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鐵音觀外 浪輕月兒明 文 / 鹿鳴山谷
那天的天氣晴朗。正值初冬季節,天高雲淡,只有冷颼颼的北風,吹動著遼闊的海面。
海面上翻捲著白色的浪花,一波一波的拍打著海岸,傳來了一陣陣嘩嘩的響聲。
幾隻白色的海鷗,在海面上歡快地飛翔著,嘴裡「歐歐」的叫著。
不時地還將身體靠近水面,把嘴伸進水裡叼起了什麼。
在離岸的不遠處,有一個不算太大的海島。
就像一朵大菊花飄浮在寬廣的海面上,將花冠露出了水面,那就是菊花島。
杏兒哥從出生以來,是第一次走出大山看見海,興奮極了。
若不是穿著厚實的道袍,活動起來不方便,他真得要在鬆軟的沙灘上翻幾個跟頭了。
他高興地拉著清風道長的胳膊,問道:「師父,你說這大海有多大呀?大海的那邊也有岸嗎?」
清風道長回答道:「杏兒,這大海是非常大的呀,大的我們都無法測量。
但是,大海還是有岸的。
師父這次就是坐船到對面的岸上去。
等將來有機會了,師父也帶著你一起去。」
「師父,那可太好了。
坐船在海上航行,那一定很好玩吧?
在水面上漂呀漂呀,那一定是像鳥兒飛到天上的感覺吧?」
杏兒哥彷彿自己已經坐著船在海上航行,手還在身前模仿海浪那樣、上下起伏的比劃著問道。
「那可不一定呀,坐船其實是很枯燥的。
幾十個人擠在一起,有時要坐好幾天,在海上又不能隨便亂動,你想會好受嗎?
風平浪靜時還可以,如果碰到風浪那就遭罪了,人們要暈船的:
會感覺到天旋地轉,還會難受的嘔吐不止。」清風道長解釋道。
「既然那麼難受,人們就不要坐船了吧。為什麼還要坐呢?」杏兒哥又問道。
「那不是為了方便嗎?
就像師父這次到嶗山,要在陸地走,因為要繞著海走,得走很遠的路。
像這個距離,少說也得走一個半月以上,還不知能不能走到。
可是,要乘船,最晚也就是十一、二天就可走到。
你看這有多快呀?」清風道長又向杏兒哥認真的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
略一停頓,杏兒哥又問道:「師父,那麼,我們現在要到對面的菊花島上,是不是也要坐船呀?」
「應該是坐船過去的。
可是,此時這海邊也沒有船,要找船,得到遠處的漁村裡去找。
這菊花島,師父曾多次來過,這海:是會退潮和漲潮的。
漲潮時,看起來海水就要多;退潮時,看起來海水就要少。
從岸邊到島上,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石路,就在這海水的下面。
我們要等著海水退潮,露出了石路,就可以登到島上了。」
也許平時給杏兒哥上課已經習慣了。
聽到杏兒哥的提問,清風道長看他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就盡量很詳細地向他解釋關於海的一切。
聽到這裡,杏兒哥的問題又提出來了:
「師父呀,那誰知道這海什麼時候能退潮呀?」
「杏兒,這是可以算出來的呀:
我們從走的那天算起:那天初三,到了今天正好是十三天,那麼今天就是十五。
這漁家有口訣,叫做:「十二、三正晌干,初一、十五兩頭潮」。
說的是:每月的陰曆十二、十三這兩天,晌午的時候退潮;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時,是早晨和晚上退潮。
現在,已是下午了,等不了多少時候,接近黃昏時,就能退潮。
那時候,石路從海裡露了出來,我們就可以上島了。」清風道長對杏兒哥又解釋道。
「哦,師父,我明白了。這大海還有這麼多的學問啊!」杏兒哥回
:看^書網小說熱氣騰騰的還泛著紅光。
越升越高,越升越亮,掛在東方的天際,將銀色的光芒,灑滿了菊花島上。
藉著月光,杏兒哥仔細觀察菊花島上的景物:
這島不大,島子的南北兩端距離,最長也就能有一里多路;
島子的東西兩端距離更短,多說也就半里多路。
自己和師父現在站的地方就是島子的中央。
從這個地方望去,這島好像是一彎兩頭翹起,中間凹下的月牙。
眼前所面對著的,就是島上的鐵音觀。
這鐵音觀的外面是個大院子,此刻,院門關著,只見門上面的匾子上寫著「鐵音觀」三個金字,在月光下泛著金光。
這時,清風道長走到門前,用手輕輕地拍擊大門。
不一會兒,就聽有人來到了門前。
也沒有問訊聲,隨著門聲響過,一個鐵塔一般的魁梧道士,出現在大門口的月光中,來人正是清陽道長。
兩人幾乎同時向對方抱拳,做了深深地一揖。
