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回 愛恨情仇兩重天 財富慾望滿深山 文 / 推窗看雲
有道是:明月高樓佳客愁,關山萬里良人游;財寶盈室情侶伴,難為上帝皺眉頭。說的是人心不足,得隴復望蜀,又想富貴加身,還想常伴佳人。
塗渝王雖然在匈奴只是個偏僻地方的小王,領地不大,部眾不多,但是他們已經數代為王了,在塗渝、在匈奴也算得上是名門,賀蘭氏才會把女兒嫁於他,他心中也是雄心壯志,想要在賀蘭氏的幫助下,緊跟大單于,希望有一天能夠發揚光大自己的家族。這不早不晚,赤鷹出現了,這個草原上近幾年最難惹、最凶狠、最殘忍的巨盜!她每一次出手,都沒有活口留下,總是把所有的財物洗掠一空,牲口、帳幕全部帶走,在原來帳幕的地方只留下一個大大的鷹的輪廓,用死人的血畫的,被人稱作血鷹,也有人稱她赤鷹的。塗渝王覺得心頭發緊,咽喉好像出不來氣一樣。他躲在一邊,大氣不敢出,他知道,只要被發現,赤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等到赤鷹帶人再次離開,塗渝王才渾身汗濕的,失魂落魄的回去。他不知道赤鷹對他到底是真心,還是一個陰謀,只是躲著,不敢再見她。赤鷹一次次的前去找他,都被他找各種借口推辭了,他的閼氏賀蘭氏大為起疑,逼他說出他們的關係。他如何敢多說,只是說她是一個流落到附近的牧人的女兒,他好心照顧她。他有時候想要下狠心,在她找來的時候,派武士抓住她。烏丹太子下令。誰要是抓住了赤鷹。賞好馬百匹,明珠百顆的;重要的是,抓住了她,給草原人除去一害。但是,想到她的嬌聲漫語,她的俏顏媚態,心頭鹿撞,又怎麼可能下得了狠心!
但是。他下不了狠心,有人替他下,閼氏賀蘭氏派出了身邊的武士,在赤鷹又一次來到王庭的時候,抓住了她,赤鷹沒有反抗,帶到閼氏的跟前。閼氏看到她的明艷,心裡大恨,不由分說,命人剝光她的衣服。自己拿著鞭子就往她的臉上抽打!赤鷹出手了,她光著身子。手裡是一道寒光,賀蘭氏躲閃不及,被她打瞎了雙眼;然後她大開殺戒,把帳幕裡面的人全部殺光,施施然離開。塗渝王聽人說閼氏派人的事,心中震恐,趕忙回到了帳幕,眼前的一切讓他渾身抽搐,一個尚未干的、用鮮血畫的大鷹赫然在目,刺得他眼冒金星。
手下的武士不等他吩咐,已經蜂擁而去,要抓住赤鷹,為閼氏和小王子們報仇。他沒有阻攔,他沒有力氣做任何事了,任由下面的武士做去。但是,武士一個個被馬馱了回來,他們只要落了單,就死於非命,傷口都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的創口。活著的武士氣急敗壞的回來,他們失去了同伴,也失去了尋找的對象。直到今天,他手下兩個得力的武士,機靈的在她施殺手之前逃離,知道了她的下落。他帶著身邊僅剩的這些武士,匆匆趕來了,既想要再見她一面,也想要了斷他們的關係。
塗渝王在夜色裡發愣,黃灰臉武士畢竟機靈,終於第一個退出了八卦陣,來到塗渝王的跟前,叫道:「王爺!王爺!」
塗渝王回過神來,看著他,「怎麼回事?人呢?」
那武士臉色鐵青,他對這個王爺的不滿已經無以復加了,氣憤憤的指著同伴,他們仍然在陣中摸索,塗渝王好像剛剛看到,「啊!」的驚叫,「你們在那裡幹什麼?」
黃灰臉武士不理他,對著大伙叫道:「把眼前的東西全部打倒!」
眾人聽了,不管眼前看到的是大樹、是長草,都是上前用刀劈砍,大樹倒下,成了一根木棍;長草被砍倒了,本就是一堆枯草;白茫茫的霧氣隨著大樹、長草的消失,也漸漸消失了。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了,眾武士都是疲憊不堪了,塗渝王沒法,只得帶著眾人回轉,再想別的辦法。
回到駐地,一個武士匆匆迎了上來,低聲道:「賀蘭大士到了!」
