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血腥之夜的溫柔 文 / 夢迴萊茵
眾人相視一笑，便又分頭遁入幾個不同方向的林中，只留下麥爾斯處理魔獸的屍體。剛才的戰鬥有可能引來附近的其它魔獸，所以這時候對警戒的要求非常高。寒羽也隨著弗蘭走到了魔獸身旁，靜靜看著麥爾斯的動作。
麥爾斯拼勁力氣，將手中長槍直貫入魔獸屍體的後腦位置，爆裂的勁氣破開了一個碗口粗的缺口，接著就發生了讓寒羽難以忘懷的一幕。麥爾斯竟然將手從那缺口中伸了進去，在裡面翻找著什麼，並且越探越深，幾乎將整個前臂都沒了進去。紅的、白的、綠的……血液、腦漿，還有其它不知名的體液，從缺口中被攪動得汩汩往外冒。
寒羽只覺得胃裡一陣痙攣，蹲在地上大吐起來。看著他的樣子，麥爾斯和弗蘭都會心一笑。
「找到了！」麥爾斯興奮的收回手臂，只見他血肉模糊的手中似乎攥著什麼東西：「撤。」
直到離開先前的戰鬥地點數里之外，眾人才尋了個安全之處，興奮的圍上來一睹這次的首個收穫。麥爾斯取出用草葉包裹的戰利品，用路邊的灌木葉子擦拭乾淨，遞給眾人。
魔晶！這就是星月大陸上的神奇之物，蘊含著強大神秘力量的天地瑰寶。無論是武者、魔法師，還是高科技戰爭器械，都必不可少的法寶。寒羽曾經在家裡見過魔晶，印象中它彷彿是一顆寶石，晶瑩剔透，閃耀著各種顏色的光芒。
此刻這顆魔晶卻完全顛覆了寒羽美好的記憶。除了能隱隱看出它呈現淺黃色外，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上面已經乾涸的血跡，以及尚未擦乾淨的粘稠血漿。想到剛才掏魔晶時的一幕，寒羽又是一陣作嘔，死活也不肯接過斯巴魯遞來的這東西。
眾人見狀哈哈大笑。
奧蘭淡淡的說了一句：「誰都有第一次。現在我老婆都已經完全放開了。」眾人都點頭贊同。只有弗蘭用古怪的目光盯著奧蘭，又一臉壞笑的看看克萊茜。
眾人回過神來仔細一想，這才意識到奧蘭此話的不當之處，一頓爆笑在所難免，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魯德竟然都拍拍弗蘭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
「姐夫，姐，這次我可真的什麼話都沒有說啊。」見到女刺客又一次似笑非笑的扭過頭望向自己，頗有自知之明的弓箭手嗖的一聲鑽進樹叢中不見了蹤影。
「運氣不錯，這是顆二階魔晶。雖然是土系的，但畢竟是二階啊。開張大吉，希望這趟來個大豐收。」麥爾斯顯然心情不錯，「繼續出發吧，希望四天內能趕到幽嵐澤外圍。」
當晚的宿營也讓寒羽大開眼界。早在夜幕還沒有降臨的時候，眾人就偏離了原本的行進方向，朝著遠方數里外的一座僅有數百米的山峰走去，在半山腰處尋到一個小洞作為他們今夜的宿營地。
「魔獸身具魔法屬性，完全不怕火，所以在野外點火宿營純屬找死。」斯巴魯如是說。
夜裡，除了輪班放哨外，眾人都進入了夢鄉，可第一次在這種環境中過夜的寒羽卻怎麼也沒法合眼。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魔獸吼聲，他在一片漆黑中瞪大了雙眼。
自己終於開始了人生路上真正的修煉。身上背負了那麼多的責任和壓力，注定了自己已經不可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多少年來對寧靜生活的嚮往，已經被清無塵的突然到來徹底粉碎。父輩的血海深仇，若瑤的婚約，還有神秘人的追殺，這就是自己未來人生的主旋律。
若瑤，你還在天霜宗裡受罰嗎？有沒有想我？
與若瑤親密相處的一幕在他腦海中清晰的重現，那正是與查爾斯在街頭紛爭的那天。
與夥伴們道別後，他閃身便來到了一街之隔的僻靜小巷中。一名白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小巷盡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若瑤，誰又向你告密了？」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寒羽的心都融化了，像對自己母親撒嬌一般輕聲抱怨著。
少女抬起頭，看著眼前頭髮眉毛都還掛著霜雪的寒羽，撲哧一聲輕笑開來：「還需要誰告密嗎？你一大早就氣沖沖的跑出來，我就知道肯定沒好事。義父又在家裡數落你呢。」
寒羽吐了吐舌頭，略顯尷尬。
「我就隨著你出來，本來不打算露面的。可誰知道你們後來差點闖出大禍。」