而後,那清陽道長先開口了,用那洪鐘般的聲音說道:
「師兄,你這都上哪忙去了,一別就是三,四年,可想煞我了!」
說著,竟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著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也說道:「清陽師弟,我也思念你呀!」
過了好一會兒,清風道長首先鬆開手,轉身對杏兒哥說:「杏兒,趕快過來見你清陽師叔。」
聽到師父的話,杏兒哥趕忙走向前去,先跪到地上給清陽道長磕了三個頭,然後高聲說道:
「師叔:小侄杏兒,見過師叔。」
那清陽道長趕忙上前拉起杏兒哥,藉著明亮的月光,上下打量了他很久。
這才說道:「好俊俏的娃子呀!師兄,你好有福氣呀,竟收了這麼好的一個徒兒!」
說著,拉起杏兒哥的手說:「娃子,跟著師叔到屋裡去,咱們先吃飯再說話。」
要過清風道長的背家,領著師徒二人走進了道觀的院子裡,然後,回身關上門,向屋裡走去。
這時,杏兒哥才看到:這鐵音觀的院子很大,院裡的佈局與三清觀差不多:
都是坐北朝南一溜三間比較大的房子,不用問,這就是三清殿。
院子的西面兩間房子,正是清陽道長領著要去的地方,與三清觀裡一樣,可能就是清陽道長的臥室和客廳。
那對面的兩間,也就是院子東面的那兩間,可能就是廚房和徒兒們住的地方了。
等領著師徒二人到了客廳裡,清陽道長點亮了油燈。
他的三個徒兒還沒睡覺,把他們全都叫了過來,跪拜了他們的師伯。
因為他們三人的年齡全都比杏兒哥大,所以,杏兒哥只能是他們的師弟,逐個向他們施禮:
拜見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兄。
等到徒兒散去,清陽道長向清風道長解釋道:
這幾個徒兒,都是平時常來道觀的幾個善男信女的兒子。
送來的目的只是學習,還沒有下決心出家當道士的。
因此,一個也沒有受過冠巾禮,只是名義上的弟子。
做完這一切,清陽道長就到廚房去準備晚飯了。
清風道長跟師弟要了一把笤帚,師徒二人先到院子裡,用笤帚互相拍打掉滿身的塵土。
然後,淨了手,洗了臉,整理了一下衣冠,就來到了三清殿上。
先為三尊神像各敬獻了三炷香,接著,又誦讀了晚課規定的一些經咒。
磕過頭後,這才起身回到客廳裡。
這時,清陽道長已經將晚飯做好,他自己並不進晚餐,只是倒了一碗水,陪著師徒二人進食。
師徒二人吃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吃過晚飯後,清風道長把送給師弟的禮物拿給了師弟,又讓杏兒哥取出背上背著的金嗩吶,遞給師弟欣賞。
這金嗩吶,已經很長時間沒吹過了,遞給清陽道長時,它的週身正放射著紅光。
捧在手裡,清陽道長倍感驚奇,急忙問清風道長它的來歷。
清風道長就簡要的向師弟介紹了它的來歷。
聽到清風道長的介紹,清陽道長大為驚訝,感慨地說道:
「師兄,你真是得到了一個人傑做徒兒了,這金嗩吶可算天上之物了!」對那杏兒哥真是刮目相看了。
這時,清陽道長離了座位,走到杏兒哥的身邊,摸著杏兒哥的頭,輕聲對他說道:
「小師侄兒,哪天你能為師叔吹上一曲,也讓師叔欣賞到那金嗩吶的威力嗎?」。
沒等杏兒哥回答,這清風道長接過話茬,說道:
「師弟,正要與你商議呢:
我這次要去參加嶗山太清宮的齋醮科儀,你這師侄兒,就要在你這裡呆上一段日子了,可能要為你添不少的麻煩呀!」
「師兄,你這是說哪裡的話呀?這麼可愛的小師侄兒,我想請還請不來呢!」
清陽道長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杏兒哥,笑著逗弄他說:「小師侄兒,你說是不是呀?
你還沒答應哪天為我吹金嗩吶哪?」
「師叔,那就明天吹吧!」杏兒哥也高興地說道。
「好爽快的乖孩子!好,好!今晚好好睡覺,那就明天一早,我們一起聽你吹金嗩吶。」
清陽道長高興的答應著。
「師弟,你有所不知:這金嗩吶是不能隨便吹的呀。」清風道長在一旁說。
「那是為什麼?」清陽道長的臉一下子凝重起來。
於是,清風道長將杏兒哥把金嗩吶帶回劉家莊以後,莊裡發生的事情向清陽道長說了一遍。
聽完清風道長的話,清陽道長又是如何回答?
那,金嗩吶還能在菊花島上吹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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