塗渝王大驚失色,急忙進了帳幕,只見賀蘭大士面沉似水的站在帳幕中間,幾個武士面無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後。塗渝王小心地說道:「大人什麼時候到的?一路辛苦了!」
賀蘭沒有理他,他心裡窩火,也不敢如何,只得站在一邊。
賀蘭心中也是憤怒得很,死去的賀蘭氏是他的姐姐,聽到噩耗,他就急忙帶人趕來了,最近塗渝王的瞎胡鬧他也有耳聞,知道他風流成性,胸無大志,是個下流種子,卻也無可奈何,只是沒想到他的胡鬧弄得家破人亡。賀蘭盯著塗渝王的武士,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抓到的人呢?」
眾人心中惴惴,瑟縮著不敢回話。賀蘭氣道:「問你們呢?」黃灰臉武士是他們的副首領,越眾而出,說:「大人,那賊人奸狡得很。她現如今和一個漢人在一起,那個漢人很像傳說裡那個在神狼嶺殺狼的其中一個。」
賀蘭眼睛一亮,「是哪個?大的、小的?」
「應該是小的。」
賀蘭心中大喜,左賢王被盜的事早已在草原上傳遍,都知道他的藏寶圖被人盜走,一年來各路人馬不停地尋找、追逐,衛長風卻是風一樣的無影無蹤了,那個跟他一起的少年也是猶如雪融一般的不見了。現在竟然有了他的線索,是個不大不小的意外,從他的身上如果能夠找到衛長風的下落,甚至於找到寶藏也說不定。賀蘭抑制住心頭的激動,仔細問了他們和赤鷹、鋮乙的撕斗情形,聽說他們竟然陷入了一個奇怪的陣裡,心頭一震,回頭對身後的一個人說道:「看來先生要大顯身手了!這裡竟然藏著一個會擺陣的人!」
那人是個臉色焦黃的,一身的漢人裝束,看不出有何特別的。賀蘭竟然好像對他十分看重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聽說赤鷹二人是順著河走的。賀蘭大士不再理會塗渝王,帶著手下人馬,令黃灰臉武士帶路,立即出發了。
他們順著河追了兩天,見到前面一個拐彎,一個人坐在一棵倒下的大樹上,對著河水沉思,黃灰臉武士麂塵看到大喜。「就是他!跟赤鷹在一起的就是他。」
不等賀蘭下令,眾武士已經把他圍了個水洩不通,鋮乙抬起頭,眼神迷茫,恍惚,賀蘭大士看著他,臉上稚氣未脫,不相信他會什麼陣法,微笑問道:「這個少年,跟你一起的女人呢?」
鋮乙一個激靈。好像從睡夢中醒來一樣,瞬即鎮定下來。望著眾人,艱澀的一笑,「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你們要怎樣?」
麂塵說:「我們只是要抓住草原巨盜赤鷹。你快快說出她到了哪裡?」
鋮乙低下頭,沒有言語。
等了半晌,見他一動不動,眾人心頭火起,一個武士上前要拿他,手剛剛搭上他的肩頭,渾身一顫,叫道:「什麼玩意?」急忙甩手,好像被火燙了一般。
別人見了,不知怎麼回事,這人說道:「真是邪門!他身上冰一般冷!」看著鋮乙,咋舌不已。賀蘭大士也不敢輕易上前,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魔法。眾人紛紛呼喝,鋮乙充耳不聞。眾人生氣,還有些好笑,這麼多人對著一個裝聾作啞的人卻也無計可施,是刀砍箭射不得,大罵不起作用。那個焦黃臉色的漢人排眾而出,上前輕拍鋮乙的肩頭,鋮乙一震,差一點從樹上跌下來,急忙穩住身形,站了起來,看著那人,急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的!我只是在這裡坐著,什麼地方惹了你們?你們一直不停的打攪?」
那人微微一笑:「小兄弟莫惱。我們也不是故意打攪,只是問問小兄弟一些問題,如果小兄弟說了,我們馬上就走。你那個同伴現在何處?」
「誰?你是說赤鷹啊!她,我不知道!」
眾人大嘩,明明兩天前他們還在一起,他怎麼不知道?
