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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回摘花採果真妙道捉蟲逮獸合神功 文 / 推窗看雲

    山中神仙不知愁,落葉飛花競風流;走獸飛禽是我師,奇瓜異果助吟遊。

    卻說二桿子正在熱泉池中泡澡,想起了家鄉的相好,正在熱血沸騰的時候,起了一陣風,驚跑了鳥獸,他心中驚異,從熱水中爬出,他的衣服早就成了一縷縷的東西了,他索性全部撤掉,徹底的成了天體形象。這時,他聽到了一陣陣的「辟辟啪啪」的聲音,還有動物的嘶吼,好奇心促使他慢慢的靠近聲音的起處,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他看到,在一處籐蔓叢生地方,一條水桶粗的巨蛇纏著一條牛犢似的大虎,大虎咬著巨蛇,爪子抓進巨蛇的身體,雙方都在用盡全力,在地上滾來滾去,壓得籐蔓不斷地碎斷,老虎的嘶吼震天動地,巨蛇的尾巴拍打的大地地動山搖。半個時辰左右,雙方都沒了力氣,老虎咬抓的巨蛇的血肉模糊,流了一地,但是巨蛇勒的老虎卻是越來越緊,老虎的吼聲沒有了開始時的震撼,但是二桿子知道它們都不行了,果然,又過了半個時辰,老虎不掙扎了,巨蛇也不動了。

    二桿子雖然叫做二桿子,冒失的很,但這會兒,他一點不急,他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在巨蛇的腦袋上,把它的腦袋砸碎,然後砸老虎的腦袋,把老虎的腦袋也給砸出腦漿,把二物的腦漿吃了,他聽說這些東西有大補。吃了兩個腦漿,就飽了,用薄石頭片把蛇膽挖出,吞了,然後挖出虎膽也吞了。他只聽說這些東西大補,卻不知道這些東西也有劇毒。然後剝下虎皮,圍在身上,雖然沒有別人,也要有件衣服。

    看看天色將晚,他不願走動,就在籐蔓底下躺下,血腥氣引來蒼蠅,卻沒有別的蟲獸敢來。他躺下一會,感覺肚子裡面難受,接著渾身的眺,他心知麻煩了,還沒想到怎麼辦,只覺得眼睛看不清了,他心中大急,知道中毒了,搖搖晃晃站起,方向也搞不清了,摸索著走了幾步,眼睛一點看不到了,自己要變成真的瞎子!心中急躁,四處亂轉,腳下一塊石頭把他絆倒在地,爬起來一摸,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巨蛇的,但是身上也不知道疼了。他晃晃悠悠的,繼續找路,「噗通」一聲,跌進了白天泡澡的水塘,就此失去了知覺。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呆在水塘裡,眼睛已經能夠看清東西,四周的景致和原來一樣,他有些疑惑,摸摸身上,沒有任何變化,身上不疼不癢,自己的遭遇好像做夢一樣。爬起來,看到籐蔓下面的血跡,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確實中了毒,但是為什麼現在沒事了,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其實,他不知道那熱泉的神奇,可以治好人的各種疾病,特別是外傷。他吞吃了虎膽、蛇膽,都是劇毒之物,二者在自然界中互相廝打,它們的膽物性也是相生相剋,在他的肚內撕鬥,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有一個解毒的熱泉,他很快就好毒發身亡。但是掉進水塘,千百年來水塘裡的很多物質,具有了奇妙的解毒功能,他昏昏沉沉之際,喝下了不少的水,卻巧把他體內的毒解了。

    他周圍轉轉,看到自己所在之處是個小山谷,四周懸崖峭壁,竟然沒有出口。谷中的小鳥、小獸沒有見過人,他不打擾它們,也不害怕。他回到他開始進入的水塘,一道瀑布從十多丈的高處下來,轟轟響著,濺起白花飛射,在水塘的跟前,寒氣逼人。這自然的奇妙之處令人驚奇,一個小小的山谷,一個水塘寒氣逼人,一個水塘暖意融融,兩個水塘相距不過百十丈遠近,那邊山花盛開,這邊卻是崖壁上冰雪不消。他隱隱的聽得山的那邊有人語,看到山峰直插雲霄,如何能夠見到對方?轉了一圈,心中失望,看那蛇虎的屍體已然有些腐臭,看著周圍的美妙,咬著牙把它們弄到一個坑邊扔下,蓋上些碎爛的枝葉。

