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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相看 文 / 枕上山水

    賈敏受托,回了榮國府一趟,待見了賈母,被一把摟進懷裡,左看看,右看看,才放心道:「聽她們說你已經沒事了,可這心裡還是惦記著,今兒見了你,就放心了。」

    賈敏笑道:「我能吃能睡的,整個都圓了一圈。」

    賈母笑道:「胖點好,你以前就是太單薄了些。」

    母女兩人說了好一陣子話,賈母率先提起平南侯夫人,她小聲道:「我瞧著怕是看中你小姑子了。」

    賈敏一愣,接著就道:「既如此,下個月珠兒哥滿週歲,我們家太太和大姑娘是必來的,您跟侯夫人說一聲就是了。」

    「也成。」賈母點頭應下,復又對女兒道:「我差人送去阿膠你記讓人伺候你用,那個最養人了。」

    「嗯。」

    「趁著年輕,早點有個孩子是正經的。」

    「嗯。」

    「別光嗯,你得往心裡去。」

    賈敏一下笑開了,「太太,我記得了。」

    賈母嗔她一眼,「每次都說記得了,偏偏總不當一回事。」

    賈敏道:「我是真記得了,只是這孩子也得看緣份,那是有就有的呢。」

    賈母也想起林家的事,歎了口氣,「當初你爹提這門親的時候,我就不大同意,幾輩單傳,定然求子心切,你這日子怕是不好過。可你爹總想著咱們家人丁興旺,這些都不妨事。又說人少事非就少,平白少生多少閒氣。再加上女婿著實出色,又打聽你婆婆是個和善,我這才同意。」忽然又想起白蘭,便正色道:「還有你,平日裡也大度些,別管得女婿太緊了,捻酸吃醋的不像個大家子的小姐。」

    賈敏抬手理了理鬢髮。淺笑道:「我可不管他呢。」

    「你呀!」賈母戳了女兒一下,「不過白囑咐你。」

    賈敏也不出聲,直接去逗兩個小侄子,順手把賈珠抱進懷裡,逗他叫姑姑。賈母見了,唯有歎息一聲,想著慢慢勸著。誰都打年輕時候過來的,好醋一個,年紀大些就好了。

    賈珠對賈敏並不熟悉,他還有些認生。被她一抱,小嘴一扁,就要哭出來。一邊的奶娘見了,連忙上前把賈珠接過,輕輕晃著,一面笑道:「哥兒不哭,這是姑姑。」

    「姑姑。」另一聲嫩嫩的娃娃音兒。賈敏的袖子被扯了扯,卻是坐在另一邊兒的賈瑚,扔了手中的玩具。來拉賈敏。賈瑚如今才三歲,白胖圓潤,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笑起來彎成月牙狀。別提多可愛了。

    「瑚哥還記得姑姑?」賈敏把他抱進懷裡,伸手摸摸他的雙下巴,只覺得娃娃兒的皮肌嫩極了,滑溜溜的。讓人愛不適手。

    賈瑚笑呵呵的,用力點頭,「記得。」上次姑姑來。他吃到了好幾塊糖。「糖。」肥肥的小肉手,去扒賈敏的手,「姑姑,吃糖。」

    被奶娘抱在懷裡的賈珠也跟了一句,「糖。」

    賈瑚立刻霸道的說:「不給你吃!」

    賈珠大約才冒話,雙手用力亂拍,笑瞇瞇的:「糖,吃!」

    賈母笑道:「可是你上次給他吃糖,給得多了,就記住。」

    賈敏陪著賈母說笑一陣子,又逗過了兩個侄子,便起身告辭。賈母不捨的拉著她的手道:「做了人家媳婦不比在家做女孩兒時,能忍的便忍了,能讓的就讓了,別任性。」

    「我知道。」賈敏又摸了摸兩個小侄子圓潤的小臉蛋,出門坐車回了林府。

    林夫人早上自賈敏走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等著,好容易聽到兒媳婦回來了,連忙叫人進來。賈敏揮退了伺候的人,將賈母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笑道:「都中各家的姑娘我也見多了,不如妹妹者多矣。等平南侯夫人見了妹妹,肯定再滿意不過了。」

    林夫人至到才長出了口氣,道:「唉,若能如此,到也好了。」

    千等萬盼,到了賈珠滿週歲這日,天還未亮,林夫人就起身了,將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又看了一遍,再打發人到芷蘭閣那裡,看看女兒準備的如何了。

    冬日寒冷,早起格外難過,賈敏抱丈夫,懶懶得不願意動。外間余嬤嬤催過了兩三次,方才挽了頭髮,指使丈夫去熏籠上拿了衣服,掩唇打了個哈欠,慢慢的穿了起來。

    林如海笑道:「怎麼就磕睡成這樣?」

    賈敏嗔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昨兒鬧了大半夜,好意思來說她麼?

