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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七回 雄變雌伊一成虜 奴轉主少年得意 文 / 推窗看雲

    天道循環一念間,雌雄轉換惹人憐;可惜赳赳大丈夫,流連花叢蜂蝶般。

    伊一裝扮成妖嬈女子的模樣,在單于宮中胡鬧了一場,讓許多看熱鬧的酣暢一笑,卻沒想到惹得烏丹太子戾氣發作,要拿住漢使明正典刑!才惹得一眾的漢家英雄捨命拚死相救,大鬧蹛林大會,一時間使得蹛林大會上死傷無數。伊一在混亂中出了單于宮,卻沒想到遇上了一個人,這人在他剛剛混進去時就留意了他,只是臨時有事才讓他得了手。

    伊一穿著女人的衣服,臉上淡掃蛾眉,薄施粉黛,不知道是驚為天人,就是知道他是個男人的,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踅摸到一個帳幕後面,呵呵冷笑,覺得自己這一下不僅教訓了匈奴人,長了漢人的士氣,而且自己在眾人面前也是大大的露了一臉。正在興奮,卻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鼻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腥膻氣,一個高大的匈奴人已經抱住了他。那人更加的興奮,抱住他後,嘴裡不停地說著:「美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哈哈哈,你跟了老子吧,老子讓你夜夜歡愉不盡!」他越說越興奮,伊一卻是驚出了一身的汗,臉上細密的汗珠混著脂粉滾落,更惹得那人渾身的躁動,雙手亂摸,身上那個部位也是突突火熱。伊一想要掙脫開,又哪裡能夠?

    那人一時興發,左手使勁,伊一的衣服已經「嗤」的一聲被撕裂了,露出了細白的皮膚,這下子更是激起了那人的雄霸之氣,摟緊了他,差點沒有使他別過氣去。渾身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反抗了。正在這時,有人高聲喊道:「王爺,大單于急召!已經發了脾氣。」幾個武士都盯著他懷裡的「女人」,饞涎欲滴。那王爺這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卻不得不忍住了一口氣。戀戀不捨得卻也無奈放下了伊一,喘著粗氣道:「奶奶的。什麼事這麼急!讓老子的火氣發不出去。你們幾個把她給老子送到大帳裡,好好看著,不要讓她跑了!不然,別怪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拉過一匹馬。跳上去,疾馳而去。

    伊一一看是機會,顧不上收拾好衣服,趁幾人不備,就想出手殺人。哪裡想到對方雖然沒想到他起了殺人的心思,卻絲毫沒有放鬆對他的監視,見他眼睛亂轉。幾人已經注了意了,有人叫道:「別讓他跑了!」幾個人一擁而上,把他撲在身下,壓得他動彈不得!幾個人趁機在他身上大下其手。他只得護住了一個部位,任由他們佔便宜了。口中卻叫道:「小心一會王爺回來,讓他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幾個人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了。眾人心中也自起疑:這女人怎麼和尋常的女人不同啊?只是暗中懷疑,卻不敢驗證。幾人起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雙手,捆了幾道索子,搭在馬上,給帶進了一座大帳。卻左等不見王爺回來,右等也沒有王爺的影子。卻傳來了單于宮那裡發生了叛亂的事,人聲洶洶,已經死傷了不少的人了!原來伊一在單于宮一鬧,又殺了太子的寶馬,惹得烏丹太子大怒,要親手射殺了漢使出氣。沒想到漢使卻極得手下的擁戴,許多人拚死要救下漢使,就四下裡放火,把形勢搞亂了。那王爺雖然急著回去歡會新得的女人,卻也分身乏術了。

    武士們看著外面煙火彌天,不敢離開,這時候卻有幾個人闖進了大帳,武士紛紛跪倒磕頭,伊一偷眼看去,卻是幾個女子,心中大定,現在只要不是那個什麼王爺來了,他就沒事。為首的女子臉上脂粉濃厚,一張臉紅彤彤的,不知道原來是什麼樣子,眼睛卻好像可以滴出水來,聲音也是滴瀝可愛,腰身挺拔,看得出是個健碩的女子。伊一判斷,這說不定是那個王爺的老婆或者別的。

