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受傷住院第二節 文 / 雨城飛雪
當年我爸辦完兩件喪事後，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消沉頹廢，他總是自責說如果不把瓷磚生意給周俊的爸爸，就不會出現人間悲劇，為了彌補內心的自責他把無私的愛給了周俊，從此以後我爸對周俊視同己出和我們兄妹一起撫養，上學讀書一直到各自大學畢業。他學的是法律，我哥學的是企業管理，我學的是行政管理。我們兄妹三人所學專業是我爸有意安排的，在我們讀大學之前我爸看到建材市場已漸漸飽和，於是抽了一部分資金注資了一個房地產公司，周俊畢業後我爸就一直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不離左右。以前的往事都是我小姨告訴我的，她就像我親媽一樣疼我，她非常恨我爸，這些年過去了，她看我爸還是孤身一人，反而勸我爸再找一個老伴，但我爸說一個人已過慣了，周俊從小就好耍弄小聰明，自私自利，我爸對他的關愛更甚於我們兄妹，正是這種過分的溺愛助長了他的一身惡習。他昨夜到我家向我爸提親，我爸居然沒徵求我的意見就答應了，我爸是一生精明卻看不清周俊的本質，總說哪個年青人沒缺點，有缺點改就是了。其實他是想財色兩收，你別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其實是一個陰險、狡猾、聲色犬馬之徒，在大學讀書時便喜歡沾花惹草，尋花問柳，還被當地的派出所抓了，我爸獲悉後非常生氣，可他卻向我爸發毒誓，說是有人設局陷害他，後來我爸又相信他了。我是氣我爸出來的，心裡特煩，就和我最要好的朋友陳萌在咖啡屋談心，我這個朋友說話大大咧咧，性格開朗、直率，發牢騷找她是最好的對象，離開咖啡屋後我執意要送她回家，誰知轉來遇到了幾個小流氓，也遇到了你。」
張小川就這樣靜靜地聽著清泉陳述著她家的陳年往事，沒想到石老闆一副冷漠、威嚴的外表下，有著常人所不及的滾燙之心，對亡妻、對難友、對子女都是那麼至真至愛。張小川也沒想到清泉從小就沒有娘，挺可憐的，好在有個好姨媽疼她。當清泉一口氣敘述完後，他連忙安慰她：
「沒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居然包涵了你家那麼多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謝謝你對我是如此的信任，別讓他希望得逞，只要你堅持己見，你爸終會妥協的，女兒畢竟是自己的」。
張小川的一番話更堅定了清泉了決心，淤積在心中多時的不快終於得以舒展，正是自己以前的模擬兩可、含含糊糊才使爸和周俊曲解了，這才出現了昨夜的尷尬之事，於是她決定找個時間分別與她爸和周俊說清楚。
張小川見清泉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還有所顧慮，於是繼續跟她出主意。
「與其躲躲閃閃不如跟他們倆分別談一次，開城布公地擺明你的想法，你爸絕對能尊重你的選擇，只要你爸和你的意見一致了，周俊就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了。」`
聽完張小川的一番話，清泉哧哧一聲笑著說：
「他就是一條賴皮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三下急促有力的敲門聲，清泉剛把門打開，就聽見拿著水果、和一個花籃走進來的陳萌大聲大氣地說：
「你們搞什麼鬼名堂，半天不開門，想必這位就是救美英雄啦，看來我今天很榮幸看到真英雄了，如今社會太需要英雄了，小伙子長的蠻不錯的，挺帥氣，聽說一個人打六個，了不得。怪不得今天早晨清泉跟我打電話那洋洋得意的口氣，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真是歹毒，閻王爺瞎了狗眼怎麼不把這些社會渣子早點收走。」
陳萌說話的同時順手把水果和花藍放在一個短櫃上。
清泉見陳萌來了熱情地對她說：
「下班了，快坐，你瞎說小心閻王爺把先你先收走。」
「它敢，哎，都快中午十二點，小林他們怎麼還沒來，後勤是怎麼搞的，你們肚子不餓啊，我肚子都快餓癟了。」
陳萌一屁股坐在另一張家屬床上剛一說完，門外就聽見有人說，誰又在背後說人壞話了，說話的是小林。他和小葉提著兩個大塑料袋進來了，大塑料袋裡用塑料盒裝著米飯和一些菜，另外小葉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盒，盒裡是鮭魚湯，小林、小葉已吃過了。所以由小林、小葉喂張小川吃飯、喝湯，陳萌和清泉兩人也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了。
