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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罪與罰(三) 文 / 玄一

    當吳悠終於止住了笑,才一臉平靜的對吳謹說道,「叔叔?呵呵,你還知道我是你的侄女是麼?剛才你不是想要強,奸我麼?難道那個時候,你卻忘記了你是我親叔叔的事情了麼?」

    聽到從吳悠口中說出的這一番話,秦沖不禁深深皺起了眉頭,他怎麼也沒想到吳謹這個人渣居然可以人渣到這種程度!

    與此同時,秦沖也從「叔叔」這個稱呼中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吳謹是吳悠的親叔叔,那麼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那個老婦人難道是……

    面對一臉平靜的吳悠所發出的質問,吳謹無言以對,而事實上,吳悠也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回答的機會,緊接著繼續平靜的說道,「叔叔,姑且讓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那麼我這個做侄女的倒要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親手殺死的,又是你的什麼人!」

    雖然吳悠的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反而像一潭毫無波瀾的湖水一般平靜,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她的吳謹,卻感到有生以來就從來沒有如此的恐懼過,哪怕是剛剛面對秦沖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讓他恐懼到幾乎忘記了怎麼去呼吸的程度。

    儘管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吳悠根本就是個身體單薄,沒有什麼力氣的普通女孩,自己甚至用一隻手能都輕易的將她殺死,但是此時此刻,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確是如此真切,就好像連靈魂都要顫抖起來。

    「那是……那是……我的……」

    就在吳謹即將要把「母親」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吳悠卻一把摘下了頭上的髮簪,狠狠的插進了他的手掌。

    「啊!」

    隨著這一簪刺進吳謹的手掌,他立刻就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母親」這兩個字到底也沒有說出來。

    看著從吳謹手掌上被髮簪穿透位置不斷流出的殷紅鮮血,吳悠眉頭微皺,看著整張臉都在不斷抽搐的吳謹,疑惑道,「咦?你的血怎麼也是紅的?為了酗酒,不惜將親生女兒賣到妓院,不惜殺害親生母親的你也配?」

    吳悠的話,證實了秦沖心中不敢確定的猜測,此時此刻,只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在上湧,看著吳謹那張因為劇烈疼痛而扭曲的醜惡嘴臉,憤怒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絲毫不覺得吳悠做出這樣的血腥手段有什麼不妥。

    正如吳悠所說,這樣的禽獸不如的人,體內怎麼也配流淌著殷紅的鮮血!就算將他碎屍萬段百次,千次,也無法彌補他所犯下的罪行。

    看著慘嚎不止的吳謹,吳悠緩緩的拔出刺透了他手掌的髮簪,平靜道,「現在你知道該對誰跪下磕頭了麼?」

    因為恐懼和疼痛而顫抖不止的吳謹,瞪大了驚恐的雙眼,朝著吳悠「咚咚咚」的不斷磕起了頭,因為用力過猛的關係,額頭很快就高高腫起,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停滯,甚至恨不得就這樣暈過去。

    直到吳謹的額頭也開始流出鮮血,滑入他的眼睛,讓他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赤紅,吳悠才平靜道,「停。」

    吳悠這短短一個「聽」字,聽在腦中一片眩暈的吳謹耳裡,簡直有如天籟,然而就在他剛剛停下了頭顱和地面的不斷碰撞,搖搖晃晃的重新跪穩的時候,手掌上再次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

    「噗!」

    吳悠的髮簪,再次重重的落了下來,刺進了和剛剛同一個位置的傷口之中。

    吳悠一邊將再次刺入吳謹手掌上同一個傷口的髮簪輕輕晃動,一邊輕聲說道,「吳謹,你錯了,難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麼?」

    吳悠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也很平淡,就好像是在和老朋友詢問天氣如何一樣的隨意,然而聽在吳謹的耳裡,卻讓他感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徹骨冰寒。

    同一個傷口連續兩次被貫穿所帶來的疼痛,便已經讓吳謹幾乎昏厥,更何況此時此刻吳悠還在輕輕將那支貫穿了他手掌的髮簪來回撥動,感受著手掌上滾燙的鮮血中那支髮簪的冰冷,吳謹斷斷續續的說道,「吳悠,你……你是什麼意思……」

    吳悠猛然將髮簪從吳謹的手掌上拔了出來,貼到他嚴重扭曲的臉上,一邊擦去髮簪上的血跡,一邊輕笑道,「什麼意思?看來你還沒明白過來啊……」

    感受著那支沾滿了自己鮮血的髮簪從臉上皮膚傳遞到身體中每一個角落的冰冷,看著吳悠再次將這支髮簪一點一點的高高舉起,吳謹驚恐的叫道,「不!不!不要!」

    當吳悠將髮簪舉到吳謹眼前的時候,再次重重的落了下去,吳謹不禁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嚎。