    那女子急匆匆的進來,叫道:「王爺還沒有回來嗎?你們幾個趕快去保護王爺,不要讓那些賊漢子傷了王爺!快快!」一疊聲的催促幾個武士離開了。幾個人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一個女子說:「閼氏娘娘,也不用著急!想那幾個漢子,又能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可能太子爺已經把他們全部殺掉了。王爺自然會回來的。」

    一個女子的眼睛落在了伊一的身上,眼睛裡的驚訝之色陡漲,不敢相信似的,張大了嘴,口中發出了:「哦!哦!」的叫聲。眾人被她的叫聲吸引,望向了伊一。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他。伊一笑了笑,這一下更是不得了,幾個女子發了瘋一般的衝到了他的身前,有人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臉上。

    閼氏娘娘也到了跟前,疑惑道:「這就是你們說的王爺得的女人?妖媚的很!一定是個害人的東西!給我好好的打一頓!」伊一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哭笑不得起來。

    幾個女子笑嘻嘻的看著他,好像不捨得下手,閼氏急了,上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他頭急忙一扭,正好踹在胸口上,牛皮靴子厚厚的底子,踹得他差點閉過氣去。心說:好大的力氣!閼氏本想一腳踢到他臉上,讓他好看,沒想到被他躲開了,心中氣憤難平,喝道:「把他的衣服扒了!拿鞭子來!」伊一剛想說些什麼,身上只聽得「嗤嗤啦啦」,衣服已經被撕碎了丟了一地,他不由得蜷縮了身子,還是聽到了女人的驚呼!

    他睜開了眼,羞澀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幾個女人盯著他身上看,閼氏也睜大了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伊一的身子雪白粉嫩,好像嬰兒一般**的顯現在女人們面前,他頭上女子的裝扮還沒有卸下,身上卻是沒有半點女人標誌,倒是男人的機能一覽無遺!這些女人都是見慣了男人身體的,卻哪裡見過如此精緻的軀體?伊一橫躺地上,肌肉因為緊張而繃緊了,青春的力量在細皮嫩肉下面噴張。閼氏手中的鞭子已經不知到了哪裡去了。她的手在細緻光潔的男人軀體上滑動,別的女人受到了鼓勵,手也探向了伊一的身子。伊一渾身顫抖,這些女人纖細的手指好像皮鞭一樣可怖。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恐懼和哀求。卻不知如何討饒。

    閼氏眼睛裡面卻滿是柔情蜜意,她不由分說抱起了他。扔到了褥墊上,自己也扯下了身上的衣物,搖擺著腰肢壓在了他身上。他終於徹底放鬆了,只是覺得渾身無力。身邊幾個女人都在吃吃的笑,手還不老實的在他身上游動。外面的喊殺聲已經聽不到了,不時地有騎士的馬蹄聲經過。

    閼氏「呼」的坐起,叫道:「不好!」幾個女子驚問:「怎麼了?」

    「王爺馬上就回來了!他怎麼辦?」指著伊一。伊一臉上變色,如果那個什麼王爺回來,見他赤身**的和他的女人在一起,自己會是什麼下場。用屁股也能想到。

    一個女子笑道:「不用緊張。隨便哪裡弄個女人扔在這裡,王爺又能分辨得出了!娘娘只管把他帶在身邊使用就是!只要娘娘不忘了我們幾個,王爺一輩子也知不道這事的!」閼氏點頭,其他人說到做到。穿好了衣服,出去了兩個人,一會兒拉著一個女子進來了,女子驚恐的看著大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閼氏吩咐:「阿檜、阿松,你兩個看著她,等王爺回來。不要走露了風聲,我們走!」幾個女人簇擁著伊一,跟著閼氏回到了她的大帳。

    後來伊一才知道那個王爺卻是匈奴骨屠王,他本是前代大單于老上稽粥的兒子,當代軍臣單于的兄弟,最是喜好女色,見了伊一的「美色」情不自禁想要得手,沒想到反而讓伊一佔了他的便宜,自己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不過他回來之後,在單于那裡喝得醉醺醺的,雖然覺得這個女子和他抓住的女子有所不同,急切間卻來不及分辨,也想不到會有人給他換了一個,得了那個女子,再也沒有想到伊一的事了。