    以後每天在這谷中遊蕩,採些果子充飢。一天,走到那蛇虎打架的籐蔓處,忽然想起,自打那天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大蟲了,這兩個傢伙是山谷中所生,肯定不止一隻虎、一條蛇,如果是外面進來的,又是從何處進來?心中好奇,也燃起了重新出去的希望。找了一圈,別說路,大一些的窟窿都沒有,倒是在熱泉那邊的山根處,找到了幾個瓜,蜜一樣甜。接下來的幾天,還是沒有發現出路,不過各種奇瓜異果卻不斷找到,吃掉。他本是個無家無業的人,沒有什麼家國之念,每天最愁的是如何吃飽;和別的人在一塊就是不停的打架、好酒、賭錢,也沒有溫暖的地方,如今離了眾人也不覺的沉悶寂寞,倒是優哉游哉,不用發愁吃的。這些奇瓜異果在這奇異的地方生長,有很強的強身健體的作用,別人花費重金未必能夠得到一兩個,卻被他當做一日三餐吃了。他只覺得自己精氣神十足,卻沒想想什麼原因。

    這一天醒來,看到身邊幾隻鳥兒,羽毛艷麗,鳴聲美妙動人,這些天已經跟他十分的熟識了,每天喊他起床。他坐起來,一隻鳥兒立在肩頭,一隻落在他的掌心,另一隻卻是十分的不耐煩,「唧唧吱啾的叫著,在他眼前飛上飛下,他問:「有什麼事嗎?」那鳥兒高聲鳴叫了兩聲,他感覺奇怪,起身。說道:「帶路。」鳥兒清脆的鳴叫一聲,飛向前去。他學著鳥兒的鳴叫,在後面跟來。

    那鳥兒停在一處約莫二三十丈高的山坡上,那裡幾叢野花開的正艷,他讓鳥兒給他銜下來過幾朵花,現在那幾隻鳥兒停在那裡,不再下來,不停的鳴叫,讓他上去。他看到那麼高的地方,山崖筆直,平滑得很,只有幾根籐蔓吊掛著,心中膽怯,不敢上去。一隻紅斑點的鳥兒在恥笑他,另外一隻藍斑點的鳥兒甚至在羞他,他一時忍不住,上前抓住上面趴下來的籐蔓,使勁往上攀爬,嘿,還居然被他爬了上去幾丈高,回頭一看,立馬頭昏眼花,手也沒勁了,一鬆手,出溜再也抓不住了,掉落地上,摔得發昏十八章。幾隻鳥兒大笑,幾顆鳥糞落在頭上。

    二桿子大怒,他的二桿子勁兒也上來了。他鼓足勇氣,重新抓住了幾根籐蔓,這一次一直上爬,不再看下面,鳥兒也再給他加油。終於,他在歇了幾歇之後,爬到了鳥兒停留的地方,只見在花叢中,一個拳頭大的金黃的瓜趴伏著,他這時候是口渴難耐,拿起瓜就啃,一會就吃的精光。原來幾隻鳥兒引他上來,是因為這裡有好吃的。他心中感激說道:「謝謝各位鳥兄弟!」鳥兒發出了歡快的鳴叫。他也歡快的,鳴叫,手舞足蹈,忽然一個失足,從山崖上面跌落下來,心中後悔,不該逞能。下落中,他想抓住籐蔓,卻怎麼也抓不住,但是一旦他想抓什麼,手伸出去,身體自然就會短暫的停頓,他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不停的亂抓,總是感覺到體內一股熱氣升騰,下墜之勢總能緩一緩,但是,他還是重重的摔到地上,腰背生疼,但並沒有想像中的厲害。他好像一點明白,但是不能確定,更是不能相信,自己倒了一輩子的霉,被困在這樣的一個山谷裡還會有什麼時來運轉?其實他在不知不覺間跟著鳥兒學得了古神人妙道通天的鳥引神功,鳥兒把他從山崖上面摔落地上,卻是古仙人習練的熊經功法。他的習練虧在沒有師傅的引導,所以不明白;卻又符合了妙道自然的真諦,就是古神人古仙人他們在習練之中,也是學習的鳥兒、熊虎等,二桿子無意間應了取法乎上的真諦;加上鳥兒每天給他吃的奇異的瓜果,都是通經脈,固原氣的,他的功夫卻是進境神速。

