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4章 生死存亡（下） 文 / 蘇雪蝶
第064章生死存亡（下）
雌蛛疲憊地睜開八隻眼睛，發現周圍只是濃濃的白霧後，不由鬆了一口氣，待看到身邊那只剛出生的小八眼巨蛛後，它費力地伸出自己的螯肢，輕輕撫摸小傢伙的腦袋。
為了讓所有卵都能夠成功孵化，它從生產後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護在這裡，避免孩子們在沒出生前就成為其它獵食者的食物，為此它不敢出去捕食，它的丈夫奉獻自己的生命幫助它活下來，但如今它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它的所有精力和體力都已經耗盡，它的生命也會在今天走到盡頭，它必須成為孩子們的糧食，這樣它們才有力氣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禁林中掙扎求生。
「啵！」一個輕微的聲音在蛛網中響起，雌蛛艱難地轉頭望過去，發現是另一個孩子出生了，它正好奇地張望著四周；「啵！」「啵！」又是兩聲輕響，兩個蛛卵破了，兩隻八眼巨蛛誕生了；「啵！」「啵！」「啵！」……白色的蛛卵一顆顆地破裂，新生的八眼巨蛛一隻隻爬了出來，「卡噠卡噠」的輕響也越來越大，等最後一個孩子也誕生後，雌蛛終於放下一直懸著的心，它徹底地閉上八隻眼睛，離開了這個世界。
當雌蛛的螯肢「卡噠」一聲落到地上時，最先出生的八眼巨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它輕輕地推了推母親，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它又用力地推了推，依然沒有回應，它大膽地爬到母親腦袋上，掀起其中一隻大眼睛，可那裡早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它呆了好一會，突然伸出自己螯肢摩擦著這個大眼珠，似乎這樣就會讓其重新煥發光彩，但它的努力明顯沒有任何效果。
「卡噠卡噠卡噠……」小八眼巨蛛們紛紛爬了過來，圍住雌蛛攀上它的身體，飢餓驅使它們服從自己的本能，它們開始享用自己出生後的第一頓美食，它們必須補充能量，以便自己能夠在禁林存活，唯有最先出生的八眼巨蛛沒有這麼做，它依舊在擦著那顆眼珠。
當新生的八眼巨蛛正在圍食著母親的屍體時，白霧已經擴散到所有八眼巨蛛的領地，除了最中心的凹地，因為八眼巨蛛是巫師培育出來的，它們對巫師的魔力非常敏感，只是一般的八眼巨蛛為了繁育後代，生命都不會很長，但它們的首領阿拉戈克卻已經存活了五十年，它擁有足夠的生存經驗。
為了不打草驚蛇，凱瑟琳只好約束霧氣，不讓它們向中心擴散，但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能控制霧氣擴散的方向已經非常不容易，那還能讓它們如臂使指呢！因此當她把周圍的霧氣濃度提升到能見度不足五十米時，一些白霧便不受控制地朝阿拉戈克的領地擴散。
「全力發動，阿拉戈克要被驚醒了！」隨著凱瑟琳的喊聲，人魚們立即爆發出自己最強的魔力，一股濃郁地如同奶昔般的霧氣從湖面騰空而起，越過禁林的上空，降落到八眼巨蛛的領地。
「人魚的魔力？」凹地正中央的一張迷迷濛濛的、半球形的蛛網裡，阿拉戈克緩慢地抬起頭，茫然地張望著自己的上空。
「可能是他們又在搞什麼狂歡吧！」莫薩格轉動一下八隻大腳，閉著眼睛抱怨道，「每次都要將禁林弄得濕噠噠的，搞得獵物都躲了起來，看來孩子們今天又要餓一天肚子了。」
「不，這次有些不同。」阿拉戈克慢吞吞地抬起巨大的身體，「我察覺到巫師的魔力。」
「巫師？」莫薩格張開一隻眼睛望向丈夫，「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我只發現那些人魚，我都熟到能叫出它們的名字了。」
「對方應該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斯萊特林，」阿拉戈克沉思一會才說，「只有他們的魔力波動才有辦法和人魚如此相似，如果不是我曾在城堡的地窖裡待過一段時間，我也無法分辨。」
「你會不會有些多慮啦？」莫薩格張開所有眼睛，「海格不是一直都隱瞞我們的存在嗎？每次有小崽子溜進禁林他都會立刻跑過來詢問！」
「你忘了那些馬人嗎！」阿拉戈克快速地擺動自己的螯肢，「他們一直討厭我們霸佔這裡，只是他們同樣不喜歡巫師，否則雙方早就聯手清理我們了。」
「既然你這麼擔心！」莫薩格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我現在就去叫醒孩子們，讓它們提高警惕。」
「叫那些不知好歹的小傢伙們都躲起來！」阿拉戈克舞動一下自己的兩隻大螯，「今天恐怕不會太平！」