小林邊喂張小川吃飯、喝湯邊和陳萌開玩笑。
「陳萌，你吃兩份，我知道你在這所以多準備了一份，你不要辜負我的一份好意。」
「東風吹，戰鼓擂，如今的世界誰怕誰，我多吃一份無非再肥兩斤，你以為你蠻苗條啊，像一隻肥豬。」
陳萌一說完大家都笑了，她自己也差點把飯噴出來了，以前他們經常這樣開玩笑，彼此都習慣了。
過了一會兒，大家
看書網奇幻在家屬床上睡著了。清泉夢見一個小女孩在一條小溪邊玩耍，追著美麗的蝴蝶，興高采烈地採摘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小女孩的母親就在旁邊微笑著看著她，她跑啊，跳啊，突然她發現媽媽不見了，便大聲地哭著叫媽媽。
「清泉、清泉醒醒、快醒醒。」
張小川睡了一會，醒後發現清泉躺在床上忙起身幫她搭被褥，突然聽見她在叫媽媽。
張小川的叫聲讓清泉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她從床上下來抱著張小川，眼裡含滿了晶瑩的淚水。哽咽地哭著對張小川說：
「我又夢到我媽媽了。」
張小川遲疑了一下，便用左手輕輕地撫摸著清泉靠在他肩上的一頭秀髮，然後用一種非常輕柔的聲音安慰她：
「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別再去想那些傷心的往事了。」
靠在張小川寬厚有力的肩上，清泉覺得就像靠在一棵大樹那樣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安穩。和穩重如山的張小川在一起清泉才感覺到有安全感，甚至有一種歸宿感。這個言語不多，目光如炬、身材偉岸的退伍軍人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浸入她少女的心田，令她陶醉、令她迷戀。她想永遠這樣靠著該多好啊，她願時光就此停留、就此打住。
第一次被女孩這樣靠在肩膀上，張小川突然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幾年的軍旅生活他幾乎沒有和任何女孩接觸過。雖然與小艾千里鴻書不斷，但她每次總是鼓勵他好好服役，爭取考取軍校，除此外便沒有其他的了，好像只有考取了軍校才配得上她這個大學生。兩個人一個在外讀書，一個在外服役，在一起的時間應該很珍貴，可相聚了卻沒有那種久別的人盼重逢的激切、興奮，沒有激情，平淡無味。而村裡的人還都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呢！今天看著小鳥依人般的清泉依偎在自已的肩上，聞著她秀髮裡散發出的陣陣幽香，感覺她不斷起伏的胸脯和自已的心一起在狂跳，張小川覺得今天才真正找到了一個男子漢的自豪感、成功感，從未吻過女孩的張小川甚至有種吻她的衝動和願望。但他覺得吻是雙方自願的、純潔的、真誠的、神聖的、默契的是愛到極點才產生的一種奇妙的觸點，他不想乘人之危。就在他們陶醉在各自的美夢中時，門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這軟而無力的敲門聲使他們倆人從夢中驚醒過來。
清泉腓紅著臉上前把門一打開，只見一對身材不高的中年夫婦，男的手裡提些水果，兩人拘謹地站在門外，張小川一看忙笑著迎上去說：
「黃哥、劉嫂快進來。」
「哦，這就是黃哥、劉嫂呀，我昨天聽張小川說起過你們，是我把你們兄弟給害苦了，快請坐。」
清泉邊說著邊連忙接過黃哥手上的水果放在一個短櫃上，張小川把清泉介紹給了他們夫婦。
夫婦倆進門後，便拉著張小川看傷勢，張小川說不要緊，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後再打幾次吊針、換換藥，過幾天就好了。
看完傷勢夫婦倆落坐後，劉嫂便望著水靈靈的清泉說：
「這麼俊俏的姑娘，難怪我們的兄弟把命都豁出去了。」
「劉嫂取笑我了，是你的好兄弟有副俠義心腸。」
清泉不好意思地說：
「你們都來了，門面誰在打理。」
張小川微笑著問劉嫂：
「我們想來看你就把門關了，坐一會就走。」
劉嫂用一種心疼的眼神地望著張小川說：
「黃哥、劉嫂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找小妹有希望了，是我以前的一個戰友在一個派出所當民警，他通過暫居證可以在網上查到小花。」
張小川一說起小妹整張臉充滿喜悅之情。
「那太好了，找到了把她帶我那，讓我瞧一瞧這個小妹子！」
劉嫂和黃哥聽了也是一陣歡喜。
坐了一會，劉嫂和黃哥起身走了，清泉把他們送到了電梯門口就轉回來了。