    「咦?你叫什麼?好像這一次我沒刺進去吧?」

    看著那支輕輕貼在自己手掌上,卻沒有再次穿透進去的髮簪,吳謹瞪大了被鮮血所迷濛的驚恐雙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顆心不斷的狂跳著,聲嘶力竭的哀嚎道,「吳悠,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吳悠輕輕皺了皺眉,輕聲道,「你錯了?你錯在哪了?說來聽聽?」

    「我不該對你動邪念,不該掐死母親,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吳悠一邊將手中的髮簪在吳謹的手背上來回遊走,一邊輕聲問道,「沒了?」

    驚駭欲絕的吳謹先是點點頭,然後又使勁的搖搖頭,驚恐道,「我,我不該在輸光了錢之後酗酒,不該想把女兒賣到妓院,不該偷東西,不該……」

    吳悠平靜的看著不斷訴說著罪狀的吳謹,充滿耐心的等到他終於說完,再次輕聲道,「說完了麼?你確定就是這些麼?」

    因為害怕那支髮簪再次穿透自己手掌的關係,吳謹幾乎將他從小到大幹過的所有壞事全都說了個遍,最終遲疑著點點頭,「說……說完了,沒……沒了……」

    吳悠輕輕點點頭,將貼在吳謹手背上的髮簪輕輕拿起,微笑道,「很好,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就……」

    就在吳謹以為一貫心地善良的吳悠,願意就此放過自己的時候,那支剛剛離開了他手背的髮簪再次落了下來,「噗」的一聲,破開了他手背的皮肉,在他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的左手上再次開了一個口子。

    然而這一次這支髮簪並沒有將他的手掌穿透,而是因為觸到了骨頭,被生生停住,然而這還不算完,吳悠沒有任何停頓的將髮簪從他的左手拔出,又刺向了他右手,將他的右手狠狠的釘在地面。

    「啊……啊……啊……!」

    吳謹瘋狂的嚎叫著,他怎麼也沒想到,吳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此時此刻,他已經對活下去不抱什麼幻想,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對吳悠破口大罵的時候,吳悠的一番話卻讓他將即將脫口的話生生嚥了回去,心底再次升起了活命的希望。

    「吳謹,疼麼?我耐著性子聽你說了那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偏偏沒有我要的答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答對,那麼我就此放過你一條性命,如何?」

    怨毒的盯著一臉風輕雲淡的吳悠,吳謹咬牙切齒道,「你,你此話當真?」

    吳悠輕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當然,你可以不信,而且,我也不會給你太久的時間。」

    吳謹眼中的怨毒漸漸消散,緊皺起眉頭,冥思苦想起來。以他對於吳悠的瞭解,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夠給出她想要的答案,那麼他這個從來都是言出必踐的侄女絕對會放他一條生路。在他的印象中,但凡是吳悠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她沒做到的。

    看著緊皺眉頭,苦思冥想的吳謹,吳悠也不催促,先是走到始終沒有說話,將吳謹的生死全都交給她處置的秦沖身邊,用只有秦沖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耳語。便然後走到她已經故去的奶奶身邊,輕輕將她抱在懷中,再次將頭埋在了她的肩上。

    看著那個背影蕭瑟的女孩,想到她剛剛對自己說的話,秦沖也不禁感到心中一片惆悵,本來打算留下一萬玄幣的錢票,就此離開的他卻也只能稍等片刻了。

    該死!吳悠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吳謹不斷的回憶著,恨不得將自己幹過的所有錯事全都回憶起來,然而隨著他想起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緊接著又將這些事情一一否定。畢竟事關生死,而且吳悠說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這生還的機會和自己失之交臂。

    雖然不知道吳悠口中這所謂「不會太久的時間」到底是多久,但是吳謹卻第一次感覺到時間是如此的珍貴,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敢浪費哪怕是一息的時間。

    吳謹絞盡腦汁的回憶著,即便心中有了可能是那個答案的念頭,卻也不敢輕易的開口,畢竟機會就只有一次,如果錯了,那就意味著死!

    看著眼前將頭伏在吳氏肩膀上的吳悠,突然一道靈光在吳謹腦中一閃,心**現了一個最可能是吳悠想要的答案。

    於此同時,吳悠也緩緩的轉過身來,將視線對準了吳謹,輕聲道,「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儘管吳謹對於心中的答案很有把握,但是心中仍然不免忐忑,看著吳悠無悲無喜的臉龐,遲疑道,「吳悠,只要我給出了你想要的答案,你真的能放過我?」

    吳悠眼中閃過一抹細不可查的苦澀,輕輕點點頭,鄭重道,「沒錯,你的生死,就在這個答案之中,多說無益,現在就是決定你生死的時候了,告訴我,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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