鋮乙說:「我們順著河走了半天,後面沒有人了,我們就停了下來。說了會話,然後繼續走。」
他們不慌不忙的走著,好像不是在逃命,而是戀人間花前月下的散步,鋮乙心中一片寧靜,覺得寒風好像赤鷹的手一樣撫摸著他,不時飄落的雪片落在火燙的臉上,舒服至極,他覺得這樣跟赤鷹一起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都是願意的。他們走走歇歇,歇歇走走,鋮乙的渾身都是力量,沒有一點點的倦意,根本沒有注意到赤鷹臉色逐漸的難看。今天早上,赤鷹終於忍不住了,說道:「你準備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嗎?」
鋮乙笑了:「這有什麼不好嗎?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打擾,這樣多好!」
赤鷹冷笑道:「要想沒有人打擾,除非走到北海以北!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別說沒有人打擾,就是連鬼也沒有一個!」
鋮乙大喜:「那多好!我們就去那裡。」
赤鷹冷冷道:「你自己去!我才不去那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凍死個人了。」鋮乙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對於眼前的女人,他只有喜歡,只是如何討她歡心,卻不知道了。見她不悅,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乾著急。
赤鷹知道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只是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機心的少年,並不是她真心喜歡的,她在想如何能得到他的藏寶圖,然後迅速地擺脫他。但是,兩天了,他一直精神爍爍,沒有一點想要睡覺的意思。他的藏寶圖到底在什麼地方藏著呢,他們一次次的赤身**的在雪地上親熱,她用了各種辦法套他的話頭,凍得她快受不了啦,他還是興致勃勃的,她還是沒有發現藏寶圖的影子。沒有藏寶圖,只是他說的方位,她當然可以找到那個山,那個山谷,那個山洞也可能找到,接下來怎麼辦?打不開藏寶洞啊!他明明說有個圖的,又不能問的太過有痕跡,急死她了。
他們在河灣處停了下來,赤鷹決心找到藏寶圖。她躺在鋮乙的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她不一會就合上了眼睛,發出了細微的鼾聲。鋮乙見她睡著了,也慢慢的有了睏意,合上眼睛,夢中,赤鷹拉著他的手,他們一起在一個冰封雪蓋的大海邊歡笑,緩行。身邊是幾隻雪雞,兩頭梅花鹿,他的心頭快活極了。突然,赤鷹變了臉色,返身就走,他急忙上前拉她,被她甩開了,她的眼裡是不屑,「什麼藏寶的山洞,都是騙人的!你的藏寶圖呢?沒有藏寶圖就是騙人的。」
他的藏寶圖在哪裡?他仔細想想。笑了,「我的藏寶圖又放進了寶盒裡面。埋在了山洞裡了。要那幹什麼?我們不是很快活嗎?」
赤鷹冷笑了:「快活?沒有藏寶,在這冰天雪地裡,有什麼快活?我要在單于庭裡有大大的帳幕,有數不清的奴僕,數不清的駿馬,蓋住草原的牛羊。帳幕裡面都是明珠、寶玉、金器,穿漢地繡的錦繡!怎麼可以跟著你,把我的天生麗質埋沒在這風雪下面!」
