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7：下人 文 / 林夕團長

    「李老爺？您出來了？真是難得一見啊。來來來，來小店看看，看看有沒有李老爺喜歡的東西。」

    一個當鋪老闆，擠著笑臉招待著李福山，李福山在他的當鋪門前站住了腳步，瞇著眼睛看著當鋪的名字「悅來當鋪」

    嘴角上揚，淡然道：「你這當鋪的名字改的不錯，悅來，老夫猜想很多客人都喜歡來你這裡的。」

    當鋪的老闆立刻笑成了花，賠笑道：「這都是托了李老爺的福啊，小店的生意才能這麼好，李老爺您進來看看，小的給您置辦一桌酒宴，陪您老喝點？」

    「不了，老夫出來，只是想逛一逛，就不討你的酒喝了。」

    李福山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顯得和藹可親，可是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威嚴，一句話就將那當鋪的老闆說回店裡去了。

    李福山走完了一趟街，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舖老闆都會像那個當鋪老闆一樣，對他客客氣氣，恭恭敬敬！李福山也是用同樣的一句話，回絕了他們。

    楊嬋走在身後，看著這一條街上發生的事情，李福山表面上的和藹，卻給了楊嬋一種更為怪異的感覺，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她只知道，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

    突然，楊嬋站定了腳步，兩隻腳像是釘子一般的釘在地上！就在李福山轉入另外一條街的時候，人群中又走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有著月亮般閃亮的眼睛，卻是惡魔一般脾氣的女人。

    碧心出現了，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楊嬋很是不理解，她躲在旁邊，仔細看了一眼碧心出現的地方，兩個玩意兒鋪後面。有著一條小胡同，那胡同看著幽遠，狹長，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而碧心就是從陰沉中走出來的，她也是跟蹤李福山，她似乎知道李福山要從這趟街走入另一條街。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本來以為只能看到李福山像一個縣令一樣的視察街道，但是現在的變得很有趣，誰不喜歡有趣的事情？楊嬋更是如此。

    李福山走完了四條街，每一條都會有很多各式各樣的店舖老闆。跟他打招呼，而他也是一樣的拒絕了老闆的好意，出了第四條街，他在一家茶鋪停下了來。

    悅來茶鋪，跟悅來當鋪一樣的名字，卻比那當鋪要氣派一些，兩層的閣樓，顯得精緻優，周圍的商舖行人也很少。在鋪子的前面，有著一個湖，湖水蕩漾，湖邊楊柳依依。這樣的地方，的確該有一個茶鋪，這樣的茶鋪也正是一個適合喝茶的茶鋪。

    李福山先是讓身後的一位家丁走進了悅來茶鋪，半刻鐘不到。那個家丁又走了出來，在李福山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福山輕輕的點頭。便帶人進入了茶鋪。

    李福山進入茶鋪之後，碧心也跟了進去，楊嬋站在茶鋪前面，自然也會跟了進去。

    一樓喝茶的人有十幾個，一個個皆是衣著華麗，雍容華貴，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到這樣的茶鋪享受。

    這些人裡面沒有李福山，自然也就不會有碧心。

    「姑娘，您是要喝茶啊？」

    「對，樓上還有間嗎？」

    「有，當然有，姑娘您上面請。」

    二樓的間是被一道道橫板隔開的，一間間單獨的房間，門上是用一串串珠簾蓆子遮著的，喝茶是一項安靜的藝術，對於一些身價高的人，來說，喝茶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藝術，這種情況，只想要兩個字，那就是安靜！

    二樓上只有三個間裡面有客人，楊嬋在上樓的時候，已經從那些人的腳，猜出了人的身份。李福山在中間，他的房間裡站著三位家丁，門口站著兩位，是最顯而易見的。右邊的一位粗糙大腳，是一雙男人的腳。

    而且楊嬋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一定是一個長相粗獷，身材魁梧的人，左面那間間內，自然就是碧心了。她要了一間李福山對面的房間。

    可以觀察對面發生的一切，但是她放出真氣，才暗自驚訝，這其中有人已經放出了真氣，不是一道，她知道的只有碧心會法術，也不是兩道！

    喝茶果然是安靜的藝術，她追了四條街，對面的都在安靜的喝茶，靜靜的喝茶，似乎真的就是在享受！可是碧心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嗎？依照楊嬋對她的瞭解，碧心是絕對不會靜靜的坐在李福山的旁邊靜靜的喝茶的。