    他藏在骨屠王閼氏那裡,開始時不停地聽得有人追捕漢人,聽到帳幕外面傳來慘叫聲。不敢走出帳外一步;接著是拔帳起營,跟著大隊人馬一路向北,只覺得越走越冷了,卻是骨屠王他們跟著大單于回到了單于庭。這下子他舉目無親,不識路徑,也不敢走出帳幕了。

    伊一在閼氏那裡,本以為骨屠王會發現,哪想到骨屠王很少前往閼氏的大帳,骨屠王只想閼氏不要前去打擾自己尋歡作樂就謝天謝地了,哪裡想到去找她的麻煩?閼氏和伊一是如魚得水,做了一處,還有幾個女子,卻也是骨屠王的女人,受了冷落,在他這裡找了回來。伊一漸漸地覺得苦不堪言了。

    只是那幾個女子卻不是省油的燈,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活寶貝,自是看顧得緊密異常,任由他百般設計,那些人卻不放鬆半步,卻在吃喝玩樂上給他最大的滿足。這樣過了大半年,伊一就是鋼鐵的身子也受不了啦。他知道如果就此下去,這些個如狼似虎的女子會把他連骨頭都嚼碎了吃下去的!好在他也慢慢的摸清了幾個女人的虛實,這閼氏也是匈奴賀蘭部的,阿檜和阿松卻是塗渝部的,還有兩個阿鴿、阿雁一個是鮮卑的,一個是堅昆的。五個人都是自小便習弓馬,健壯勇武,尋常男子一對一的都不是她們的敵手,伊一雖然機靈,也練習過武藝,怎奈一來武藝並不精通,二來已經被對方淘盡了精力,總是覺得精神不濟,不要說跟人對敵,就是動一動都覺得筋骨酸脹了。

    那阿鴿和阿檜兩個見他精神越來越差,知道其中緣故,兩個心疼他,還能體恤他一些,在輪到她們兩個時,忍住了心頭高漲的慾念,陪著他只是說些話,不讓他費力,他才能堅持下來。那幾個卻不管這些,生怕自己不做,讓別人得了便宜。伊一知道自己的將來就在這兩個良善的女子手裡了,這一天好不容易見了兩個,心中一酸不由得流下淚來。阿鴿上前擦去了他臉上的淚水,笑道:「兄弟!你一個大男人家,怎麼掉起了金豆子?豈不讓姐姐這女人家笑話了!」阿檜說:「鴿姐姐不要再取笑他了!唉,我們也知道你不好挨。我們兩個已經十分照顧你了,等等那幾個沒了興致時,或者就會讓你輕鬆了!」

    伊一苦笑道:「怕只怕沒等到了那一天,我就魂飛魄散了!我也不是祈求兩個姐姐怎麼樣。我只是這些天沒有精神。能不能求姐姐給我弄些個東西來,提提精氣神。也好繼續為各位盡力不是?」

    兩個人吃吃笑道:「是些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伊一笑道:「是些尋常玩意。」讓她們幫忙找了些骨頭、羊皮之類的東西,還有些其他的,兩人見不是有毒有害的。就很快的弄了來一大包。他把羊皮、縫成了一個圓囊,裡面塞滿了碎皮子和羊毛,最後封住口,一個圓溜溜的物件呈現在眾人面前。幾個女子不知道他弄出個這玩意用來作甚。伊一一笑,拿著那圓球丟到腳上,顛了一顛,輕重大小都非常合適。閼氏和別的女人也看到了他的舉動。圍觀上來。骨屠王閼氏畢竟見多識廣,叫道:「哎呦!你這是什麼?蹴鞠不是?你會這玩意?」

    伊一見她知道蹴鞠,笑道:「正是。小弟想來,我們在這日夜的胡混。不如玩出個花樣來。這蹴鞠乃是我漢地尋常婦孺都會的玩意,也是軍中將軍訓練士卒的方法。各位姐姐在大帳中無事,如果能習練幾下這蹴鞠之戲,可以強身健體,也可以容顏永駐,對各位保養皮膚腰身也都是好處良多的。」接著他雙腳躍動,那一個圓球在他的腳上上下翻飛,煞是好看。只見他一會兒燕子抄水,一會兒怪莽翻身,一會兒流星穿雲。引得幾個女人驚叫連連,拍手叫好。伊一見眾人有了興致,停下身手,笑道:「各位也試試。」