「若瑤，你知道的，我只想和你靜靜的在一起，真的很煩這些討厭的蒼蠅。」注視著若瑤的雙眼，寒羽只想把自己的情愫統統表露出來。
「傻瓜，天下男人多了，你還能一個個全都挑戰一遍麼。」若瑤輕歎一聲，「這麼多年了，我們還不夠瞭解彼此嗎。他不過是說出了他想說的話，而我卻注定不會在意他所說的。這樣一個路人，又怎麼能影響我的心境呢。」
雖然知道若瑤是自己的，但此刻聽到她再次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卻是莫大的幸福。寒羽意猶未盡的補上一句：「這種感覺不會變麼？」
若瑤笑了，想要說什麼，片刻後卻似乎發覺不妥，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低下頭，沉思了片刻，才細若蚊吟道：「從你自小一次次的保護我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生根了。你的正直和善良，讓這種感覺逐漸變得清晰。而且爺爺都訂下了咱倆的……咱倆的……」
若瑤的聲音越來越輕，但字字句句卻深深的刻在寒羽心裡，「何況……何況……你還那麼好看……」
話沒說完，若瑤發現自己的小手已經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她仍然沒敢抬頭，紅著臉試著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出來，只能把頭埋得更低。
「就知道欺負人，早知道剛才就該把你凍成冰棍兒。」若瑤噘著小嘴故作不滿的瞪著寒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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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嘿嘿，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寒羽苦笑著撓撓頭，心道就算被你這樣的仙女凍成冰棍，那也是美死的啊。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個壞蛋。你那幫朋友也是壞蛋。」
寒羽那幫損友每次見到她和寒羽在一起都要胡亂起哄，「大嫂大嫂」的大聲叫嚷，這讓一名少女如何吃得消。被弄了幾次大紅臉之後，若瑤只好躲著他們。
「丫頭，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怎麼叫壞蛋呢？我可要大振夫綱了啊，來幫我捶捶胳膊腿兒……哎喲，你幹嘛打我。」
望著眼前飛退出幾步的少女，寒羽無奈的摸摸被敲疼的腦門。
見到寒羽的窘樣，若瑤開心的走回距他一步之遙的地方，探出身子仰頭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感受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傳來，寒羽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張俏臉。這真是奪天地造化的靈物，美得不真實。自然而然的，寒羽的手又伸了出去……
「不要！」
在指尖將要觸到眼前這具完美軀體的瞬間，寒羽眼前一花，若瑤又消失了。
「還有兩天就是爺爺七十大壽了，咱們別在外面耽擱太久，早點回去看看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也是的，家裡的請柬那麼多，你也不幫忙送送。」若瑤忍不住岔開話題。雖然二人訂了婚，可自己畢竟才十四歲，那些話多丟人啊。
「回家就回家唄。不過那些請柬我可懶得送，讓家丁們去送就好了。我才懶得去巴結他們呢。」寒羽聳聳肩。
若瑤輕輕的搖搖頭。自己從小在天霜宗見慣了相互爭寵，每個人都費盡心思明爭暗鬥。羽兒在顯赫身世中被眾星捧月般長大，完全不知世間險惡。不知道這個少年何時才能真正長大？
看著眼前這張精緻的面容，感受著她為自己而擔憂的心思，寒羽覺得心融化了，整個人如在夢中飄飄欲仙，眼前的人兒也逐漸模糊起來……
在漫漫血腥征途的第一夜，他終於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