    「嘿嘿……」林如海很是得意,雖然他不是那種一夜七次郎,但是三次也很不錯了。

    夫妻兩人穿好了衣服,才喚人進來梳洗,余嬤嬤道:「一早上太太就打發人來傳話,說是今天不必太早過去,用了飯再去便好。」

    「嗯。」賈敏坐在鏡前梳頭,聞言淺淺的應了一聲。

    林如海道:「早飯多用些。」這幾天賈敏胃口不大好,吃得很少。

    「大冬天,除了肉就是醃菜,好煩。」賈敏難得任性的嘟起了紅唇,這時候哪裡有什麼反委節蔬菜啊。想吃青菜,除了白菜就是蘿蔔,再加上點暖房弄出來的小黃瓜、韭菜,數量還不多,別的便都是以肉食為主了。「肉還以鍋子居多,一點也不好吃。」誰家今天一個鍋子,明天一個鍋子的也該吃煩了。

    林如海當時就心疼了,「晚上回來,我給你烤肉。」

    「又是肉?」

    「那烤魚,我見昨兒有魚來著。」冬天裡,魚也算是新鮮物。

    「好吧,再加上些豆腐串。」說到豆腐串賈敏又鬱悶了,真正的豆腐串,是要用干豆腐裡面包了青菜,然後起烤了出來的,那樣才好吃。可現在,只能幹烤豆腐了。

    林如海想了想,「我寫個食譜,讓他們炸蘑菇給你吃。」這時候蘑菇也不算多,還大多都是乾的。

    「算了吧。泡過再炸,一點都不好吃。」要說穿到這裡最令人鬱悶的事兒便是,吃的東西真的少了許多。

    余嬤嬤、翠竹几人垂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只當沒聽到夫妻兩個的對話。在松風院這一年多,大爺做的過格的事兒多了去了,給奶奶下廚做兩個菜哄她高興算什麼,前兒還看到大爺當了馬,馱著奶奶走著玩呢。

    夫妻兩個用過了早飯,又換好了衣服。才牽著手往正院去,林夫人這裡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見小夫妻進來,就埋怨:「怎麼才來。」

    林灩被關了兩個月,看起來沉靜了不少,一身淺紅織金鍛的衣裙,稱得她氣色極好,掐了腰身的衣服,顯出窈窕的曲線來。尤其是臀部的曲線極美。咳,用老一輩的話來說,便是好生養。

    林灩見哥哥、嫂子進來,起身行禮。過後安靜的坐著,面上帶著微微的笑,看上去端莊大方,特別的有正室范兒。

    賈敏與林如海對視一眼。都覺得林灩好像有些改得過頭了。只是看著林夫人挺滿意的樣子,也不多言,略坐了坐。等林夫人換了作客的衣服,一起出了林府。坐車的坐車,坐轎的坐轎,林如海比較苦逼,他得騎馬。所幸,他自己把護膝啊,手套啊、毛襪子啊都蘇了出來,這才不那麼冷了。

    林家一行人,到了榮國府,林如海自是被賈赦、賈政拉走,林夫人、林灩幾人換了小轎,一直過了內儀門,才下了轎,二奶奶王氏早就等在一邊,雙方見了禮,一起往裡走,那邊賈母早帶人迎了出來,「親家母來了,快屋裡請。」

    進了正廳,又互相見禮寒暄,方才坐下。林家算是到的比較早的,除了賈家族人之外,他們是第二個來的。與她們前後腳到的是賈赦老婆宋氏的娘和嫂子。兩家人又互相見過,方才分賓主落坐。

    大奶奶宋氏的爹已經去世了,府裡是她哥哥當家,現在禮部做了個員外郎。娘家嫂子姓周,看著性子便柔順,一直面帶微笑的坐著。

    「這就是府上的大姑娘吧,這人品,這氣派真真是沒的說。」宋氏的母親打量著林灩了,沒口的誇讚。

    林灩淺淺微笑,略低了頭,也不多話,偶爾回上兩句,也是言語斯,柔聲和氣,把個常氏愛得不行,當下就摘了腕上金鐲子,套到林灩手上,「這鐲子也還罷了,只這珠子還不錯,大姑娘拿著玩吧。」

    又對林夫人道:「令愛真是極好的,我就是沒兒子了,不然一定求了來。」

    林夫人見常氏雖說有些誇張的成份在內,卻也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女兒,便把心又放下了幾分。想著,自己女兒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極出色的,想來平南侯夫人也是能看中的。一時心裡又恨,若不是這丫頭自誤,還有好的選呢,何至於只等著他們家來求。

    說話間,人越來越多,賈敏這些小輩都站了起來,各自站在長輩身後。賈母坐在上首,跟眾人說笑。突然間,一個丫頭過來跟二奶奶王氏低語了兩句,她揮了揮手,丫頭退了下去,自己則來到賈母身邊,彎身說了兩句。賈母就笑著起身,「眾位略坐坐,平南侯夫人來了,我去迎迎。」