    鳥兒還在呼喚他,讓他上去,鳥兒們的叫聲裡沒有恥笑,有的是敬佩。他歇了半晌,爬起來,鼓起勇氣,又攀著籐蔓爬了上去,這一次心裡不害怕了,爬的也平穩,很快的爬到上面,他心裡高興,沒提防紅斑點叮了他的手一口,他一疼,下意識的另一隻手去護,兩手一鬆,從上面掉落下來,他急忙伸手,還是沒有抓住東西,但下落之勢得到緩解,一時心中大喜,下落的速度卻一下加快,不敢怠慢,雙手在空中亂抓,並不能緩解下落,再次重重的跌落地上,屁股疼的火燒火燎的。鳥兒飛了下來,鳴叫著,紅斑點嘴裡叼著一顆紅艷艷的果子,只有半兩錢的大小,送到他的嘴邊,他知道紅斑點給他的不是一般的果子,高興張嘴吃下,一股辛辣的味道嗆得他不停的咳嗽,發現又上了鳥兒的當。但是果子進了胃裡,半天的勞累、飢渴感沒有了,精神又回到了身上。他還想再試試,但是鳥兒鳴叫著飛跑了,他一看,原來不知不覺間,天色黑了。

    他回到熱泉的旁邊,沒有一點餓的感覺,心裡興奮,脫了虎皮,跳進水塘泡澡。

    他每天跟著鳥兒爬山,爬的越來越高,後來鳥兒們不再捉弄他,但是他自己喜歡從高處跌落的感覺,他慢慢的找到了在下落的過程的美妙,如何像鳥兒們一樣的下落。鳥兒們每天還是給他找來好吃的果子,瓜,蟲子他也照吃不誤。休息的時候跟著鳥兒學鳥兒鳴叫,開始的時候,叫的難聽的很,鳥兒恥笑他,慢慢的叫的越來越像,鳥兒的感情,鳥兒的訴求,他能夠明白,他的要求,他的感覺,鳥兒也能知道。他感覺到前所沒有的快樂,沒有機心,沒有爭競。

    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在習練鳥兒師傅教授的神奇功夫,每天都能夠爬的高一點,但是慢慢地,他感到越來越難,每每到了一個高度,想繼續爬高一點,都是巨大的困難,而且越到高處,沒有了葛籐等抓手,全是滑溜溜的石頭。但是他不能退縮,也不敢退縮,雖然進度慢了,但他覺得自己的中氣越來越長。他覺得照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能夠翻到山的那一邊去。

    卻說瞎子、迷糊等人在山的另一邊。原來他們這個山谷本來是一條山谷,但是不知道哪一年地震,一個山頭傾覆,把山谷分開成為兩個獨立的部分,二桿子所在的山谷成為一個完全封閉的部分,雖然他們互相能夠隱隱聽到山的那邊的聲音,卻不知道那邊是誰人,那邊是哪裡。而熱泉正好在分割的山頭的下邊,是一個泉源給山的兩邊提供了熱源。

    他們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就熱鬧了,每天吃飽了沒事幹,大虎、二虎捉了幾個猴子,每天帶著猴子爬高上低的採些果子,有一天,一隻猴子滿身酒氣的捧著一包果子,歪七扭八的來到跟前,這二虎卻是最為好酒,這麼些天困在山裡,沒有酒喝,急的是心急火燎的,如今自己沒有喝到酒,猴子倒是喝的痛快,他心裡發怒,一把抓住那隻猴子,把那猴子嚇得「吱吱」亂叫,他明白了,對猴子發怒它們也不懂,就把猴子放了,比劃著,讓猴子帶著他找酒。比劃了半天,猴子也是「吱吱」的叫。把二虎急的一頭汗。沒耳朵、黑彘、花翟見他不停的和猴子比劃,跑過來看他訓猴子,見他一頭的汗,心中好笑,說道:「你小子弄個猴子擺弄了半天,訓的什麼呀!」轉身要走,二虎一笑:「好酒就在它的身上呢!」

    那幾個人也都是好酒的,聽他一說酒字,馬上心跳加速,「酒呢,在哪?」

    二虎指指那猴子,幾個人早就聞到了酒氣,卻不明白哪裡的酒氣,又不好意思問,如今聽說猴子那裡有酒,都是又驚又喜,催著二虎從猴子那找到酒出來。

    這時白狗轉了過來,笑道:「猴兒酒,猴兒酒,只聽說,沒見過,今天居然在這碰上了。」眾人說:「哪有什麼酒?」怕又來一個分酒喝的。白狗一笑,「沒有我,你們喝不到酒!」轉身就走。幾個人一聽,那肯放他走,黑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唉,說著玩呢!快快快,看你怎麼訓。」