「明白啦！」莫薩格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爬上凹地的坡面，隨後忍不住驚歎道，「好濃的晨霧啊！」凹地周圍的能見度已經不足三十米了。
但莫薩格並沒有多加懷疑，畢竟比這濃的霧它都見過，而人魚擅長水系魔法又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因此感歎完，它就開始通知其它八眼巨蛛。
它猛地跳起來用力砸到地上，強烈的震動立刻通過大地傳了出去，整個禁林頓時安靜了下來，莫薩格再揮動起兩隻大螯，使勁敲打起地面，將阿拉戈克的命令傳達開來。
八眼巨蛛們紛紛行動起來，成年的開始四處巡視，未成年的全都找地方躲了起來，最後只剩下那些剛出生的幼蛛還在忘乎所以地進食。
濃密的白霧緩緩地包裹住剛死亡的雌蛛，幼蛛們的肢體軀幹開始變得越來越濕越來越重，動作變得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住，變成一個晶瑩透亮的冰雕。
那些躲在地洞巢穴的小蜘蛛，由於空間限制，很快就遭遇了相同的命運；而那些躲在樹枝灌木等開闊地形的，卻讓凱瑟琳用盡了心思，畢竟霧氣實在太過飄渺了。
為了避免驚動任何一隻成年八眼巨蛛，凱瑟琳的每一次圍堵都非常小心，每一隻凍住的小蜘蛛都會鋪上一層雪花作為掩飾，所以她的行動花費了很長時間，直到快日出時她才完成自己的任務。
「好了？」一見白霧散開，鄧布利多便立刻發問。
「是的。」凱瑟琳疲憊地回答，斯內普馬上湊近查看她的情況。
「很好！」鄧布利多忙蹲下身朝人魚發出一連串尖叫，隨後所有人魚便大聲歡呼起來，人魚首領更是握住他的手發出激昂到刺耳的聲音。
「凱瑟琳，你休息好後，再帶西弗勒斯去解決那些後患，我先去聯繫馬人。」鄧布利多從衣袋裡掏出一塊金錶，認真看起來。這只表樣子很奇怪，有十二根指針，卻沒有數字，還有一些小星沿著表盤邊緣轉動，「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在海格的小屋門口集合。到時我們再一同回去。」
「明白！」凱瑟琳應了一聲坐到地上，斯內普也跟著點頭。
「到時見！」鄧布利多抬起頭笑著跟他們告別，隨後收起那隻金表，快步向禁林走去。
沒等鄧布利多的身影消失，凱瑟琳就閉上眼睛陷入冥想狀態，人魚首領回頭和族人輕聲商量後，湖面再次冒出一片白霧，它們緩緩地移動到湖邊，再次籠罩住紅髮女孩的身影，直到太陽從東方跳了出來，它們才被迫離開。
「怎樣？」見凱瑟琳重新睜開眼，斯內普忙問，語氣充滿緊張。
「好很多了。」凱瑟琳望向人魚，微笑著感激道，「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再見！」人魚首領發出幾聲艱澀的英語，帶著族人鑽回湖裡，留下一片金色的浪花。
「我們出發吧！」凱瑟琳扶著斯內普的左手站了起來，城堡的大門同時響起一陣喧嘩。
斯內普取出自己的魔杖，給自己的凱瑟琳加上幻身咒，海格和費爾奇還有其他幾名沒回家的教授，領著一群留校的學生吵吵鬧鬧地坐上馬車，離開學校前往霍格莫德，而此時的禁林裡已經變得非常不安。
大地是公平的，它在幫莫薩格把信息傳給它的族人的同時，也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居住在它身上的所有生物，而一察覺到八眼巨蛛的行動，弱小的生物立刻縮回巢穴，強大的全都加強戒備，大的族群部落則是紛紛派出了哨兵，例如馬人和獨角獸。
哨兵們一到八眼巨蛛的領地附近，便發現只籠罩在那裡的濃密白霧，他們忙將這一異常情況傳回去，得知情況的首領族長紛紛作出同樣的決定——加強戒備，所有族群部落立刻行動起來，密集的腳步聲立刻通過大地傳了開來。
收到訊息的八眼巨蛛變得更加緊張，寒冷麻痺了它們的動作，白霧阻擋了它們的視線，密集響動混亂了它們的聽力，它們不知道襲擊者是誰，來自何方，更不明白為何會在今日發動，這讓它們變得非常煩躁。
當鄧布利多進入禁林時，馬人和獨角獸的首領已經帶著部分族人，來到八眼巨蛛的領地附近，並派了幾名精英進去查明情況，故等他到達時，八眼巨蛛已經抓住了大部分進去查探的精英，為了救人，馬人和獨角獸只能決定合力進攻。
鄧布利多見此也沒有解釋，直接扔出一片火焰，驅散仍舊濃密的白霧，為馬人和獨角獸打開視野。舊恨加新仇，馬人和獨角獸也顧不得詢問鄧布利多為何會出現得這麼巧，同時發動進攻。
鄧布利多的火焰非常猛烈，所過之處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全都被烤得一片焦黃；左路的馬人是天生的騎兵，他們能在快速奔跑中瞄準百米外的眼珠，能一劍削掉四條蛛腿；獨角獸最拿手的就是雷系魔法，一排頭一低便是一片電網，而還沒驅散的白霧更是最優良的導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