    「姑娘，你追了老夫三條街了，現在也該現身了吧？」

    碧心沒有先動，反而李福山先說活了，他的聲音忽然變了，剛才對店舖老闆和藹可親的語氣，現在變得沙啞，充滿殺意，楊嬋似乎懷疑，這是不是兩個人？

    她正要出去的時候，有人比她先出去了，跟蹤李福山的人，不止她一個，李福山發現的也不一定是她！

    碧心走進了李福山的間內，平平靜靜的走了進去，她的臉上依舊像是一張鐵皮，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鐵皮。

    李福山看著她，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舒展開來，看見碧心，他似乎有了很大的興趣，碧心竟然能帶給他興趣？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好久不見了。碧心姑娘。」

    果然是認識，楊嬋心中仍然犯著疑惑：「李福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膝下沒有什麼子嗣，為什麼會知道碧心呢？看碧心昨天的反應，她一定是跟李府的主人有著關係，很深的關係。

    可是李福山、碧心，這兩個人怎麼會有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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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一點，楊嬋絕對不會相信，碧心的眼光再差，也不會看見一個糟老頭子！而且看碧心對李福山的眼神，她們之間不該有情，而是有恨，很深的恨。

    「你怎麼成了那座府邸的主人？」

    「我為什麼不能成為府邸的主人呢？我在李府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我含辛茹苦，當牛做馬，到了現在，我難道不該成為李府的主人嗎？」

    碧心的眼神中又出現了殺意，那是連楊嬋都不敢小覷的殺意，那種讓楊嬋感覺到像是一把萬載寒冰打造出的利劍刺進她心臟的殺意。

    李福山卻沒有怕，他不僅沒有怕，還露出了跟街道店舖老闆打招呼時用的和藹可親的笑容。

    「碧心姑娘，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上一次你莫名消失的時候，老夫以為你是不會出現了，沒有想到你又回來了。」

    「有很多事情你想不到，但他終究會發生的。」

    李福山聽到碧心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碧心眼中殺意也越來越濃了，那笑容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那股殺意也隨時都能要了人命，但是現在誰能要了誰的命？誰都給不了答案。

    「他呢？」

    「他？誰啊？碧心姑娘，你還想誰啊？該不會是少爺吧？」

    「對，他在哪裡？」

    「姑娘真會開玩笑，你要是不知道他在哪裡，又怎麼會兩次出現在老夫的府院內呢？」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驚訝的不只是碧心，還有楊嬋，楊嬋可以肯定李福山是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他怎麼能發現碧心呢？

    一個凡人為什麼就不能發現碧心呢？她也是一介凡人，但是她卻斷了西海蝦兵蟹將的兵器，令巡海夜叉都感到羞辱。

    「他真的死了？」碧心的嘴唇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很少的顫抖。

    「早就死了，姑娘不是已經看了他的墳墓嗎？現在又問這些無聊的問題，還有什麼意義？」

    碧心的手也在顫抖，腦海中像是有炸雷響起一樣，她突然控制住了顫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李福山，用冰冷的語氣，道：「他死了，你為什麼還活著？」

    李福山又笑了：「老夫為什麼不能活著？他死了，老夫還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彌補這二十幾年受的罪，怎能輕易就死呢？」

    「你已經不能享受了，你根本沒有資格享受，這麼多年你的享受，算是上天對你最大的奢侈了。」

    李福山滿臉笑意的瞪著眼睛，好奇的問道：「你要殺我嗎？」

    碧心沒有用嘴回答她，而是用身子回答了她，她的袖中寶劍，出手時，綠光大作，整個間都充斥著綠色，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又有五道真氣動了！那五道不強不弱的真氣，四面八方的將碧心圍了起來。

    碧心手中的劍還沒有刺下去，就已經被圍住了！

    李福山之所以能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是因為他做好了準備，下人有時候不一定就不是下人，誰也不會想到下人會有著這麼高深的修為！

    彭！一道身影被打出了間，重重的摔在地上，輕敵，忽視，往往會給對方帶來制敵克勝的機會，那五個人下人當然能把握這個機會。

    在碧心喚出寶劍的那一刻，他們已經用早已準備好的配合攻擊，用最狠毒的招數，將碧心打出了間！

    碧心撐起身子，身上的真氣依舊為散，嘴角卻流出了鮮血。

    她冰冷的眸子，殺意更濃！突然渾身真氣暴漲，秀髮飄逸，綠衣被吹得獵獵作響。一道綠色的劍氣從她的身體內發出，打向了那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