    他們知道白狗玩毒草、毒蟲的可能對猴子有辦法。這白狗一過來,幾隻猴子就亂叫,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眾人大奇,這一段不長見他,知道他又去逮蟲去了,沒想到猴子如此的怕他。白狗也很奇怪,不知道猴子為何如此懼怕,心中一動,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竹筒,打開了,猴子嚇得直往後躲。白狗冷笑著把那只喝了酒的猴子抓過來,說道:「你領著我們到你------」他比劃著,猴子點點頭,二虎看的佩服不已,「唉,我說,你這裡面是什麼東西,不拿出來都能把我的猴子嚇成這樣?拿出來看看!快!」

    瞎子和三腳貓踱了過來,「你們又欺負白狗!」

    「嗨,誰欺負他了?玩那。」二虎說,「走走走。」

    眾人跟著猴子來到一個山坡,山上的果子落了一地,不知道多少年的果子了,腐臭氣熏人欲醉。眾人有來過這裡的,遠遠地聞到臭氣,就沒有走近。猴子只管往前眾人心中好奇,冒著臭氣跟著,白狗說道:「用東西摀住口鼻。」眾人都沒有多餘的東西,把衣襟割下,摀住了口鼻。上了山坡,果子的汁液流的山坡上泥濘濕滑,大伙是一走一跌的,最後到了一個山洞,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大家這個高興,只想撲過去,一頭扎進酒缸裡。喝個痛快。白狗擺擺手,說:「小心有什麼東西。」話音未落,只見一個黑影從洞裡竄出,眾人沒及反應,黑影已經逃進了樹林。大家進了山洞,黑咕隆咚的,有人說:「打個火把。」瞎子說:「想死的話,就點火把!」三腳貓說:「洞裡都是酒氣,火把點起。恐怕先把酒氣引燃。」眾人恍然。在黑暗之中定息了一會,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大伙看到這個山洞是個外高裡低的山洞,酒液在深處,微微的蕩漾著,對著外面的光亮,反射著亮光。二虎等人撲地跪倒,手捧著酒液往嘴裡送,大呼「好酒,好酒!」原來猴子也是好酒的物種,它們把山裡的果子撿拾到洞裡,經過堆積、發酵,就成了酒,而這個山洞裡的酒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存儲、醞釀,最後剩下的是酒中精華。這些人一個個喝的是酩酊大醉,有的人還能回到駐地,有的人乾脆睡在了洞裡、洞口。

    看到山洞裡有如此的好酒,有人突發奇想,別的山洞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好寶貝?大伙都是心照不宣,睡起來,吃點東西,就四處亂闖,見到哪裡像是個山洞,就往裡闖,白狗和瞎子等勸阻大伙,說道:「那些山洞,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可能有好的,有可能還是毒蟲猛獸。不要找不到寶貝,結果受到傷害。」

    眾人哪個肯聽?再說大伙都是死過幾回的人,沒一個是怕死的,怕的是不能富貴。如今到了這樣的絕地,雖說沒有什麼富貴可取,但是寶貝總是令人心動的,哪怕拿到之後只是在這十幾個人跟前顯擺也好。

    但是令人失望的很,大伙把附近的山洞探尋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哪怕一個銅錢的寶貝,倒是找到了不少的動物的屍骸,還有人的屍骸,這說明,這個山谷並不是他們最先進來的,僅此而已。大伙都很沮喪,有的人慢慢的失去了尋寶的興趣,開始用別的打發時間,迷糊用炭灰在石壁上畫畫,把山間的景致描摹的惟妙惟肖,把同伴們的形象,故事畫出,然後用石頭一點一點的鑿刻出來;瞎子砍下竹子,做出了笛簫,把同伴們的故事寫進樂曲之中,演奏出動人心魄的曲子,常常引得大伙眼眶濕潤;大虎、二虎還是捕捉些動物,訓練它們模仿瞎子、模仿沒耳朵、模仿迷糊,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白狗還是到處捉些蜈蚣、蠍子、蛇等毒蟲,沒耳朵到處尋找猴子釀酒的處所;黑彘、花翟和三腳貓還在尋找密洞。

