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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屈公子獻計遭疑 文 / 古鐘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屈公子獻計遭疑

    屈安身著大紅官服,喜容滿面而來,堂下元、梁、沈三人皆未曾見過,只有魏川認識,然而魏川雙目失明,不能得見,只憑嗓音,聽得出是屈安。在三人看來,屈安清瘦,一面菜色,淡眉稀須,約模三十來歲,手如玉雕一般白皙乾淨,與魏川持手相握。元、梁二人雖是女子,但常使劍弄武,既便天生細膩,卻也沒這般靈秀透骨,比之不及,心中暗羞。

    屈安扶魏川落座,寒暄一陣,卻突然立起身來,恨恨道:「薛國丈那老賊,向來獨攬朝政大權,為所欲為,如今竟圖謀篡逆,威逼皇上交出玉璽、兵符,皇上尚在與之迂迴,本欲在南巡之際,求救於魏老將軍,沒想到被其識破,軟禁於此,下官在皇上身側,痛心疾首,苦無計可施,只能四處打探魏大俠消息,望魏大俠能力挽狂瀾,保護皇上,豈知也落於那老賊之手,老賊心腸毒辣已極,竟魏大俠武功盡廢……」

    「什麼!」魏川驚喝一聲,連忙催動真氣,然而如同幼年效仿家師運氣之狀,只是週身緊繃,哪裡有什麼真氣,剛剛甦醒之時,渾身無力,只道是從蹉跎出來,受也病困,需靜養時日便好,豈知是被人廢了武功,一時間驚駭萬分,哀怒之極。

    元林玉見魏川雙目圓睜,額頭青筋突暴,連忙安慰道:「師叔莫急,晚輩曾聽家父說,武功可修可廢亦可復原……」

    魏川搖頭道:「薛國丈武功深不可測。精通奇門武學,一旦被他所廢。斷不可恢復,況且週身經穴脈絡。皆被其所毀,縱是脫胎換骨,也只能重頭來過。」話語音,神情沒落。

    屈安又道:「如今月州城禁閉,戒備森嚴,飛鳥難入,縱是下官想飛信求援,也無計可施。然而下官方才心生一計,若是魏大俠願……」

    魏川未待屈安把話說完。搖了搖頭道:「屈大人請回吧,魏某現在如同朽木,成了無用的廢人,況且魏某出身江湖,本與朝廷無任何瓜葛,曾假意投身於鷹頭帳,是因路途凶險,為保弟子周全,所行的權宜之計。並非誠心,如今隨行下山的百餘名弟子,死傷殆盡,餘者皆囚身於牢內。生死只在旦夕,魏某無顏面見華山劍派列祖列宗……你們都散了吧。」

    梁秋紅知魏川心情低落,有自尋短見之念。亦為之傷楚,於是命人好生照威。與眾人退到庭院問向屈安:「屈大人方纔所言是何計策,若能相助。願盡綿薄之力。」

    屈安神情激動,忙輕聲道:「屈某曾聞城西有一位神醫,專治眼疾,如今魏大俠雙眼失明,可奏請皇上,出城醫治,量那薛國丈無法可說,然後屈某修書一封,藏於車行之中,帶出城外。」

    沈義武喜道:「此計可行,一可醫魏大俠眼疾,二可傳訊求援。」

    「屈大人,國丈有請!」這時一官差來報。

    屈大人應了一聲命退,然後將一封書信從袖中取出,遞於沈義武,囑咐道:「今晚設宴,可明日請奏,在下定會密告聖上,千萬保密。」說著慌忙而出。

    沈義武心中暗喜,卻見梁秋紅眉鎖如川,忙問道:「梁姑娘意下如何?」

    「有諸多可疑之處。」

    元林玉亦點頭道:「這屈大人十分奇怪,出身貧苦之家,怎會膚色白皙,手如潔玉。」

    梁秋紅此時點點頭道:「師妹所言極是,我們三人皆不認識,而魏師叔又看不到,此人必不可信,況且他一來便告知魏師叔武功被廢,其心不純,然後遺下書信,慌忙就走,似乎很害怕國丈,既然恨之切齒,又何懼之。」沈義武聞言,一時啞然。

    元林玉連忙道:「不如將計就計,既便是咱們錯疑於他,也可保無失。」

    梁秋紅問道:「師妹之意,莫不是要即刻動身,離開月州城。」

    「正是。」

    「只是眼睛月州禁閉,不得出入。」

    「可求魏思兒相助,你我都是女兒之身,求見魏思兒,定是不難。」

    梁秋紅點了點頭道,卻又搖了搖頭:「方纔在殿上,那薛國丈神情十分詭異,你我皆是武林中人,他定會派人嚴密監視,不如讓沈公子前去,以拜見魏老將軍為由,告之魏思兒。」

    沈義武連聲道:「不可不可,因魏思兒指認,魏大俠才被下獄,想必是和國丈竄通一氣的。」

    「沈公子真是糊塗,魏思兒視魏大俠為父,豈會陷害,定是因她有口無心,被國丈下了套,今日在殿上,魏思兒兩眼紅腫,定是連日悲哭而致,你且速去,見機行事。」

    元林玉見沈義武出去,突然流下淚來,忍不住哭出聲來:「魏師叔乃一派掌門,武強高強,如今雙目失明,武功被廢,必有輕生之念。」梁秋紅心頭錯愕,不想元林玉會因此大動情腸,失聲痛苦,聽得心思百轉,腦海裡浮現的儘是吳本,突然間心生一計,連忙勸住元林玉,回到廂房交待一番,於是二人故意叫上府中侍衛,以探監為名,一齊趕往府衙牢獄,來到監房,正迎吳本和項明月二人。吳本當即放下茶碗,立起身來:「二位姑娘前來,所謂何事。」