赤鷹在風雪中不顧而去,鋮乙的哭喊對她不起一點作用,他從哭泣中醒了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可人兒,在他惶惑之時,賀蘭大士帶著人馬過來了。
他看著他們,苦澀的說道:「你們也是要藏寶的吧。我可以告訴你們藏寶的地方,就在東南方,離開這裡八天路程的一個大山裡面。」
賀蘭大士等精明的人已經在心裡急速的計算出大山的大致位置,知道他說的是谷衍山,心中都是大喜過望,不敢顯露出來。眾人在盤算如何自己一人得到寶藏,把別人閃開,想來想去,都沒有好的辦法,人人心裡有了這樣的想法,就覺得別人成了自己取得財寶的障礙,心中暗暗提防。
賀蘭大士對那個漢人說道:「春先生,你看怎麼辦?」
那春先生叫做春伯陽,乃是一個在長安豪貴家中的門客,近來皇帝殺了灌夫和竇嬰,很多官貴鑒於灌夫等人遇害就是家中的食客太多,惹惱了皇帝,紛紛把門下的客人禮送出去。這春伯陽心中氣惱,聽說匈奴太子邀請天下豪傑,一怒之下來到了匈奴。他跟著賀蘭大士,急於建功,讓別人對他刮目相看,見賀蘭處處把他往前推,顯出對他的尊重,心裡喜悅,獻計道:「我們不如請這位小兄弟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賀蘭點頭,笑道:「就是不知道這位兄弟肯不肯?」
春先生也笑了:「他當然肯。小兄弟,是不是?你那個同伴恐怕就在那裡等你呢!」
鋮乙一震,赤鷹的花容月貌一直揮之不去,跟著他們能夠見到她,是他心中所想,點點頭,賀蘭讓人給他一匹空馬,鋮乙乘了,跟著賀蘭前往谷衍山進發。
賀蘭大士等人心急如焚,害怕他們來晚了,藏寶洞已經被人找到,取走了財寶,催著鋮乙不分晝夜的趕路,就是他們馬快,也不止一日,才能到了谷衍山。山脈逶迤,有幾處大樹林,直聽得虎嘯狼嚎;看幾個窮山谷,懸崖陡立;禿鷹蒼鷲等著腐屍死人,野狗獾貉搶食碎骨爛筋。這座山山勢險峻,進了山,馬已經無法行走,眾人只得下了馬,留幾個人看著馬匹,這幾人暗罵晦氣,不能進入藏寶洞拿幾件可心的寶物,一臉的不滿意。賀蘭大士知道他們的心思,許給他們得到了藏寶之後,他們跟大伙平分,他們才笑逐顏開的留下。
鋮乙卻也是心急,不知道赤鷹現在怎麼樣了,帶頭往他待過的山谷疾奔。這鋮乙一旦發步疾奔,眾武士害怕他走得沒了影子,大伙空歡喜,在後面是拚命追趕。前面說過,這鋮乙跑起來連狼群都追不上,這些武士又怎能趕上?漸漸地,武士們越拉越遠,鋮乙也不顧後面的人喊罵,只是悶頭跑;幾個武士以為他要逃跑,在後面用箭射他,箭到了他的身後,紛紛墜地,竟然追不上他。跑過了幾個山頭,鋮乙停下了腳步,有人笑道:「小兄弟跑得真快!我是差一點跟不上。」
鋮乙回頭一看,原來是春先生春伯陽,離開他一丈多遠,在他的後面是賀蘭大士,離開他有幾步,然後居然是麂塵。再後面是賀蘭帶來的兩個武士。其他人已經被甩得沒了影子。春伯陽氣定神閒。賀蘭大士卻是牛喘一般,他什麼時候跑過這麼多路了?總是騎馬的;麂塵看來也不是特別的累,賀蘭的兩個手下臉上、頭上都是汗。鋮乙微微一笑,他看看周圍,皺起了眉頭,原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回來,所以並沒有記住具體的路。山裡面樣子都差不多,他一時想不起來了到底是哪個山谷。賀蘭等人心中暗罵,卻是不敢逼他,怕亂說話,攪亂他的思緒,更加想不起來了。