當清泉轉回房間，她略帶玩笑的口氣對張小川說：
「張小川，你這兩個老鄉挺關心你的，特別是那個劉嫂看你的眼神，心疼極了。」
張小川非常自豪地以清泉說：
「山裡人就這樣，把鄉情、親情看得很重，就像埋在地窯裡的陳年老酒又濃又烈。」
聽張小川說起大山，清泉便來了興趣，她邊削蘋果邊追問張小川大山裡都有些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從大山中走出去的張小川身上有太多另類的東西吸引著她，是那些她從正規、傳統的教育中所沒接觸的，她總是呆在城市裡，雖然去北方讀書坐在火車上也曾看到些忽遠忽近的丘陵、高山，但從未身臨其境，更談不上和真正的山裡人打交道，她在想這些看重親情、鄉情的山裡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一說起大山，張小川就如數家珍地對清泉說起來了：
「山裡有板栗、核桃、松子、柿子、枇杷、桔子、棗子、各種中藥材、煙葉、茶葉等土特產。農作物有水稻、玉米、芝麻、花生、土豆、苕、黃豆、綠豆、等主糧和雜糧，還有經濟作物能夠做工業原料的一些竹木。由於農民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不會科學地管理農田，有時還受天氣好壞的影響，所以他們耕種的農作物主糧和雜糧單產都不高，經濟作物每村沒有大規模的科學種植，也都缺乏科學的管理，都不成氣候，質量不行產量也不高，山民一年忙到頭落不了幾個錢，所以根本談不上給山民帶來多少經濟收入。隨著生態環境不斷遭到破壞，國家為了保護、保持生態平衡，不讓生態環進境進一步惡化，全國都在搞退耕還林，國家的政策是開倉濟貧、擴大內需，以錢糧換生態，一是將易造成水土流失的坡耕地有計劃，有步驟地停止耕種，按照適地適樹的原則，因地制宜的植樹造林，恢復森林植被；二是利用荒山荒地植樹造林。雖然退耕還林國家給予了一定的錢糧補貼，免農業稅，而且農副產品價格也有所提高，有一部分中青年的山民還出去打工，他們的收入是提高了一些，但山區還是很貧困，可是國家也並不富裕，所以靠國家補貼不是長久之計。還得早作打算，不過山裡並不是沒有辦法脫貧，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家鄉自然風光秀麗迷人，甘河自西迂迴東南匯入長江，一江碧水隨峽谷走勢時緩時急，兩岸風景如畫，春夏山上竹木蔥鬱、青草茂盛，林間群鳥亂飛，互相追逐，啾啾之聲忽遠忽近，秋天連綿起伏的大山層林盡染、碩果纍纍，只有冬天顯得有些蕭條，但也有大雪飛舞冰凍三尺之後，銀裝素裹、玉樹瓊枝迷人的雪景。溪流、飛泉、瀑布一年四季縱橫流淌，峽窄谷深，到處是奇石異峰，可以開發漂流探險旅遊事業，辦休閒渡假村，旅遊事業可以帶動商業、服務業甚至手工業等的發展，形成一個良好的商業鏈。另外我們的山地土質好，常年雨水充沛，陽光充足，一年四季分明，這麼好的自然環境可以大規模栽植優質果林、名貴中藥材、茶葉，還可以種植彩葉樹種和花苗。就是說我們這樣做既有利於生態環境的平衡，又達到了退耕還林的作用，同時又給農民帶來持久不菲的收入。至於種植彩葉樹種和花苗，是我突然冒出了的一個想法，因為我發現了現在的城市綠化悄悄發生了變化，彩葉樹種越來越多，和原來單一的綠色把城市打扮得多姿多彩，連小區和別墅都搞得繁花似錦。這是因為全球環保已經是整個地球人所關心的大事，有關我們子孫後代生死攸關的天下大事，所以許多國家不光是山區要增加森林植被，城市也要加強綠化。當然城市綠化是為了地球環保有點牽強附會，更多可能是淨化環境，美化城市，美化生活，隨著城市人口的不斷增加，城市綠化只會與日俱增，這樣就需要大量有觀賞性的彩葉喬木樹種、灌木樹種和各種花草。最值得一提的是，可以因地制宜建竹木大棚栽種反季節蔬菜，竹子和樹木可以就地取材，這樣可以節約減少許多前期投機成本，我在部隊吃的蔬菜就是城市附近許多菜農種的大柵蔬菜，成本低，利潤大。最為可喜的是國家現在正大力開發西部，電力、通訊都牽到村裡了，公路也修到村口了，現在愁的是家裡沒有好的成批的山貨運不出去了。」
張小川一口氣說完，清泉忙把剛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張小川幾下就把蘋果吃完了，清泉便遞了一條毛巾給他擦手。她帶著一些好奇、疑問笑著問張小川：
「我就納悶，你在部隊怎麼知道這麼多農村的事，還有心裡裝了那麼多的想法和這麼周全的計劃。」
看到清泉好奇的樣子張小川也笑著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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