    「放肆!梁大人乃赤鷹司記,還不見禮。」

    吳本聞言,當即欠身一禮。

    「不知者不怪,本官此來探望同門師姐妹,還請帶路。」

    吳本神情尷尬,心理躊躇,項明月在側有些不解,此牢皆死囚,沒有皇上書,不得相見,大哥乃為何不予講明,愣在這裡,於是在後搗了搗吳本。吳本會意,連忙賠笑道:「不知梁大人可有皇上御批書。」

    梁秋紅聞言故作一笑,向身後寸步不離的侍衛道:「相借些銀鈔。回府奉還。」

    侍衛見梁秋風笑容嫣然,怔了一下。慌忙從腰間取出十兩銀票,雙手奉上。梁秋紅接過銀票,重新疊回去,上前一步,用酒碗壓住,「小小意思,不承敬意。」

    「梁大人,真是對不住,小的在此守獄,上奉皇命。不能私放外人前來探監,還望梁姑娘見諒,這個也斷不能收。」說著吳本便要移碗取銀票,卻不知梁秋紅按著酒碗笑道:「既上有王法,卻也不能為難,這些就算本官一點意思,多謝近日來的照顧。」說罷轉身而去。

    待梁秋紅走後,吳本仍舊癡癡立在當場,項明月笑道:「大哥。那小姑娘看上你了,這幾天咱們只巡獄一次,何談照顧。」

    吳本聞言,回手一個粟子磕五弟頭上。嗔罵道:「小王八蛋,巡獄去。」一邊罵著,一邊將銀票捲入手中。誰知手心一麻,即爾刺痛。攤手一看,立時冒出血來。原來銀票中刺出一枚繡花針,當即會意,打開銀票,銀票中竟然另藏著紙條,可恨他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連忙叫回項明月,項明月以為是情書,搶過來便悠悠念起來:「萍水相逢,知君俠義,嘿嘿,小猜得沒錯吧……燃眉之急,望君相助……申時二刻,東門出城,吳大俠驅車飛奔,不可停頓,以造聲勢……」項明月是也機警之人,當然沒有讀最後風句,而是帖耳告之吳本,吳本奪過紙條,藏入懷裡,心思百轉,坐立不安。

    項明月知梁秋紅密書求救,定是魏川所指使,月州已被禁閉,若是真助了魏川,恐有性命之憂,若是不救,豈不是知恩不報的不義小心,連忙道:「大哥,事不疑遲,還需速行,現已過申時,到了東門,就該若不多了。」

    吳本尋思良久,點點頭道:「你去招呼二位兄弟去。」

    「是!」項明月立時提刀而走,不料後頸一沉,當場昏死過去。吳本將項明月一掌擊昏,然後將自己的刀一拆兩斷,隨後出獄,放了一把火,隱身而走。

    且說梁秋紅和元林玉離開大獄,侍衛請二人上車,元林玉向侍衛婉然一笑,將手中提盒遞去:「御賜的甜品糕點,償給你們了。」

    「這這……」

    「你們就收下吧。」梁秋紅隨口一聲,上了車駕。

    侍衛豈不心喜,於是連聲稱謝,上馬驅車,直送魏府,進門之時,沈義武院中跺步,見二人回來,身後侍衛,佯裝歡喜:「原來二位姑娘出遊去了,皇上傳詔,戌時設宴寧水閣,本官擔心二位姑娘誤了時辰。」

    「哪裡會呢,皇上諭旨,豈會有誤。」說罷又命婢女取二十兩銀子,打發侍衛離去。

    侍衛多得十兩銀錢和御賜糕點,對梁、元二人探監之事,一字未提。

    沈義武見侍衛走遠,便立時湊近輕聲道:「魏老將軍知事情緊急,願助一臂之力,魏老將軍曾養一批死士約百人,現有三人混在西門城守之中,依魏大人之言,倘若闖出去,國丈也無話可說,到時候夜宴缺席,國丈還會圓場,所以讓你我依計行事。」

    梁秋紅聞言一驚一疑,驚得是沒想到魏老將軍,竟會狡兔三窟,私養死士,疑的是倘若闖出月州城,國丈豈會圓場,當下有些躊躇不決。沈義武見梁秋紅心存疑慮,立時道:「倘若梁姑娘信不過魏老將軍,那這月州城中,便無人可信了。」

    梁秋紅遂點了點頭,「倘若他是有情有義之士,必會助我。」

    沈義武不知梁秋紅之言所指是吳本,以為她仍舊難相信魏天正,忙道:「只道魏老將軍是忠臣便可信了。」言罷唉了一聲,進屋去請魏川。

    魏秋紅見沈義武如此誤會她,才知失言,臉上一熱,立即隨沈義武進內房,房內玉爐飄香,魏川盤坐床上,魏思兒含淚守在身側。沈義武欲上前告之情由,元林玉上前攔住,與梁秋紅使了一個眼色,走到魏川身邊,疾點數穴,魏川當即癱倒。魏思兒並不驚訝,只讓眾人將伯父抬起,然後把床板掀開,下面竟有一密道。

    「通往何處?」梁秋紅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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