鋮乙想一會,又開始跑,眾人跟著跑;到了一個山谷,看看不像,又跑。鋮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眾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看鋮乙一會挺實在。一會覺得他可惡得很。他們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那個山谷,鋮乙快要急哭了。晚上,他們就宿在一個大石頭的下面,這時候是冬天,沒有什麼毒蟲,只是害怕有些猛獸找不到食物,會來打攪他們,眾人夜裡輪流值夜,防止猛獸,就連賀蘭大士也要值夜,只有鋮乙,根本不管什麼。不斷地有武士找了來,他們不停地翻山越嶺的找,其他人本來已經被甩開,此時也跟了上來。賀蘭大士見他的人越來越多,心頭膽壯了,讓手下武士值夜,自己只是伴著鋮乙,有事沒事找他說話。鋮乙此時卻是沒有了任何心情,只是不管怎麼想,總是找不到自己走出的山谷。
半夜裡,他們被一陣金鐵交鳴聲驚動了,接著是叫罵聲由遠而近,賀蘭看看身邊武士都已經醒了,喝令大伙拿上武器,點起火把,看看是何人在那裡喧鬧。武士們答應一聲,這些人平時只怕沒有人鬧事,鬧得越大越好,今天到了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更是不怕天塌了。
一時間火把把整個山谷照亮了,只見山谷裡一大群人在互相廝打,有男有女,有漢人,也有胡人。中間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高大威猛,女的嬌小玲瓏,那男人是個漢人,女的卻是一個胡人,他們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二人互相照應,不時地替對方抵擋敵人的攻擊。男的手裡使得是一把刀一邊打,一邊高聲大罵,罵的逸興湍飛,眉開眼笑的,好像十分享受;女的用的是劍,只是沉靜的見招拆招。圍著他們的是三人,一個人是個儒生的樣子,空著手,一個卻是矮胖,手中的彈弓不停的擊打出彈丸,被對方一一擊落,另一個光著頭,臉上滿是皺紋。卻是三星圍著衛長風、難容二人。在三星的外面卻是七個人,正是北斗七子,門先生吊著一隻胳膊,卻是受了傷。他們雖然在打,卻可以看出都沒有使勁,一邊打,一邊說。在他們不遠處,還有人在打,卻是一女二男被六個人圍著,那女的正是赤鷹,圍著她的人卻是塗渝王的手下,塗渝王站在旁邊,臉上滿是關切。這邊打的卻是生命相搏,赤鷹使的是雙鞭,一個女子竟然用雙鞭這樣的重兵器,倒是大出眾人意料,有的人知道她是赤鷹,有的人還不知道,但是不管知不知道的,還沒有人見過她使用兵器的,死在她手下的人不知凡幾,卻都是黑色的好像中了毒的傷口,沒有人想到她會用雙鞭。
鋮乙看著場中的打鬥,不知道幫誰的是。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打了起來。
原來衛長風二人離開了山洞之後,依然是晝伏夜出,三星和七子哪裡找他?二人雖然沒有在陽光下露面,其實過得並不寂寞,難容跟著衛長風學了不少的武藝,本領大為增長。難容本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在她的族中時,就跟著族中一個人學會了施毒用毒,只是她本性良善,沒有機會使出來;被三星挾制的時候,烏先生看她柔弱,讚佩她如此的弱女子竟敢跟著衛長風那樣的賊頭私奔,也傳了她一些適合女子修煉的功法。他們到處遊走,雖然並沒有故意隱藏行蹤,只是衛長風如果不想讓人見到,誰又能見到他們?
