親,為何?」
奚青璧微微一笑:「你好好想想就該明白。」
奚寧遠低頭沉思片刻,方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深感慚愧,和父親比,和大哥比,他還是相差很多。
「兒子慚愧,方才明白父親和大哥的意思。」
「你再歷練幾年,定不會輸於大哥的。」
奚寧邦微笑安慰奚寧遠,奚寧遠聳聳肩:「我不和你這只妖孽比,香兒說了,我們奚家最妖孽的就是大哥你。」
奚寧邦笑道:「其實我們家最妖孽的,就是香兒那個丫頭,父親,您說是不是?」
奚青璧微笑點頭,在他的心裡,那個有著太多變化的女兒,真的是他所有兒女之中,最妖孽的一個。
他對奚留香心中始終有一份深深的歉意,曾經在他夫人,奚留香的親生母親臨終之前立下的誓言,因此他以為,奚留香有今日的清醒,變得精靈古怪,是他夫人在天之靈,冥冥之中的安排。
奚寧邦雖然不知道奚留香發生過什麼變化,但是只要那張臉,那個身體,還是屬於奚留香,他也不想過多地去追究什麼。
何況,即便他是天才,也難以想像同樣的身體之中,裝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靈魂,那樣的事情,他無法理解。因此也就接受了父親的想法,一切都是母親在天之靈的安排。
奚寧遠,明知奚留香早已經改變,和原來差距太大,但是他寧願糊塗著,只要看到奚留香的人,看到她的眼睛,就會失魂落魄。
「寧遠,香兒已經許配了夜行王,你也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和你同齡的人,兒子都已經在膝下承歡,最近給你提親的人很多。」
奚寧遠一驚,就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奚青璧威嚴的目光,低下頭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爹,我看就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再商議三弟的婚事也不遲,此事未曾安定,三弟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個人的事情。何況,如今三弟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用此做借口,先推脫了那些人吧。」
奚寧邦開口為奚寧遠求情,奚寧遠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奚寧邦一眼,他深知,在父親的面前,奚寧邦的話,遠比他有力度的多。
「也好,寧邦,你盯緊了皇后,她不會罷手的。我擔心,她會對太子爺和香兒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你不要大意,那個女人,已經太過瘋狂。」
「是,父親,兒子會盯緊的。」
「遠兒,夜行王從今日開始,就是我奚家的乘龍快婿,香兒的夫婿。他們二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此事既然是香兒的意願,為父也由得她。你們兄弟,要敬重夜行王,凡事多和他商議。都是一家人,千萬不可生疏了。」
「請父親放心,兒子一定和三弟凡事多和妹夫商議,妹妹如今有了中意的夫君,又是她自己挑選的,我們做大哥和弟弟的,當然是為她歡喜。」
奚寧遠低頭低低應了一聲是,心中只有難言的苦澀和失落,奚留香和夜行王的親密,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放不下那二十年的感情。
「遠兒,你的身體,最近恢復的如何?」
「多謝父親垂詢,兒子沒有大礙,已經痊癒。」
「你多多留心些,勿要再令為父擔憂,你是為父的兒子,傷在你的身上,痛在為父的心中。此事,為父縱然是剷除了夜鬼堂,把那些賊子殺盡,也難以平息心中的怒意。」
奚寧遠目中含淚,撩衣跪倒在奚青璧的面前,伸手抱住奚青璧的雙腿:「是兒子不好,令父親擔憂,多謝父親……」
他哽咽起來,再說不出一句話。
自來奚青璧就待他極好,旦夕國朝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右相奚青璧最疼愛的,就是三兒子奚寧遠。
奚寧遠表面和奚青璧親近,但是內心之中,一直和父親有著一層無法逾越的隔膜。那隔膜,不僅是因為外面的傳言不盡不實,而奚青璧私下待奚寧邦,也是極為關愛器重。
最大的隔膜,來自於三年前,奚青璧決然地要按照皇后的意思,把奚留香嫁給宮錦,將他放逐到閩地,遠離建安,遠離奚留香的身邊。
從那時起,他在心中深恨奚青璧,三年中,他只回來過一次,暗中看奚留香便轉身離去。他甚至沒有回到府中,見奚青璧一面,也沒有把回建安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三年後再回來,奚青璧待他更好,但是他一直在心中對奚青璧冷淡,表面恭敬。
此時此刻,經歷了那次和奚寧邦的徹夜長談交心,他才明白,即便是他遠在閩地,父親和大哥,也一直在關注他,暗中幫助他,從不曾拋棄他。
而他,一直誤會大哥,冷淡父親,是多麼的不孝和無知。
「父親,兒子懇請父親大人,原宥兒子無知不孝吧。」
奚寧遠深深低頭拜伏在奚青璧的腳下,一切都是他的過錯,而他一直因為他的過錯,深恨父親和大哥。父親和大哥,待他卻是恩深義重,令他內心更是慚愧莫名。
「遠兒,你明白了嗎?」
「是父親大人,兒子都明白了,願接受父親大人賜罰。只求父親大人不要為了兒子生氣,以往都是兒子不懂事,讓父親大人和大哥多費心,父親大人恕宥。」
奚青璧伸手將奚寧遠攙扶起來笑道:「你能明白,為父的心中就再無遺憾和掛礙,如此最好。你是為父的愛子,不管你做過什麼,有什麼錯誤,始終是為父的兒子,為父又怎麼會怪你。」
「父親……」
奚青璧伸出手臂,把奚寧遠抱入懷中,拍著奚寧遠的肩頭:「遠兒,你能明白一切,為父就放心了。若是你能成家立業,看你們開枝散葉,幸福快樂那是父親最大的心願。香兒如今所托得了良人,最令為父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爹,三弟,等這件事過後,爹便給三弟安排一門好婚事吧,三弟,你說如何?」
奚寧遠咬牙,重新跪了下去,低頭沉重地道:「是,兒子一切遵從父親大人的吩咐,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兒子的婚事,一切請父親安排。」
「總要找個你喜歡看中的女子,不論她的家世地位,只要你喜歡就好。」
「兒子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改天讓三弟和那女子見一面,若是三弟不反對,不妨就先交往。」
奚寧邦向奚青璧眨了眨眼,奚青璧立刻就明白,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