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孫大智的擔心 文 / 一碗二鍋頭
李廣志起初在計劃做這本雜誌的時候，主要考慮的是通過銷量來打響雜誌和無料案內所的知名度，然後收取各家風俗店的廣告費來盈利。
至於雜誌本身的銷售收入這部分，他並沒有做太大的指望。所以當時他才會有如果銷售不順利，就把所有的雜誌都免費贈送的打算。
這會兒當他看到38萬本這個有些出乎意料的銷量後，滿心歡喜的他也就沒什麼興趣再去仔細看每一頁的詳細收支記錄了，而是直接把賬本翻到了最後一頁。
「誒？四千萬！」看到賬本最後一頁上的那個統計數字，他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對孫大智問道：「大智兄，咱們賬上現在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就算每家店的廣告費全部都到帳了，那不應該也才2400萬麼？」
孫大智走到他身邊坐下，看到桌上已經被翻到最後一頁的賬本，不禁皺著眉頭埋怨道：「我說廣志啊，你這賬本看得也太馬虎了吧？怎麼會有四千萬，我這本子上不都寫得清清楚楚的嗎？」
「咱們第二批五萬本雜誌賣完後，老黎就去把每家風俗店餘下的那五十萬廣告費都給結回來了。24家店，每家店一百萬，這一共就是兩千四百萬了吧。」
孫大智熟悉的翻著賬本，不時停下來指出某頁上的幾條記錄給李廣志看，同時嘴裡還一邊解釋道。
「之前咱們把雜誌本身的銷售利潤預計得很低，幾乎是做好了不掙錢的打算。不過第三批那十萬本準備開印的時候。我讓米原主編去跟印刷廠的人談了一次價。」
「他畢竟是業內人士，懂行，再加上印刷廠也捨不得咱們這幾十萬本的大單。所以啊，他這一談，就把雜誌的成本降到了160圓每本，比咱們最初210圓的價格足足少了50圓。」
「這麼一來，扣掉所有的開銷，我們的雜誌每本就能有大約67圓的純利潤。除掉最後十萬本的賬還沒結回來，已經結清的這28萬本，利潤就是一千八百七十萬。這麼一加起來。不就是四千多萬了嘛。」
李廣志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笑著道：「嘿，雜誌本身的利潤居然能有這麼高，這點我倒還真沒想到。看來只要銷量能上去，這做雜誌還真是挺掙錢的嘛。」
孫大智依然是皺著眉頭看著他。語氣有些古怪的道：「是啊。這麼掙錢的一門生意。可你這傢伙卻偏偏不願意把心思放在這上頭，連看個賬本都看得這麼馬馬虎虎！」
「呵呵，這賬本也用不著看那麼仔細吧？大智兄你的為人我還能信不過麼？」
「這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而是你上不上心的問題！」孫大智一臉嚴肅的反駁道。
接著，他又很是鄭重其事的對李廣志道：「廣志啊，我知道你這人主意正。之前你鐵了心要回國，我們想攔也攔不住你。這雜誌社是全靠你的點子和能力操辦起來的，你說要我幫你管著，我也只好聽你的。」
「一本這麼掙錢的雜誌，四千多萬的現金。你一句信得過我，就全都扔給我管了。可你知道我這心裡的壓力得有多大！」
「你要是一直留在中國也就罷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幫你管起來。可現在既然你都回來了，那這個擔子就不能是我一個人挑著了，你這個大股東也不能總這麼一副不上心的態度！」
這番話，孫大智是早就憋著想對李廣志講了。
之前李廣志還沒回中國的時候，他這個社長當得對然有些小吃力，但在大事上都有李廣志的安排，他心裡還比較有底。
可在李廣志回國的這十幾天裡，雖說雜誌的銷售勢頭非常的不錯，但這都是按著李廣志之前的計劃做的。第一期雜誌賣完了之後，接下來該怎麼發展，他卻是完全沒有主意了。
這段時間裡頭，雜誌賣得越好，他這心裡的壓力也就越大。一家這麼能掙錢的公司，如果因為他自身能力的問題給經營垮了，那他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大智兄，你也用不著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這雜誌社不是被你管得挺好嘛。」聽到他這番話，李廣志也大概明白了他的心思，笑著出言安慰道。
「我這也不是不上心。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最擅長的可能就是出出主意，真要做起實事來，論細緻論耐心，肯定都比不過你。」在安慰了孫大智一句後，他又接著解釋道。
他現在馬上就要把精力都投入到「拓麻歌子」的開發計劃中去了，雜誌社這邊可不能讓孫大智有撂挑子的念頭。
「大智兄，實話跟你說吧，我的興趣的確不在雜誌社和案內所這兩門生意上。現在我已經有了個新的創業想法，正打算開始著手籌備。」
「當然了，這兩門生意是咱們幾兄弟現在唯一的基礎，我肯定不會完全不管。你和大勇要是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商量。就像前頭說的，我這人在幫忙出歪點子方面，應該還是能起幾分作用的。」