    這幾個女子都是身手矯捷敏捷之輩,雖然初次接觸蹴鞠,在伊一這大行家的指點之下,卻是迅速地進入狀態,不半天,幾個人竟然都能有模有樣的踢出一兩個花樣來了。伊一也不由得讚佩幾人的身手。接下來的幾天,幾個女人大玩蹴鞠,就不來糾纏他了,在眾人玩興正濃時,他拿著這些骨頭等打磨了,羊皮上用炭黑畫出了一條條細線,縱橫各十七道,互相交接成了一個個格子;骨頭也磨成了一個個圓圓的小玩意。他耐心磨製了四五天,總算弄出了黑白兩樣棋子來,白色的就是骨頭的原色,黑色的卻是用羊膽汁浸泡出來的,一個個圓潤可愛。然後又要來了樗蒲一套,雙陸一副。原來這匈奴和漢地人們之間的玩樂大同小異,漢地有的玩意,匈奴大多也有,只是圍棋稍繁複了些,他們沒有,伊一才不得不自己做了一副。

    不幾天,他弄好了一應的賭具,一下子精神大振,容光煥發了。閼氏等女人也都是無所事事的,也漸漸地厭倦了與他的遊戲,現在見他有了這些玩意,也都是喜笑顏開。伊一正襟危坐,說道:「各位,賭場如戰場,如果哪位不想玩,我自然不會勉強的;可是如果要玩,就必須守規矩,不能混鬧。各位以為如何?」這些女人往常也見過別人玩,只是見男人們鬧得太凶,卻不知其中蘊藏的樂趣,如今見他說得鄭重其事,有的就想打退堂鼓,閼氏叫道:「誰怕誰呀!男人們的玩意,我們女人也可以玩的!說吧,怎麼玩?」其他人不敢掃她的興,只得跟著起哄。

    伊一笑道:「我們先玩簡單的。這些樗蒲,你們可能都見過,這裡有十支木,每人一次拿五支,看,就這樣,拿在手中,吹一口氣,喊一聲:『雉』。」隨手擲出,五支扁圓的畫著不同的圖案的樗蒲落於地上,卻是五面白色朝上。閼氏見了,覺得簡單有趣,拿起了另外五支,也像模像樣的在手中搖了搖,吹了一口氣嬌聲喝道:「雉」!隨即擲出,眾人只見地上落的到處都是,有一支落到了帳幕的門口。眾人大笑,再看,卻是有白有花朝上。其他人也都一一試了,有的是二白三花,有的是多花少白。有人覺得有趣,有人興味索然。阿鴿和阿檜一見,相互使了個眼色,阿檜道:「怪不得王爺他們男人玩起來沒日沒夜的,有人輸掉了家中的牲口。聽說那個狐狸頭把老婆孩子都輸給了人家!果然好玩得緊。大姐,我們就賭上一賭,如何?」閼氏見有人公然向她挑戰,激起了好勝的心來。叫道:「誰如果敢先跑。小心我打斷她的腿!來來來,兄弟。你說說怎麼是贏,又怎麼算輸?」

    伊一笑道:「我這裡還有一個寶貝。」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六面的東西來,「哪位姐姐認識這是什麼?」

    阿松看了,撇嘴道:「不就是個骰子麼?哪裡是什麼寶貝了!神乎其神的還寶貝。」

    「不要小看了這個小哥哥。他可是咱賭場的真正大官,管著所有人的。等一會大伙分別擲這個,誰擲得的點數大,哪一個就可以先擲樗蒲。哪一個先擲的,別人如果擲得的花型和他一樣,先手的勝,後手的敗。」然後說了樗蒲花色的含義。哪一個花色贏哪一個,哪一個可以通殺。幾個女人暗中都是不服氣,明爭暗鬥了多時,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一個個摩拳擦掌的,瞪著眼,張著嘴,呼呼喘氣。伊一把骰子交予閼氏手中,笑道:「大姐旗開得勝!」

