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文 / 枕上山水
這一日榮國府園內牡丹盛開,賈母令人擺下酒宴,又打發人請了女兒、女婿一家回來賞花。在賈母的榮慶堂內,賈敏第一次見到紅樓之中,一直與黛玉並列金釵之首的寶釵。
賈母坐在上首,懷裡摟著黛玉,指著寶釵母女給賈敏介紹:「這是你嫂子的妹子,夫家姓薛。想必你們也知道,便是紫微舍人薛公的後人。這是她閨女,小名寶釵,極體貼大方的一個孩子。」
又對薛姨媽道:「這是我的閨女,夫家姓林,去年才隨夫回京。」
賈敏年紀較薛姨媽要小,率先起身道了個萬福,口稱:「姨太太好。」
薛姨媽慌忙起身還禮,「姑太太好。」又叫女兒,「寶釵過來,見過姑太太。」
寶釵不慌不忙的過來,盈盈下拜,聲音清脆,粉面含笑:「見過姑太太。」
賈敏笑道:「快起來,跟著寶玉他們一樣,叫我姑母便好。」她伸手輕招,將寶釵叫到身邊,拉著她的手細看,寶釵比黛玉大了三歲,今年已經十二歲,初初顯露少女的青澀的身姿。眉分翠羽,眸似水杏,瑤鼻櫻唇,如同一隻初綻蓓蕾的牡丹花。
「真真是個美人兒。」賈敏真心實意的誇讚了一句,叫過身後的丫頭,將準備好的表禮送上,又道:「不過是些尋常的玩藝,薛姑娘莫嫌棄,或留著玩,或拿去賞人吧。」
剛剛賈敏打量她時,寶釵便落落大方的站著,聽此話,連忙笑著道謝,才慢慢退回薛姨媽身邊。
賈敏對薛姨媽笑道:「姨太太好福氣,有個這樣標緻、乖巧的女兒。」
薛姨媽面上帶笑,連忙謙虛的道:「寶丫頭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能當得了姑太太這樣稱讚。」
賈敏也叫過黛玉和兒媳婦楊菲。讓她們兩個見過薛姨媽,並與寶釵互相見過禮。薛姨媽也送上表禮,又笑道:「常聽老太太嘴裡念叨外孫女,今兒竟見著了。這通身的氣派,哪裡像是外孫女,竟像是嫡親的孫女一般。」
一句話,說得賈母樂得合不攏嘴,更是摟著黛玉不鬆手。
互相見過之後,賈母帶著一家子女眷,去了花園子裡。園內各色牡丹盛放。千姿萬態,極盡妍媚。黛玉雖說這輩子生活幸福,可本身的性子並沒有太多改變。一樣有著詩人纖細的感官,同樣喜散不喜聚。那種望花落淚,感月傷懷的模樣,偶爾也會出現。
因此,見到滿園繁花竟艷,她也沒有多少喜色,反而對著滿園牡丹。愣愣的出神。
探春見了,掩唇笑道:「林姐姐,可是又有佳句。」將近一年的相處,讓黛玉跟迎春、探春、惜春姐妹三人。關係親密起來。小姐妹原就年紀差不多,常常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彼此親近得很快,對各人的愛好自然也熟悉得很。迎春喜棋。探春善書,惜春愛畫,而黛玉卻偏愛詩詞歌賦。
便如此時。黛玉才一凝神,探春便打趣了一句。黛玉笑道:「哪裡是什麼佳句,不過是亂謅的罷了,三妹妹,你也來打趣我。」
探春笑道:「其時我久有此心,想結個詩社,有咱們四個,再加上大嫂子,並雲妹妹。如今,又來了個寶姐姐,見識真正廣博,我們都不及她。」
黛玉起來興致,「如此甚好,只是你跟大嫂子說了麼?」
「正想提呢。」探春笑道。
寶釵坐在一邊聞言搖頭:「可別算上我,我是不成的。再說,咱們這些人,還是以貞靜為要,再次便是針織女紅,其餘的詩啊詞啊的,不過是偶爾玩上一玩,那裡真能拿這個為主。」
她這一說話,到令探春的話不好往下接了,只好笑笑,「我不過就是這麼想想罷了。」
黛玉自幼所受教育,基本與她哥哥差不多,女孩兒必定要會的女紅中饋之類的,賈敏當然也教了。卻從不曾聽聞什麼,女孩子該當如何如何。只是她與寶釵皆是客人,不好多言。
賈敏坐得離女孩子們挺近的,面帶笑意的聽著她們悄聲說笑,聞得寶釵此話,開口笑道:「姨太太,你家寶姑娘真真是賢惠淑德,漫說我們家裡那個丫頭,便是我娘家的這些侄女也多有不及。」
薛姨媽對於自己有寶釵這樣一個女兒是自豪的,特別是他們住進榮公府以後,寶釵把迎春姐妹都穩穩的壓在下面。她心喜之餘,對女兒選中更有信心。
今兒賈敏誇讚,面上雖做出謙虛的樣子,心裡是得意的。
賈敏挑了挑眉,心道:你真以為我是誇你女兒呢。算了,人家喜歡怎麼想便怎麼想吧。
她們這些女眷在園中逛得開心,賈母又叫了戲子和說書的女先生來取樂。黛玉她們幾個年輕的姑娘,自故自的坐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不想,寶玉突然過來了。他大步走過來,笑嘻嘻的湊到了賈母身邊,膩著賈母道:「老太太,還是這裡熱鬧,別讓我到前面去了。」