    卻說白狗,這一天又到山上尋找毒蟲,他發現一處山坡沒有樹木,草長得低矮,而且大部分都枯死了,心中奇怪這地方和別的地方不同。他走近這個山坡,突然,懷中的竹筒一動,他沒有在意,繼續往山坡上走,懷裡的竹筒不停地亂動,他心中一凜,他知道經他培養的蠱,都是靈異的很,這些最後的蠱蟲,不管是蛇、還是蠍子、蜈蚣,發出去之後都是稱王稱霸的,還從來沒有怕過哪個,今天它們如此的害怕,看來此地有厲害的毒物。他想了想,把竹筒拿出來,只留下一個,是他在東越培養的,一直沒有拿出來過。然後把這些個毒蟲全部放出,平時只要它們見了面,總是打個你死我活的,今天這些毒物竟然都是老老實實地在地上趴著,不敢動彈。白狗輕輕的退到一塊大石頭的後面,剛剛停好,就聽到一陣「沙沙」聲,往聲音的來處看去,只見一道火線竄了過來,地上的毒蟲驚恐的滾做一團,這時他懷裡的竹筒動了起來。只見那道火線所到之處,草木枯死,好像被火燒過一樣,來到近前,他吃了一驚,竟然是一條大蜈蚣,有擀面杖大小,渾身火紅,它到了跟前,毫不客氣,把白狗撒下的毒蟲一個個的吃掉,那些毒蟲在大蜈蚣的面前,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大蜈蚣把毒蟲吃完後,掉頭想走,突然又停下,頭上的觸鬚不停的擺動,慢慢的向著大石的後面爬來,白狗看的心驚膽戰,懷裡的動靜越來越大,他把懷裡藏著的最後一個竹筒拿出,打開了,一隻油綠的小蜘蛛爬了出來,它和大蜈蚣相比,一個好像是泰山,一個好像是路邊的頑石。但是小蜘蛛出來後,大蜈蚣沒有再動,它們在相距三尺的地方停下來,互相看著。突然大蜈蚣發動了攻擊,它的爪子惡狠狠的砸向蜘蛛,蜘蛛敏捷的閃開了;蜈蚣不停地擊打、砸向蜘蛛,蜘蛛一直在閃避,在白狗看來,一團火球繞著一個綠瑩瑩的寶珠在遊戲,但是只有他清楚,這兩樣東西任一個都可以殺死成百上千的人,而今天,它們只能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漸漸地,火球轉動的慢下來了,它的身上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開始只是一根根的,慢慢的變成團,他知道那是蜘蛛的絲在纏繞蜈蚣,蜈蚣在不停的把蛛絲吃掉,但是總是有一些留下了,迅速的腐蝕著蜈蚣的軀體,綠蛛不停的轉,不停的吐著絲,一個時辰後,火紅的蜈蚣變成了一個亮晶晶的大球,綠蛛趴在大白球上吸食,白狗長出了一口氣。但是心中隱憂暗生,玩蠱的時間越長,他越清楚,這些蠱蟲是個禍害,早晚會傷害到他自己。就是現在,這小小的綠蛛在降服了火蜈蚣之後,如何收服,還能不能收服都是問題。如果不能收服的話,他們這十幾個人都將成為它的獵物。白狗拿出了竹筒,輕輕地敲擊,但是綠蛛一動不動,繼續在吸食蜈蚣的汁液。他敲擊的大聲些,再大些,他的頭上都是汗,但是綠蛛是沒有一點的反應,只是肚子越來越大,綠瑩瑩的,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詭異的螢光。白狗急的渾身是汗,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巫師的故事,那個巫師在煉蠱的時候,一條蠱蛇跑了,把他的家人全部咬死,這個巫師眼見蛇要殺死更多的人,知道只有自己的生命才能最終制服蠱蛇,他找到了蛇,引誘蛇到了自己的身上,蛇爬進了巫師的身體,巫師被蛇吃掉了內臟,在慘痛中熬了三天才悲慘的死去,死去後,蛇化在了他的體內,有人見到了他的身體,好像破布一樣。想到這裡,他不寒而慄,但是如果自己不犧牲,那綠蛛的危害就大了去了。他心驚膽戰的靠近綠蛛,竹筒在手中發抖,綠蛛終於吃飽了,從蜈蚣的身體上跌落下來,白狗大喜,迅速地用竹筒把它罩住,裝進了竹筒,蓋緊。他看到火蜈蚣的身體在一團蛛絲的包裹中,知道毒性還是很大,小心地把那個蛛絲做成的包裹用木棍搗進一個大竹筒裡,塞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驚恐的呼叫聲,白狗收起竹筒,往聲音來處跑去,聽聲音,很像三腳貓。果然,轉過一個山坡,在山谷的深處,他看到黑彘和三腳貓在比劃什麼,經常跟他們在一塊的花翟卻不見了。

    深山絕處藏幽谷,谷號長春葉常綠;忽然十二漂流客,隱身不知世界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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