    閼氏仔細翻看了一遍,見那骰子總共六面,每一面的點數都不同,從一到六,心中有了數,在手中掂了掂,叫道:「六!」撒開了,落到地上,卻是一個二,眾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的粉臉卻氣得變了色。接著是阿鴿擲了個四,阿檜擲了個六,阿松擲了個一,阿雁擲了個三。閼氏眼珠一轉,叫道:「兄弟,你難道要置身事外不成?你也擲一個看看。」

    伊一笑了笑,拿起骰子在手中握了握,擲了出去,骰子在地上滾了幾下,卻是個五。閼氏才沒有話說。眾人根據各自的點數,分別拿起樗蒲撒出。阿檜先擲,她本沒有求勝的念頭,只是為了幫助伊一,才不得不參與的,拿著樗蒲,也沒有怎樣作勢,隨手揮出,樗蒲落地,卻是個犢;伊一第二個出手,他拿著幾枚木凝神靜息片刻,擲出,仍然是一片白,卻是個雉。

    各人跟著擲出,有犢、有塞,眾人也沒有怎麼在意,看看到了閼氏了,她拿著幾枚木,學著以前見到骨屠王賭博時的樣子,雙手在身前身後擺動,口中唸唸有詞,隨手擲出,有四枚落地,卻都是黑色朝上,伊一一驚,這女人卻是箇中高手!另外一個落得稍遠些,眾人上前,伊一鬆了口氣,那一支卻是白的。這一下卻是伊一完勝。阿鴿說:「既然兄弟你贏了,我們大伙自當願賭服輸,給了你賭物。」眾人也都附和道:「是是。」

    伊一一笑,「這是兄弟陪各位姐姐玩的,哪裡要什麼輸贏勝負了!只要姐姐們高興了,我也就高興了。」閼氏笑道:「不要這麼說。這一次算是演練吧。我們再來。這樣,兄弟,我見他們別人玩的時候,都有人主持,要不你來為大伙主持吧。」

    就這樣,伊一和眾女一起樗蒲、圍棋、雙陸、投壺,蹴鞠,這些女子有了精力發洩的方法和地方,也就不來糾纏他了。還有意外的收穫,就是每天都有大量的財物進賬,漸漸地參與者眾,已經遠遠地超出了骨屠王的幾個女人的範圍了。這些人都是聽了她們的描述才進入的,開始時還都是些各個王公的眷屬,後來陸續的有男子加入進來。骨屠王雖然奇怪他的幾個大小閼氏突然迷上了賭博,把手裡的金珠寶貝不停地拿出去,也跟著走進了賭帳。這是伊一自己買下的一個帳幕,如今那幾個人不僅不再糾纏他,逼著他做事,反而成了他的忠實擁躉了,幾個人在閼氏的倡議下真的做了結盟姐弟了。骨屠王進了賭帳,阿鴿正在跟人賭得興起,擼起了袖子,踩在一個人的背上,大聲地呼喝著什麼;那邊是阿松與人圍棋,已經是勝券在握了。閼氏拉著骨屠王來到伊一跟前,笑道:「王爺,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的一個結盟的兄弟。有什麼你可要關照我這個兄弟,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伊一急忙起來給王爺磕頭,說道:「小人給王爺磕頭了。」骨屠王急忙拉起了他,笑道:「你是閼氏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青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得作罷。骨屠王也成了他賭帳的常客了。

    也別說。伊一本來是個目中無人的傢伙,誰都不放在眼裡,但是開了賭場之後,性情卻大變。對任何進入他賭場的人。不管貧富、不管醜俊、不管男女,也不管部族種性。這一下自然是財源廣進,賺的是盆滿缽滿,他搖身一變成了單于庭的巨富了。如果一切就這樣發展下去,他自然是單于庭一個富家翁。只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夾著尾巴做人,時間長了,特別是骨屠王成了他的主顧,處處關照他,真性情就暴露了出來了。這一天他照常在大帳裡面轉悠,賭客們呼盧喝雉的聲音讓他非常滿意。一堆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群人在一大群亂哄哄的人中間特別異樣,他們卻是靜悄悄的。