賈敏微微瞪大了眼睛,趕在賈母之前開口:「寶哥兒,你都十歲了,半大不小的,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往女人隊裡湊,讓別人知道了,可不該笑話你。聽姑媽的話,快回前面的席上去,那才是你該呆的地方。」
寶玉不知怎的,有些怕賈敏這個姑媽。聽了賈敏的話,神色泱泱的。賈母很是心疼,才想開口留孫子下來,就見她閨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將將要出口的話,就這麼嚥了回去。
「姑媽,我錯了。」寶玉實是頂不住賈敏的目光,訕訕的說了一句,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王夫人見狀,心下突起一股難言的滋味。寶玉對她這個媽,都沒說言聽計從到這個地步
,怎麼就這樣聽賈敏的話呢?難不成是因為黛玉?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從賈敏面上掠過,落在黛玉粉白的小臉上。說實話,若不是林丫頭的出身實在好,像她這樣嬌俏的女孩子,實在不是和格的兒媳婦人選。合格的兒媳婦。便該像她的侄女寶釵似的,安份守時,穩重大方才是。
她在心裡比較黛玉和寶釵兩個女孩兒,越比較越覺得,若是不看出身,寶釵比黛玉強十倍。不說別的,單看寶釵生得珠圓玉潤的,那黛玉看上去卻瘦弱嬌小,不比寶釵的長像有福氣。她暗暗歎了口氣,其時若是寶釵不去參選。有這麼個兒媳婦,也不錯。
薛家有百萬之富,寶釵的嫁妝也不會比黛玉差到哪裡去。再有,黛玉是賈敏的閨女,肯定跟自己不是一條心,哪有自個兒的外甥女知道體貼自己。
她這邊心思有了動搖,那邊賈敏已經在私下裡跟賈母透了話過去。
「老太太,您就算再寵寶玉,也不能放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子。天天跟女孩兒們混在一起啊。」賈敏對於這點特別不滿,若不是她看得緊,給女兒派的人夠足,那寶玉不定撞了女兒閨房多少次呢。
黛玉跟書上不一樣了。她有爹有娘,不再是書中那個寄居外祖家的孤女。她每次被賈母接到賈家,不過是做客而已,沒跟寶玉青梅竹馬、親密無間的一起長大。實際上。小姑娘對於寶玉這個表哥,並沒有太大的好感。對於這點,賈敏是再滿意不過的了。都是她教育有方啊!
可是她防是她防的,賈母這個老太太,怎麼也能糊塗成這樣。賈敏不愧是在古代生存戰鬥了這麼久的人,腦洞一瞬間開得過大,全往陰謀詭計上想去了。
賈母道:「寶玉才多大,毛孩子一個呢。再說,都是親戚,沒那麼多顧忌。」
賈敏不高興了,「老太太,你再這麼著,我就不能再讓玉兒過來了。」
賈母也不高興了,「寶玉是你嫡親的侄子,又與你爹生得最像,你怎麼好像一點也不待見他。」
「哎喲,我的親娘,您才看出來我不待見他啊。」賈敏撇了撇嘴,「就他這樣天天往漂亮女孩子堆兒裡扎的小子,你想讓我多待見他。再說,我可都聽我們玉兒的嬤嬤說了,一大早上的,就想往我們玉兒閨房裡進,這算怎麼回事。就算是親兄妹,也太不像話了。」
賈母:「你……」
賈敏正色道:「老太太,實話對您說了吧。聖人和皇后都給我們透過話兒,想選玉兒做五皇子妃。只是他們年紀小,一時還沒說開罷了。您說,我能不多注意麼。」
賈母一時間,神色莫名,好半晌才道:「這是好事兒。」
賈敏暗暗歎了口氣,微笑道:「應該算是好事吧。再有……」她意有所指的對賈母道:「那寶姑娘畢竟是兩姨姐弟,她又要備選的,該避諱一些。」
賈母點頭:「行了,你說的總有理,我會聽你的。」
賈敏這才笑道:「這便是多讀書的好處。」
賈母氣得拍了她一下,「也就是你,天天編排你老子娘。」
賈敏笑呵呵的躲了一下,又說些新鮮有趣的事兒,去哄賈母開心,見老太太慢慢轉了顏色,這才放下心。
寶玉走後,寶釵也悄悄鬆了口氣。她是為著採選而來,心中略有成算,目標放在東宮太子身上。可她自己哥哥就已經很是問題了,不想再多點別的名聲。目光落在身邊的黛玉身上,寶釵想到偶然間聽到的事,笑著開口:「林妹妹,聽說你一直跟著袁先生學習。」袁諍,天子之師,連著教出了兩代帝王。不知多少名門才子,都想拜入他的門下。可這位袁老先生,一概不收,連聖人的皇子,都是扔給林海教導。到是林海的一兒一女,皆是由袁諍教導,不知讓天下學子有多麼的羨慕嫉妒恨。