有一天,難容覺得渾身乏力,口中無味,衛長風以為她是病了,要找人給她看病抓藥。難容笑他沒有見識,說道:「你個老瘋子,馬上就要有個小瘋子了!」
衛長風大喜,「我要當爹了?」難容點點頭,衛長風高興地抱頭痛哭,不知如何是好。難容笑他經不起世面,安慰他,讓他放心。衛長風靜下心來,想想馬上難容肚子大了,總不能繼續在草原上遊蕩了,卻也沒有更好的地方,二人想來想去,只有他們跟鋮乙發現的那個山洞,不僅隱秘,而且不虞風雨。兩人歡歡喜喜的趕往谷衍山,不想被四處搜尋他們的左賢王的武士發現了他們的行蹤。衛長風何懼幾個尋常的武士,自然是要一個個的打殺,難容卻不願他殺人,說:「你馬上就要做父親了,總不希望給自己的孩子留下詛咒吧。」嚇得衛長風只是把敵人打跑,不敢傷人了。他們就要到谷衍山的時候,七子趕了上來,衛長風知道被他們綴上就麻煩了,他們遠非普通武士可比。只好小心的隱匿行蹤,最後還是被他們找上了。
七子勸說衛長風交出寶弓,那寶盒就算了,反正誰也找不到裡面的秘密。他們不知道鋮乙已經發現了寶盒的秘密。衛長風如何答應,他們說著說著,就火大了,麻子跟衛長風就打了起來。門先生等人勸阻兩人廝打,讓衛長風先走。眾人在後面緊跟。
衛長風二人到了山裡,見他們仍然跟著,大怒,拿出來寶弓,搭上一個木棍射向眾人,眾人還沒當回事,門先生覺得他不會傷人,上前想要接住木棍,卻不知道這寶弓射出的雖然只是木棍,已經具有了神奇的力量。門先生一個大意,接住木棍的時候,木棍上面的力量突然爆發了,他的一條胳膊卡啪拗斷了!七子大怒,衛長風也沒想到門先生竟敢托大徒手接他的箭,見他受傷,拿著弓帶著難容就跑。如果單單衛長風一個人,七子還真追不上他,只是帶著難容就跑不快了,他們走走打打,誰也沒有下重手,避免再傷人,就打進了山裡。沒想到三星也跟著來了,他們這些日子不停地追逐衛長風,每每是剛剛得到一點線索又斷了,氣的不行。烏先生說:「這樣不行。我們的力量有些單,跟著左賢王的人吧。」
結果就有人傳來消息,七子發現了衛長風的蹤跡。三星跟著就來了。賀蘭見幾方人打的熱烈,一揮手,「把他們全部圍上!一個也不要放了!」武士們圍成了一個大圈,把場中打鬥的人圍住。
烏先生笑道:「大士,你終於來了!」
賀蘭大士也笑了:「師傅,您身體還好?一直沒來看您,多包涵!」
「哈,你今兒一來就把師傅給包圍了!」
「我真的害怕師傅您再走了。」兩人看似關係不一般,卻又語帶機鋒。那邊塗渝王過來跟賀蘭大士相見,兩人雖然親密為至親,此時卻是互相不待見,兩人臉上都沒有笑模樣,冷冷的打了招呼。賀蘭大士道:「這一次還能讓她走了?」
塗渝王默不作聲,他的心情極度複雜,對於賀蘭家對他不待見,他是早有不滿,只是對他們還有仰仗,現在閼氏已亡,什麼親情都煙消雲散了。他帶著手下不停地尋找赤鷹,赤鷹的手下被他們剿滅殆盡,只是他的手下也所剩無幾。他本不想趕盡殺絕,只是雙方一動手就不留一點情面他的手下對赤鷹的人極度痛恨,打的非死即傷。赤鷹到谷衍山,也是一時情急,既想早點找到藏寶洞,又想擺脫鋮乙,就露了行跡,被塗渝武士發現了,追到了這裡。他只想勸赤鷹離開這些是非之地,他也可以放棄了他的王位,兩人哪怕在草原上流浪,也不要整天的莫名其妙的打打殺殺。怎奈赤鷹無動於衷,心中只是寶藏,已經露出了誰擋殺誰的霸氣。一聲慘呼,一名塗渝武士又倒下了,但是赤鷹的手下也被人砍中了脖子,血灑當場。
有詩專說塗渝王與赤鷹的:風流灑脫多情種,豪邁英姿是盜領;馬上翩翩雙佳偶,人間冷厲兩怨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