    「您忙。」在座眾人笑道,目送賈母出去,自顧自的跟相熟者聊天。

    今天來的都是跟賈家走得近的,各自帶了家中的媳婦、閨女,既給別人看,也看別人家的。不得不說,在今天來的這些姑娘當中,林灩還真是個尖兒,各方面皆出色,其餘各人或容貌不及,或家世不及,總有那麼一兩樣兒不如她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林灩還有個好爹,林侯在聖人面前也是很有體面的,如今又領了戶部,自然有不少人看中了她。再說說話,聽她言談和順,不是那等淺薄閨秀,自然是更滿意一些。有性子急的,當場就跟林夫人攀談起來。

    林夫人面兒上帶著笑,又是心酸又是得意,反正滋味不大好受。

    「喲,如今你可是順心了,兒女親事如意,孫子又得了兩個,天下的福氣都讓你佔完了。」略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賈敏對平南侯夫人有些印象。只記那是一個非常強勢的貴婦人。今兒聽到這話,便覺著林灩這算盤怕是打錯了。這樣一個婆婆,決稱不上好伺候,真要嫁過去,有她好受的。

    幾人來得挺快,轉過屏風,便見賈母陪著一個穿著大紅遍地金過肩雲蟒緞皮襖,沉香雲緞棉裙的貴婦人,看她不過四十出頭,皮膚白淨。細眉長目,便是笑著,也覺得氣勢凌人。

    讓了她讓座,賈母笑著給眾人介紹:「這是平南侯夫人。」又將眾人介紹給她。

    待到林夫人這裡時,笑道:「這是我們親家母。」

    平南侯夫人笑道:「我知道,靖安侯夫人可是。」

    林夫人微一頷首,笑道:「正是。」

    平南侯夫人跟林夫人寒暄了兩句,目光就落在賈敏和林灩身上,賈敏她認得。另外一個更小些的女孩子應該就是靖安侯的大姑娘了。唔,看著到是不錯。

    「這是你家姑娘吧,真標緻。」平南侯夫人總著林灩招手,「好孩子。快過來讓我看看。」又對林夫人笑道:「莫怪,我就喜歡年輕的姑娘家,看到你女兒這麼個體面的模樣

    ,就愛得不行。」

    林灩看了林夫人一眼。得了母親的同意,才慢慢走到平南侯夫人身邊,任由她拉了自己的一隻手。從頭上到量到腳下,輕聲細語的回答她的問話,卻不諂媚,又不怯糯,端莊溫柔之中,透著大方,到令平南侯夫人很是滿意,送了表禮,又摘了頭上的金簪,給林灩簪上,方讓她回了林夫人身邊。又對林夫人道:「真羨慕您,有個這麼好的閨女。」

    林夫人連忙道:「真是讚得太過了些,她一個小孩子,平日也是極淘氣的。」

    「年輕女孩兒家,正該靈活些,難道要像咱們這些老婆子一般,暮氣沉沉的才好麼。」平南侯夫人親自看過之後,覺著兒子的眼光不錯,林灩這姑娘確實挺出色。再見林夫人,也是氣質高,性格看著又和順,想著這樣的人做個親家也不錯,心中又就願意了幾分。

    再看過其餘幾家女孩子,一比較皆不如林灩,再想自己所見過的各家閨秀,也有一大半比不上的,便有十分的意願了。

    賈母見事情差不多了,就兒媳婦帶著這些姑娘們去後面玩,又笑道:「讓她們年輕人自己去玩,陪著咱們這些老婆子,怪沒趣的。」

    賈敏是賈家的女兒,也算半個主人,跟林夫人說過之後,就一直幫著兩個嫂子招待人。又有寧府賈敬的老婆張氏,帶了人過來。

    抽空就對賈敏笑道:「姑奶奶,我們珍哥兒你也知道,是個頂聰明的孩子,只是也沒個正經先生教他,整日家淘氣。我想著,姑老爺的學問是極好的,連我們家那位都讚不絕口的,可否讓他指點珍哥兒一二?」

    賈敏一聽就明白了,這哪裡是讓自己丈夫指點賈珍,明顯就衝著袁諍去的。袁諍那老頭好為人師,雖不再正式收徒,卻也對自己看中的學子,盡心盡力。書齋之內,得過他親自指點的就有好幾十。特別是楊澤、慕霖那四個常年旁聽生,基本已經跟正經弟子不差什麼了。聽過袁諍的課,再得過他親自指點,這也是個說出去非常有面子的事,或者說,是個很好的資歷。

    賈珍是要襲爵的,可他算得上是不學無術,朝中聖人下過旨,以後襲爵都要考試。以賈珍的水平,百分之百的沒法考過,張氏就想走了偏門。

    想法是好的,可惜,賈敏真不好答應。賈珍那是什麼貨色,連兒媳婦都不放過的混|蛋,他現在就已經很壞了,賈敏半點也不想把他弄去,帶壞了自己老公。別的不說,賈赦和賈政還是她這處身體的親哥哥呢,她都沒把人弄去好麼?