最初,林如海和賈敏最初讓黛玉跟著袁老先生學習,也是打著借一借老先生的名氣。畢竟,就憑著跟隨在老先生身邊學習過一段時間的事,便能讓黛玉將來的丈夫,對其尊重有佳,便是婆婆,也不能對她太過份。當然,這是建立在黛玉的丈夫是學子的情況下,或是名門公子什麼的,也能嚇唬住一批人。在現在這個對女子極為不公的社會。林海和賈敏下意識的想盡一切辦法,來保證女兒將來的生活。袁老先生人老成精,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愛徒愛子之心,他也體諒,嘴上雖說總念叨,可教起黛玉來,真是盡心盡力。
寶釵跟黛玉之間,還沒有什麼利益之爭,只是對於難免黛玉還是有些羨慕。
黛玉笑了笑:「也不算是,我不過是偶爾過去請教一下。多數都是陪著袁爺爺說說話而已,也算替我爹娘盡盡孝心。」
寶釵道:「久聞老先生盛名,妹妹便是得能先生一言片語的教導,也終生受用不淺。」
黛玉淺笑點頭,「寶姐姐說的極是。」
酒宴散後,黛玉與賈敏共稱一車歸家,賈敏好奇的問她:「看你今天和薛姑娘談得極好?」
黛玉歪著頭想了想,「也不算很好。」
「哦?」賈敏挑了挑眉,這算什麼。沒有了寶玉,這兩個小姑娘還會互相看不順眼?
黛玉抿了抿唇,就算私下裡,跟自己的母親討論別人。還是讓她有些不大自在,低了頭,捲著手帕,小小聲的說:「寶姐姐的想法。跟娘說的不大一樣。」
「你說是,貞靜為主,其次便以針織女紅為要是吧。」賈敏隨意想想。就知道寶釵說的是什麼。好吧,賈敏得承認,她一直覺得寶姐姐這姑娘,有些好為人師,還很喜歡賣弄。
黛玉點了點頭,做為閨中教育普及教材女四書,她當然也讀過。那個
啥,之前第一任先生,還專門就女四書開了課,天天就講古時的貞婦淑女。後來,那位先生就被她娘給辭了。她還記得,她娘撫著她的頭,溫柔的說:「玉兒知道女四書上說了什麼就行,不必去學她們。那樣太傻了,千百年來,也不過這麼幾十人而已。那些都是照著男人的意思而寫,得益的都是男人。娘可不想千嬌百寵養大的女兒,卻被人教傻了,被男人人坑了,那娘哭都沒地方哭去。」
「娘,寶姐姐說的不對麼?」
賈敏敲敲女兒的小腦袋,「你一年下來,能做幾件東西?不過是同輩、長輩過生日時,偶爾為之,略盡心意而已。只要你做得不太差,誰還能特意挑剔麼。」
「你還小呢,只管按照你的喜好來就好。說句不客氣的話,別說我閨女這般仙姿玉質,便是容色平平,也自有名門貴公子上門求娶。」這年頭,名門貴公子娶老婆,也是要看著女方老爹的地位的。
黛玉小臉一紅,扭身嗔道:「娘,您說的都是什麼啊。」
賈敏低頭輕笑,伸手把女兒摟進懷裡,「別害臊,娘說的都是再實在不過的話了,你記在心裡就行。要知道,你是爹和娘的寶貝,要時時刻刻保重自己,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來傷害自己,知道麼?」
黛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細聲細氣的開口:「娘,我記下了。」
這日晚上,林睿夫妻和黛玉問過晚安之後,便各自回院了。賈敏坐於妝鏡之前,慢慢拆著頭髮,林如海速度到很快,已經換了睡衣,也披散著頭髮,正在泡腳。
「你今天見到敬大哥哥了麼?」賈敏緩緩開口。
林如海閉著眼,出聲道:「沒有。前前後後,我已經去了四次,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可他就是一門心思的成仙,誰說也不停。」林如海公務繁忙,再有蕭謹、楊澤幾人常叫他一起聚會,時間本來就不太夠用。就這樣,他還抽出時間來,去道觀裡勸賈敬,希望他能歸家,好好撐起族長的權利。
賈敏手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笑道:「不聽是麼?」
林如海冷不防打了個冷戰,猛得睜開眼,看他老婆笑得異常溫柔。他下意識的吐了口口水,謹慎道:「嗯。」
「行了,我知道了。」賈敏拆了頭髮,拿了玉梳梳了一百下,才披著長長的秀髮,換了睡衣上床了。
林如海驚疑不定,「這就完了?」他老婆剛才笑了,還笑得特別溫柔,怎麼會就這麼完事了呢?太不科學了。
這一夜,林如海也不曾睡好。實事證明,他確實很瞭解賈敏。
沒過兩天,正在戶部對著帳本子抓狂的林如海,接到了家裡下人的通報,他老婆帶著家裡的下人。把賈敬的道觀給砸了,還把賈敬從頭到腳的給綁了,直接拖回榮國府去了。
我的天!林如海只覺得自己像在作夢!
