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清風診病 疑病是傷寒 文 / 鹿鳴山谷
眼看著太陽又慢慢地落下了西山,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
清風道長還沒有回來,叔侄倆又要準備度過一個寒冷的夜晚了。
其實,寒冷已沒有什麼可怕得了。
現在,使叔侄倆更加為難的是:
原已預料到,可能清風道長還沒回來。
儘管一路上節省著吃,可帶來的乾糧還是全部吃完了。
這意味著:明天早晨,叔侄倆將沒有早飯了。
在這個寒冷的山裡,沒有東西吃,忍著飢餓等待,那才是最可怕的!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後,杏兒哥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這就是明天早晨不吃早飯。
等太陽出來了以後,由杏兒哥負責,到清風道長在此地的善男信女的家裡去化緣。
等回來了才開飯,那麼,七叔就只能在山門前守候著了。
無可奈何之中,七叔點了一下頭,也只能如此了。
又是一個沒有月光的寒夜。
四下裡黑森森的一片,只有寒風穿過樹林時,才會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快到半夜時,突然,一陣嘩啦啦的開鎖聲,把朦朧中的叔侄倆驚醒。
坐起身來一看:叔侄倆都是喜出望外: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
眼見得叔侄倆就要挨餓,那清風道長竟然回來了!
怕黑夜裡驚了清風道長,叔侄倆並沒馬上從驢車上跳了下來。
只有七叔放低了聲音問道:「清風道長你好!你回來了?」
聽到有人說話,那清風道長轉過頭來,似乎聽清了是誰來了。
也壓低聲音問道:「來人,你可是杏兒的七叔?」
聽到清風道長辨出了自己的聲音,七叔才大聲說道:「是我,你好啊,清風道長!」
杏兒哥也大聲喊道:「師父,你好嗎?我也來了!」
「哎呀,杏兒,你可叫師父和師叔為你擔心了!」
黑影裡清風道長關切地說道。
這時,七叔和杏兒哥已經跳下了驢車,快步走到清風道長的面前。
黑暗裡,七叔和清風道長抱拳相揖,杏兒哥趕快跪在師父面前磕頭行禮。
嘴裡充滿歉意地說:「師父,杏兒讓師父和師叔擔心了,真對不起!」
見到杏兒哥深夜裡跪在自己的面前,口表歉意。
清風道長趕忙扶起自己的愛徒。
爽朗地笑了一聲,說道:「哈哈,杏兒,事出有因,也怪不得你。
只是師父和師叔擔心你在路上的安全,只要看到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明天一大早,我就告訴你師叔,讓他也放心。」
說著,把手中拿著的一個小籠子遞給杏兒哥看,杏兒哥接過籠子,湊到眼前一看,原來是一隻鴿子。
這時,清風道長說道:「杏兒,你看我把你師叔的信鴿都拿來了,讓它去給你師叔送信,那可就快多了。」
聽到這話,杏兒哥才明白:為什麼鐵音觀中養了那麼多的鴿子,原來可以用它來送信呀!
「哎呀,真是對不起!小哥兒,光顧著與杏兒說話了,還把你凍在一邊。快進屋裡去。」
清風道長說著,拉著七叔的手就往山門裡走。
剛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剛才好像看到叔侄倆是從驢車上跳下來,那麼驢呢?
放到山門外面,那可能就會做了山中野獸的食物了。
於是,回過頭來對杏兒哥說到:
「杏兒,你與你七叔好像是趕著驢車來的,那驢在哪裡,快把它牽到院子裡,別放到院外面。」
已經有好多次,七叔是趕著驢車來三清觀的,為了觀內的潔淨,七叔是從來也沒把驢趕進三清觀內的。
這一點,杏兒哥是清楚的。
所以,當聽到自己師父的話後,杏兒哥竟然沒動地方,只是默默地看著七叔和清風道長。
七叔不好說什麼,那清風道長多聰明呀?
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叔侄二人的為難之處,因此說道:
「杏兒,怎麼?怕驢玷污了我的清靜之地?
錯了!
這人、物是一理的,那驢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它拉著車子,把你們送到了我這裡。
還要拉著車子,把你們送回家去,它是有功的。
它有什麼不潔淨?快去把它拉進來。」
聽到清風道長如此說來,七叔再也無話可說,只能吩咐
:、看書網玄幻義。
一邊把清陽道長回到鐵音觀後,當他知道了,他的三個徒兒,把金嗩吶偷著拿到海邊玩耍。
並且讓海浪把金嗩吶捲走了。
他連聲痛惜金嗩吶的丟失,嚴厲地責備他的徒兒:
「這是煮鶴焚琴、暴殄天物!」
並責罰他的徒弟抄寫《道德經》三遍,以作懲戒等事情,也向杏兒哥說了一遍。
末了,當清風道長說:清陽道長還要代他的徒弟,親自來向杏兒哥道歉。
聽到這裡,杏兒哥急得直向清風道長擺手,口中連聲說道:
「師父,你可千萬不要讓師叔來,如果師叔來了,我就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師叔在那鐵音觀中,照顧我,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又認真的教我數術,還贈送書給我。
師叔對我的恩情,我報答還來不及呢!
那金嗩吶的丟失,還有兩隻喜鵲的投海自盡,完全是天意。
雖然,當時自己有些捨不得,也有一些難過。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今後也不要再提它了。」
聽了杏兒哥的一番話,清風道長很高興:
沒想到這杏兒哥小小年紀,看事情能夠這麼豁達。
於是,說道:「杏兒,你把這一切都看成天意,這很好!