李廣志這話說得既鄭重又誠懇，孫大智沉默著看了他半晌，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你啊，你就是個典型的只管挖坑不管埋的混球！我和大勇都算是被你給坑進來了！」
他起身走到門口的衣架前，從掛著的外套口袋裡掏出香煙，走回來扔了一支給李廣志。待兩人都點上火後，他也在腦子裡組織好了語言，語氣強勢的瞪著李廣志道：
「人各有志，你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想把精力放在這邊，我也不能勉強你。可你要讓我幫你管著這個攤子，那你也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行。行！大智哥，有啥條件你儘管說！」李廣志連連點頭道。
「
第一，以後不管你有多忙，每個月都得來雜誌社開一次會。第二，我不管你是請會計也好，還是外包給事務所也好，公司財務的管理這塊的問題，你必須馬上給我解決了。」
「至於這第三條嘛」孫大智放緩了語氣道：「現在正好有兩件事讓我和老黎拿不定主意，你這個大股東今天既然在這兒，就負責給拿出個解決方案來吧。」
「誒？是什麼事這麼麻煩。讓你們兩個都拿不定主意？」
「首先就是這個第二期雜誌發行的事。」孫大智有些苦惱。又有些自得的道：
「咱們的雜誌銷售火了之後，那24家上雜誌的簽約店，據說在一周內都多了將近四成的客流。搞得現在不僅是他們在催我們趕緊發新雜誌，歌舞伎町街裡的其他風俗店。都有直接拿錢上門來預訂第二期的廣告位的了。」
「可問題是。廣志你當初給雜誌定的計劃是做季刊。三個月發行一期。現在是客戶催著我們，讓我們每個月都發行一期。我去徵求了米原的意見，但他只是說做月刊的話製作上會比較敢。質量無法保證。至於到底隔多久發行一次，他也沒有確定的主意。」
李廣志揚起眉毛，略帶些驚訝的道：「大智兄你說的這個問題，之前我恰好有考慮過。據我看，月刊模式是肯定不可取的，風俗店並不是超市，用不著那麼頻繁的對外廣告消費信息。」
「我的看法還是做季刊，如果硬要縮短的話，頂多也就是做雙月刊。而且吧，今後每一期雜誌最好都能有一個主題，比如說某種特定類型風俗店的大集合，或者是某種類型的女招待的集中介紹等等。又或者，還可以跟簽約店商量好，搞一個持雜誌入店消費可以打折之類的活動。」
「歌舞伎町街的神秘面紗已經被我們給揭開了，再往後，雜誌就必須得靠內容的趣味和實用性來吸引讀者了。」
孫大智聽到最後，忍不住在李廣志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埋怨道：「你這傢伙果然心裡憋著好點子，我不問你，你還打算在心裡憋多久？」
「哎，大智兄，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再說了，這事兒主要還是得和米原那傢伙商量，他以前做過的雜誌不少，做這種企劃，他應該比較有經驗。」李廣志誇張的揉著肩膀，苦著臉解釋道。
「唔，說起米原主編，這正好就是我要跟你說第二個問題。」孫大智沒有理會李廣志的誇張表現，而是一臉平靜的繼續道：
「根據我和老黎這段時間的觀察，米原康正這人樣子雖然不怎麼樣，但的確是一個很有能力的雜誌主編。我聽老黎說，米原只答應在我們這兒臨時的做一段主編，很快就會離職出去單干，有這回事麼？」
他見李廣志點頭確認，便皺起眉頭道：「這就是我現在所擔心的事情。如果米原走了，我們想再找一個像他這樣有能力，而且風格適合咱們雜誌的主編，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我的想法是，最好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把他給留下來，比如說分他一部分雜誌社的股份。不過這個方案最後還是得廣志你來定，畢竟你才是最大的股東。」
這個問題讓李廣志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知道後世米原康正成就的他，自然也是希望能把這個將來的「亞洲**攝影大師」給留在自家雜誌社的。但具體要怎樣才能打動米原康正，他現在心裡也沒什麼好的主意。
「大智哥，如果要分股份給米原的話，你和老黎願意拿出多少來給他？」他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孫大智眨了眨眼睛，沒做什麼猶豫就回答道：「一共15%吧，我們三個人每人出5%。」
李廣志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缸裡，對孫大智道：「這樣吧，這個問題我去找米原談。米原的想法我大概瞭解一點，他主要是想自己做主弄一本雜誌出來。如果我們能在這方面支持他的話，再加上15%的股份，應該能把他給留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