其時,賈敏開始的時候,並沒打算砸屋子綁人。她就是習慣性的擺開排場去嚇唬人,想把賈敬給弄回去。說起來,榮國府這邊,她藉著賈母還算能插下手。再者,就算賈赦和賈政這兩兄弟,再怎麼對賈敏干涉家中事不滿。也不過私下裡報怨兩句,並不會真的去外面說她什麼。畢竟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她嫁的老公又特別的出息,能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兒呢。
可寧國府不行,賈敏根本就管不到人家那邊。就算有心說上兩句,還得看人家聽不聽她的呢。偏偏,相比榮國府,寧國府那邊的爺們,鬧得更是不堪。唯一能壓得住賈珍的。只有他老子賈敬。
說來,這賈敬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好容易中了進士,也不肯做官。還不肯襲爵,偏偏鬧著要出家去當道士,真是瘋了。
「大哥哥好。」賈敏進來見到一身道袍的賈敬,眼裡就止不住的冒火。
賈敬很是驚奇。賈敏怎麼會來?他微微一笑,引手道:「原來是四妹妹,快請坐。」又叫小道士。「上茶。」
賈敏也沒客氣,直接在左上首坐下,目光直直的落在賈敬面上,「大哥哥比我剛出京時,清減許多。」
賈敬笑道:「我到不曾發現。」
賈敏環顧四周,發現這道觀雖然略樸素,可也處處暗藏玄機,決非一非苦修之處可比。正看著,小道士送了茶過來,賈敬笑道:「道觀清苦,委屈四妹妹了。」
賈敏端茶在手,也不去飲,只笑吟吟的說:「確實清苦啊。不過……」她話鋒一轉,「敬大哥哥是為何事看破紅塵的呢?也說來讓妹妹聽聽?」
「這個……」賈敬還真回答不出來。他之前有過許多想法,都被林如海一一給拍回來了。現在賈敏再問,他該怎麼答?
「大哥哥到是跳出紅塵外,逍遙自在去了,卻把家中事與族中務都扔給兒子,真的心安理得麼?」賈敏言詞鋒利得很。「況且,珍哥兒是個什麼性子的,大哥哥真就一無所知?你就不怕他鑄下什麼大錯,帶累了全族?聖人云,養不教,父之過。大哥哥未盡到人父之責,還敢妄想登仙境,超脫世外?」
能生出來賈珍那樣的兒子,賈敬本身性子也不怎麼好,被賈敏幾句話給說的,直接拍案而起,轉身拂袖:「話不投機,四妹妹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賈敏當時就惱了,靠,老娘好言好語你不聽,還敢趕人!不給你點厲害的看看,你也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賈敬端茶送客,賈敏坐在哪裡紋絲不動,冷笑道:「我在等著,大哥哥拜的神仙,把我扔出觀去呢。他若有點這個氣性,自此以後,我再不登門。」說完,輕閒的吹了吹,低頭啜了口茶,自在的很。
「你……」賈敬臉紅脖子粗的,指著賈敏才要說話。
「無量天尊。」隨著一聲道號,身著玄色道袍的老道士,緩緩而出,「夫人既無慧根,便不要再自誤誤人了,速速離開。」
「我若不走,這三清道尊還能降下紫宵神雷劈了我不成。」賈敏今天是打定主意,就算是綁也要把賈敬綁回去。她抬眼看了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突然展顏一笑,「其時,我還真帶人來了,正好試試道家的手段。」說完,她笑盈盈的看了老道士和賈敬一眼,扶著丫頭的手出去了。
老道士和賈敬被她笑得背上汗毛直豎,一陣陣的涼氣自骨子裡透出來。兩人面面相覷,為什麼突然之間,好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