    「都是別人誇的他,他如今還跟著袁先生上課呢,前兒才被袁先生訓過,說他做不通。」賈敏笑著揭自己丈夫的短,「嫂子你說,他自己還沒學明白呢,如何教導別人。」

    張氏強笑了笑,臉色不些不好,賈敏這是拒絕了。待要說,讓姑爺跟袁先生求求情,讓自己兒子去拜師。又想著賈赦、賈政兩人在前,就算林如海要幫,也是幫自己嫡親的舅兄,自己家裡畢竟是隔了一層。

    「快來,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前邊了。」宋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一面吩咐前面準備,一面出來尋人。

    賈敏和張氏連忙過來幫忙,一般小娃娃抓周,來得大多都是親朋故舊。賈珠是賈政的長子,到底不是長子嫡孫,排派沒有賈瑚哪時大,來得人也少了一些。

    不過,小傢伙很不錯,第一件就抓了本論語,第二件抓了官印,再就怎麼都不動手了。賈代善大喜,長孫賈瑚抓周的時候。只抓了只筆,已經讓他挺開心了,沒想到賈珠這次居然給他個驚喜,當下抱了賈珠在懷。逗了半天。

    賈赦暗地裡撇了撇嘴,自己是要襲爵的,自己兒子當然不用苦讀。弟弟的前程都得靠自己去考呢,他兒子學讀書行麼。

    賈政本就喜歡讀書人。也一門心思的想從科舉出身,見兒子如此給力,也是喜上眉稍。

    林如海見了。過去拍了拍賈政的肩,「珠哥兒以後,可得好好教導才是。」

    賈政本就跟林如海比較說得來,當下笑著點頭,「這是自然。」有好的天份,也得嚴加管教才行,才不至於像珍哥兒似的。

    賈政對賈珍印象不怎麼樣,只是那是侄子,親爹又在,輪不到他教育。私下裡也跟賈賈敬說過兩次,可賈敬當時緊上一些,沒兩天就又任其自由了。賈政也就不好再多言了,卻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的兒子萬不能這樣。

    賈赦見妹婿又跟弟弟兩人站在一邊說話,心中不滿,暗哼了一聲,自去尋了族中放|蕩子弟說話。他最近被老爺子管得不清,天天被關在家中,哪裡也不讓出去。老爺子給他留了功課,又專門請來了一個先生教他和二弟,言說每日的功課不做完了,晚上回來就打板子。

    想他,兒子都有了,還為了讀書的事兒,挨老子的揍,賈赦就狂鬱悶。如今他房裡的侍妾丫頭,被老爺子打發的一乾二淨的,留下伺候的多是些四十多歲的婆子,媳婦身邊到有兩個丫頭,長像別說普通了,足可以稱之為丑,性情又木訥,讓他半點性趣也提不起來,只好尋兩個清俊的小廝出火,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族內放|蕩子弟的身上。

    賈政對此還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賈赦是哥哥,他勸過兩句,被罵了個半死,再不肯管了。他沒法說哥哥的不是,唯有暗恨那些輕薄子弟把哥哥勾引壞了。

    林如海見賈政面色不善的盯著兩個有些娘氣的男子看,便好奇道:「二舅兄認得得他們?看樣子與大舅兄關係不錯,都是哪家的子弟?」長得到是不錯,就是好好的老爺們,動作娘裡娘氣的不說,還穿紅著柳的。等等,臉上應該也抹了粉……林如海如今也算是見過世面,對這些紈褲的荒唐也是深有瞭解,心思一轉,就知道那兩個人跟賈赦的關係。

    他皺了眉頭,「這兩人是哪家的?」肯定不是

    什麼優伶戲子,賈家這種比實正式的場合,那些人肯定參加不了。

    賈政悶聲悶氣的道:「族中子弟!」

    尼瑪,既說族中子弟,那就都姓賈家了,沒準還會管賈赦叫個叔叔、爺爺的,他也能下得去手?林如海覺得自己的下限又一次被刷新了。

    賈政看他表情,不得不再解釋一下:「也有族中長輩的親戚投奔了來的。」他的意思就是那兩人,不姓賈。

    「岳父大人知道麼?」他可是聽說賈代善對賈赦管得非常嚴,甚至在他老婆的慫恿之下,把他的小老婆都給打發了。

    賈政沉默的搖了搖頭,「不敢給父親知道,怕他老人家生氣,再氣壞了身子。」

    林如海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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