    伊一招手喚來了一個夥計,低聲道:「這些人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安靜啊?」

    夥計笑道:「是右賢王的幾個武士。身上帶著大量的金子,還有水晶、玉石!和他們對賭的是兩個漢子。」伊一心中一動。「漢子」是匈奴人對漢人的蔑稱,他這裡極少有漢人來賭博的,大多是匈奴貴人,還有西番的,不由得上前觀瞧。

    這時候那一場賭局已經到了白熱化了,幾個武士都脫去了身上的皮袍子,摘下了帽子,身上、臉上還都是汗;兩個漢人臉上雖然還比較平靜,不過從他們眼神中卻可以看出他們的焦灼,兩人都沒有摘帽子,仍然穿著厚重的皮袍,伊一看不出他們的手,卻知道兩人的手一定有問題!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就算是漢人也不行!

    他站在匈奴武士的後面,緊盯著兩個漢人,兩個人的年齡相仿,長相也是相似,他們的身後已經堆滿了東西,顯然收穫頗豐。他們進行的賭局是最簡單的骰子,一個肥碩的武士手裡拿著一個木碗,三枚骰子在碗裡旋轉著,慢慢的一枚慢了下來,一個翻身,四點朝上定住了;接著第二個也停下了,仍然是個四。幾個武士的眼中冒出光彩,如果第三個仍然是四,他們的勝面就非常大了。幾個人屏息盯著碗裡仍然在旋轉的骰子,口中不由得喊出聲來,他們壓抑已久的激情迸發出來了;「四!四!四!」

    伊一看著骰子旋轉中跳了一下,雖然是極輕微的一跳,他知道有人做了手腳了,骰子停了下來,卻是個五,這下子他們的贏面就跌了下來了。一個漢人微笑著拿起了木碗,把三枚骰子丟進碗裡,晃動了幾下,骰子在碗裡轉動起來,伊一微微歎息,這兩個人都是箇中高手,這幾個尋常武士是散財了。不過他們用這種手法贏尋常人,是極為不地道的。他在思量對策,是挑明了,還是自己親自下場。

    果然,三枚骰子一一停下來,卻是三個五,已然贏了眾武士。幾個武士嗒然若失,失魂落魄的走又不甘,留也不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伊一走過去,按住了兩個人的肩頭,低聲道:「兩位,這麼做可太看不起兄弟了!完了請等兄弟一下。」然後拱手對幾個武士道:「各位,不介意的話一會走時,找夥計拿些東西。」幾個武士灰溜溜的走了。

    伊一坐在兩人的對面,兩個人還是不動聲色,眼神卻是更加的深沉了。伊一笑道:「兩位今天大獲全勝,兄弟佩服得緊!怎麼樣,兩位有沒有興趣和在下賭一場?」兩人都是慢慢的搖頭,同時開口說話:「我們已經累了。不想再賭了,行不行?」聲音也是極為相似,都是慢條斯理的。

    伊一一笑:「當然可以。只是兩位,人家走了,他們眼瞎,在下可不瞎!你們在我的地方這麼做,可是眼裡沒有我的!兩位是否可以報上名來,讓在下認識認識,也開開眼界,以後見到兩位,和人說起來,也知道是哪位高人降尊紆貴來到我這小地方,偷擊耍滑的!」說話已經非常不客氣了。那兩人卻是依然故我,並不動怒,一個人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把一堆堆的沉甸甸的玩意丟進了一個大口袋;另一個既不幫忙,也不動,只是安心的剔出自己甲縫裡面的灰。伊一終於看到了他們的手,特別是這一個人的手,晶瑩瑩潤,好像玉石雕琢出來的,就是在一個美女的胳膊上有這麼一雙手也是難得至極了,在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身上有這麼一雙手,卻是極為不協調。他看著另外一人,那人的手不停地在動著,即使如此,伊一仍然看到了和前一雙手相似的瑩潤如玉的一雙手。

    人羨風流伊一樣,哪知險難幾死生;跳出煙粉綺羅陣,笑傲儕輩賭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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