其實,世間的一切,都有它的機緣,機緣一失,事物也就自然消失了。
所以,人不能太執著,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那麼,我明天早晨就寫信告訴你師叔,讓他就不要來了,也不要過分的責罰他的徒弟。
讓他也懂得:這都是天意!」
「師父,這樣做,當然是最好的了。
不過,師父,我這次與七叔一起來,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請師父幫忙。」杏兒哥說道。
「杏兒,說給師父聽聽,想請師父幫什麼忙?」清風道長問道。
「就是想請師父去給我娘看看病。」杏兒哥回答道。
「哈哈,杏兒,師父早料到了。
你叔侄二人,在此等了我兩天兩夜,沒有重要事情能這樣做嗎?
何況,你是知道師父歸期的。
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娘的病重了,是不是這樣呀?」清風道長問道。
「師父,是的。我剛回家時還好,等我與七叔到這裡時,我娘已經又病得爬不起炕來了。」
杏兒哥沮喪的回答道。
「杏兒,那沒關係。我們明天一早上就出發,到你劉家莊去,給你娘看病。
杏兒,你看:路上我們要吃的乾糧,我都準備好了。」
說到這裡,清風道長指著烙好的一大盆麵餅,對杏兒哥說。
真的,剛才杏兒哥還忍不住的要問:
為什麼今天要烙這麼多的餅?
原來師父已經想到了要在路上吃。
看著還在忙活的師父,杏兒哥激動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能對著師父鞠了一躬,嘴裡說道:
「謝謝師父!」
坐在一邊,一直認真聽著師徒倆說話,沒有作聲的七叔。
此刻,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清風道長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向道長做了一揖,口中連聲說道: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怎麼?怎麼一家人都這樣客氣起來了?」
清風道長故意板起臉,裝作生氣的樣子大聲問道。
隨即,他又轉為滿臉笑意,輕聲說道:
「好了,你們在我這門前,恐怕也凍餓得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吃飯,邊吃邊談。」
說著,很麻利地給每人跟前的碗中,舀上菜湯,讓大家就著菜湯吃大餅。
看大家都開始吃了,他慢慢掰下一塊大餅,喝了一口菜湯,把餅咬了一口,在口中嚼著。
這才問七叔:「小哥兒,你說說你三嫂的病情吧。」
於是,邊吃著,七叔便把三嫂近一個月的病情,向清風道長說了一邊。
說完後,清風道長又問道:「小哥兒,你三嫂除了發燒以外,胃口好嗎?想不想吃飯?」
七叔回答道:「從有了病,她就沒吃多少東西,有時還說肚子疼。」
「那麼,發燒時,腹背部可發現有沒有紅色的斑點?」清風道長又問道。
「道長,你是不是要問我:我嫂子身上是不是有玫瑰疹子吧?」七叔很吃驚地問道。
因為七叔自己也是粗通醫術,那東漢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他是看過的。
他知道:發燒時,身上若出現幾塊玫瑰疹子,那意味著什麼。
「小哥兒,我就是要問這個。」清風道長說道。
聽到道長如此說來,七叔緊張的臉色都變了。
他語音顫抖地說道:「道、道長,都、都是我家菊花伺候的三嫂。
前幾天,她給我三嫂擦身後,她確實說過: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三嫂的後背上有好幾塊紅斑。
當時,我也沒在意,是不是就是出現了那、那玫瑰疹了?」
「小哥兒,可能就是了。
這冬天的傷寒,可能就更重了!」清風道長臉色凝重的說道。
聽到清風道長說出娘得的是傷寒,杏兒哥立即就著急起來。
要知道呀:聽娘說的,他的爹,就是得了傷寒病死的。
在當時,得了傷寒病,幾乎就是等於得了絕症。
不僅難以治好,弄得不好,還會迅速傳染,有時,甚至會滅亡一個村莊。
所以,杏兒哥這飯也不吃了,急得站了起來,著急地問清風道長:
「師父,我娘的病,能治好嗎?」說著,竟然哭泣起來。
「小娃娃,又哭鼻子了,世上哪有治不好的病呢?只有不會治病的郎中。
你娘的病是能治好的。」清風道長安慰著杏兒哥。
「那我爹的病怎麼就沒治好呢?」也是小孩子口無遮攔,情急之下,沒做考慮。
他爹的病,就是清風道長給治的。他這麼說,其實,就等於在指責清風道長。
看清風道長一時語塞,七叔馬上說道:
「杏兒,你這是怎麼說話呢?
你二大爺就是清風道長給治好的,你爹,只不過是道長還沒來得及治,他就去世了。」
杏兒哥此時也覺得說話欠考慮,只是不好意思地、苦笑著看著清風道長。
這時,清風道長說道:「杏兒說得對,就是由於我的醫術不精,才導致了現在杏兒沒爹。
這件事啊,一說起來,我就覺得慚愧!
不過,杏兒,這次,師父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治好你娘的病!」
「師父,你老人家別在意,是我對師父亂說話。請師父原諒!」杏兒哥滿懷歉意的對師父說道。
「杏兒,師父就是喜歡你這真誠、率直的脾氣,與師父年輕的時候一個樣。
好了,我們現在抓緊時間睡覺,明天一早晨就要出發,一起回你們的劉家莊。」清風道長說道。
於是,大家一起收拾桌子,洗涮碗筷。
清風道長先找了一些草藥,用包袱包好,好帶到劉家莊治病。
又把路上吃的乾糧也包好。
還給遠方的師弟寫了一封信,將這裡的情況,向他作了說明。
等天亮以後,好系到信鴿的腿上,傳給清陽道長。
一切準備好了以後,各自睡覺,就等著天亮後,直奔劉家莊。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